“好，那么作为交换的条件，你要什么？”
“我要的，你一直都明白。”
“可毕竟我把她当做妹妹看待。”
“对于隹茗莎，你比我了解的多。不管圈里的人对我如何评价，但这么多年，我也没有做过出格的事，如果仅仅是为了报复，我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看得出来，面前这个男人眼中闪烁着的欲望，那是一种男人对于女人绝对的征服与占有的欲望。想来他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师妹和这个男人倒是般配，如果他真如自己所说的，可以摆平她的话。
“呵呵。”诸葛燚微微浅笑，从口袋里掏出家门的钥匙甩到桌上，“我有事出差几天，别把我家弄得太乱。还有，小凡那边——”
“放心吧，那孩子单纯的很，我会照顾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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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萧瞳的威胁，凌凡不得不硬着头皮去上班，本以为自己要应付诸葛燚的各种盘问、讨好等等，可没想到一踏进公司大门，接到的竟是对方已经出国的消息，说是有一个临时会议要开。
浑浑噩噩的混了三天，诸葛燚还没有任何要回来的消息，而萧瞳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又打了几个电话来催促。
最后，凌凡只能偷偷打开了诸葛燚的电脑……
查找、复制、邮件、寄送……
所有的这些步骤加起来不过是短短几分钟的事情，可在凌凡心里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每一次点击鼠标的动作，他甚至连呼吸都停了下来，耳边萦绕的全部都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邮件发出的五分钟后，凌凡接到了萧瞳的电话。
“小凡，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这次做的还算不错啊！”
“你……你要的东西都已经拿到了，那你答应我的事——”
“放心，只要这次的设计方案成功，估计这几年我都要为了这个工程忙碌，哪还有空到这破地方来，你就让那神经病安心的养着吧！”
“你——小瑶他不是神经病！”凌凡大吼了一句，一直唯唯诺诺连说话都结巴的他似乎也只有在这一刻表现出了他男人的一面。
“好好，随你怎么说吧！下了班有没有空出来喝一杯？”得到设计图纸的萧瞳今天的心情大概是格外的好，不止态度柔和很多，竟然还会约凌凡出去。
“你又要干什么？”一听到要和这个魔鬼见面，凌凡整个神经瞬间就紧绷起来。
“放松，我不过就是想约你提前庆祝一下，要知道未来我成为了维特斯尔国家博物馆的主设计师，恐怕你在想见我就难上加难了。”
“我不稀罕！”
“好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十分钟后在你公司楼下见，别逼我亲自上去找你哟~”最后那半句，带着轻佻笑意的话语让冷汗直下。
十分钟。
不管萧瞳这个人怎样的品性恶劣，可凌凡清楚的知道，他也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无论多么不情愿，他还是简单的收拾了东西下了楼。
只是在一楼大厅的电梯口——
“小凡！”
“诸……诸葛先生！！”最不想在此刻见到的人忽然出现在面前，凌凡几乎脚一软就要跌到地上，“您……您怎么这时候回来？”
“怎么了，飞机刚到，我想到有些事要处理就赶来公司了，有什么问题么？”
“不……不是……我……是说……那个……”
“你不舒服？怎么一头的汗？”
“我……”
“哦，可以是我催的有些急，他怕我等久了，匆忙赶下来才出的汗。”没想到竟是萧瞳突然插到两人中间替凌凡解了围。
“萧瞳？！你怎么突然跑来了？”诸葛燚微微皱眉，眼中写满了疑问。
“我来找老同学叙个旧。”说着他一抬手臂勾着凌凡的肩，“难得没事，下班去喝一杯聊聊，毕竟那么多年没见了。”
“哦？！”
诸葛燚转头看了凌凡一眼，只是这一眼，似乎并未带任何多余的情绪，可凌凡却退缩了。
他一下子挣脱了肩上萧瞳的手臂，向后退开一大步，“我……我不太舒服……我想今晚还是——”刚要借口推脱，又被诸葛燚打断。
“不好意思，我看还是改天吧！我出差几天，这里积压了不少事要处理，凌凡作为我的助理，我想他今晚要加班了。”
“喂，有没有你这么做上司的，别人都说了身体不适，你还有强迫别人加班？”
“他是我的下属，他的身体怎么样还不需要你来关心，如果他真的生病了，我自然会送他去医院。”
“诸葛燚！别拿你这副惹人嫌的嘴脸对着我。”先前和颜悦色的表情在一刹那间就荡然无存，萧瞳好像再也忍不下去了似得，恶狠狠的看着诸葛燚，“就算你在这行比我多混了几年，有那么些人捧你、夸你又怎么样？我萧瞳哪儿也不比你差，别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别人怕你，我可不吃你这一套。早晚我会赢你的！”
“呵呵！”面对萧瞳的挑衅，诸葛燚反而很释然的笑了，“我在中国待的时间不长，中文也不怎么好，可能说话就是这么不招人待见，不过我大概也知道有一句俗语说：夜路走多了难免会遇到鬼。是不是真有鬼我不好说，你想赢我我也乐意奉陪，不过劝你一句，别太得意忘形，多看看脚下，到时候摔着了，别怨人没有提醒你……”
“好，我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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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走了萧瞳，凌凡刚要转身认命的跟着诸葛燚回去继续干活，没想到对方竟是一拍他的肩道：“没事回家休息吧！”
“呃？！刚才你不是说要……”
“哦，我是看你不太愿意跟他去，才帮你说的。明天一早我和导师要和维特斯尔的一个代表商谈博物馆的初步方案，我回来公司只是处理一点小事，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早点回去吧！”
“那个——”一提到博物馆，凌凡整个心又提到嗓子眼儿，紧张的都迈不开步。
“怎么？还有事？”
“没……我……我回去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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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萧瞳早早的就到达了约定的酒店会议室，一脸的意气风发。
很多时候他也不得不承认诸葛燚在建筑设计方面的天赋，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的的作品是近些年来发挥最完美的一次，绝对不输于任何一个世界级的大师，可当他看到了凌凡发来的邮件时，他还是打从心底里认输了。诸葛燚的设计图纸无论从大胆前卫的创意，还是关于维特斯尔文化与传统的融合上都高出自己一大截。
不过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反正那份图纸已经属于自己。
诸葛燚一直到会议开始前两分钟才缓缓步入会议室大门，依然那副冷淡与漠然的表情。
还想埋怨他的姗姗来迟，可维特斯尔的那位代表麦尔斯却先客气的起身要向诸葛燚问好。
诸葛燚微微摆了摆手，“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时间不早我们还是直接开始谈设计方案吧！”
麦尔斯微笑着点点头，“也好。”
“关于这次博物馆的设计，我的两位学生，诸葛燚和萧瞳分别做了一份图纸，下面先让——”
不等导师说我，萧瞳抢先一步道：“师兄刚刚赶到，恐怕还需要几分钟准备，不如我先来好了。”
“萧先生请。”
打开电脑和投影仪，萧瞳将一副副的建筑设计图打在墙面上，本以为能看到诸葛燚吃惊和气急败坏的表情，可对方却是意外的镇定。
倒是麦尔斯像是被吓了一跳，不等萧瞳开口，就急忙出言打断：“萧先生，这是你的设计？”
“是啊小瞳，你是不是拿错了？”导师接着问。
“啊？什么？我的设计有什么问题么？”
“我想这明明应该是……诸葛先生的——”
萧瞳被这一问顿时慌了手脚，“你……你们什么意思……”
麦尔斯却没再继续追问，反倒是将目光移向了一直沉默得坐在一边的诸葛燚。
“好吧，既然你们都不想说，那我来解释给他听好了。”诸葛燚站起身，抬手合上了萧瞳的笔记本电脑，“我的中文名是诸葛燚，可是你或许忽略了，我是一个混血，我根本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这个中文名只是为了方便我在中国生活而起的。其实我真正的名字是，Keith·Hannover，没错，我出生在维特斯尔，女王陛下是我的生母。也就是说，可能我是个出身不怎么光彩的私生子，不过我却也是维特斯尔堂堂正正的王子。可以说，这次博物馆设计的机会，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我导师钟爱的徒弟，连候选名单都根本不会有你，而你手上的这份图纸，其实是我研究生时候的毕业作品，不过他从未被公开发表，只有导师一个人看过，因为它成为了我母亲的私人收藏。至于麦尔斯为何会这么惊讶，我想在他的中国行之前，母亲一定是向他炫耀过这副作品了吧！”
“这……这么说……你明明知道我会……那你——”
“对，看你三番几次的刻意接近凌凡，我当然知道你是有目的的，不过这也要多谢一位多管闲事的朋友，替我调查了你的背景和当年发生的事。我才好顺水推舟将计就计的。”
“诸葛燚，你好阴险！”
“啧啧，这么说恐怕不恰当吧！好歹我也提醒过你不止一次，让你小心着点，你却非要一意孤行。”
“那……”知道自己这次已经彻底没有胜算，萧瞳瘫倒在了椅背上，“那你们想怎么样？”
“滚出我和凌凡的视线，我可以让麦尔斯对今天所发生的事绝口不提，否则，你该知道下场。”
“就……这么简单？”萧瞳才不会相信，诸葛燚会是一个这么容易善罢甘休的人。
“我暂时还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反正在这行你也混不下去了，算是为了小凡，给你留一点面子，趁我还没改主意以前，滚——”
第三十九章：终曲（一）
明知道自己无法也没有脸再去面对诸葛燚，可那天一早，凌凡就是鬼使神差般的去了办公室，整个上午精神恍惚的坐在诸葛燚办公桌旁发呆。
直到接近午休时间，诸葛燚才终于打开了办公室大门，他瞥了一眼呆坐着的凌凡，径自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带着满脸的沮丧。
“那个……今早会议……还顺利吗？”其实心里早就明白了答案，可凌凡好像还在期待某一些奇迹似得，问出了口。
“嗯，我放弃了，设计权给了萧瞳。”
死气沉沉的回答，即便语气上看起来满不在乎的样子，可凌凡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神情里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哀伤，该是怎样的屈辱，可以让这个向来自视甚高的大设计师，心甘情愿的承认自己的失败。
“难得……难得休息一下也好，整天忙工作，铁打的人也是会累——”想要安慰他，可一开口都只有些无关痛痒的话，心里像是被什么一片片的削开，疼得无法呼吸。
“小凡！”
“嗯？”
“你就没有别的话要说？”
他突然转头凝视，眼瞳中透出的是绝对的严肃，吓得凌凡整个人僵直在原地，“说——说——什么？”
“小凡，你该知道你说谎的技术向来很差。闪烁其词，胡言乱语，不敢直视对方，你早就有事瞒着我，不是么？”
“对……对不起……我……我也不想的，可是他……我……”
无法解释，或者说解释早就是徒劳，他知道了，他肯定早就知道的，自己就是那个害得他一败涂地，糟蹋了他所有心血的罪魁祸首。
“到底你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是他强迫你，还是你有什么把柄握在他手上？或者他给了你好处？”
他已经给了他太多的机会，他也为他处理好了一切，甚至可以做的更多，只要眼前这个傻傻的男孩愿意坦诚相待。
“没……没有，没有什么不得已，一切就是我的错，是我恨你，恨你这样玩弄我的感情，恨你那样对待我，我想看你颜面扫地，我——”
话没有说完，诸葛燚已经怒不可遏的抄起桌上一把木尺朝着凌凡挥去，几乎是认命似得，凌凡闭上了眼，等待惩罚的来临，或许只有这样，他的心里才真的科研好受些。
可，他等来的只是一声几乎刺破耳膜的碎裂声，那把木尺狠狠的敲在了他手边不到一公分的桌面上，断成了两截。
而后，在他的震惊中，又是那个男人在熟悉不过的冰冷的声音：“我们分手。”
“啊？”
“如你所愿，我们分手。我不会再打扰你。”话音未落，诸葛燚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凌凡视线中。
瘫坐在地上，凌凡无法形容自己听到那句话时候的心情，也许他早就知道这个结局，甚至在这之前无数次的逃避对方，企图撇清两人的关系，可当这一刻真的发生的时候，他才明白自己的不舍。
该是有多依恋他，自己根本无法想象没有他的日子，没有他那种霸道式命令般的对话，没有他那种让自己明明想逃避却又向往的惩罚，没有他那种无微不至体贴的照顾，没有……
他懂那个男人的决绝，什么都不会再有了，这是他自己选择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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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凡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了自己和妖一的住所，记忆中自从诸葛燚出差那天起，妖一也有好几天不曾回来了，可今天不知怎么的，他竟然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专程等着自己回来。
“你不用说话，看你这副比死人还难看的表情，我想我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告诉我，你满意这个结果么？还是想他回来？”
“我……我哪有资格……是我对不起他。”
“如果你觉得是自己错了，那就做些什么，弥补它。”
“就凭我，我怎么可能，萧瞳他——”
“你可以，没有人生来就该是比谁差的，记得吗，你以前也是一直这么告诉自己，所以你才会那么努力的去挣钱、去学习、去工作。为什么到了现在你反而退缩了？”
“我还能做什么，萧瞳已经拿到了设计方案，他已经赢了。”
走过去，拉过他的手，将他带回到沙发上坐下，手掌轻抚着他的背，一点点的安抚他即将崩溃的情绪，“可以告诉我你和萧瞳的故事么？”
感情的事，或者真的是当局者迷，诸葛燚那个呆瓜做不到的，就让他这个也算不上朋友的朋友，再帮他最后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