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策之一生何求(穿越 生子)+番外——造烛求明
造烛求明  发于:2014年0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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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眉如远山,眼似秋波,鼻如悬胆,红唇不点而朱,直把余子清看得楞了神。这有着飘渺如仙般的气质的的男子,想不到会竟是个男宠,但令他更加想不到的是这男宠将是他余子清在夏国受尽屈辱的直接刽子手。

只见那男子坐在高高的后位之上,用睥睨众生的姿态俯视着余子清,以一副不屑的神态,冷冷淡淡的说出令余子清遍体生寒的话来,“三殿下好生了得,尛某好生佩服,只是我想……凭着三皇子你那万中选一的美貌,如若挑去交于乐府司女乐官抚养,那长大后定能魅惑众生而令众生疯狂。”无视余子清讶然的表情,男子继续道:“尛斐再美,也经不过这时间的摧残,若是到时候尛斐人老珠黄了,三皇子便能顶替尛某的位置成为一宫之主,那议和之事便迎刃而解,如此两全其美之法三皇子恐怕不会反对吧?”说着话时,他的眼睛一直看到呆征住的余子清。

余子清当即反对:“我虽是质子但却不是男宠,你们这般羞辱于我,难道就不怕被我父皇知道了撕毁条约?!”

——在场的人都知道,质子不过是被他们国家丢弃掉的棋子,而尛斐此言无疑是将余子清当成往日其他边境小国进献给夏国君王的脔宠对待。

余子清希望夏国君王能否断男子谬论,却见夏国君王固执己见,当即应了那男宠的话,从头到尾好好的、仔细的上下扫了他一眼,随后抬头大笑三声,“哈哈哈,爱后真是深得朕心!!不错,来人啊,将这三皇子带去司乐宫交与那群女乐官抚养,如若在夏一日便着一日女装,画一日眉黛浅妆。”

满心的愤怒敌不过敌国的强权,被侍卫架住双臂拖下去的余子清屈服的咬着下唇,眼睛死死的盯着那群满堂哄笑、眼底带着戏虐的佞臣,以及那个他现在恨不得千刀万剐、与之除尽的男人!!

——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为今日所为付出代价,我余子清在此对天发誓,我有生之年定要将日后所受屈辱还与你们身上!!!

未到黄口之年的余子清轻而易举的被两个已有弱冠之年的侍卫带到了一处满是飘散着胭脂味的偏殿,远远他就听到女子的嬉戏娇笑声。

那群身着艳丽薄纱束腰宽袖的女子一个个红了脸,娇羞的看着两名健壮的男子将一个孩童丢进司乐宫,然后离去。

待那两名侍卫离去后,她们便立即围绕到从地上站起来的余子清身旁。

“小弟弟,你是犯了什么错被陛下贬到司乐宫来的?”嫩黄色衣裳的女子可爱地眨眨眼,颇为俏皮的问。

“我看是陛下让他来与我们做姐妹的吧?”桃色衣裳的女子插嘴,“不过看你生得如此水灵精致,姐姐我啊倒是不介意认你为妹妹。”

“哎哟,姐姐啊,你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愿不愿意同你做姐妹先,才成啊……”翠衣女子说着就要伸手如摸余子清的脸。

此话一出,立即引得满院子的女子掩嘴娇笑,发出玲珑般的灵脆笑声。

余子清负手而立,冷眼看着这群故作姿态的女子,不苟不笑,直让那群女子只觉无趣,跺跺脚,都各自娇笑散去。

临走之时,那些低低论语的声音却随着风传入了余子清的耳朵里,“这孩子真是好看得紧,就不知道送来这里被TJ之后能不能被陛下看上,不过我看啊,那么小便有了这般天人之姿,长大后肯定不得了。到时候陛下驻留在凤后身上的目光要转移了。”

“嘘,你不要命了?私底下非议皇族论罪当诛。”

“哎哟,我的好姐姐你要是不说不就没人知道了嘛……”

“……”

******

余子清跟随着一名艳妆女子去了夏国皇帝安排给他的住处,一进去他就差点把自己的手骨捏碎,在心里竭力的告诫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虽然极力克制住自己不去将那些艳红刺眼的纱帐撕扯下来,不将那些妆台上的胭脂头饰扔到外面,不过他的肩膀还是小幅度的颤抖起来,旁人一眼能看出他的隐忍。

嘴角淡淡地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脚轻轻地踩着红毯穿过屏风,进入了‘闺房’内,鼻端下充斥着胭脂水粉的女人香,余子清上下打量了下这里的布置,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如果有朝一日一定要今日之辱百倍偿还。

“呵呵,妹妹,不知道你还满意否?”艳妆女子娇笑的侃侃,手上的小纱布妖媚的随着手中的动作,慢慢地滑过白皙的胸脯前,捂住了嘴笑。

余子清闻言,嘴角嘲讽的笑凝固在了嘴边,转而又风轻云淡的笑了起来,“姑姑说笑了,子清哪还有权利选择满意或不满意。”

“呵呵,瞧弟弟这话说得,陛下可是万般的宠爱你呢,你看看这不论是妆台还是木柜都是上好的,姐姐我啊,可是连做梦都希望能住进这里呢。”

“……”敢情原来是在争风吃醋,看来这乐宫宫也不是什么安生的地方,不过也是,皇宫里头哪里还有干净的?

便是他当初那个纯洁如同稚儿的五弟,也沾染了这皇宫的阴晦,变得污浊不堪。

第四章:刺青

庆元十九年春,夏王大喜之日,赦令天下,广宴群臣。

继西北一战,夏国大胜之后,夏王愈加自满得意,沉浸在称霸天下的美梦当中。君王无道,佞臣横行,自忠臣卫洪遭受灭门之灾后,阉党,恃宠乱政,败坏朝纲,一时间朝廷上下官员人人自危。

——国君无道,乃是百姓之苦,乃至社稷之危。

夏国,曾经让四国朝拜,耀国忌惮,可如今却破败至此,但……即便是如此,余子清也只能等,如今的夏国就如同一头负了伤的,可仍带有危险的野兽,一旦它做出最后的困兽之争耀国决不能轻视。老虎,即便是快死了的老虎它也是林中之王!

余子清不恨自己被当做女子教养,女人的胭脂不能抹灭他的雄心抱负;红纱衣袍比不上他所想的盔甲战袍;朱砂再红也不及从敌人喷溅出的血液鲜红。

只是,令他觉得困扰的是:司乐宫内的舞姬,往往为了能够保持身体的柔韧年轻,每隔七天都会喝上一碗专门有人送上来的宫廷秘药。

刚开始的时候,余子清在只喝上一口、半口甚至是不喝的时候就偷偷倒掉,直到被那群太监们发现了,他也不曾心甘情愿的把那碗药喝下去,每次都必须大动干戈,直至疲倦无力抵抗的时候才被人捏着下巴,强灌下去。

后来当余子清意识到:多加反抗只会徒招侮辱的那一瞬间,他学乖了。

为了能让自己少遭罪,也为了让那群人觉得他已经被驯服了,余子清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都会乖乖的喝下他们送来的那碗宫廷秘药,咬着牙齿泡那如硫酸腐蚀般令人痛苦难止的药浴。

这日天晴,余子清像往常那般又是独自一人在院子里练习今日司女乐官安排下来的功课。他双手展开,做金鸡独立状单脚脚尖站于一张白纸之上,热汗淋漓,打湿了他身上的那件白色纱衣,呈现出半透明状。

他的面色透红,额头上的热汗顺着光滑的皮肤流进了他的眼里,痛得如被针刺,可他不能拿手去擦,更不能将腿放下,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

早上的太阳渐辣,余子清恍惚的听到有人用娇嗲的语气喊了句:“姐姐哟……”,在听到原来是司乐宫的眉云时,他摇摇头定住心神,继续倾听。

“今日乃陛下的生辰,你倒好……原先准备献给陛下的舞蹈都不叫妹妹我参与,若能得陛下垂怜,妹妹定忘不了姐姐您再造之恩……”

“说什么傻话呢,我的好妹妹,陛下的寿辰哪能是姐姐我做得了主的啊……妹妹你可真是冤枉姐姐了……”

从门口走进的两位粉裳女子皮笑肉不笑的互相奉承,视若无睹的从余子清身旁擦肩而过,眼中的鄙夷因不多加掩饰而让余子清一览无余,是的,那些女子都看不起他,看不起这名被留在夏国当质子又被当成女子教养的皇子。

不过,余子清不在乎,因为越是被看不起的东西,在最后反击的时候就越让人防不慎防。

既然九年的时光都能忍了,那为何偏偏不能再忍受多几年?

到了正午时刻,宫里的一群太监们带了份圣旨来到了余子清的住处,余子清木然的跪在地上,听着太监用他专有的公鸭嗓子念出了夏国皇帝颁发下来的圣谕,然后木然的接过放在托盘上的衣服。

“快把药水也抬上来……”太监朝外边挥了挥手,然后不到半刻钟的时间,那群强壮的宫侍便抬了个能容纳一个成年人大小的木桶进来,接着一群宫婢们将小木桶里面装着的药水一桶一桶的倒在了大木桶内。

等一切完成了以后,太监藐视的用斜睨的眼神看着余子清说道:“余公子,快进去吧……你可不要让小的为难呀。”虽叫公子,可那神态表情却像是在看一个低等的宫奴。

木桶内的药水散发着浓浓的药味,余子清动作迟缓的脱下外衣,而后只着亵衣踏上凳子,跨入木桶里。

刚一进去,余子清还未来得及感受药浴所带给他的痛苦,就见两名宫侍如同以往那样,各拿一块半圆弧形中间缺了个口的木盖,左右交并的接合起来,只留下他的脑袋在外头。

随着时间的流逝,浸泡在药水内的皮肤渐渐的刺痛起来,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余子清面色苍白紧咬牙根,抓住了木桶内壁的指尖陷入了木板内,溢出了一缕血丝,伤口的破裂使得药水进入,变得更加的难以忍受。

半个时辰的时间对他来说就像一辈子那么长,等到宫侍把余子清从木桶内捞出来的时候,余子清已经精疲力竭的昏迷了过去。

太监趁着余子清还未醒来之前,命令道:“你们快把准备好的颜料还有银针拿上来……”

“是公公!”两名宫婢一齐欠了下身,然后退下往外各拿来了一盘装有深黑色散发了血腥味的颜料,以及一排粗细各不相同的银针。

查看了一下是否准备齐全之后,太监总管朝那群宫婢们挥了挥手,“你们……都在外面等着吧……”指了指四名宫侍,“你们四个,把他的身子翻过来固定住。”

说完,走到桌子边点起油灯,“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要是到时候他醒来记得给我按牢点,不然到时候有你们好受!”拿起一根细针在油灯上面炙烤,等到银针变得通红以后沾了点装在盘子里的染料,旋即往余子清的跟旁走去……

昏迷中的余子清脸色发白,光洁的额头上大汗淋漓,白皙的后背流出的是一片血汗。太监拿了块干净的布料往余子清背后一抹,紧接着白色的布料上便是一片血红。

“你啊就忍忍吧,老奴也是按照凤后的命令办事。”

两个时辰后,从昏迷中醒来的余子清在暗觉这次药力太重的同时,后背上猛烈传来的痛疼让他每一牵扯下手臂便痛得倒吸口凉气。隐隐惊觉不对的他立即从床上站起来,走到古铜镜面前,脱下了自己外面罩着的薄衣裳,扭头往后一看,这一看让余子清只觉愤恨,紧咬住的牙根气得‘咯咯咯’作响。

泄愤地将身上披着的那件薄亵衣撕扯成一条条,余子清呆滞的蹲坐在地上,两眼无神的看了一会满是衣服碎片的手心,眼底闪过一丝算计——既然

夏国庸君想要将他当女子作养,整日浸淫胭脂水粉之中,那他余子清又为何不如了他的愿?拿起梳妆台上的红妆,余子清看着自己倒映在铜镜之上的影子,描眉画唇,上粉黛;束发插簪,着红裳。

半个时辰之后,铜镜上的影子变成了一个娇媚的女子,此女头顶四蝶步摇金簪,面若芙蓉,唇若点朱一染则红,只见此女对着铜镜将两枚累丝蝴蝶吊环硬生生的刺进白嫩饱满的耳垂上。耳垂流出一滴红艳的鲜血,点上他镌绣在衣裳上的火焰,愈现娇艳。

******

夜色清凉,满室灯火的宫殿上充斥着荒淫、奢侈之气,淫猥、下流之声。

当余子清身着红裳一脚踏入殿堂之时,堂内众人皆倒吸了一口气,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作女装打扮的余子清,眼露情欲丑态尽出。如果说素颜未作打扮的余子清是一朵清莲,那么一身红衣的余子清便是来自地狱的红莲业火,燃烧掉他们仅存的理智。

——所谓‘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今个儿余子清算是把这句话的意思,完全的释解了出来。

拿起一具凤首箜篌,余子清双腿交叉盘坐在殿堂中间,白皙娇嫩的双手轻抚上了篌弦,纤细的手指犹如水蛇般灵巧地游走于十几根篌弦当中,由他弹奏出的箜篌发出的美妙空灵之声如涓涓泉水,汩汩沁入人心,动听至极。

一时间满堂皆静,众人如痴如醉的看着团坐在殿堂当中的余子清,或许当中有一大半是被余子清的美貌所迷惑,但也有小部分是为他的琴声所迷。

懂乐者,知己也,夏国民众历来重乐轻武,而今日余子清惊鸿一奏,明日定能传遍夏国上下,兴许这才是今日夏国君王传唤他来的目的。谁能想到一国皇子竟被当成歌姬般抚养长大,能学琴能学舞却独独不能学文学武。

眉眼低垂,眼角上挑的美眸专注的垂视着抚上箜篌的手指,这本该握枪,上阵杀敌的手,如今却只能抚琴弄画。

周围的舞姬风情万种的围绕在余子清的身旁扭腰秀腿,阵阵浓郁的胭脂粉香,随着舞姬们挥摆的衣袖散了开窜入余子清的鼻间。舞姬水蛇般纤细的手臂向头顶举起,浅绿色的衣袖滑落,露出白玉般的玉臂,她们眼神挑逗的看向坐在皇位之上的君王。

余子清不为所动的弹奏箜篌。

一曲毕,余子清淡漠的站起身,接着欠了下身后便走出殿堂。

第五章:相遇

殿堂外,夜色正浓,朦胧的清冷月光照映在前方的林丛小道上,仿佛像是铺垫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

沿着小道,因为没有提灯宫人的指引,余子清在这敞大的宫殿迷了路,误进了一处荒凉的宫殿。漆黑的夜色中吹起了一阵冷风,令人毛骨悚然,而这时又恰好从一人高的草丛中传来一声声若有时无的低泣声,余子清想也不想转身就走。

只是,没等他走出殿门,就被一个黑影扑倒在地,余子清反应过来后立即翻了个身,拔下头上的钗簪抵在了黑影的胸前,大气不敢呼出一口的直视着压在他身上的黑影,即使后背上那一阵子炙热的疼痛传遍了他的整个身体,也不敢有丝毫松懈。

过了半响,扑在余子清身上的黑影仍未有所动作。

再过半响,黑影发出了细细的啜泣声,余子清能感觉到自己手上的发簪因为自己的使力而微微陷入黑影的胸膛。

“你到底是谁?”余子清喘着粗气问,背后的伤口好似火烧般辣疼疼的。丢开簪子,他皱着眉头近乎粗鲁的推开压在身上的人。

那人也奇怪,被簪子扎了也不见喊疼,只是一个劲的小声哭泣,过了一会,等到余子清差不多要不耐烦的独自走开,才慢吞吞道:“你、你是不是……后宫蓝颜院里面的侍宠?”

“你从哪只眼睛看到我是那里的侍宠?恩?”借着月光余子清看到那人涕泪交流,他嫌恶地退后几步,道“若是再让我听见你说这等论言,我一定割了你的舌头!”说完,园中恰好吹起一阵冷风。

被威胁的那人没有胆色的抖了下,换来余子清轻蔑一笑。

隐于夜色中的清华殿内黑影绰绰,暗处的树木似鬼怪般东摇西摆的发出沙沙声响。

“你叫什么名字?”高出少年半个头的余子清居高临下的问,没有理会少年投来的怯怯目光,余子清负手立在离少年几步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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