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拉锯战 下+番外——秋呆
秋呆  发于:2014年0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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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泥醉的闫崇生都醒过来,看着武振东走进店里嘴里喃喃地念叨着:“我可没听说过还有这节目啊。”

悄悄在门口观战并报了警的老板这时候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打算把几个人拖到警 察来,上前一把拽住了正在扶闫崇生起来的武振东。

武振东不解地看向老板:“是要赔那两个瓶子么?”

老板打蛇随棍上,连连点头,并跑到柜台后让他等等查个帐先。

趁这当口,武振东勾勾手指召唤徐杨过来,徐杨艰难地迈开步走过来,武振东把闫崇生交给徐杨:“你俩先走,快点。”

老板看到也没有拦,毕竟主要闹事人就是武振东。但徐杨肩扛着闫崇生的手臂,就是迈不动出门去。打架也帮不上忙,劝架也没能上前,某一时刻他觉得武振东离他很远。如果这时候再不靠近点,好像就再也接近不能了。

怀抱着这样的想法,徐杨就扛着闫崇生矗在原地不肯动弹,直截了当地宣布:“我跟你一起走。”

武振东没作任何表示,脑中有些空白。倒不是他觉得对不起被砸开瓢那位,他只是有些不能相信他竟然出手了,仅仅是听到“会被传染”字样,他就觉得被污辱得失去了理智。

当周泓麒跟自己另两个同事到现场的时候,发现里面只有三个熟人和一个老板坐在桌边。被武振东拉出来那两人早已不知去向,而其他客人都不想被卷入事端,早早结帐跑到店外面,有好事的还隔着窗户往里面看。

他急急忙忙第一个跑进店里,徐杨一回头就看见来的人竟然是他姐夫,不禁面露喜色想喊一声姐夫,周泓麒连忙叫:“老板!这三个我们带走了。”然后把徐杨拽起来搡到一边,武振东也扶着闫崇生站起来。

老板愣愣地点点头,于是这么一群人就匆忙撤退了。老板还奇怪着呢,他还想找个服务员当个证人来着,谁料他们竟然走得那么快。

周泓麒心里惴惴半晌。徐杨这孩子趁他还执行公务的时候就想叫他姐夫来着?这不是开玩笑吗。虽然他是的确打算徇私枉法,那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吧。民警私底下的名声本来就不怎么样。

刚刚闫崇生醒过来貌似是错觉,一到周泓麒办公室后面的小黑屋他就躺倒在长凳上人事不省。

周泓麒:“你们说说怎么回事吧。喝点小酒闹别扭了是怎么着?”

“都是我跟人吵起来了!”徐杨抢着回答。

“你答这么快很自豪?”周泓麒挤着眼睛鄙视。

“是我把人打伤了。但是被打的跑了。”武振东坦然地承认。

“废话啊!你打人他不跑才怪了!”周泓麒无奈又气愤万分地怨,“你们一个个也老大不小二十多岁,别让人操这心行吗?”

“不都说坦白从宽嘛……”徐杨嘀咕。

“宽个蛋!”周泓麒语无伦次地吼,“宽你一辈子你就皮一辈子!”

虽然没问清事情的细节起因结果,但还清醒着的俩人被周泓麒一训训到后半夜,从个人建设训到国家大事无所不有。最后以徐杨困得站着打出一声响亮的呼噜为结束。

俩人回家的时候,徐杨终于进入了刚被叫醒的清醒状态,一路上到进屋到脱衣服躺床上武振东都继承认错误以后没说一句话。让皮厚的徐杨也感觉到了不安和难堪,他超不喜欢这个气氛。

“那那,社长……”关了灯以后徐杨起个话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嗯?”武振东尽职尽责嗓子有些哑地应。

徐杨吭哧了一会还是觉得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好脱线地坦白道:“管他什么呢,我喜欢你。”

“嗯……”武振东又应。

不管真假与否,他这种人还有人关心着喜欢着,真是各路神仙赐予他的福分。想着想着,他倒是觉得很悲凉。继神经衰弱以后还会怎么样?精神失控吗?一直以来都是危险分子吗……

闫崇生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他对昨天的记忆真的剩下不多了,徐杨呢?二狸子呢?他们把自己扔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睡在长凳上?喝酒真是误事啊,当初喝酒失身的时候不都说了再也不……不对啊,他现在到底在哪?!

其实昨晚太晚,武振东想送他回寝室也不可能,想带他回租房更不够住,由周泓麒决定把休息室提供给他住一晚。早上到了值班换人点周泓麒就不负责任地把闫崇生忘到脑后回家去了,而其他人则是被紧急召去了开早会。

98.假期果然要干点正事

静静地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附近也没什么人,而窗子又小还高得要死,他努力原地蹦了两蹦,得到的结论仅仅是外面有棵大榆树。

闫崇生犹豫了半晌果然还是迈出这个房间。连接着这个房间的看起来像个办公室,托办公室的福这里有个正常的窗子,他紧忙过去往外看想知道这里到底是哪。只可惜这幢楼的阴面对着交警大队的前院,看见楼下有一大群穿警服的人,吓都吓尿了。

难不成自己昨天酒后闹事被抓起来了?要是被抓这待遇也好了点吧,住的还是办公室套间……不过这么一想好像真有用啤酒瓶子揍人之类的画面啊……

闫崇生纠结。

周泓麒一早到家先冲了个澡,然后热乎乎地爬上了床,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弄醒了徐松,趁着徐松半睡不醒地叨咕了一声“回来了”时开始吹枕边风:“你怎么看你弟弟和武振东的事?”

“怎么看……他自己选的我怎么看……”徐松闭着眼睛嘟囔。

“你可是他姐啊,你不看怎么行?”

“对……嗯……我帮着搓合来着。”

他就该想到的。就以徐松性格,这种热闹事怎么能没她参合啊。但为了徐杨好,他还应该再努努力:“上次你也听小黄说了,那小子三天两头闹事,你不觉得要不得?”

徐松睁眼睛:“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你还在说这事,最近有什么事发生?”

周泓麒默:要是跟徐松说了他都第二次进局子了徐杨不死也要脱层皮,这里出于人道主义就沉默吧……

不过这两次似乎都是那个武振东先动手打人的,周泓麒对自己的担心深信不疑,这样下去徐杨说不定也给带坏了呢。可压根没有人重视这件事,他只能杞人忧天地长长叹了一口气。

黄威起个大早,就接到周泓麒电话说要他去他们原来共事的办公室接个人。黄威在到办公室之前还一头雾水:接什么人?接到哪去?

到地方他才恍然大悟:坐在办公桌后面盯着天花板苦思冥想的不是闫崇生是谁?周泓麒也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才会找他来的。

于是他走到闫崇生面前:“警 察局好住吗?”

闫崇生吓了一跳:“你你你把我囚禁了?我看了这里可是警 察局啊我要是大声叫你跑不了的!”

看着一边警惕地炸毛一边结巴的闫崇生,黄威不仅忍不住笑,还忍不住调戏他两句:“你尽管叫破喉咙吧,没有人会来救你的。”

“破……破喉咙!”虽然是老套得不行的笑料,闫崇生还是照做了。

“嗯,我是没有人。跟我走吧,一会儿早会完事儿他们就回来了。”黄威邀请道。

闫崇生照常毫无防备地就跟了上去,也许就算黄威打算把他卖给人贩子他也会乖乖地跟过去。怎么说呢,穿着警 察制服的人总是让人觉得很可靠啊,就算这人是黄威理论也是一样。

等出了楼闫崇生终于认清了地型,黄威也没有想带他去奇怪的地方的意思,表示自己马上要替岗,叫他回寝室去。这让闫崇生昨天醉酒赶走的失落感又回来了。人还是那个人,怎么就觉得变了个滋味呢。

背对着黄威向着学校走了两步,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黄威站在墙根边目送他到拐弯,看到他回头还往远处摆了摆手,好像在说赶紧走我还有事做呢,让闫崇生更失落了,赌气般把头转回来快走两步过了转弯处。

这天是徐杨和武振东上岗干活的日子,武振东意料之中先起了床,买饭回来看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才叫醒徐杨。徐杨才想起来今天还要去做他人生第一份打工,便从床上一惊一乍地往下蹦。

徐杨洗漱的当口二愣子给二狸子发来短信:你们一家真不是一般的丧尽天良!

武振东还真没想到发小儿宿醉能起这么早,也没想到把闫崇生送出楼的是黄威,便很坦然地回:没见过你起这么早的。

半晌也没得到回信,他猜闫崇生到了寝室上床睡觉了。

俩人吃过早饭走到飞利浦柜台,负责人正在对照来货和出货,看到俩人过来便有些疲惫地叫武振东带带徐杨,他就不管了。然后丢下柜台扬长而去。

这大清晨根本没有人来逛电子城,武振东就先把主要的注意事项告诉给了徐杨,尤其是手机和其它产品提成不同这种坑爹事。他们只负责推荐和开单子,收钱有专门的收银台。

开始渐渐上人的时候武振东叫徐杨看着他怎么做,徐杨就眼巴巴地坐在一边看着武振东逢看过来的就问“想选什么样的手机”,终于有个人停下来看着柜台里的手机问问题,武振东就给无比耐心地描述和解释。

看着礼貌微笑着推荐产品的武振东,徐杨就觉得昨天大概是他做的很长很清晰的梦。天马行空的想像才开始,武振东就叫他问道觉得如何听没听懂,他只好连连点头。

除了基本的要礼貌要微笑之外,武振东还趁着没人上门的空当给徐杨写下纸条,内容大约都是以客人提的条件应该推荐哪款手机和卖得火的手机的主要功能。

除此之外还有个服务意见薄,一般客人不见得会去写,不过还真有个别好事之徒在上面写些有的没的,所以最主要的还是先服务好,次要就是要斟酌推荐哪款对方看样子买得起自己赚钱还多,说得好听点就是要做到双赢。

徐杨异常严肃地握拳下决心:“我要赚他个盆满钵满!”

因为库房离柜台要走上一两分钟,所以这个柜台除了雇了他们俩人以外还有个传货员。

俩人成功卖出第一部手机的时候武振东发现传货员换人了,中午一起吃饭时三人坐在一起唠,得知那传货员竟然也跟他们一个学校上大二,也是寒假出来随便找了个兼职。这下徐杨就他乡遇故知说开了,从他开学在斜坡上摔倒到校庆的表演都是一脸的“我是学长我自豪”。

99.一起回家,一起过年

徐杨在柜台的工作超出寻常地努力,他的社交能力也得到了游刃有余的发挥,很大一部分客人就算没买上产品最后走的时候也开始跟徐杨称兄道弟起来。

因为此次打工性质不同于武振东之前做足月,所以决定工资日结。负责人当天下午回来找徐杨要银行卡号打钱,徐杨就戳戳武振东:“你银行卡号给我看看。”

“这不是你赚的么,存你学费卡里吧。”武振东理所当然地回绝。

“要不是为了你我才不来打什么工,再说咱俩还分什么你我啊!卡赶紧给我看看吧。”徐杨继续欢快地戳。

后来俩人的工资就存在了武振东的打工用卡里,武振东也格外珍视这张卡。

再过了一天的中午,武振东抽空把摩托骑回租房楼下认真锁好。不过因为俩人一直在很近的地方打工,摩托也没派上什么用场。

随着过年的临近,打工也接近了尾声。到了各回各家的时候徐杨再次发出邀请:“跟我回家过年啊,正好你生日是年前我生日是年后,过完年我们再一起过生日吧。”

不过武振东还是拒绝了。

拒绝的态度一直持续到徐杨买完了票就要上火车的前一天,那天武振东先是接到了自己母亲的电话:“东东啊,过年到你姥姥家来吧。妈也在这呢。”

“去那边过年,有点远吧?不过也行。”外祖母家离武振东家和学校所在的市有一天半火车程,但武振东不疑有他地应了,武妈妈也高兴地挂了电话。

过了半个小时武爸爸也打来电话,口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明天到你奶家来,就等你过来了。”

武振东这才明白过来,临过年临过年,俩人又吵架了。不仅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还想以他最终到底去奶奶家还是姥姥家过年来评判孰对孰错。他自嘲,自嘲都排解不了他的小绝望。

他想要是他父母如果不是如此幼稚和任性,他现在也许就不会幼稚任性。那两人自他小吵到他长大,喝了酒就会骂爹骂娘动手变本加厉。虽然觉得有些不孝,他宁可他父母早点离婚,能从单亲家庭长大也好过这样的家庭。

俩人把大部分时间花在指责对方的过错,吵过架以后就各自对他说他是他们的希望,变相地买些吃的玩的塞给他。久而久之他就养成了对他们说“我什么也不要”的习惯。

他受不了母亲满眼泪地问他如果他们离婚他会跟谁。然后再籍由这个话题俩人从动口变成动手,就算他强颜欢笑地说谁也不会跟,最后两人还是打个头破血流最后还拿菜刀互相威胁。

好想脱离家里,好想自己生活。从上大一开始武振东就一直在考虑这些事。一想到回家他就内心里溢满痛苦。不想回家……但面对分别口里说着真心爱着孩子的两人,他又无法不在春节回一趟家,听俩人跟亲戚喝个大醉在饭桌上剑拔弩张然后回家彻夜吵架。

还不错啊,至少不用回家了。就像他小时候一样,武振东决定既不去奶奶家也不去姥姥家,而是当机立断打算受徐杨之邀:“你们家过年人多么?我去不会耽误你家人团聚吗?”

徐杨受宠若惊:“不不不!不会!你跟我来啊!你不也是我的家人嘛!”

然后俩人就开始讨论是应该上车再补票还是现在去排队碰碰运气。徐杨主张上车再说,因为正是春运时段,窗口怎么可能剩下票,到时候俩人就你坐一会儿我站一会儿,只有四小时车程,时间过得也快。

武振东说还是打算去窗口看看,没有座了就买个站票,听说春运的时候有些车没有票不让上车,再碰上这种情况就麻烦了。

当天下午俩人就去了窗口买票,回家心切买票的人排成了长龙甩尾,在队伍里站了两个多小时才轮到武振东。也真是赶巧了的运气,竟然有人退了张跟徐杨同车厢的座位让武振东买到了。

俩人回到租房小公寓就收拾东西。徐杨又开始拿武振东的大背包作文章,一会儿把自己所有的冬衣都乱七八糟地塞到里面,过一会儿一件一件掏出来说要放点吃的路上闲着无聊的时候吃。武振东表示只需要带些内裤和一件换洗保暖内衣还有一双换洗袜子再加手机充电器和洗漱用品,剩下的空间都任由徐杨折腾去了。

第二天俩人从车站的人山人海挤上了车,车开了以后过道里还站着满满的人,跟武振东旁边座位的人好说歹说才把俩人的座位窜到一起。

好不容易坐到一起的徐杨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开始试图站起来伸手够背包,因为出发前他果断把吃的放到里面去了。

车里人声鼎沸,所有人包括站在过道里的都在各自讨论自己的话题,吵得武振东有些心烦。徐杨把瓜子递到他眼皮底下的时候他只是没心情地摆了摆手。

徐杨看到武振东似乎没什么精神,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说起说了不知多少遍的家里开了个小超市,妈妈在看店,想去打麻将去不成的故事。还有趁他不在把他屋子里堆满杂货走路都困难的故事。

武振东听着听着就头一耷睡着了,不一会儿又让车里的噪音吵醒,继续听徐杨嘴一刻不停地吃东西和说话。

到徐杨家的站并不是终点站,俩人下车的时候过道上还是堵满了人,堵得他俩差点没赶上停车那五分钟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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