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裴国正还在社团纳新上犹豫要不然就什么社团也不参加,那些慢工细活的社团让人看着就没有欲 望。直到他有一个玩轮滑的在本市的朋友邀请他去俱乐部友谊赛捧场,他才对轮滑活动一见钟情。
他向朋友说了有加入俱乐部的意向,朋友说俱乐部都是成手,而且十天之后就要去南方参加比赛了,建议他先加入学校的轮滑社。他去看社团纳新的时候根本就没看到有这么个轮滑社,第二天多方打听才知道的确有这么个社团。
好不容易才在热闹得跟菜市场一样的纳新现场找到轮滑社的一亩三分地,他便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名字签在入社申请里。
得到活动通知已经是一周以后的事了。短信里写着周末带上鞋去三区广场集合,然后大家一起上街的活动。裴国正不仅没有鞋,而且没有底子,对这种突然的活动感觉愕然极了。于是他联系了给他发短信的学长,才了解到这是之前几个爱好者一起申请的社团,没有社长没有组织,大家只不过找到同样的爱好在一起低调地玩玩。
参加这种半调子社团可不符合裴国正的人生美学,当下他就想出了几条建议给联系人打了电话过去。学长表示他正好是毕业年,没有精力再去打理这些社团事务,不过裴国正想买双自己的鞋他还是可以帮着去挑挑的。
在挑鞋的过程中学长就像被洗脑了一样把轮滑社的未来交给了这个进社不到半个月一次活动都没参加过的学弟,不过事实也证明他做的决定很是正确,那都是后话了。
俩人是在医科大学里的厕所认识的。
当天裴国正去医科大学试着跟对方的轮滑社组织一次友谊赛。赛中逃到厕所站在小便池前他边排泄边想这人也少得有点没谱了吧,看人数很有可能连参与奖都发不出来全部前三名。
谢晨宇刚从学生处老师那领完指示,回寝室路上想去个厕所,就直接走到主楼旁边的教学楼找厕所,边进厕所还边接到了室友的电话,然后他在离生人不远的地方站直了听起了电话。
于是两人就心不在焉地在小便池前见了此生的第一面。直到谢晨宇失手让手机滑出了掌控然后条件反射地踢了一脚伴着两声“卧槽”,裴国正一个马踏飞燕把正在飞向便池怀抱的手机英雄救美回来,两人互相身为陌生人的身份结束了。
那时候裴国正穿着轮滑鞋,做出那种动作以后还没一头栽进便池里就是万幸了。谢晨宇除了道谢以外把更多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轮滑的话题,更是提到了他上大学之前对FSK的喜爱,裴国正还不知道FSK是什么。
后来俩人一起去了比赛现场,比赛因为人少已经进行了个七七八八。裴国正就着刚才的话题接下去:“你也是医科大轮滑社的吧?怎么没见你比赛?”
谢晨宇摇头否认,然后掏心掏肺地回答他说因为刚刚做了学生会长,再参加个校轮滑社总给人一种不务正业的感觉。
裴国正大度指了指自家学校方向:“来我们学校玩啊,找我就成了。”
最后俩人分开的时候互相留了手机。
后来裴国正开始按他那个专业的俱乐部的朋友建议开始给轮滑社物色各种活动,也在非收人时间纠集到了几个对此感兴趣的人一起玩。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除了满地跑之外他也很快开始学平花。他在学平花的时候听到朋友提到FSK字样就想到了谢晨宇,于是他第一次邀请了谢晨宇过来玩。
把新人介绍给大家的时候他简练地说:“这是会长谢晨宇,大家好好相处。”
谢晨宇也第一次对“会长”这个称呼产生了尴尬的感觉。别人一直追着他问是什么会的会长不说,他甚至连这个学校的“会长”都不是。
他一直逃避问题的重点也让后来的大部分人不知道会长早晨竟然是不是H大本土学生而是旁边医科大偷渡来的。
认识一年,俩人陷入了热恋,在这之前俩人都没有发现自己有过同性恋倾向。
不过早晨认为这个过程再自然不过,因为在打破头挤出时间参加的H大的轮滑社一开始有些危险的旅行活动时他早已见识过裴国正可怕的卫生习惯。能接受这么个人亲吻自己对他来说真是个天大的新闻了,当然再发生点别的什么他也会欣然接受,虽然这期间有酒精作了上好的催化剂。
裴老大也觉得整个流程自然而然,不过也倒不如说是习惯成自然。早晨一直敏感地叮嘱他鞋没擦净或者头发没洗好里面有头皮屑,还会在他鲜少发生的下不定决心的时候帮他分析利弊,然后用自己优越感十足的眼睛看着他告诉他他还很嫩。俗话说得好,一个萝卜占一个坑,裴国正觉得他们的契合程度正适合这个语境。
一直到毕业两人还一直默契地保持着地下恋情。
俩人心像一朵花儿一样住到一起以后裴老大难改的生活习惯可苦了有严重洁癖的早晨。早晨甚至把所有需要注意到的地方都用信号笔写上了提示语,比如在一进门左手边鞋架旁边墙上贴着“擦净摆好”,右手边垃圾桶旁边墙上贴着“别扔地上”。不过裴老大赖在沙发上往垃圾桶旁边丢香蕉皮的时候可注意不到那排小字。
谢晨宇看着裴国正往阳台挂洗好的窗帘没擦晾衣绳还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也就这个命了,这某种意义上也是传说中的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