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祠+番外——子勿为秦相
子勿为秦相  发于:2014年0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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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暮春三月,乱红飞过秋千去。

最美的故事,当然要发生在最美的季节。

那时候的眼前是没有过去羁绊的未来,就像一张等待勾画的白纸。

可是再单纯的梦幻,终于敌不过世事。

虽然尘世没有净土,但人心只会更纷乱。

一串孤寂和落寞的尾音,无非是想表达过往而已。

属性分类:古代/宫廷江湖/未定/轻松

第一章:时间地点人物

永国,永安城,永和年间。

数年之前,前朝第一大将万俟烽以“清君侧”之名杀向帝京,前朝末帝,即月朝最后一位皇帝夜月华,自戕于宫中。

天下就此易主。

拥立新君,定国号为永,都城永安,年号以永为首字。

说来也是怪事。

万俟氏一族血脉颇奇。常人,少时青丝老大白头,而此族却恰恰反之——年纪越小越是发白如雪,到了老年反而发色成墨。普天之下称奇之余,带着忿忿——童颜白发,枯槁青丝,怪胎!

兔走乌飞。万俟烽没等到青丝之日就已归西。他殡天之后,永仁年号的使用也到了尽头。

毫无疑问继位的便是他的独子。新兴的王朝迎来了自己的第二位主人。

新的小皇帝,年号便是永和。小皇帝其实说来也不小了,虽然未及弱冠,但也差不多了。

永国,永安城,永和年间。这是故事发生的地点和时间。

暮春三月,乱红飞过秋千去。

一条朦朦胧胧的小巷,紧临那熙熙攘攘的大街。

随着一声——“啊唉呀”的长长的呵欠声,一个红色身影,在旁边侍从的似有若无的无关痛痒搀扶下,打开了按时开关的院门。

这带着淡淡贵气却冷艳袭人的红色身影,就是这个院落,不、准确来说,是这处产业的主人。

——你还不知道这是哪里?

——兄台你是外地来的吧……

——什么?你祖祖辈辈都是京兆人氏?那你一定是未成年人了……

为什么?

只要是永安城的人,哪怕是沦落街头的落难人,哪怕是小桥洞下的暂住者,都没有理由不知道这里——

不为什么。只因为这里,便是京城方圆八环以内,最守法经营积极纳税寒暑无阻全天营业销金销魂的秦楼楚馆——

或者说,只因为这里是——“花─间─祠”!

什么?花间祠?祠堂还是庙宇?

都不是……明明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秦楼楚馆,当然是妓院了。

妓院叫什么“祠”?立什么贞节牌坊?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回归主题。这里的所有者,便是那位红衣人。

镜头慢慢拉近,美人一枚,鉴定完毕。

红衣人姓花,单名一个月字。他向来这么介绍自己。

花月现在要打开的这扇门,并不是它的正门,而是它的后门——即专门为各种妻管严爹管严娘管严爷爷管严上司管严的可怜虫准备的专用通道,恰是藏得曲径通幽。

为了应景,“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便是贴在门上的十个大字。横批——“暗度陈仓”

哼哼唧唧的吱呀两声,木门便打开了。

天气是阴冷了些,春雨绵绵方止,空气还带着点点的潮气,还有浅浅的腥味?

路上因为天气原因而见不到一个行人或是客人,但是脚下这个东西是……?

“啊……”又一嗓子长嚎,却只是气音,嘴张得够大,但没有动静,红色身影作势要倒。

旁边某侍从威严的将他拎起来,冷笑道:“三爷,这是个人。你不要像杀猪一样叫。”

另一个侍从搭腔:”活人,“又端详片刻,补充道:“是个美人吧。”

花月一下子腰不酸腿不疼了,一下子恢复常态,双眼放光的精明——出于职业道德和职业敏感,向地上躺着的那位领下一抓。用不知道是遗憾还是庆幸的语气,说出自己的认识:“没有胸啊!”。

这时他抬起头问刚才妄下美人结论的侍从:“九转啊,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被叫作九转的年轻人眨眨眼,一声不吭,开始望天。

另一个人继续冷笑道:“他不那么说,你会低头吗?”。

花月撇撇嘴,“一品啊,咱们去算一卦吧……你和我八字相克是不是?我这么一个难得一遇的好人,怎么被你说成这德行?”

旁边的九转突然不望天了,扯了扯花月,指指地上——“这个人在吐血唉。”

“唉呀,你怎么不早说?!”刚才还纠结于没有胸怎么叫美人问题的花月,眉宇间显出些正经颜色。

叫一品的男人终于换了表情,“你要救他?”

“废话。”果断而绝决的回答。

“不怕惹麻烦?”试探性的语气 。

“谁敢?”阳刚之气外漏。

“即使不给钱?”又是冷笑声外加调侃。

“嗯……”犹豫的声音迟疑片刻后变得坚定,”没有关系。

九转正待讴歌三爷英明之时,一品又一次煞了风景——“你该不是想把人家卖了抵药钱吧!”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我是那样的人嘛。”一点阴谋败露之后的小小泄气。

九转若有所悟的附和道:“就是就是!三爷怎么会把这人卖掉,顶多让这人去接客啦!长期投资,收益更多哦!”

花月面带微笑面带欣赏面带赞许的点头不止:“于我心有戚戚焉!”

一品强行克制想抽打二人的欲望和自己抽动的嘴角,抱起了地上的人。

花月吩咐着,“关门。今儿歇了,让他们走正门。”

这时天上开始飘洒连绵春雨,想要稀释着冲淡了继而湮没了和此人有关的一切——尤其是大量的血迹。

一品抄起地上的人。见到那副模样之后,居然也有点呆了。更不用说此时已达无言的九转和口水摇摇欲坠的花月。

“九转,你真是未卜先知唉……果然是美人一个……”

这话还未说完,一品却肯定的答疑解惑,虽说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这人为什么没有胸了。”

“为什么?”二人齐声发问。

“因为这是个男的。”

九转只是“哦”了一声,花月的眼睛却绽放出邪媚的兴奋。

一品顺脚将那人抱进一间房。

九转怯生生的说道:“三爷说这是花魁的闺房来着唉。”

花月一手拍在他脑袋上,“胡说!哪有花魁的房间对着当街!这明明是给红牌住的!”

九转揉揉脑袋,委屈的哼哼“那还不是一样……”

一品无视两人的对话,将那人轻轻放在床上。

花月为他把着脉。细细的蛾眉简直要拧成烂线团。

九转歪着头问道“怎么样?”

花月摇摇头,“不怎么样。”

继续追问——“到底怎么样?”

继续摇头——“真是不怎么样。”

换了个问题——“什么病?”

换了个回答——“不是病。”

再换——“什么伤?”

回答也变了——“很重的伤。”

这段毫无意义的对话被及时打断,“说重点!你以前都是这么给人看病的么?”

花月愣了一下,淡淡地说出结果,“内力未失,没有外伤。”

一品倒是愣住了,“这算什么伤?不就是没事么?”

花月摇摇头,“这伤看不出来罢了。重着呢。唉,估计……”

一品焦急地问,“那他……”

花月斜着眼睛看看一品,“估计要不是碰见我这么好心的人,他就没了!”

九转高兴的问,“那他就是没事咯?”

花月放下美人的手腕,“笔墨伺候。受寒了,可别拖成别的毛病。”

“三爷,你要什么直说就好。我记得住,嗯,别担心,一品也记得住。”九转耐心的说道。

“呃……我是怕我自己忘了啊。九转,你去抓药,然后煎好;叫八宝拿我的箱子来!一品,你去写个牌子让客人别从小门里进……唉,记住了!不是院墙里掏的那个让人紧急逃跑的那个!然后你去叫六角和七星前院盯着,别少收了钱啊……”花月一口气吩咐完,累的急急灌了一口茶。

八宝和箱子跌跌撞撞的赶来。施针敷药灌汤,忙得脚跟要砸后脑勺。

床上人自然没有醒来——但是终于不会短时间内再死了。屋子里的侍从也跟着擦把冷汗。

最有远见灼识的一品语重心长地说道:“三爷,这个人不简单。”

花月挑挑眼睛:“我知道。”

九转很好奇看着他们,花月出奇地好脾气地解释着:“既然能被大内高手等人物所伤,自然不凡。况且这伤……”

一品轻哼一声,“明明躲得过去。”

八宝点点头补充一句:“而且他有一把很好看的剑。”

花月一愣,忙问道:“哪里哪里?”

八宝很乖的回答一句:“在他袖子里啊。”

屋子里其余人深感自己观察力之薄弱,花月抽出他的剑,由衷的赞叹道:“好剑,好剑啊。”

一品眉毛挑了挑,“三爷小心。别伤了自己。”

突然他摸到了剑上的一个花纹,细看之下,居然是一个古老的图腾。喃喃道“蓂荚?”

花月本想把这把剑据为己有,但是看了看床上的人,终究是没忍心这么去做。

九转喟然长叹,“三爷良心发现了?”

一记抽打又挥向九转,花月妩媚一笑,丢下一句医嘱,“按时换药吃药。如果人醒了和人死了,都记得要叫我哦。”说罢起身离去。

第二章:花寂

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床上人的脸色依然是惨白的,但是方才不断外涌的血倒是止住了,只留一点淡淡的血痂在嘴角,浅到几乎不见。

真的是个美人。凌乱的头发的式样像是未行冠礼,那样的脸孔,美艳冰冷,却带了不易察觉的稚气,怎么看也像是十八九岁的少年。

再怎么样装成熟,好像也只是个叛逆期的孩子。

“咳咳咳”,忍不住的剧烈咳嗽,牵动着点点腥甜。嗓子干的像火在烧,嘶哑的发不出声音,紧紧的喘着气。

很异样而奇怪的感觉。他的睫毛黏黏的动了动,之后居然睁开了眼睛!

只是眼前的一切,对他而言,实在是……好陌生。

他无害的眼睛眨啊眨,眨啊眨,最终还是没有结果。自己心里喃喃一句,“这是哪儿啊?”

大概这是个不耻下问的人。于是他将求助的眼光扫给站在窗边的人们。虽然他并没有说话,但是窗台边的中的某个人很快便回过头来看看,然后准确无疑表达出一种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兴奋与战栗。激动得语无伦次,一脸白痴的推推旁边的人——“快、快、快,快去叫三爷!”

然后那个人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热情而殷切的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床上的人回报给他一个温柔媚人的微笑,却没有说话——嗓子太干,说不出来……只得指指自己的喉咙,又指指桌子上的茶壶。

那人倒也机灵,准确领会精神,倒了一杯水来,递过去。

床上人欲接过茶盏,却发现自己实在是没有那个气力。于是再次抱歉地摇摇头。

真是种考验默契的交流……

小侍从困惑的撇撇嘴,端着杯子喂他喝下了水。

床上人柔若无骨的声音细细的传来,“谢谢。我很好”。

喂水的人便放心拍拍胸膛,正待放下茶杯。

床上人挣扎着坐好,放低语气,神秘而谨慎地发问:“我问你哦,这是哪儿?”

年轻人放下茶盏回望发问者:“这是花间祠。对了,公子是何方人士?”

床上人愣了愣,跟着重复一句,“花间祠?”

侍从点点头,“公子,我刚才问了,你是谁啊?”

那人的表情有些抓狂,“我是谁?你知道我是谁吗?”

年轻侍从摇摇头,“你是谁?说吧。”

那人似乎很温柔地压住脾气地问:“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吗?”

侍从在狂忍着什么表情,又憋出一句:“你说吧。”

床上美人正要发飙的时候,却飘来一个很好听的声音。

不见其人,已闻其声。他当时还以为是哪位仙佛要救自己于水火之中……不过,这个结论不日便被推翻到了天涯海角。

果然是第一印象害死人!

那个很好听的声音的原话是——:“美人,你终于醒了,我守得你好苦啊……”

床上人理智而果断地作出判断,此人于自己,非爹非妈非夫非妻非儿非女。不过这个人长得也不错倒是真的——一袭红衣,长发虽然微微散乱,但是如云如墨,皮肤也不错……

于是他甜甜的来了一句:“姐姐。”

那个漂亮“姐姐”的表情狰狞的很快。

很快就钳着他的下巴,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我是男的!叫爷!叫三爷!”

刚才和自己进行了一番友好但没有意义的对话的某人,忙不迭的对红衣人汇报:“三爷,这个人傻掉了!”

“你才傻了呢!”理直气壮的反驳回去。

那个被人叫做三爷的人又问了几句废话后,摸摸光溜溜的下巴,指指还没起身的人,盖棺定论地说道:“他没有傻。”

总算碰上明白人了。

刚打算开口,三爷又接了一句:“他失忆了。”

什么什么什么?失忆了?

这么狗血的桥段?主人公居然失忆了!

“我是谁……”自言自语间脑子里自然是一片空白。

于是他决定向这位三爷请教:“你知道我是谁吗?”

三爷很有涵养的笑笑。后来他才知道那根本不叫涵养,应该叫阴险。

“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我可以给你起一个新名字。我想你应该会喜欢的。”三爷拢了拢发丝。

一点淡淡的沮丧涌上心头,一种愧对列祖列宗的感觉油然而生,祖宗的姓就这么丢了?!

不过暂时也得有个名字才行啊!大丈夫能屈能伸,日后想起来再说吧。不然别人怎么称呼自己呐。于是他内心一番跌宕起伏之后,一咬牙一跺脚,认命似的点点头:“你说吧。你想让我叫什么。我听你的。”生气的嘟嘟嘴。

那人吐气如兰地吟出两个字——“花寂。”

“嗯,怎么写?”满脸困惑。

于是三爷又补充道:“烟花的花,寂寞的寂。姓花,名寂”

“我跟你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姓花?为什么要听你的?”不服气的顶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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