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我哪有这种东西！”

二柱子：“像是你拓o哥哥、山x弟弟、还有个叫冈*准一的对不对？”

24：“他们都是我哥们儿啊。”

二柱子：“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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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自小羞怯怕生，但还是很有些好朋友的。24总自豪的说那些都是他哥儿们，好兄弟一辈子。好吧，有几个或许是，可那些刚和他摸完鸟蛋又趴在我家墙上偷看他洗澡的是怎么回事？我暗自观察，墙头上最常见的，就是冈田家的准一。

冈田家的养鸡场经营有方，算是先富起来的一批人，一般村里人有了钱都是把孩子送进城。冈田老头晚年得子，格外注重对准一的培育，两年前一咬牙把准一送到国外学习先进养鸡技术。美利坚是去不上的，准一去的是俄罗斯。

准一这两年并没忘了24，总有各种稀奇古怪玩意儿从俄罗斯寄来我家。比如有把镶满宝石的扇子，沉得跟什么似的，扇着它不要说乘凉了，寒冬天也能累出一身汗。还有顶插着孔雀羽毛的软帽，那些羽毛正好和24一样高。准一信上说这是现在俄罗斯很流行的物品，令得24和我都很迷惑。我们虽然是乡下人，但并不是不了解世界形势，准一这去的，是十八世纪的俄罗斯吗。

24和二柱子定下亲后，特地去了一趟镇里给准一拍了封电报，俩人在学堂念书时铁的跟一个人似的，自己的大事还是希望好朋友能到齐。

这天傍晚二柱子送24回家，远远瞧见村口立着一人身影。待到走近，24一声惊呼：“小准！”松开二柱子的手飞奔过去。只见那名叫小准的青年张开手臂将24环住，二柱子登时瞪圆了一双狐狸眼睛。

24开心地：“好久不见了小准～～我说我最近总梦到当年一起读书的情景呢，原来是预兆～～”

准一摸摸他头发：“真的会梦到我？却连两年也不愿意等我……。”

24笑：“小准你又说奇怪的话了。我啊，前两天还去看中居老师了呢，他说我成亲那天要唱首歌送给我，真是吓死人！”

准一温柔笑笑：“他的宝贝枣树怎么样了？”

24吐舌头：“我告诉现在念书的孩子们，等到九月份了枣子最好吃，趁中居老师午睡的时候就不用客气了！”

准一大笑：“从你进了学堂他就十年没吃过那树结的枣子了！”

二柱子在一边呆住，这俩人之间分明有他插足不进的时光。

24拉过二柱子，却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挠挠头：“他叫二柱子，是我……。是我要成亲的男人。”

这个介绍让二柱子挫败的心又飞扬起来，但准一似乎并不为所动，看向二柱子的眼光里明明白白写着“那又怎样”。二柱子握拳，这家伙对24，竟然不只是念头而已。有时男人间的对决不需要言语就已经燃烧。而此刻另一个男人24，正掰着手指盘算晚上该让娘做什么好菜给小准洗尘，对于暗潮汹涌一无所知。

第二天二柱子来找24，离我家半里远就听见一片欢声笑语，他从窗户一望，登时了然：果然就是这几个！那个老掉牙的是他拓哉哥哥，嘴巴没毛的是他山p弟弟，那个既不稳重又没活力的正是冈田准一！

只见屋里众人笑作一团，24乐的最厉害，简直笑成一只鼹鼠。忽见离他最近的准一抬手，将他乐散了的额角碎发轻轻掖在耳后。

二柱子怒上心头一时忘了身在何处，只当是他自己家，“砰”的一脚踹开门，震的屋里桌椅都是一蹦，众人大惊。

我咬牙，上去揪走二柱子：“你小子别说还没娶24，娶了这也不是你的地盘，你回你自己的狍子窝闹腾去！”

二柱子才看见我：“娘你在啊？”

我：“我还没死！你在那窗户后边都咬牙切齿半天了，就没看见我？”

二柱子埋怨：“您在也不管着点他们。这成何体统！”

我见了鬼一样的看二柱子：“你居然会说‘体统’二字？！”

二柱子无半点惭色：“这怎么能一样！”

再看里屋，众人被刚才一吓已经找不回原来的话题，几个人不尴不尬的坐着，24勉力的解释着：“他力气大，很大……。再加上风刮的……。他没别的意思……。”

二柱子抬脚进屋。

老的经不起吓，小的没见过世面，又不想和二柱子有什么深交，打个招呼就脚底抹油。只那个不老不小的准一，悠然的像在自己家一样，温柔的对24道：“快吃，这水煮鸡肉要凉了。”

24在吃的面前会比较没神经，招呼二柱子：“狍子哥你也来吃，小准亲手做的水煮鸡～～”

二柱子看都不看：“小心吃坏肚子。”

24：“怎么会！”夹了一筷子递到二柱子嘴边，“你尝尝～～”

二柱子不愿拒绝24，尝了一口：“嗯～～做鸡做得挺好。”

24捅他一下：“怎么说话呢这是。”

准一仿佛屋里没二柱子这个人，笑着对24：“还记得咱俩去镇上演话剧不？”

24：“记得啊！你演神父嘛～～小准你真好，知道我想演罗密欧，便把角色让给我。”

准一：“我们当时都很奇怪，明明朱丽叶的台词你都背下来了，怎么又要换罗密欧。”

24不好意思：“罗密欧的花领子很好看……。”

小准大笑：“其实你穿什么都好看的。”

二柱子：“24，要带过去的东西收拾好了么？”边说边冲我使眼色。

小孩子的事只要不太出格我是懒得管的，可这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盏，真闹将起来我这房子也不用要了。

我：“走吧24，把你那些宝贝拾掇拾掇，别临出阁那天慌手慌脚的。”领24走掉，再不去管屋里那俩人。

二柱子：“一句话，想怎样？”

准一淡淡的：“听说你很能打？”

二柱子：“活命的本事而已。”

准一：“不如较量一下。”

二柱子：“走吧，24他家院子挺大。”

准一摆摆手：“没人和你玩那种顽童打架，我要来真格儿的决斗。”

二柱子脑袋上一个问号：“决斗？”

准一：“嗯。咱们山里人，拿猎枪太不过瘾，咱俩就比真拳实脚，输了的那个，就输了24。”

二柱子：“那还得各找个见证人不？”

准一：“你懂得还挺多。你以为这是十八世纪吗。不必了，就明天在山顶。既然来真格儿的，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你有什么话，今晚赶快和24说。”

二柱子：“我俩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

准一笑：“后天，是你俩成亲的日子吧，倒看看你有没有命活到那时候。”

成亲前一天，24对婚姻的紧张心情实实在在的降临了，拜他所赐，我也被搞得心神不宁。

24：“啊！～～嫁服怎么穿不上了？！～～”

我：“你穿倒了！你那个大腿能塞到袖管里吗？！”

24：“小健！小健呢！”

我：“你招呼它干什么？”

24：“我给它做了个红头巾～～”

我：“头巾上怎么还有字？”

24：“我绣的，以——主——为——荣。”

我一把夺过来：“你不要给我丢脸！”

24：“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嫌嫁儿子丢人！我告诉你这事没辙了，丢人我也要嫁过去！”

我：“你敢威胁老娘？！嫁妆还想不想要了！”

24：“不要了！我不沾你的！我打着赤脚跟他过日子去！”

我：“你当是从良呢！我是老鸨是不？”

24：“55555，你一直这么想的对不对，你们都瞧不起我……。55555小健我只有你……。”

我被他打败：“别嚎了！把小健那头巾拿过来，绣的什么烂字儿，我给你重绣……。”

他不嚎了，静静坐一边看，半晌：“二柱子今天怎么还不来呢？”

我嘲讽：“兴许他懂规矩，成亲前一天不去见媳妇。”

24：“那我能去见他不？”

我：“我说不能你肯老实坐着？”

24：“那我去了啊～～娘我晚上回来吃饭～～”

我：“你就吃的时候能想起娘。”天呢，二柱子你快把这个冤家接走吧。

24跑去二柱子家，一路上乡亲们都奇奇怪怪的看着他，他琢磨：这是瞅啥呢，明天喝喜酒时让你们瞅个够。

二柱子家却没人，他的“红颜知己”也停在后院，门上的喜字已经贴好了，24盯着瞅了会儿，心底渐渐起了不安。

打隔壁门出来个人，抗着锄头老高的个子，见到24后快乐的走过来：“这不是24嘛！咋样，你归谁了？”

24摸不着头脑：“什么我归谁了？”

大个子长濑：“那俩人啊～～剩哪个活着？我对自己兄弟有信心，和松岗赌了一斗黄米压二柱子赢……。”

24心底的不安被捅了个洞：“啥？！”

乡亲们才看24一溜烟跑进村，现在又一溜烟跑出去。24边跑边恨，适才长濑把决斗的事一说，24简直气闷到说不出话来。还谁赢了归谁！当我是弹弓还是鸟蛋？都没人问问我的心么？这些年自己一直装作不明白小准的心意，甚至被娘嘲笑想贪人家的鸡蛋，只因太过了解小准温柔的外表下不成功便成仁的性子，这个兄弟，他怎么也不舍得丢弃。明天就是和二柱子成亲的日子，大局已定，他二柱子还还要来这么一出，真是哪个有个三长两短，还要不要他活了。

24急煎煎往山上爬，爬到一半时正看到准一慢慢走下山来。

24：“小准！”冲过去上下打量不见有伤，才舒口气复又心凉，那难道是狍子哥哥他……

开口声音都直哆嗦：“二……。二柱子他……。”

小准却像个会说话但又慢半拍的葫芦：“那么担心……。的话，就自己……。上去……。看看吧……。”

24等不及他说完已拔脚往山上奔。准一定定望着那慌乱失措的背影，直到翻过山再也看不见。

等24赶到，却不见二柱子踪影，只有一只狍子委顿在地，后腿受伤无法行走，正在低低哀鸣。

24顷刻心如刀绞，过去将那只狍子抱在怀里：“狍子哥哥是你么？你被打回原形了吗？”轻轻摸着它伤处柔声道，“不怕的，只要还有法子变成人，24上天入地也帮你求到。”

24把脸儿贴到那只狍子脖颈：“若是变不成人也不要紧，24既然答应嫁你，不要说你变回狍子，就是死了这话也做数的。只是……。只是兴许24再听不到你叫我名字了……。”

低头看那狍子眼睛，只觉得那眼神是二柱子正温柔而悲伤的望着他，不由得泪如雨下：“555555，狍子哥哥……。555555”

二柱子刚要离开时发现这只被捕兽夹伤了的狍子，便返身去林子里找药草，回来正看到这幅景象。

二柱子开口：“放开它吧，受了伤了哪经得起你这么吓。”

24泪眼婆娑的回头：“狍子哥哥？！……。”

愣了半晌才一下子跃起扑到二柱子怀里，“太好了你还是人！”

二柱子嚼碎了药草抹在那狍子伤处，又撕下条衣裳给它裹好，抬头见24正抚摸着狍子头柔声安慰，略觉好笑。一时无聊心起，跪坐地上，把狍子头扳到自己脸边问24：“它长得有很像我？”

24想起刚才自己的模样不由脸红，扭头道：“它比你好看！”

二柱子高叫：“怎么会！”捧过狍子头凑近瞧。那狍子碍于伤势再加上救命恩情，只能哀叫一声任由二柱子摆弄。

24：“至少它毛发浓密。”

二柱子把狍子推过去：“那你明儿和它成亲吧。”

正说着，突然林子里又跑出一只狍子，见到之前那只后撒腿直奔过来，围着它转来转去低声嘶叫。受伤的那只又似安慰又似委屈的呜咽了几声，两只狍子便把头亲昵的蹭来蹭去，显然是一对伴侣。

二柱子转头冲24：“这下糟了，人家有了相好。24，你的喜帖都发出去了，要不你和它商量商量，让它明天把情郎借你充充场面……”

24气他满嘴胡言，冲过去打他却被二柱子一把搂怀里。

二柱子“吧唧”亲在24脸上：“嫌我丑？现在可是有点晚。”唇舌在24脸颊和脖颈上厮磨，样子活像刚才那只狍子。

24“噗”的笑出来，二柱子诧异的抬头，微皱眉道：“你怎么这时候还能想别的啊！”

24倒真一下想起个事，赶忙坐起身：“你和小准到底怎么了？”

二柱子挥挥手：“你别管。今晚你只好好歇着睡个觉，安心等着做我媳妇儿！”边说却边把24往身下按。

24慌：“不才说要我好好歇着？”

二柱子的纳闷看起来很真实：“诶？你不和我那个能睡好觉？”手脚愈发利索起来。

24索性放弃抵抗：“天呢，好歹找个山洞……”

二柱子邪笑：“放心，都听说今天二柱子找人在山上决斗，不会有人再敢来这儿。”

24：“你个山霸王……”声音已是越来越低。

到后来转成的声音，已让那两只狍子听着都羞涩起来，喜欢吃树叶的它们，只好低头去啃草皮，不看那天为被地当床的两人。

夜深。

24躺在床上，早听说明天将会是个体力活，已经塞了一肚子的点心，原以为会撑的很快入睡，想不到翻来复去也无法成眠。

床头放着自己已经试了无数遍的红衣裳。24这一生衣着以色彩取胜，这件红衣裳并不格外艳丽，却是他最难忘的一件。

24好笑自己，和二柱子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明天只是走个过场，怎么会紧张至此？上一次夜不成眠还是念书的时候，学堂的年考前一晚，自己紧张的拉着小准背了一夜的书。

……。小准！24突然觉得现在好想见到小准。小准不像自己紧张的时候会慌成一团，他总是悠悠闲闲，有条不紊的，会慢声细语的安慰自己。想到就做到！24钻出被窝披上衣服。

从正门出去被娘看见要骂的，24打算翻墙，院子里的墙有一半正接到小准家院子。

24身手可以，三下两下就攀了上去，探头一看吓得他又差点掉回去。原来脑袋底下正是小准坐在墙根，呆呆看着夜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今晚对准一来讲同样是个无眠夜。从和二柱子决斗归来，以前和24的点点滴滴就总是涌上心头。他来到墙边，自己曾无数次扒到墙上望向另一头的院子，现在回忆起来竟都像昨天的事。他苦笑一下，偎着墙根坐下，白天的场景第N次在脑海里回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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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柱子明显就是来打的，到了地方就撸胳膊挽袖子准备开战。

准一：“先说好，打起来拳头不长眼，有个缺胳膊断腿的，不要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