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爱龙卷风——火棘子
火棘子  发于:2014年0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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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费殊离开的时间,正是那天陆赞和刘七他们交易的时间,如果他是左右手,这么大的交易没理由不在。第二:陆赞对交易的事总是一笔带过,面对你和我这两个当事人,按照正常心理,这事就算坏了他也没理由避而不谈啊。”南倾想得很专注,“这种表现可以分成两种原因,要么他受打击太大,所以尽量淡化;要么他尽在掌握,所以没必要盘问你和我。”

厉尉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陆赞不是心细的人,也不太掩饰自己的情绪,今天他的心情能这么不错,那就只有第二种原因:他尽在掌握,已经得到了想要的,费殊说的剩下一点点,就是扫尾的工作。所以即使有责怪的意思,陆赞还是赞许的偏多。”想到这里,南倾笑了。不混黑道,也没经验,但从小就在政治、商业气氛浓厚的南氏家族长大,人性总是相通的。

厉尉看着微笑的南倾,沉默了半晌:“如果真的是这样,岂不是,黑吃黑?干得也太漂亮了。”

南倾摇摇头:“只是设想。不过费殊这个人,感觉很阴。”

仅凭想象,厉尉很难描画出一个长得削瘦却又很酷的男子是什么样的,想来想去,总是不自觉地就回想到南倾和陆赞在一起晒太阳的情景。满身隐隐扎针似的,感觉很不舒服,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腿好以前,你别出去。”厉尉转头,看着沉浸于猜想中的南倾。

下午风平浪静,酒的作用很快,南倾陷入熟睡中,酒气一热,浑身就冒汗,满脸蒸红,厉尉特意把他的衣服领子解开一扣。

谁知到了傍晚,南倾翻来覆去开始折腾了。中午又吃辣肉又喝白酒,久没开荤的胃受不了,翻山倒海似的。南倾被搅腾得一会儿说头疼,一会儿又说恶心,最后站着不对、坐着不对、躺着更不对,身体烧一阵冷一阵,厉尉给他喂清水,还没下喉咙,南倾就呕的一声全吐了出来。

看着狼藉的一地,厉尉没办法,只得叩门叫人。

彪子先是把南倾抬出去,医生驾轻就熟,让他搬到了一个挺简洁的客厅,二话没说当即挂了吊瓶。

彪子也没闲着,厉尉那房子满是恶心的味道,住是住不下去了。他跑去陆赞那里得了命令,给厉尉换一个更密实的房间,而后又跑过来看南倾。

正在隔壁房间睡觉的费殊隐隐听见动静,拉开门,就见一副忙碌景象,抱手看着彪子和医生忙得脚不沾地。

好容易歇下来,医生见了费殊,吓一跳,连忙又点头又哈腰:“打扰费哥睡觉了。”

费殊一摆手,瞅了一眼,南倾脸色蜡黄地躺沙发上。

医生也灵,赶紧说:“陆哥交代了,这人不经折腾,让我凡事都要仔细小心,所以我才让搬到这里来的,我不知道费哥也在这里休息——您不是一向睡那边楼吗?要不,再把他弄回去?”

费殊缓缓摇头:“得细心点,陆哥说什么就是什么。沙发睡着也不像话,搬到我这房间来。”

彪子和医生面面相觑。

“费哥,这不太好吧,他有病……”

“搬!”

第16章

把南倾往床上一扔,彪子和医生脚底抹油似的走了。

费殊好几天没睡,中午时又和陆赞冷了几句,心情不佳,连带下午觉也没睡踏实。如今南倾半绻占着他的床,费殊更是睡意全无,开了一听冰可乐,目无表情地喝完,而后坐在床边,微低着头,沉思。

太安静了,南倾睁开眼又闭上,短暂的瞬间他看到的是费殊削瘦的背影——虽然肚子难受浑身虚脱,但天性警觉,一旦没有依靠,脑子蓦然就清醒了,他很清楚每一个人的每一个举动,包括费殊出来并让人把他弄到房子里去。

难道仅仅是陆赞一句话,费殊就全力以赴?未免太忠心了吧?

许是第六感,费殊转过头,注视似乎深睡的南倾几秒钟,慢慢伸出修长的手,指尖在南倾袒露的脖子轻轻滑过,渐渐往下,潜入衣领,在凸起的锁骨上猛的掐了下去。

疼痛,比疼痛更深的是惊悸,本能促使南倾眼睛大睁,并迅速抓住费殊的手腕。

费殊掐住了南倾的锁骨,南倾抓住了费殊的手腕——仗着体位上的优势,费殊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力道蓦然增大。南倾没有多少搏斗的实际经验,一时被掐急了,五指也猛然一用力。如触电一样,费殊的手顿时松开,那削瘦至苍白的手腕上留下了五个红色指印——没有几个人受得住南倾的怪力。

得了自由,南倾迅速坐起,怒视费殊。

短暂的沉默之后,费殊扬起眉,冷冷地说:“手劲挺大。”

满腔怒火,一贯温和的笑容消失殆尽,南倾冷笑:“这是你们的待客之道,长见识了!”

费殊不以为然地起身:“有两下子,要住这里,我当然得试试你的身手,才放心。”

“厉哥在哪?”南倾把吊瓶一扯,借着愤怒急于摆脱这种窘地。

费殊忽然弯腰,按住了南倾受伤的腿,勾出一个阴冷的笑,眸子如毒蛇一样,声音沙哑中透出暧昧:“跟谁当情人不是当?我们陆哥不错,要什么有什么,跟着他,比跟你的厉哥好!”

啪!一把将那只手推开,南倾下床站直。虽然喜欢男人,但又不是MB跟谁都能上?难道在这些人的眼里自己就是一条白肉?身为南氏家族的继承人,要雨得雨要风得风,什么时候被这样对待过,南倾怎么忍得下这种极具侮辱性的猥 亵的话:“费殊!你是拉皮条的?看在是你们的地盘,这种无耻的话一遍就够了!”

费殊上下打量,语气还是冷:“不错,你还知道是我们的地盘?你还知道你的命是谁给的?跟你商量也是给你面子!当情人也就是一句好听的话!信不信只要一个命令,门外的那几个就会冲进来,把你剥个精光直接抬到陆哥的床上,到时不好看可就只有你一个了!”

“无耻!”南倾脱口而出骂了一句。听得一身鸡皮疙瘩,第一感觉果然是对的,这个费殊阴冷狡诈——想不到阴冷之外还有猥琐不堪的一面,可惜了这一张脸。

听到这一声骂,费殊挺意外,忽然笑了,皮笑肉不笑:“还真是……平常被宠惯了吧?这种时候你也敢凶?”

话没说话,忽然出手一拳打在南倾胸口。

南倾本就是单脚立着,又虚弱,砰的一声,这一拳直接把他打回了床上。头晕目眩,刚挣扎着起身,费殊忽然扑了上来,直接摁住他的手腕把他压在床上。

苍白的脸近在咫尺,阴冷如毒蛇一样的眼睛,迸射出诡异的光芒。南倾脑袋嗡的一声,原以为费殊只是吓唬吓唬,想不到说动手就动手,顿时懵了——南倾的手劲是很大,但手腕手臂的力气却与常人无异,手腕被按住,手指够不着,没法抓。所幸被桎梏之下他很快镇定下来,手一软。

费殊果真以为他放弃了挣扎,手腕上的力道也松了松。

南倾猛然提右膝往上一顶,撞在费殊腰上,只听一声痛呼,费殊没堤防这一重击,猛然歪在床上——南倾右腿受伤,夹的是钢板,费殊当然吃疼。

按理说南倾不能随便乱动,但这种形势之下,这条腿就算废了也得踢。好机会,趁着费殊按腰的时候,南倾顺势抓住他的小臂,反守为攻,瞬间翻身而起,拳头直往费殊的太阳穴砸去。

费殊也不敢含糊,抬手一挡,生生接下好几拳头之后,把南倾的腰部一抱,两人就势在床上滚了好几下,一边滚一边拳打脚踢。

床才多大,经不起几下滚就到了床边。

噗通一声两人双双跌在地上,南倾到底是腿部受伤,一是不方便,二是经不起费殊尽往伤处打,在跌落的一瞬间本能的双手撑地。

费殊逮着这个机会,单腿一铲,正正的铲在南倾的伤腿上。

疼痛欲裂,南倾瞬间抱住了自己的腿。

费殊一个打挺起身,见南倾在地上缱成一团抱腿忍痛,胜败已分,冷冷笑,一点没手软,右脚上去就踹,狠狠击在南倾胸口。

南倾哼一下,身体一滚想要躲开。

费殊不慌不忙上前又是一脚、两脚、三脚……

“差不多就行了!”陆赞的声音响起,缓缓的很沉着,“再踢就出人命了。”

费殊收了腿,苍白的双颊微微泛红,瞥了一眼:“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看了看地上的南倾,再看看微喘的费殊,陆赞把南倾扶起:“你们滚在床上的时候,我还以为赶上了现场A片呢。”

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费殊扯了纸巾擦了擦手,离开房间时才扔下一句:“我就是试探一下,想不到性子还挺烈的,说打就打上了。”

南倾气得心头抽抽的疼,看着那背影真想骂娘,TMD有你这么试的不?

“误会了误会了,你们也是,试探都能打起来,到底怎么打了的?”陆赞很娴熟地拉开抽屉,拿出酒精、药棉、药水之类的东西,要给南倾擦了擦脸。

南倾把手往脸上一挡:“不用了,我想见厉哥。”

陆赞也不高兴了:“费殊的脾气是有点怪,我替他说对不起,男人不打不相识,再说费殊的身手,他也没真想打你,不然能这么轻?你的腿可是有伤的,要是想废了腿,我没意见。”

见鬼!这还轻?治腿你擦我脸干什么?一个怪,一群都怪,南倾气得饱饱的,双眼直瞪。

陆赞把棉签一扔,往门口吼了一声:“叫九医来!”

可怜的九医才离开没几步,这又拖着痴肥的身体屁颠屁颠的回来,往床上仔细一瞅:神了,走的时候顶多就是蜡黄的脸,现在五彩了,腿又得重新上药,作孽啊!

趁着九医清理伤口的时候,陆赞走回客厅,费殊正坐沙发上悠闲地抽烟,舌尖一弹,烟圈层层叠叠,弥散成白雾一片。

“烟屁股都舍不得扔?”陆赞把他的烟夺了,掐灭,“怎么弄成这样?南倾不是那种能和你动手的人啊?那边那个姓厉的,喊着要见他,现在被你打成这样,让我怎么交代?”

费殊又点了一根:“交代?我又没打他脸,又没落下伤口?”

“南倾又不是没长嘴,不会说啊?”

“告状就让他告去,姓厉的能怎么样?”费殊满不在乎。

陆赞焦躁了,起身来回走了几步,口气软了下来:“我知道,你怪我没把人处理了。不过,我真的挺欣赏厉哥的,南倾也招人喜欢,都是一个道上的,你知道他们什么来头?就算是小虾米,咱们犯不着跟不相关的人结仇……你听我说,费殊,一起混上来的这一群,就剩下你和我了……”

他停下了,静静的烟雾还在弥散。

“让我怎么说呢,姓厉的和南倾那个房间的监控你看过没?”陆赞坐下,与费殊对视,烦恼地挠了挠头,“我说不上来,我给你看录像,你看看就明白了。”

监控录像中,入夜,厉尉与南倾十指相扣;深夜,睡着的厉尉把南倾抱住了;清晨,厉尉给南倾喂香蕉——这些都是第一天的,在两人最累最无知觉时,以及睁眼后的静谧相处。

啪的关掉,费殊没有再看下去,转身问:“陆赞,你想安定?”

“费殊,你明白了吧?我当时已决定直接毒杀的,看了之后,觉得这两个人,特别兄弟,也特别像你和我以前那样……”

听了这话,费殊蓦然站起来。

陆赞苦笑不得,把他拽下:“我当时不知道他们是情人。费殊,记不记得刚混黑龙帮的时候,我被人打得断了两根肋骨,你把我背了好几里路,找了个赤脚医生才接上的,现在一下雨都发酸的疼。你对我一直很义气,先是替我挡刀,又天天照顾我。那一次后我下了狠心,仇,我一定要报;恩,我一辈子不会忘。费殊,一辈子,我只认你这一个兄弟!”

第17章

“何必说这种见外的话。”费殊有些动容,别开脸看窗外,“你也出生入死,把我从阎王那里拖回来。”

“不是见外,不说这些我心里不舒服。当时黑龙帮算什么,龙哥带着几个不上进的小混混在一起堵在中学逼小孩门口要钱。也就是你和我进来之后,我惹了事,你跟人家拼命,结果事情越闹越大,摆平了一波又一波,跟咱们混的人越来越多黑龙帮才成为帮——现在什么样就不说了,反正跟当年是地下天上。”陆赞深深看了费殊一眼,风云往事,说起来都激情澎湃,“去年,你说咱现在已经嘉城的老大,混黑帮算是混到顶了,没什么意思。所以,黑龙帮又开始做军火生意,而且做得很大。龙哥这个名义的大哥也就不再适合摆着了,结果,我成了大哥。”

费殊吐了一口烟圈,沉默听着。

“我知道,黑龙帮现在是我当老大,你心里很不舒服。发展成现在这样,是咱俩的功劳——平心而论,大部分时候是你在背后出点子的,比我冲在前头打打杀杀有功劳。但是,兄弟们还是让我当老大,说到底,因为这是黑帮,大家只能看到是拳头,没看到脑子!但是,我能看到,只要我在,老大就是咱们俩!”

费殊依旧看向窗外,开口了:“陆赞,你误会了,你当老大,我没有任何意见。”

“我眼睛还没瞎,能看见,能听见。以前不管发生什么你都爱跟我说,要是隔时间没见,你还特喜欢给我捎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石头、骆驼骨、虫子咬过的木头什么的。”陆赞嘴角流溢出微笑,目光也柔和了,但转瞬即逝变得沉重,“现在不一样了,不管是什么时间,一回来吃完饭你就睡觉,而且还不愿睡在以前房间。我想和你说个话,都得把所有房间敲开看看到底在哪里。”

“摊子越铺越大,比以前累,睡得也就多了。”修长的手指弹了弹烟灰,轻飘飘落在地上。

“以前我们刀光见血,你都不是这样的。有什么不对的你直接跟我说,别藏着掖着,感情生疏了,我不愿意!”陆赞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是没睡够,去我房间吧,不是喜欢那张大水床吗?你也挺久没睡了。一辈子你都是我的兄弟!”

费殊瞅了他一眼。

“去吧,知道你要回来,我特意叫人又收拾了一下,干净得很。”

望着费殊削瘦的背影,陆赞苦恼地摇摇头,明知道不对劲,又没法下手,最让人烦躁。

见这俩“叙旧”完,九医很识趣地出来,恭恭敬敬:“陆哥,已经好了,他伤得不太重,要不了几天就好。”伤得确实不重,但南倾还是不能走路的样子。九医想:到底是娇贵的人,看上去明明痊愈大半了。

陆赞双手插兜,一副头疼的样子。

挠了挠脑袋,进了房子,见南倾斜靠在床头,左腿曲起,伤了的右腿笔直横着,表情极静谧,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这种感觉,竟然有种微妙的熟悉。

“你们,怎么打起来的?”陆赞问得轻松。

“他让我做你的情人。”回答直白,“几句不和,就打起来了。”

嗤——陆赞笑了,笑得很开心:“原来如此,我就说……你别放心上,费殊就随便说说,你要真当我情人,他肯定第一个反对。再说了,我可正常着呢。情人?费殊还真是敢想。吓我一跳,还好只是这样!”

什么叫只是这样?南倾无语,再不离开,就得疯了。

九医把残局收拾完后就离开了,剩下两个人,陷入莫名其妙的沉默。半遮半掩不是陆赞的风格,看着时机差不多了,索性开门见山投下重磅,“南倾:我知道你的身份,你是S城赫赫有名的南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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