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Ⅲ)——湖中影
湖中影  发于:2014年0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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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就当看热闹。”

铁男同意相亲,我张开感应区在府里寻找九姑娘。九姑娘可不是我杜撰出来的,确有其人,当年我不知到老天为何要把女相的他造就成男孩,他爹娘天天发愁他以后要如何娶亲,如今我算是明白了。天生我材必有用。九姑娘就是为了给我解决今日的麻烦才诞生的。一找到人,我拉着铁男飞向为李玲准备嫁衣的九姑娘,铁男因我的轻功而震撼,之后就是为九姑娘惊呆——良性的那种。

这段奇特的因缘发展的异常顺利,两人可说一见钟情。不管是从性格、还是功夫,九姑娘对铁男来说都是以柔克刚,而铁男也愿意沉浸在这份绕指柔中。

在铁男和九姑娘增进感情时,我用最快的速度去确认铁男的身世,还有流言究竟是怎么引起的。我可没天真到他说什么我就信什么,所以确认工作还是要做的。我跑了趟太行山确定铁男和王盛的事没有造假;我又去找那个说梦话的官员,确认流言的出处是因他的梦话而起。

全部验证完毕,无一处不符,我埋怨自己怎么这么大意?出了这等披露都不知道。我还质问管家,府里人上街时都没听到流言吗?他们告诉我,说我比任何人都关心烟色,只要我在京城,烟色的事我一定是最早知道的人,所以他们都以为我知道就没跟我说。我是有掌控全局的能力,可我不能全天十二个时辰都盯着烟色,他又不是犯人,我也不是看守。还有影帝那个傀儡,发生这种事他竟然只字未提。我找他算账,他就跟赝品一个德行跟我耍赖,说什么当他发现这个情况流言已经扩散开,而且傀儡和追眼不得进入我府邸的规定导致他联系不上我,等能见到我时,事情已经解决了。他所谓的解决无非是警告那个官员管好自己和家人的嘴。总之,是诸多巧合造成了这次不幸。

确定病因,我就要对症下药,作为谢媒礼铁男答应帮我平息谣言。而我平息谣言的方法是让铁男到料理王盛尸体的衙门骂骂咧咧的去要尸首。平反的关键就在铁男不满的抱怨声中,我让他当着外人的面说:“……好你个王盛,敢用死逃避和老子的婚事,不要以为你这样就能了事,你生是铁家的人,死是铁家的鬼。”等等诸如此类的话。这些很符合实际情况,算不上谎话,所以铁男说的很顺流。我还让人化装成从太行山来的商人,让他们把铁男的离奇身世散播出去,好证明铁男是个女人,王盛确实是不愿意娶这种男人婆才寻死的。

铁男的山寨在太行山一带很有名,她本人更是在官府登记在册的首犯。她的事迹很容易取信于人。

太行山的强盗头子公然到京城的衙门索要尸体,这等猖狂行径朝廷肯定不能坐视不管,少不了满大街贴上通缉告示。贴就贴吧,反正谁也想不到她会躲在我府里,不过这就要委屈九姑娘了,他不能在我府里公开和铁男成亲,府上的人也不能向外透露这段姻缘。为此我给九姑娘丰厚的嫁妆也可以说是聘礼,让他随铁男回太行山过日子。铁男自然高兴,这趟他可是人才两得。贪心的他还从我这要走一对趁手的兵器——就是我用来捶背的锤子。他喜欢我就给他,只要他为我造足声势,让人们知道王盛的死另有隐情想拿什么随他的便。此外,因为九姑娘男扮女装很成功,所以很多人都知道他,为了遮掩他的离去,我打算过一两个月对外宣告他暴毙。大年三十是李玲和魏笑天的婚事,我不能在大喜的日子说自己府上死了人。

王盛寻死原因的问题得以解决,至于我和赝品修改名单的事就比较麻烦。我不可能让那个梦话官员站出来公开演讲,说没这回事,这只会越描越黑。为今之计,只有让他从府里再散播出更为荒诞的梦话,让世人都认为他梦里的内容与现实完全不相干。我再让影帝派几个有身份的傀儡当托,诱导人们相信之前篡改名单的梦话是不足以取信的。

在好的对策也是需要时间才能生效,由其是流言这种东西,我部署完所有事,只有耐心等待。不过这期间我也没闲着。趁天黑我将铁男和九姑娘送出长安城后,开始发愁另外一件棘手的事情。

经过这件事,我开始反思,肖明远本人似乎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就连杀害王文浩那件事,他从始至终都没参与,知情后还说过程天官。要说他有错也是他包庇程天官。如果不把他和程天官绑在一起看,单看肖明远他应该也是个好人——不对!他要是好人,会给我带来下了药的酒吗?不过,我也给他下药了。可我是事出有因,所以我不能算坏人。至于肖明远嘛……瑶台那晚一幕幕的细节在我脑海中闪过,仔细分析是有被我遗漏的地方——不,应该说我讨厌肖明远在先,所以把某些事扭曲去想了。

那晚很明显肖明远是先中了我下的药,身体起了反应才去掏香囊,他那时的动作不是要撕开香囊而是在查看香囊。我之前给了他想要的承诺,他没必要再害我。杨笑证实那日有人帮肖明远迷昏他们,而肖明远也承认是程天官。不管什么事,一扯上程天官准没好事。肖明远中了我的药,当时的局势恐怕也不是他能控制的。说不定,我根本没强暴过他,而是程天官做的,之后嫁祸我。这样想就合理多了,不然我真要失去意识行为失控,别说强暴肖明远,我早因为无法自控力道把他捏成肉酱了。

事实真相,被我剥丝抽茧的捋清,可惜为时已晚。赝品需要程天官,所以我不能动他。瑶台那晚的事,是我算计肖明远在先才导致后面的恶果,我没脸向东方凌鹫澄清。现在我就算知道真相也改变不了什么——也不尽然,至少肖明远不用再受罪了。看他被绑在椅子上的可怜样,我没露面,让家丁把他放了,给他洗澡,让他吃饭,上床好好休息。可惜心事沉重的他,哪有休息的心情,要不是我让家丁给他带话,说我没有派人去找袁青山,恐怕一获得自由他又寻死。

我实在不想向他道歉,可他的确应为我的想当然受了诸多无妄之灾,但也害我不浅,不过他确实救了烟色。也罢,功过相抵就当扯平了,但是我和他之间的孽缘总要来个了结。我烦恼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我硬着头皮去见他,我本想好好跟他谈判,可不知怎的一见到他本人我就有气,忍不住冲他吼了句我自己都觉得蛮不讲理的话。
第百二十八章:解脱与陷落

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肖明远本以为这次再没有转机,然而事情突来的逆转叫他如获重生,好的不敢相信。王府的家丁一改狰狞的面容,客气的将他释放,还为他准备了洗澡水,准备了丰盛的菜肴压惊,还铺了暖烘烘的被褥供他休息,然而这些待遇都不及那句话:“王爷没有派人去请袁青山。”

这是真的吗?一次鸿门宴已经害他不浅,在经历生死徘徊后,他还能相信王爷的话吗?他想见王爷,他想知道是什么改变了王爷的心境,可他见不到,他的自由仅限这间屋子。他焦虑,他急切,可他不能轻举妄动。夜不能眠,肖明远煎熬到天亮,他想求证的对象终于来了。他不敢妄言,他看得出那位尊贵的人心情依旧很差,他揣测王爷并不是原谅他才放了他。那是什么原因令王爷停止了对他的处罚?肖明远忐忑不安的跪在屋子里,听候发落。

我一看到忧心重重的肖明远,原本来和解的心情被莫名的烦躁取代,他那一脸委屈的表情无一不是在指责我的不是,我忍不住冲他抱怨:“早说你是真的救了烟色不就没这么多事了!”

肖明远怔愣的看着我,我懊恼不该质问他这件事,这等于不打自招我曾经怀疑过他的仗义相助是假的。

我这句话气话足以让肖明远知道我为何会放了他,他无奈道:“王爷既然认定下官说谎,下官就是解释也没用,何况王爷您……您从未问过。”肖明远心中对此确有怨言,可又不敢顶撞,但也压抑不住心中的委屈,才低声诉苦。

看着肖明远的委屈样我就来气,冲他怒道:“这么肤浅的道理你都想不到吗?你我早有过结,偌大的京城哪那么巧就赶上你救了烟色。拜托你动动脑子想一想,任谁都会觉得里面有诈!”

肖明远低头不语。那时他只当老天赐给他的一个良机,哪会想那么多。

我站在他面前见不得他这份尊荣,懒得理他,一甩金线提花的紫色袍袖,从他身边走过,坐到屋中的座椅上,抚平怨气。肖明远在我坐下后,双膝在地上挪了两步,让他自己面对我跪着。我见他这副含冤莫白的样子才醒悟自己为何看他不顺眼。

“起来,坐椅子上。”我努力让声音平和,但佯装出来的和气,声音依旧显得生硬。

肖明远迟疑一下,没有动地方,低声问:“王爷是相信下官真的救了公子才宽恕下官?”

肖明远问到重点,我也就不瞒他,“昨天本王遇见那个要加害烟色的人,从他那知道你们不是预先合谋的。”

肖明远惊讶,之后又苦笑道:“下官被王爷扣留,说不定那个人是受程天官指使专程为下官脱罪才不承认与下官合谋。”

“你这个人……”我被肖明远气得牙痒,冲他说:“本王有彻底调查过那人的来历和行凶动机,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是本王之前误会你了。对不起。行了吧。”本应该是认错的话,可心高气傲的我语气完全是在负气。

肖明远被‘主人’怄气似地道歉话吓了一跳,他不是有意让王爷拉下脸面向他道歉,他只是被之前的事吓怕了,他只想确认王爷不是在耍他。肖明远慌忙说:“下官不敢。”

我没好气的“切”了一声。瞧瞧他,我问:“你就这么喜欢背黑锅吗?”

肖明远被问愣,我说:“你就这么想成为阴谋的制造者吗?瑶台那晚的事都是程天官干得吧!你也是被他强暴,而后程天官趁本王昏睡伪造了现场……”

肖明远大惊,他急道:“不是的,那晚是王爷和下官……”后面的话他羞于启齿。

“你就这么希望被本王……强暴吗?”

“是。”

肖明远不假思索的答复令我吃惊。我和他都愣住,很明显肖明远也惊于自己的话,可他很快恢复镇定,说:“如下官之前所说,下官仰慕王爷已久,是下官想和王爷一夜春宵。”

“你仰慕我?我看你讨厌我还来不及。”我被肖明远气的连‘本王’的称呼都忘记使用,我说:“肖明远有些事情本王或许会有判断失误的时候,可别人对本王有无好感本王是不会感受错的。”

肖明远立刻紧张起来,他懊恼自己应该学会掩饰心情,此时他只能一口咬定:“下官对王爷是一片真心,王爷不信下官也没办法。”

“程天官就值得你这么为他死扛?”

“下官句句属实,与天官无关。”

“行。”肖明远的固执让我不爽,既然话赶话说到这里,那我就非得把黑白辩个清楚。我不慌不忙的说:“既然你这么说,本王姑且相信,不过之前你也招供程天官是你的同谋。主犯落网,从犯也不能放过。既然是共犯,那你们的供词应该一致,就不知道刑部大牢的刑具能否让程天官招出同样的供词,或者高官厚禄的诱惑能让程天官说出不一样的事实。”

肖明远大惊,他激动道:“王爷,天官也是一个苦命人,他……”

不等肖明远说完,我怒道:“别拿他的身世为他开罪,烟色和他出身雷同怎不见烟色做哪些丧尽天良的事,分明他的本质就是个坏胚子。”

肖明远被‘主人’的话问住。程天官和烟色雷同的身世为何会造就两种不同的人格?这个原因在简单不过,因为收养他们的人不同。烟色是被王爷收养,被王爷捧在手心里如宝如珠;而程天官是被入魔后的袁青山收养,只是袁青山手中的一颗棋子。在这两种极端环境下长大的少年怎么可能会一样,怎么可能要求程天官没有怨,然而这些原因肖明远无法对王爷说,害袁青山做出疯狂举动的正是王爷。为了给程天官脱罪,肖明远只能硬着头皮歪曲事实的说:“王爷,程天官只是按照下官的命令行事,他并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没伤害过任何人?那王文浩是怎么死的!”

肖明远大骇,他没想到王爷会提及那件事。难道王爷知道了?肖明远心存侥幸的辩驳:“程天官并没有杀害王文浩。”

“对,他是没直接杀人,可他把王文浩折磨个半死,给凶手留下可乘之机。难道这也是你指使他做的?”

肖明远惶恐,六神无主的他慌忙答:“是。”

我快被肖明远愚蠢的牺牲精神气死了,我说:“既然是你指使,案发后在客栈中你为何要指责程天官把你迷晕,去绑架王文浩?还责备程天官就为了被王文浩撞了一下的小事就要至他于死地?”

肖明远惊出一身冷汗,干张嘴编不出理由,他没想到王爷对那件事了解的这么透彻。片刻后肖明远疑问:“既然王爷什么都知道为何不在那时缉捕下官和天官?”

我被肖明远问住,愣了一下,敷衍道:“朝廷的决策你管不着。”

肖明远自嘲的笑了下,说:“原来这就是王爷讨厌下官的原因,王爷没有将下官和天官送官,是想让我们受到比国法更严厉的惩罚。”

“哼,这会你到聪明了。”

肖明远深吸一口气,人似超脱般镇静下来,他正视‘主人’说:“既然王爷什么都知道,下官也没什么可辩驳的,下官任凭王爷发落。”

“好,这是你说的。”我从袖子中掏出一张纸,扔给肖明远,说:“这是你昨日的供词,本王还给你。”

肖明远犯愣,无法理解的看着‘主人’。

我命令道:“你给本王在这老实的呆到婚礼结束,喜宴上不准惹事。之后回你老家庐州上任,一辈子都不要出现在本王面前。”

肖明远不知所云的盯着我看。的确局势的转变是够让人摸不着头脑。我努力保持心平气和的说:“念在你救过烟色,你和本王之间的事一笔勾销,至于程天官……本王就给你交个底牌,你用不着包庇他,皇帝什么都知道,可有用得着他的地方,所以才没动他。”

我见肖明远依旧一脸茫然的样子,知道他是被事态震呆。无妨,我给他消化的时间。要谈的事差不多谈完了,我起身准备走人,又想到什么,对他说:“本王给你句忠告,不要被程天官牵招鼻子走,你早晚会毁在他手里。”言尽于此,我大步离去,留下肖明远一个人跪在屋子里发呆。

出了肖明远的住处,我顿觉一身轻松,虽然我和他的交流方式与预想的不同,可结果还和预期的一样。眼看就要斩断和肖明远之间的孽缘,不等我喘口气,麻烦事接种而来。有人向我禀报秋道人被人袭击生命垂危。我大惊急匆匆赶去,此时的秋道人已经被人抬回他的住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府中的大夫已经给他诊断过。

昨天一整天谁也没见到秋道人,阮金鮨等人越来越觉得奇怪这才安奈不住四处找人。秋道人昏倒后不幸滚到坡下,沾了一身雪,加上出事那晚后半夜又下了一阵雪,被掩埋后很难被人发现,等找到人已是清晨。由于发现的晚,他身上多处出现冻伤,这还是其次。他右肋处那一掌震伤了他的内脏,从伤势上说要重于胸口的抓痕,可胸口的伤含有毒药,此毒非常奇特,不致命反而有治疗内伤的作用,但也含有让人昏迷不醒的物质。府里的大夫甚觉奇怪,他不敢开药,怕解不了秋道人体内的毒反而使它变质,他的结论是放着秋道人不管,过几日他自然会痊愈苏醒。可阮金鮨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他要立刻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府里的人和其他大人都不能告诉他答案,他只能问秋道人,所以他才找我想办法。我也需要秋道人马上醒过来,所以不管他中的是什么毒,用赝品包治百病的血浆全部都能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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