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Ⅶ)——湖中影
湖中影  发于:2014年0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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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厉害的女人。岳冬缓缓收起手刀,沉默的凝视惜月。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可有一个弊端,一旦惜月的身体被强化,当她再度想死时就不会像今天这么容易。这个女子想要坚强的活下去,他不能因自己的遭遇而替她的生命做主,后辈总是不听前者的劝告。最重要的是,‘主人’虽然允许他用死亡来了结她,可谁知道‘主人’接下来还会做什么。也罢!岳冬松口气,妥协道:“两年。”

“谢谢!”

“你不用谢我。说不定以后你会后悔今日的决定。”如果‘主人’能遵守承诺,永不来地球,那么大家相安无事,可那种心血来潮,任意妄为的人的话能信吗?还有赝品,在海上时,他没帮他追回‘主人’,也许赝品因此在记恨他。还有那些奇怪的雨水和飞上天的水母到底是什么,到现在他也没搞清楚,貌似比‘主人’还厉害。一想到那些生物随时会降临他身边,他就忍不住打寒颤。

——月球

中西合并的宫殿中,有那么几个人围在天镜前关注岳冬的一举一动。看到约定达成,某人阴沉着脸化为野兽跑了出去。

威廉已经适应月球的重力,在这里他的身体比在地球更加轻盈,三蹦两蹿找到‘主人’,控诉他的不满。“为什么那个傀儡可以接近岳冬,我却不可以?”

看到惜月成功说服岳冬,我很欣慰,见威廉心有不甘的追问缘由,我耐心的跟他解释:“第一你是狼人,第二你是雄性,第三你是占有型的人,任何一点你都不适合岳冬。”

“我从没占有过谁,而且是你把我变成狼人的,你可以再把我变成人。如果岳冬讨厌男人……那你就把我变成女人。”

“你的决心很勉强呀。”

“我一直以身为男人而自豪,但是为了他,我可以暂时做女人,只要岳冬了解我的真心,他就会接受真正的我。”

“看看,还说你占有欲不强,归根结底还是要对方来适应你。”

“可那个傀儡不也一样,在让他适应她!”

“不一样,抛开性别不说,惜月是奉献型的人,而且她只是他的亲戚,她对他的身体完全没有欲念,这种纯粹的亲情才是岳冬此时最需要的。”

“岳冬也是男人,他也需要情人的爱。”

“就算需要,也不会是你。”

“就算我放弃情人的身份,也不能到他身边吗?”

“威廉,我知道你的感受。岳冬被狼人攻击,都源于你对他的感情,你对此很内疚,想弥补他。可在他看来,你只是为了让自己心安才这么做的,就像我。这样的关爱岳冬是不会接受的。如果你真为他好,就远远的祝福他。”

什么都不能做……这样的方式让威廉感到无力和焦躁,愤然离去的他在高山上对照地球狼嚎。

“你成熟了。”

威廉走后,赝品出来,从后面欣慰的拥住我。

“经历这么多事,在没这种觉悟,我干脆被雷劈死算了。”

赝品搂着我,站在窗前,静静的欣赏那颗承载了他爱恨情仇的蔚蓝星星。片刻他在我耳畔,低语:“雷劈不死你,而且月亮上没有雷雨。”

“我就这么让你不放心。”

“你的转变让我感动,同时也害怕。”

“害怕我是暗夜变得。”

“是。”

“唉……”暗夜不止惩罚了赝品,同时也变相的惩罚了我。赝品要到何事才能不怀疑我不是暗夜变得。“哦!我想起一件事。”我让赝品松开手,面对他郑重道:“以前是生气才叫你赝品,如今再这么称呼就不合适,既然搬家了,不如趁机改个名字。”

赝品轻轻摇头:“不用了。只要你承认我不是欲奴的赝品,就够了。名字不重要,而且我已经习惯你这么称呼我,改个名字我会感觉你在叫其他人。”

“你也变了,如果是以前,巴不得让我给你改名。”

两人一笑,吻轻轻落在对方唇上,也不知是谁开的头。

与此同时,回到放有天镜的神殿。

“这么明显的圈套他居然接受了?!”白对岳冬的决定很是鄙视。

王文宇不以为然:“为何不。那样我见犹怜的曾外甥女,作为长辈不忍看她重蹈覆辙自然要关照她。”

“怕重蹈覆辙就应该杀了她。”

“咦?白你好奇怪,以前的你不会为不相干的人感情用事。你看上他了?”

“怎么可能。只是遭遇相同,所以才知道怎么做才是最正确的。”

“你和岳冬有相同遭遇?以前怎没听你说过?”

被王文宇这么一问,白惊觉自己说的太多。他从没对王文宇说过,是因为那是不久前才发生的。太虚幻境中那段惨遭蹂躏的经历让他至今难忘。明知是虚假的,可真实到让他无法忽略,最糟的是,神用王文宇的样子迫害他,导致他脱险后一直不能正视王文宇。太虚幻境中只不过是半年的磨难,就让他的精神受到创伤,每每想起不禁寒颤,更不要说现实中持续被蹉跎至今的岳冬。以前他不知道岳冬的遭遇挺瞧不起他,如今天镜可以查看过去的一切。说实话,在岳冬这件事上他觉得赝品做的太狠了,但是一想到都是‘主人’折磨赝品所至,他的怨恨都转移到‘主人’那里,所以当他知道‘主人’又安排一个傀儡给岳冬时,他是最反对的一个。如今是太平了,地球上没有能威胁到岳冬的物种,可谁能担保‘主人’有朝一日不会又做出无心的,失控的举动。和平时期惜月也许会给岳冬精神上的安慰,可一旦有事,她并不能实质性的保护岳冬,甚至会成为累赘。白对‘主人’的良性状态究竟能持续多久,心中无底。而且也不想和王文宇讨论他和岳冬的共同遭遇是什么。找了个借口与王文宇分开。

白对王文宇的疏远,让王文宇很纳闷。他并不觉得白讨厌他,但白确实在逃避他。他唯一能想到的转折点就是他们从太虚幻境出来后。他问过白在那里的遭遇,白回答的很简单,说自己又回到过去,不断被人驱赶。更加详细的白就没再说。王文宇那时也以为白的遭遇与自己不同,没什么好炫耀的,就没再追问细节。可当他从‘主人’那里要来能够操纵太虚幻境的方法——他太爱那个世界了,他要自己做主宰者。虽然操纵的空间有限,但对于他来说足够了。当他完成自己的幻境世界,邀请白一同分享成果时,被白断然拒绝。从那时他才发现,白很少正视他,更加讨厌太虚幻境。

王文宇对镜子琢磨许久,自己的脸没问题。研究来,研究去,没得出结论,干脆去请教‘主人’,结果‘主人’用“你多虑了。”把他打发掉。他去问赝品,赝品忠于‘主人’自然没告诉他,但给了他提示。他再次询问天镜白在太虚幻境中的遭遇。天镜无法记录虚幻世界的事,但神曾经外放了太虚幻境中的内容,那外放的部分被天眼记录下来,虽然不是全部,但足以让王文宇了然。

我埋怨赝品:“何必让王文宇知道真相,白就是不想让两人之间因虚幻的东西变得尴尬才没说。”

赝品:“你和白都想让时间淡化创伤,可王文宇不是那种消极的人。”

“就因为他不是那种人,我才担心。”

看吧。没过两天,王文宇积极解决问题的方案出来了,让白膛目结舌。

王文宇把白拉到摆满各种型架、刑具的空地。四肢打开的躺在地上,慷慨的说:“来吧!你尽情的折磨我吧。”

白皱眉:“你干什么?”

“太虚幻境中的我让你吃尽苦头,为了让你解气,请你虐待现实中的我。”

白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你……你知道了……”

“是。如果我早知道就不会让你独自委屈这么长时间。幸好还来得及。你尽情发泄怨恨吧。”

“白痴。既然知道,你没必要为虚假的你承担过错。就算真要有人负责,也该是‘主人’!”

“原来你想报复的对象是‘主人’。”王文宇坐起身,一本正经的分析:“这个恐怕有些困难,姑且不论‘主人’和赝品是否会同意,以你我的力量无法给‘主人’造成伤害,既然不能造成伤害,你的报复就毫无意义……”

“我没想为那种事报复他。那是神的错,现在神已经不在了,没有复仇的对象。”

“怪不得你总是憋着一口怨气。在发泄之前,仇人已经不在了。早知这样就应该让你往神的胸口捅刀子。既然主犯不在了,身为从犯的我还在。你就将就些,用我来泄恨。”

“你呀。我不是说了,你没必要为虚假的你承担过错。”

“可是你在因虚假的王文宇无视真实的我。”

白怔住,吞吐:“我只是……一时忘不了那些……过些时候就会好。”

王文宇站起:“过些时候是多久?”他靠近白,白不自觉的后退回避王文宇直视的目光。王文宇:“那不是其他什么人给你的黑色回忆,是我。就算是假的,可你看到我还是会想起那些背叛和羞辱,就像现在。”

“我没有。”为了证实自己,白让自己错开的视线对上王文宇的双眼。

“那就吻我。”

白迟疑,而后凑上自己的唇在王文宇唇上停留片刻而后分离,白暗暗松口气。可王文宇的目光让他心虚。

王文宇:“以前你的吻不是这样,你是在履行公务。”

“你突然在这么没有气氛的地方让我吻你,怎么会有感觉。”

“白。这个借口太拙略了,以前比这更糟糕的地方你都能很有兴致的拥抱我。”

白沉默。

“有了!”王文宇突发奇想:“我换张脸,你看到我就不会想起不好的事。”

“那样我会觉得更奇怪!”

“那该怎么办?”王文宇陷入前所未有的苦思。

白妥协道:“你不用烦恼,我去找赝品。让他帮我消除这段记忆就会没事。”

“这不行。”

“为何?”

“如果你想这么做早就做了,也不用拖到今天。就算痛苦,你也坚持自己忘记说明比起太虚幻境中的事,随便操纵、改写他人记忆的能力更让你厌恶。你这么讨厌,我怎能让你去做这种事。想必‘主人’也知道你这种心态,才没插手这件事。还是用这些东西,把委屈发泄出来就舒坦了。”

“这怎么可以!”王文宇的体贴让白感动,可解决问题的方法让他难以接受。

“可你总不看我,我很难受。”

“你这么在意我的视线?”白迟钝的发现,王文宇急于治愈他创伤的原因。

“当然。”王文宇说的肯定。

“可是……可是你对我一直都是无所谓的态度。”从一开始就是他单方面需求王文宇,从未想过王文宇有需要他的一天。

“我不是说过你很特别。”

“我当然很特别,不然也不会被人类排斥。”

“嗯。看来我的话并没对你说清楚。真应该让你听听我在太虚幻境中对太子的那番豪情壮语。”

“唉?你说了什么?”

“我呆的那个世界是怎样的,我已经告诉过你。”

“是,你为此对太虚幻境乐此不疲。”白就是见王文宇对那种什么都能实现的世界乐不思蜀的样子,才更加赌气,更加讨厌太虚幻境。

“神为了诱惑我上钩制造神奇的世界,可我却没有,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没有你。”

白的心漏跳一拍,霎时紧张起来,就像怀春的少年,不愿错过爱人说的每一个字。

“在奇妙的世界,没有你和我分享也是无趣。就像这里充满各异的生物,大家都很特别,你也就不在特别,但在我心里你依旧是特别的存在。”

曾几何时,白一直认为王文宇就是应为他与众不同的外貌才亲近他,那只是好奇,物以稀为贵。可自从到了欧洲,自从出现吸血鬼,他越来越忐忑。他害怕有朝一日自己变得不再特别,又会孤单一人。于是他借着这次机会干脆先让自己适应没有王文宇的世界,所以他刻意不去正视王文宇。然而此时此刻王文宇这番话,那浓重的暗示意味,扫除了他多年的隐忧。太虚幻境的遭遇更是跑到九霄云外,白双眼炙热如沙漠般紧紧的盯住王文宇,没有一丝闪烁和游离。白激动的张合着双唇,终于努力的说出一句:“你为何什么不直接说我爱你。”

“那不是你经常说的话吗。而且我也说过我喜欢你。”王文宇觉得白的抱怨很奇怪。

“那不是一个层级的意思!”

“我一直以为是一个意思,两种不同的说法。”

“那你现在知道了,可以说了。”

“可我说了你说什么?”

“我爱你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专用,只要相爱,双方都可以说。”

“两个人互说我爱你,好像鹦鹉学舌,好傻。”

“就因为这个,这些年你才不肯说?”

“是。”

“……那么,其实你是爱我的。”

“是。”

白无语。自己一直傻傻的紧张,王文宇却因为这些无聊的原因而不跟他说:我爱你。

王文宇摸摸白欲哭无泪的脸,安慰道:“我不知道你会在意这种措词,以后我会注意。你还想听什么话,不如今天一起告诉我。”

“不必了。”甜言蜜语哪有事先准备好的,那样听了只觉是在背书,被敷衍。“但是有三个字我想现在就听。”

“我爱你。”王文宇立刻道出。这么突然,白红了脸,而王文宇不只如此,他持续浓情蜜意的说了一车情话。说的白都觉得难为情,低下头,却被王文宇勾起下巴被迫抬起。“我说这些是为了拴住你的视线,不是让你错开它。”

埋怨的话也说的这么煽情,白再也把持不住,饿狼扑食般把王文宇按倒在地狂吻。都是王文宇不好,从来都没对他说过这么多情话,也没正确回应过他的感情,害他积压多年的热情爆发,也不管场合急切的要他。他们做的疯狂,激情过后受方一派泰然,攻方到面如桃花。

王文宇见白面红耳赤,问他:“还想要的话,我可以再来。”

“可是这里……”毕竟是露天,被其他生物撞见他们野合还是不好。

“这里没人会指责我们的,而且我已经打过招呼,我没回去前这里方圆十里是禁区,谁也不会来。顶多他们只会从天镜看。”

“那不是看得更清楚!”

“所以不管在哪里,只要有天镜都一样。”

白突然发现他没有隐私权了。他无法处理掉天镜。天镜是‘主人’天眼能力的实体化,毁掉一面镜子‘主人’还会再造,就算没有天镜,‘主人’连地球上的事都知道,更不要说这小小的月球。就算现在没看,天镜也可以回放过去,横竖都没有隐私。白觉得浑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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