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既视感+番外——珠献
珠献  发于:2014年0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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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属性分类:现代/校园生活/未定/轻松

来自某百科解释:即视现象又称即视感,

就是未曾经历过的事情或场景仿佛在某时某地经历过的似曾相识之感。

所谓_____,就是擦肩而过的当时没有注意到却留在了深层记忆里,

将来的某一天某一时突然之间回忆起来,然后再度相遇。

(某主角:完形填空?那答案必须是“至死不渝的爱”

某某主角:谁拿伊藤润二的漫画给他看的,叶子是不是你!)

☆、01.

陈久从来没做过这么清晰的梦,被对面床钟哲昀的闹钟吵醒后他愣愣地躺着不动,呆滞地望天花板,梦中的景象有如走马灯似的不断浮现在脑中。直到出早操的音乐响起,钟哲昀过来拍他的床栏杆,“别告诉我今天你值日!”陈久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到出操的时间了,他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从床上跳下来,由于落地姿势不对震得左脚又麻又痛,钟哲昀看他龇牙咧嘴地套裤子,套领带,衬衫穿了两边手臂然后就蹲下来系鞋带,最后拖着左腿跑出门的同时还要扣扣子。

“你搞什么,都醒了还在床上挺什么尸。”钟哲昀跟着跑在旁边,啧啧道。

“我中邪了。”陈久目不斜视脚下生风直奔260班的位置。

“哟——哪位美女诅咒你——”作为陈久的狐朋狗友之一,钟哲昀对于他现在这副乱七八糟走出去回头率100%的样子除了幸灾乐祸还是幸灾乐祸。

一口气跑到自己的站位上,音乐停了下来,陈久弯腰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喘着,附近女生纷纷侧目,钟哲昀看着他乱如鸡窝的头发那绝对是个喷定型凝胶都弄不出的造型,衬衫扣错了扣子,领带歪歪地挂在胸前,于是愈发幸灾乐祸。

“第二套全国中学生广播体操,时代在召唤……”

随着音乐的节奏,陈久懒洋洋地伸臂,踏步。恍惚了一阵,做到第六节体转运动时,陈久一边僵尸跳一边想起了昨晚的梦。

梦里他和一个男生相恋,那男生多金英俊体贴温柔,两人感情好得令旁人羡慕不已……咳,这些不是重点,关键是陈久居然把这个在梦中出现在现实里从来没见过的人看得一清二楚,以至于醒来都还记得那人的样貌穿着——这对陈久来说很不可思议,简直就是难以置信。长这么大以来,若是梦见不认识的人,第二天醒来必然会忘记那人的一切,只隐约记得梦中剧场有这么一角色出场,从来都是如此,任凭想破头都想不起来。

陈久一边震惊一边不断回想陌生男生的模样,真没见过……吃早餐的时候还在想,忽然记起梦的结局,陈久阴了脸。后来两人分开了一段时间,陈久再回来的时候发现有个女生在他身边作小鸟依人状,男生解释是她说她比你还爱我,所以我决定跟她在一起。陈久一张囧脸还没来得及换上愤怒伤心等之类的表情就听到对面床的铃声了。

玛丽隔壁的爱!

早读铃响,陈久一看课程表就慌了,英语早读!赶紧把剩下的面包一股脑塞进嘴里灌了一大口牛奶鼓着腮帮子使劲嚼,好不容易把这一堆东西咽下去就听到走廊上英语老师的高跟鞋声音。陈久拍拍胸顺了口气,打开英语课本装模作样地念了起来,班里一时间嘈嘈杂杂都是念英文的声音。

念着念着,陈久又恍惚起来,仿佛眼前的字母绕啊绕最后化成了梦里的那张脸,然后脑袋开始一下一下小鸡啄米似地点,幸好这时叶老师已经出了教室。

下早读铃响时,陈久已经趴在课本后面进入半睡眠状态了。上课铃还没打叶老师就带着一位陌生男生重回教室。

“这位是经过淘汰考从普通班转来我们班的钱遥。”叶老师一边说一边在黑板写男生的名字,一时间教室里议论纷纷。

钟哲昀用手肘使劲捅陈久,“现在才转过来我看是走后门的吧……别睡了起来围观新同学。”

陈久痛得猛一抬头,然后僵住了。钟哲昀就看他大张着嘴,表情比见鬼还见鬼。

“陈久?”

只听见陈久喃喃了一句,“要是我考不上一本,我就去当神棍……”

“啊——?”钟哲昀学着陈久见鬼似的表情,“这么个性的职业都被你看上了,真神棍怎办,抢人饭碗缺德。”

讲台下的同学们对钱遥呈围观状,讲台上的钱遥也对新同学呈扫描状,一片望过去的时候一个看起来感觉白白的男生直勾勾地盯自己,活像受了什么了不得的惊吓表情,就属这男生最显眼,他只觉得有趣,不禁笑了一下。

陈久重新缩回英语课本那雄伟的身姿后面,这个钱遥笑起来该死的赏心悦目啊不对,梦里那个人竟然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还让自己碰上了!我要去当神棍!神棍!陈久内心在呐喊,澎湃得有如黄河在咆哮。同时他还有种身处恐怖片的感觉,真是被吓到了,他决定要远离钱遥,是谁说过的,生活就是最大的恐怖片,至理名言就应该回去裱起来挂墙上。

叶老师把钱遥安排在第三组最后一排,原本是独桌的欧叶就有了个新同桌。

钱遥往自己座位走去的时候陈久忍不住偷偷回头瞄了两眼。钱遥个子高,目测可能有180,身材也不错,把夏季校服衬得有模有样的,白净得跟女生们的衣服可以一比高下的衬衫,戴得整整齐齐的领带;五官深邃俊朗,笑起来很有魅力,特别是眼睛微微眯起来的时候,感觉十分勾人。

可惜只能拿来看。陈久在心里叹气,不然——叶老师讲解语法的声音适时传入耳中,陈久赶紧丢开胡思乱想认真听起课来。一下课陈久就倒在课桌上,做一晚上的梦让他觉得疲累不已,坐着坐着眼皮就开始打架,再不趴会他就不行了。

然而一闭上眼,钱遥的脸又在脑海中浮现了。

☆、02.

过了两天到周六,下午只上两节课晚上没有晚自习,下了课班里好几个男生聚集一起名义上是为了团结友爱帮钱遥搬宿舍实际上是想宰他一顿,钟哲昀也去凑热闹,说是不吃白不吃吃了不白吃,还拉上了陈久。陈久想都不想第一时间拒绝,钟哲昀丝毫不退缩,扯着他就往3号宿舍楼走。

“我一个只能吃一人份,多你一个就是两人份,吃死他。”

陈久无奈,刚想说你怎么不叫子祯他们,就看到前方去帮忙搬宿舍的男生里欧叶柴子祯一个不少。

“你连他俩也叫上了?”

“是他们让我来搞定你的。”

少我一个胃又怎样!陈久有扔课本落跑的冲动。

搬就搬吧,尽量避开钱遥好了,晚到几步的陈久和钟哲昀看到男生们已经开始往楼下搬东西,柴子祯把两个鼓囊囊的大环保袋塞到钟哲昀手里,陈久看了看只好自己接着上楼。来到705室,陈久一推开门便和正在收拾东西的钱遥对上眼。陈久暗叫麻烦,为什么705只有钱遥一个人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钱遥一看,这不是那个见到自己好比见鬼的男生,于是忍不住又笑了。他显然记得自己……到了这份上陈久本想脱口而出的“不好意思推错门”也只得硬着头皮换成了“钱……遥,我来帮你搬宿舍”。

“谢谢。”钱遥笑得愈发灿烂,陈久有种快要被闪瞎眼的无力感。

地上的整理箱已经装了三分之二,陈久不好去动非熟识人的东西,就坐在一旁等着。

“你叫什么?”

“陈久,耳东陈,久远久。”

“好名。”

“啊?”

“当别人还在写名字的时候你已经开始答题了。”见陈久还是不明状况的模样,钱遥又笑笑解释道:“比如说我妹妹叫钱赢赢,亡口月贝凡的赢。”

陈久反应过来,含糊地嗯了几声,这自来熟的感觉让他坐立不安,直直盯着整理箱就差没看成斗鸡眼:怎么还不满……钱遥像是明白他的心思,加快了收拾速度,室内安静下来,但也不尴尬。不多时整理箱满,钱遥盖好扣紧,陈久过去就弯腰。

“很重,等他们回来两个人抬吧。”

“不用。”陈久试了试,确实很沈,一边想着自己只要搞定这个大概也就差不多了一边把整理箱往楼梯口推。

每下两节楼梯,陈久就要放下整理箱休息一会,深深觉得发明家有必要研究可以在楼梯上平稳地滚上滚下的轮子。好不容易下到二楼,眼看着平地就在眼前胜利的曙光在召唤,陈久半搬半抱着整理箱往下挪,迎面上来一对貌似母女的人。

不知那女生跟那妇人在讨论什么,也不知她想做什么动作,和陈久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的手打在他手臂上。更不知好巧不巧地打中了什么筋还是什么穴位,陈久本就快累到极限的手臂一麻一软,整理箱右边一歪就往下掉。陈久下意识地做出了保护整理箱的动作:屈膝用大腿去接,然后被狠狠砸坐在台阶上。

疼疼疼疼疼……陈久坐在台阶上两腿上压着整理箱,动弹不得脸皱成苦瓜样,屁股疼,右大腿疼。

今天是真撞衰无双,陈久在心里默默地泪流满面。

两人赶紧连声道歉,过来挪开整理箱,在她和妇人“路这么宽你怎么撞到人家的”“我又不是故意的”“走路眼睛都看哪里没看人搬大件吗”“我都说不是故意的我这不是道歉了嘛”的对话中,陈久有气无力地哼出一句:“没关系……”

妇人在陈久身边蹲下来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赢赢太冒失了,你还好吧?”钱赢赢掏出手机,“哥快下来,二楼这里,有伤患……呃,嗯……是我害的……”陈久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下来的人果然是钱遥。钱妈妈训完女儿训儿子,然后要求钱遥必须对陈久的伤负责,陈久一听忙不迭摇头摆手说自己真没事,钱妈妈语气坚决:“那怎么行,就刚才那一下,坐断尾椎怎么办,还有腿,不破皮也要黑一片。”这话一出,陈久不敢吭声了,整个屁股钝痛钝痛的,无从感觉尾椎骨是否安好。钱妈妈把车钥匙扔给钱遥,带着钱赢赢上去整理他剩下的东西。

陈久扶着墙慢慢站起身,想揉揉屁股又怕姿势尴尬,只好揉大腿,钱遥伸手要扶他,他就说不用。到了停车场,陈久正要拉开车门,突然想到个问题:“你有驾照?!”

“不会被交警抓的,相信我。”钱遥笑眯眯地帮陈久拉开车门把他推进副驾的座位,然后自己也神速上车落锁,陈久顿生上了贼车之感,但也来不及下车了。

到了医院一检查尾椎没事,陈久舒了口气,钱遥又道歉:“幸好没断,真是对不起,我不该把书全放一个箱子里的。”

陈久挤出一个苦笑,“是我自己要逞强,一个人搬这么重的东西下楼本来就不够安全。”

医生给开了云南白药治伤胶囊等药品,钱遥在回去的路上又停下来进了一会药店。晚饭钱遥请,陈久不方便去了,临走前钟哲昀等几个人一起鄙视他,钟哲昀一脸痛心疾首你怎么就那么不争气快把你的胃给我,柴子祯一脸惋惜不已你屁股怎么就没摔两瓣,只有欧叶是一脸担心陈久你保重。柴子祯还故意一爪子拍在陈久大腿上,痛得陈久嗷嗷叫抬脚就往他下盘踹。

这帮人走了陈久才打开还热着的饭盒,刚吃两口有人进来了,他抬头,心里咯登一下。

03.

他不想和钱遥独处,感觉不是一般的怪异。钱遥在陈久旁边坐下来,“吃完饭记得吃药。”

“嗯。”陈久往嘴里送了一大勺饭菜。

“连这个一起吃。”钱遥递过来一盒东西,陈久瞥了眼,香砂养胃丸。

“嗯?”

“治伤胶囊药性烈,我怕你的胃受不了,吃这个可以护胃。”

“嗯。”

钱遥视线在陈久大腿上停了片刻,“裤子撩起来。”

陈久猛地转头:“你想做什么?”话一出口他就想咬自己舌头,这听起来怎么那么像被调戏的良家妇女似的。

“看看你的伤。”

“我的伤很好……哦不,我的腿没事,真没事……”陈久有些语无伦次。

钱遥无视陈久的拒绝直接动手一截一截往上卷裤管,陈久难挣扎只好从了,默念幸好穿的不是长裤不然肯定被要求脱裤子……

靠近大腿根部有一带状红淤,皮下出血点清晰可见,可以想象明天再看就是一片青黑。

看完了,钱遥欲言又止的样子让陈久有点战战兢兢的:万一他要看我屁股我是装死呢还是装死呢还是装死呢……结果钱遥还是什么都没说就走了。这应付起来真是比想象中的还艰难,陈久不是滋味地嚼着饭和菜,都怪那个诡异的梦!

出去吃喝的一干人等直到宿舍熄灯前一刻才回来,陈久正趴在床上用手机上网,听到走廊上的嘈杂声,转头一眼就看到了男生中央的钱遥。

钱遥径直朝陈久的床走过去,然后递上一袋东西。那是一堆甜食,陈久愣了愣,钱遥说:“他们说你喜欢吃这个。”扫了一眼下面椅子上七倒八歪的人,钟哲昀腆着肚子用手掌打圈圈犹如孕妇,柴子祯一边吃消食片一边直哼哼,欧叶两脚往桌上一搭人往后一靠作挺尸状。陈久顿生殴打之意。

他本来就不愿与钱遥接触太多,这帮人还拼命给他们制造机会,待会要拷问一下是谁把他的嗜好出卖给钱遥的。

钱遥见陈久不动,便又伸近了些:“快吃吧,里边有冰淇淋,要化了。”陈久默默接过去打开吃起来,钱遥还去校超市要来冰块包在毛巾里要他敷腿上,陈久又默默地接受了。

看到钱遥照顾得这般殷勤周到,钟哲昀阴阳怪气地调戏之:”好贤惠哟——钱妹嫁我,包你吃香喝辣。”

柴子祯吹声流氓气十足的口哨:“陈久久攻不下,钱遥遥不可及,阿钟你怎么尽好这口呢。”

“钟钟喜欢很难搞的高岭之花型?”欧叶恍然大悟地总结道。

“我不介意你们变成高岭之下的尸体,comeon宝贝变成我的肥料吧,我现在不方便活动,把脖子洗干净送过来。”陈久捏着关节,喀拉作响。

钱遥只是笑眯眯地看着,陈久只得对他的脸避而不见,就怕自己看着看着就不愿挪开目光了——外貌协会成员是可耻的,要不得的,陈久在心里自我鄙视不已。

从这一顿饭起,钱遥成了陈久他们宿舍的常客,同时迅速跟其他三人熟络起来。特别是钟柴二人看到他脸上就笑得如花灿烂,陈久只觉得他俩就差没披一条白毛巾在肩上点头哈腰“客官——里边请”了。

好不容易挨到大腿上只余淡青——虽然屁股还有点疼不能像以往那样随意大大咧咧地坐硬板凳,陈久还是坚持说自己已经完全好了。钱遥看完陈久的腿,再次现出那种欲言又止的模样,陈久被他盯得心中警铃大作,正要借故走开,就听到他说:“好了就好,我可以向我妈复命了。”

陈久怔住,一种突然间清醒的感觉油然而生。

钱遥对自己受伤以来的照顾好得无微不至,但也只不过是因为钱妈妈有令,大概他们家的家教就是做什么事都要完美,换了别人,肯定一样呵寒问暖面面俱到。

陈久心情十分复杂,一个觉得自己像自以为是的小丑,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情就如同一个大笑话;一个觉得自己不过正好喜欢的是同性而已,钱遥正好长了一张自己喜欢看的脸又正好是出现在自己梦里的人而已,动不动就敏感得草木皆兵实在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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