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凌的重生日子 上——我爱雨夜花
我爱雨夜花  发于:2014年0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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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爸爸非常爱她,几乎不让她干活,赵凌控制不住自己生理反应,晚上尿床之类的,全是赵爸爸洗衣拖地烧菜抱孩子。在简陋的公房里,散发着臭味与挂满尿布的走廊里(赵爸爸深怕吵着老婆),长期挂着黑眼圈的男人对着赵凌还笑得非常开心,也常常得到别人的夸奖——男人是个疼老婆的,老婆是个漂亮的,孩子也是个懂事不让人操心的(在住满同事的公房里,有孩子的大人都很羡慕,晚上只有赵凌从不哭闹)。

事实证明,上天嫉妒你的时候,从来不会手软,他会将你从高高的地方狠狠摔下。

就在每个工资不足一百元一个月的时候,赵凌的爸爸终于在学校里熬出头了,成了一名正式的老师,外加上老朋友见面,将孩子寄放隔壁老师屋里,从此夜,祸根埋下。

赵爸爸的老朋友站在一家子面前微笑。

而得到他转到了这个学校这个消息的赵爸爸,正亲切地抱着赵凌,挥动孩子柔软的小手,对那人招招手:“凌凌,叫叔叔哦——”

赵凌觉得,那天的天气很好,赵妈妈专门换上了新衣服,说是怕被赵爸爸的朋友笑话,白色的窗帘下,外面的桃花林香气都让人陶醉。

那个叔叔很是温雅,高高的个子显得身材笔直,而且很瘦。叔叔拿着小拨浪鼓逗逗赵凌:“这么大了,当年都没来得及喝满月酒呢!”

“还讲究这个!”赵爸爸呵呵道,“都是太有缘了,最近正想着你,结果你就来了。咱们可得好好聚聚!”

男人也笑了:“必须的,还有嫂子也变得越来漂亮了——”

后面的赵凌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后来的这位叔叔反而没有经常过来,只在在学校的花坛里玩耍的时候,远远看到这个男人行色匆匆,也就没有在意。

后来就很好想了,赵爸爸越来越神经了,对的,就是这个词,很是能形容一个男人在爱情中,痛苦的经历。原先赵爸爸还只是私底下对赵凌边哄边问,比如妈妈最近都陪你玩吗(赵爸爸舍不得她上班),有没有什么陌生人经常过来,还有妈妈有没有变漂亮了之类的。漂亮是每一个人的追求,但当发现周围有可疑窥伺自己漂亮老婆的时候,那感觉一定很愤怒。

也就很能解释爆发的时候赵爸爸是多么的不可置信与绝望。

赵爸爸经过将近一年的忍耐,脾气越来越难以揣摩,领导还专门找到家问问他有什么事情。赵妈妈经常不在(她都是在赵爸爸上班的时候出去,因为她发现孩子根本不用操心,几次溜出去后就胆子大了),赵爸爸开始全面看管孩子,几乎大门不迈。刚开始赵凌还能哄哄赵爸爸开心。但是赵爸爸的笑还是少了,并且无法掩盖的颓废出现。他开始在写备案中就会无缘故地撕纸,来回在不大的房间里走,也不爱注意饭菜质量——赵凌表示,蛋羹很难吃。

赵凌还能有时很天真地旁敲赵妈妈,但是时间一长,赵妈妈很是不在乎,回家的时候,还问你爸爸是不是又问起她了。

赵凌都忍不住翻白眼。

赵妈妈还毫不掩饰地笑道:“有胆子乱想,没胆子说出来。”

五岁的赵凌见证了第一次家暴,在赵妈妈言语激化下,向来温顺的赵爸爸打了赵妈妈一巴掌,赵妈妈坐在地上呆住了。赵爸爸则是反复摸着自己打人的手。那天一晚上赵妈妈捂着脸出去,晚上没有回来。

就像是感情总是要有寄托的,赵爸爸在一次次的失望中渐渐自暴自弃,开始注重赵凌的日常生活了,变得不愿意让赵凌走出自己的视线,他时不时觉得赵妈妈会某一天把赵凌藏起来,有时候甚至把孩子放在教室最后一排,也不知道人家听得懂不。

那个叔叔在一个下午来了,赵爸爸那天在家里写报告,赵凌则是无聊地玩手指头。

赵爸爸难得平静一些脸色在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立马暗了下来,赵凌此时已经知道了,大人们总以为小孩什么都不懂。周围邻居有时候直接就在赵凌的面前讨论,说的话有含蓄也有直白的,仿佛就不用顾忌这个可怜的父亲和他还未成长的孩子。绘声绘色得仿佛就像亲眼看见了什么一样。久而久之,赵爸爸就更不愿出去了,就跟隐士一样,两点一线,规律得很。

“出去说,孩子在——”赵爸爸直接掠过他,打开门。

赵凌很应景地心里说话:我也是家庭成员,好吧——其实我只是八卦,不知道我爸怎么解决。

不多久,外面的声音升级,开始有争吵,赵爸爸很是愤恨,语气高昂顿挫,激动得很,印象中温顺的叔叔也扯了嗓子。

赵爸爸大吼着:“你还有脸说?!——”

“%&……”

开始有人在劝架,有碰撞和东西撞落的声音。

公房就是所谓的超载住房,所有人挤在一起,走廊上堆满了杂物包括晒着的衣服,叠高的箱子筐子,各种交通工具以及烧饭的煤球炉铁锅——只剩下窄窄的一条小路,赵凌可以想象那种雪崩,一定很适合走廊此时的东西四处倒下的场景。

熟悉的女声响起,赵妈妈惊着中。紧接着场景更混乱了,直接把领导引来了。

影响很不好,好在领导只说了几句话便镇住了场面。

赵爸爸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了,才被想起可怜的赵凌已经被关在家里饿得在抹眼泪了,只能连忙烧了点将就着赵凌,自己顾不上吃,还要连夜写稿子。

赵凌后来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废纸,是反省报告,已经写坏了几十张。

赵妈妈至此就不回来了。

事情就恶化了,更多的人知道了,连学生都知道了有个老师的老婆劈腿了,赵凌坐在教室后面都听见有人偷偷讨论,可怜的赵老师人多好啊,遇上这样的女人。

转过头,很是怜悯地看着赵凌。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很狗血了,赵爸爸开始时不时看着赵凌就好久,赵凌就算心里素质强大,也经不起折腾,深深吓得瘦了好多。

赵凌还听见赵爸爸自言自语地说话。这时候,开始有传言说赵凌这个孩子不是赵爸爸的种。因为赵凌很像赵妈妈,生的格外的好看灵动,眼睛大大的像会说话,皮肤白皙,被养的很好。这个流言还就真的就迅猛地覆盖了前些的轰动。

赵爸爸动动这动动那,有时候心情不好就会凶赵凌,赵凌有时候都不敢凑到他面前,偶尔还会被推开,用力大了就被弄跌倒,赵爸爸还会说对不起,过了不久就很自然地有气就碰他。

新年里,鞭炮声中,赵爸爸一身凌乱。他走回家中,将电视机砸了,火星四溅,灼伤了赵爸爸的手。赵凌吓得哭出了声。赵爸爸紧紧抱住赵凌——这是赵凌过得最有“意义”的新年了。

日久成自然,赵爸爸在这二年开始了很多的第一次,比如不做饭,让赵凌开始整理家务,让他去扔有他一半高的垃圾袋,这还是轻的。赵凌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赵爸爸喝醉了酒打了他,即使赵凌表示赵爸爸只是打了一巴掌,其力量还可以接受。

但是家庭暴力一次有了,就会日复一日,赵爸爸每次事后的道歉都阻止不了下次的再次发生,赵凌开始都不知道躲,因为没有遇见过这种事情,后来也会试着保护自己,他开始躲在错综复杂校园里。

有好心的老师也会收留他,但是几次赵爸爸气势汹汹来找他,那些人也只是劝了几句,最后,赵凌还是会被带回去,事情就会比上次更糟糕。

几次后,赵凌知道,现在靠别人,还不如靠自己。

赵妈妈在许久以后,也会回来拿些衣服,运气不好了,就碰上赵爸爸吵一架,然后上升级到打人,后来赵妈妈就斗不过身为男人的赵爸爸了,没什么人劝了,大家都习以为常,似乎就等这失败婚姻的结局,再说赵妈妈自找的。

终于有一天,所有人都受不了了,赵妈妈又离婚不成,所以决定逃离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

已经没有了爱情,这个地方已经伤痕累累不再被留恋了。

赵凌搭上了命运的航班,随着赵妈妈回来了。

这个最原始发生的地方。

结果他发现,赵妈妈的娘家,也不像心目中的那样欢迎他们。

第3章:惊变

并不是所有的坏蛋都是自愿的。恐怖的是,总有一只在背后被称为命运的手——在你犹豫的时候,适当地推你一步……无论你如何提防。

x月x日

……

……

……

安全地过了半个月,赵凌胆子大了,可以慢慢跟着外婆出去溜达。

买菜,就像是赵凌记忆中前世那样让人回味无穷。外婆最乐意的事,就是小外孙在屁股后面跟着,也不用帮忙提多少东西。逢人了,她就会和人家夸夸。不多久,买菜的大婶们都会道:小孙孙又和外婆来买菜了!

女人天生适合这个金钱的战场,年纪越大,就越是个宝,赵凌的羡慕与看呆的表情最大满足了她的享受。

赵凌相信不仅是外婆在努力地补偿六年空缺的感情,他也在努力,努力着让彼此冲破血缘的束缚,人们总是有一种对于外来的排斥,但他所要做的,就是沉默。

在平淡的日子里,赵妈妈有了工作,生活也进入正轨,舅舅终于带着赵凌去幼儿园——这是一个很富有的见证了,一般这个年代,很少有这个闲工夫还上个班,而且是市区内机关幼儿园,不仅要钱,还要有点本事。

回来的时候,舅舅的大哥大响了,单位有人找。

反正就在家旁边,顺便去看看。

赵凌今天的右眼跳灾,作为一个孩子,他也不能说一定要外婆带着,只好乖乖地在门卫里呆着,看着舅舅走进办公楼。

门卫的是个老大爷,提提眼镜:“哟,叫什么?刚才是你舅舅?”

“大爷好,我叫赵凌——”

“好好……”大爷招招手,“这边来,喝口水——小脸红的。

赵凌谢过,小手捧着大大的铁杯,瞪着大眼圆溜溜的,小口小口地抿。

大爷很是享受,坐在摇椅上,老式的收音机在大声地放着歌,下午的阳光晒得想睡觉,一把大蒲扇,一杯凉开水,汗背心短裤一套,就可以渡过这个长夏。

“你刚从那里回来啊,赵凌?”

“幼儿园——”

和大爷有一聊没一聊的,赵凌渐渐被地上的蚂蚁吸引了。一边鄙视自己的童心未泯,一边还拿个在地上扔的棍子戳戳,看着蚂蚁抓狂的样子,赵凌乐得酒窝大大地挂起。

有时候,这些忙碌的小生命活的不比人们差,他们有各自严谨的生活规律,分工明确,过得充实又丰富。时间就被蚂蚁们一点点搬走,一次不多,但是蚁多力量大,沙砾积少成多,也变成了很恐怖的高山。

突然地面亮了一下,赵凌疑惑抬起头,紧接着雷鸣轰隆——

“哟,这种天气打雷啦——”大爷悠哉道,“天气骤变,更凉罗——”

打雷不断,一声比一声响,乌云密布,把整个城市都笼罩在昏暗的纱布中,不一会儿,风起,沙石卷起,刮痛了脸。

大爷忙将窗户关上,才想起外面摆满了花盆,连忙来回几趟搬回来的时候,急了一身的汗。

“赵凌,你舅舅怎么还不回来”大爷抹了一把脸,“哎,人呢?”

赵凌刚为自己的发现而窃喜,原来这些蚂蚁是在搬家了,所以他开心地看着它们在干活。正乐着,就只觉得有只大手,一把捂住自己,将他紧紧抱在怀里。赵凌两脚蹬地,眼见着大爷那弯腰的背影远离而去。

赵爸爸一脸阴沉,把赵凌扔在地上。

赵凌缩缩脖子,连忙将周围一扫,不过也没什么好看的,这里不过是个临外婆家很近的一个旅馆,很小很不起眼。

赵爸爸锁上了门,十几平方米的小房间里,一张床和一个柜子就没了,床上扔着他的衣服,地上的包被赵爸爸拉开了,他翻着包,抽出一根绳子朝赵凌走过来。

他很狼狈,本来每天都要用水梳整齐的头发乱糟糟的,一直原本干净的衣服也变得皱巴巴,裤子上粘着尘土一抖就落灰,一身怪怪的味道,像是很久没有洗过澡似的。

“……”赵凌想死的心都有了,摸着先着地的手臂,还好赵爸爸没怎么用力。心理无限懊悔着怎么可以远离大人啊!

“凌凌乖乖的,想不想爸爸?”

赵爸爸面无表情,然后划勾起嘴角:“怎么不说话?不认识爸爸了?”

赵凌连忙摇摇头,“爸……爸爸,凌凌记得爸爸。”

“乖,”赵爸爸扯过他,将赵凌的双手用一只手握住,让他根本没法挣脱,粗绳绕了几圈,正要打结。

他停了下来。歪头,用力一扯,绳子在孩子手腕上留下一道红印,又落回他手里:“对了,这不是给你用的。”

“唔——”赵凌疼极了,叫了出来。

赵爸爸回过头再从包里掏出一根,比原来的细小很多:“来,那个是给你妈留的,她是不是很不听话?跑的太快了,所以要用它让她乖乖的,凌凌是不是也很乖?”

赵凌抽气着小鸡啄米点头。

“不过爸爸还是不相信,怕你妈妈又把你抢走了,乖乖的——”

赵凌听话地直起身了,将双手伸过去,反正都落在人家手里了,还是配合点,省的引发爆发了。

赵爸爸表情终于正常起来了,慢慢松动感化了冰,“凌凌——”

赵爸爸顿了几下,赵凌以为他有点好起来了。赵爸爸现在的心理。真的是处在某个零界点,赵凌深怕触动哪个神经,给引爆了。

赵爸爸立马加快了动作,反而绑得结实,就要系上。

“爸爸——”赵凌吃痛,大声却不敢挣扎,“我真的好痛——凌凌很乖的,请不要伤害凌凌!”就像很多书里描写的一样,每个人都多少有点毛病,完美的人要不是不让人知道就是他拥有一个致命的缺陷。赵凌表示,他在赵爸爸这里受教了。

真是聪明,赵妈妈很好地让这死火山爆发了哈哈。赵凌想,他这么年轻,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挂吧!

赵爸爸放柔了动作,轻轻地摸着被施虐的手臂:“凌凌——这么小,我怎么会让凌凌受伤啊。”

“没有我的保护”他叹息着,装作优雅,却一点也不符合此时的衣着,“爸爸,很爱你呢——”

赵凌睁大了眼。

——疯子

赵爸爸最终没有绑上绳子,他好像败在赵凌无辜以及可怜的样子下。但是也没有完全放心,就连吃饭也是看着赵凌。赵凌大口吃着赵爸爸给的食物,只希望舅舅能够早点发现自己不见了。战战兢兢将思绪一理,几乎没有什么头绪,小脑袋很久没有这么运作了,开始隐隐作痛。

赵凌恐惧地发现,自己的观察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大人们躲着他。赵妈妈似乎没有和家里说过具体的事情,外婆也只是问问他家里过的怎么样,他回答还可以(他不想把赵爸爸的事弄出来),洗澡的时候(赵凌是在家暴后一个星期跟着妈妈回来的)那些伤痕证据也没有了——

赵妈妈根本不知道自己被打!

天哪——赵凌恨不得死一万次,为什么以为到这地方自己没有后顾之忧了,也正是在安乐中慢慢消退警惕,他害怕在这半个月中,赵爸爸不是不来,而是在计划着什么。

快想破脑子了,赵凌并不是个多么阴谋论的人。上辈子只是把事情尽量想简单了,既然没有什么能改变,那就顺其自然。

他悄悄歪过头,被严实遮挡住的小空间里,快要窒息,静谧中他几乎看不见任何东西。单人床上,紧贴着自己的赵爸爸的轮廓,像是静养的狮子,充满了线条的力量。又像一座大山似的遮挡住前方未知的方向。赵凌觉得有种很复杂的感觉,害怕,还有难言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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