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春(渣攻改造记)下+番外——卿雅
卿雅  发于:2014年01月09日

关灯
护眼

第十九章

魏如海说皇上跑了没错,但说皇上带着王君阳一起跑了可就真是冤枉皇上了。

当朝皇帝萧子慎穿着一件正红色暗绣万字纹的大氅骑着一匹乌云踏雪等在潼关下,守株待兔。依他对自家小情人的了解,王君阳是肯定会走这条路的。

萧子慎和肖子夜是一母同胞,弟弟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妖孽脸,做哥哥的也差不到哪去。萧子慎鲜衣怒马往潼关下一站,路上来来往往的大姑娘小媳妇无不侧目,一个个红着脸对着萧子慎窃窃私语,甚至有几个胆大的还上来搭讪。

当皇帝陛下彬彬有礼地回绝了第五个女孩儿后,在远处盯了萧子慎半天的王君阳终于忍不了了。

“你穿成这个样子站在这不就是为了招蜂引蝶吗?怎么还拒绝人家?莫非是看不上?”王君阳打马上前,阴阳怪气地说道。

萧子慎早就发现王君阳了,见到朝思暮想的小情人主动凑过来,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清辞怎么在这里?莫非是得了朕出宫的消息放心不下,连夜追来的?”萧子慎骑着马贴到情人身边,倾着身子在王君阳的颈子边嗅了嗅,坏坏地道:“怎么一股子酸味啊。”

王君阳紧了紧衣领,正色道:“陛下真会开玩笑,分明是臣先出来的。这一路上也没找到地方洗漱,身上有股酸味很正常。”

萧子慎脸色一僵,胃里翻腾了几下,随即俊雅的笑容又挂到了脸上,“这才出京一天多,爱卿就学的伶牙俐齿了。”

“臣都被陛下整治得无家可归了,再不学聪明点只怕命都要没了。”王君阳侧过脸不再看萧子慎。

看着心上人清秀的侧脸,萧子慎心里抽痛了一下。要不是自己强逼着王君阳行断袖分桃之事,前途大好的王君阳怎么会被开除宗籍。现在王君阳成了京城里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情人的性情有多高傲自己是清楚的,他怎么受得了?

“出都出来了,我们找个风景好的地方逛逛去吧。”萧子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去苏州怎么样?”

“难道不是扬州吗?”王君阳瞥了皇帝陛下一眼,没好气地道:“想去看弟弟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你出来哪里是来寻我的,分明是担心你弟弟被萧恪诚和花宣墨这两只狼给吃了。”

说起对萧子慎的了解,太后魏如梅都未必比得上王君阳。王君阳年方二十就做了大内影卫首领,自然不是等闲之辈,就算没有和萧子慎的这层感情,久伴君侧,窥探圣意一路早就练得炉火纯青了。

萧子慎的心思被一语道破,并没有觉得尴尬,反而开怀一笑,“清辞果然与我心有灵犀。”

王君阳忍不住白了萧子慎一眼,这人脸皮怎么能这么厚,越往外推黏得就越紧。

“清辞,你说现在有几个人知道肖子夜的身份了啊。”萧子慎想到这点还是有些担心的。虽然没见过这个弟弟,但毕竟是血脉相连。知道肖子夜的真实身份也有段时间了,自己也曾偷跑出宫去看肖子夜,弟弟的长相真是想让人不疼爱都难。

王君阳算了下,答道:“应该是五个人,最多不超过七个。太后、陛下、相国、我、李嬷嬷。”

“那萧恪诚和花宣墨呢?”

“他们应该只是怀疑,没有证据,谁也不敢拿这种事开玩笑。”

“肖子夜自己知道吗?”

“不好说,李嬷嬷已经算不得影卫的人了,因为她现在的主子是太后,有些事情她瞒而未报。”王君阳胯(河蟹)下的马呼着白气走了几步,似乎是感到了主人的不安。

“你的意思是太后也有小动作?”萧子慎觉得有点头疼,一个不安分的舅舅就已经够伤神的了。

“陛下圣明。”王君阳才不想去挑拨母子关系呢。

萧子慎握住王君阳揽着缰绳的手,用温热的掌心暖着情人冰冷纤长的手指,微笑道:“走吧,怎么也要先把花家和安国忠王府的问题解决了才好。”

“这是什么意思?”王君阳不解。

“你出京前我接到密报,征西大军败了。我知道舅舅这些年一直在暗中算计花家,这次的事情恐怕会给舅舅机会一举除掉花家和安国忠王,我不放心。”

“花家我不知道,可你和萧恪诚……”

“还是去一趟吧,再说大军战败,朕总要把长安城留给舅舅来唱戏啊。”萧子慎笑得一副狐狸样,好像挺有成算似的。王君阳不屑地瞥了一眼,装什么装,分明是自己也没主意。

“站这儿好一会了,你看围观我们的人越来越多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萧子慎说着打马前行。王君阳小声嘀咕了句“到底也不是来追我的”也跟了上去。

钱掌柜一死,好多线索都断了。那些有问题的账本虽然还被花宣墨握在手里,可查起来就要大费周折了。

花宣墨派回苏州打听风声的人汇报说,花晟璧一过完年初一就宣布闭关了,里里外外都是夫人方晴理事。

花宣墨得了这个信儿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半天没出来,花家影卫都知道少主和夫人关系不好,猜测少主是因为老主人去世与夫人有瓜葛的事而心情太差,谁也没敢去打扰。

肖子夜这两天倒是玩得开心。花宣墨顾不上他,他就带着花七七在扬州城里四处溜达,尝遍了扬州的各种风味小吃。

“七七,我找你陪我出来可不是看你这张郁卒的脸的,要是这样我还不如找那十七个木头疙瘩呢。”肖子夜端着一碗烫干丝吃得正香,就见花七七扁着嘴坐在一旁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胃口没了大半。

“我就是一想到钱夫人的那副嘴脸就恶心。”花七七柳眉倒竖,瞪起眼往桌子上使劲一拍,惊得周围的食客纷纷往肖子夜这桌看来。

“小声点,难道你想全扬州的人都知道你家少主的风流韵事?”肖子夜揉揉耳朵,“好意”提醒道。

“现在还有谁不知道啊。”花七七从小跟在花宣墨身边,尽管知道花宣墨不喜欢自己,可还是一心一意爱慕着花宣墨的,“那个钱丽儿本就是个不知廉耻的,少主风光霁月拒绝了她,又没真的把她怎么样,凭什么钱家就要把那个贱蹄子埋进花家祖坟啊。还真当钱丽儿是花家少奶奶了?!”

这桩事说起来肖子夜都觉得好笑,这钱家的人也有点忒不要脸无理取闹了。

“凌瑞不是已经公开澄清这件事了吗?你还跟着着什么急啊。”肖子夜继续奋斗烫干丝,一边吃一边暗赞这菜做得好,不愧是扬州名小吃。

“凭钱丽儿的姿色,给少主暖床都不够,还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哼,不要脸。”

眼看着花七七有越说越气愤的趋势,周围的议论声也越来越大,肖子夜两口解决了烫干丝,让花七七付了帐,赶忙把人拉走了。

“我说七七啊,你再嚷嚷一会,明天扬州城茶馆里说书的就该说‘花家少主的艳情两三事儿’了。”肖子夜当然是很想看热闹的,但是他现在住在花宣墨那里,身处“热闹”之中,坊间传起来恐怕就凭自己这张脸,也要被人编排几分,他可不想把自己也赔进去。

“哎。”花七七叹了口气,拉住肖子夜的衣袖撒娇道,“子夜,你心里是有少主的,少主最近心情本就不好,再加上夫人那边……你有时间也别光是吃吃喝喝的玩闹,好歹开解少主几分吧。”

花七七生的娇俏可爱,温声软语地求起来一般男人也不忍心拒绝,可惜她现在撒娇的对象是心黑手狠嘴又贱的肖子夜。

“天啊,你可别跟我来这套。”肖子夜抽出手使劲儿甩了两下,“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装什么小女人,可恶心死我了,刚下去的烫干丝都要倒出来了。”

花七七脸一沉,跺着脚指着肖子夜就喊:“肖子夜,你有没有良心!”

花七七这句是替花宣墨喊的,但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路人不这么认为。他们看看肖子夜再看看花七七,人人都是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这小子生得这么美,竟也是个吃干抹净就不擦嘴的主儿,这姑娘真可怜。

感觉到周围人的指指点点,艳绝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冷厉。肖子夜走上前两步,恶狠狠地捏住花七七的下巴,一身正气大义凛然地斥责道:“我早就告诉过你我有妻室了,你这般纠缠不放,可还知道什么叫做廉耻?!”

围观群众又恍然大悟了:原来这女人是个狐媚子!还是这位公子品行高尚,竟能坐怀不乱。啧啧,左看右看这位公子都是谪仙一般的人物,难怪啊。

肖子夜见目的达到,甩手走人。

花七七又一次栽在了肖子夜手里,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少主嘱咐她此人只能顺毛伺候。满面通红的花七七带着杀气扫视了一圈看热闹的人,吓得路人们噤声之后,运起轻功就逃了。

肖子夜优哉游哉地往花家的别院走,嫩红的菱唇边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良心,我要是有良心,怕是早就被花宣墨卖了吧。

回想起认识花宣墨以来,他对自己的好,肖子夜纠结地摇了摇头:假意里偏又掺了真心,真是……

萧恪诚是这样,花宣墨也是这样,是好好调教他俩呢还是干脆另找一个算了。

“夜儿,你这么怕冷,出去也不知道多穿一件披风。”

花宣墨的声音突然响起,肖子夜一惊,抬头就看到花宣墨正拿着一件厚披风从马上下来。

“你怎么来了?”出门前他不是还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肯出来吗?这里距离花家别院还有段距离,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寻来的。

花宣墨将披风裹在肖子夜身上,修长的手指仔细地将领口的带子系成一个花结,温润一笑道:“天色都暗了,见你还没回来,就出来寻你了。”

翻身上马,花宣墨向肖子夜伸出手,“上来,我们今晚在外面吃,我知道几家淮扬菜做得极好的馆子。”

“你跟书房闭关一下午转性儿了?”借着花宣墨的手劲儿上了马,肖子夜很纳闷:花宣墨不是受了刺激了吧。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 酒筵歌席莫辞频。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 不如怜取眼前人。”搂住怀中的人,花宣墨策马前行。

肖子夜一愣,随即释然一笑: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行乐需及时啊。

******

6、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你想做什么?

肖子夜:让我哥带我去皇宫吃一次御膳。虽然我对那些稀罕的食材没那么大的兴趣,可好吃一辈子总要吃一次最高级的席面。

萧恪诚:带着夜儿找一个花宣墨找不到的地方,一起度过最后的时光。

花宣墨:带着夜儿找一个萧恪诚找不到的地方,一起度过最后的时光。

某雅:楼上两位,我觉得,你们俩注定要含恨九泉了。

第二十章

虽然还未到烟花三月,可扬州的美已经在初现的绿意与潺潺的流水间不经意地露了出来。不同于长安的煌煌天威,扬州像是一位风姿绰约的淑女,处处透着缱绻绕指的温柔,就连喧嚣的夜市都颇具婉约缠绵的意味。

酒足饭饱的肖子夜并没有着急回花家别院,而是拉着花宣墨穿梭于街巷中。就像从来没见过那些东西似的,肖子夜恨不得把每个摊位上的东西都买回去点。

“凌瑞,你看,这是什么,做的好精致。”肖子夜从一个姑娘的摊位上拿起一块缀着墨绿色宫绦的玉佩,玉虽非好玉,可上面的纹样很别致。肖子夜只觉得好看,却没能认出来玉上到底是什么图案。

卖玉的姑娘一口扬州话,语调柔软清脆甚是好听,不过肖子夜这个皇城根脚下长大的人一句都没听懂,平时精得冒光的人儿此刻只能干瞪眼。

花宣墨在一旁止不住地笑,被肖子夜瞪了两三眼后才勉力止住,做起了翻译。

“姑娘说这块玉上面的图案是天然形成的,形似并蒂莲,是两情相悦夫妻美满的好兆头。”

经这么一提醒,肖子夜立刻就看出来了,而且越看越觉得有意境。

“这玉上的意思大多是女子喜欢的,为什么偏配了墨绿色的宫绦?配着莲花的话粉红不是更合适吗?”花宣墨也凑上前来细细端详。

肖子夜原来觉得花宣墨挺解风情的,怎么也比萧恪诚那个傻乎乎的人强,谁知道张嘴就问了这么一句蠢话。

“笨死你啊,这明显是女子买来送给情郎的。你可见过谁家的老爷公子身上挂着粉红的宫绦?”肖子夜说着抬手在花宣墨的脑袋上屈指敲了一下。

花宣墨不但没生气,反而捉住肖子夜的玉指凑到唇边吻了一下。

肖子夜对于这种打情骂俏自是乐在其中,可一旁的卖玉姑娘却吓了一跳。

花宣墨拿出一个荷包将玉佩仔细收好,掏出几两碎银子递给姑娘,道:“这块玉我要了。”

姑娘红着脸收了钱,小声说了一句不知是什么,肖子夜是听不懂,就见着花宣墨听了之后笑得那叫一个放肆啊。

“她说的什么你这样开心?”闪亮的桃花眼一眨一眨的,肖子夜好奇得很。

“她说你生的美,是她见过的最美的男子,还说咱俩特别般配。”花宣墨将肖子夜搂进怀中,咬着他白玉珠一般的耳垂儿说着。

“前半句我信,后半句嘛……”眼梢一挑,见花宣墨预备着要生气的样子,肖子夜口风一转,“我也信。”

“这还差不多。”

“天下间还能寻着像你我这般算计着对方还不耽误柔情蜜意的一对吗?可不是般配。”

花宣墨欢欢喜喜飘飘欲仙的心肝被一句话拍到了冰窟窿里,极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夜儿,你还念叨我不解风情,你再看看你?一句话能把人说得万箭穿心。”

“瞧你说的,花公子的心是蟹粉狮子头还是水晶肴肉啊,这么容易就被穿了?”肖子夜说着,小嘴咽了两下,回味起刚刚吃过的扬州名菜。

眼见着肖子夜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别的小玩意上,花宣墨心里是翻江倒海一阵难受,攥在手里的玉佩也没能按计划顺势送出去。

跟在肖子夜身后,两人一时间无话。

肖子夜不认路,花宣墨的心思也没在看路上,等两人一个玩够了一个回了神的时候,已经走到了扬州城郊的大明寺。

“夜儿。”花宣墨憋了一路,终于忍不住了,“在你心里,有没有真的喜欢过我。”

肖子夜许是走累了,就着路边的一块大青石坐了下来,玩弄着手里刚买的一把湘妃竹扇,漫不经心地反问道:“你呢?你对我又有几分真心?”

花宣墨走到肖子夜跟前,蹲下身,一双凤眸直视着肖子夜明媚的桃花眼,沉默了半晌才道:“我多少是真的喜欢你的。”

“多少?究竟是多少呢?”茜色的菱唇微扬,肖子夜倾身往青石旁的树上一靠,懒散得像一只春困的狐狸。

“我不知道……”花宣墨自出生以来叱咤武林笑傲商场,从来没遇到过如今这般窘境。出身于豪商世家的花宣墨是个无利不早起的人,他也从来不觉得这有什么错,可偏偏今天在肖子夜面前心虚了起来。

“不错,我一开始接近你,或者说勾引你是有我自己的算盘。我不过是想保护一家人能平安离开京城。”

“唰”的一声打开扇子,借着明亮的月光和大明寺周围的灯火,肖子夜端详起扇面上的图画,“凭你花家的权势,我对你的这几分利用于你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何况我家对你还有救命之恩。”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