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爱龙卷风——火棘子
火棘子  发于:2014年0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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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哥,你不是去会孙老板了嘛?这个,这不是,他要出来透透气,我想着……不要把人关瘸了,才把他放出来溜达一下,这就回这就回。”彪子手里搭着一件焦黄色呢子风衣,一边说一边去扶南倾。

陆赞一摆手:“没事没事,透气也是该的,又不是坐牢。把衣服穿上。”

南倾把风衣穿上,脸色泛白,衣服朗硬,身条不错。

陆赞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点头:“这衣服我穿小了点,你穿还是正合适。彪子,这人跟人就是不一样噢,我穿就土,他穿还洋气。”

彪子恍然大悟,解释道:“陆哥,随便拿了一件,不知道是你衣服。”

陆赞的目光还停留在衣服上,完全不以为意:“我又用不上,衣服就是拿来穿的,你忙去吧。”

得了令,彪子大步过去搀扶南倾,

正遗憾难得的“放风”机会又没了,南倾听见陆赞说了一句:“没事,就让他呆在这里透透气吧,好赖是客人,对了,搬两个凳子来。”

彪子把一手拎一个,把椅子放心就走了。

黄皮椅垫,又舒服又柔软,陆赞特意将椅子放在阳光下,而后伸手过来扶住南倾的胳膊,手劲很大不容拒绝。

南倾感激地笑了笑,心想拷问时候到了。

两人相对着,陆赞开口了:“南倾,你这伤怎么受的?”

那晚在越野车上,南倾虽然闭着眼没动弹,但只要厉尉一离开,他的脑子顷刻就是警觉的、清醒的,所以那些对话都听在耳朵里。厉尉也怕露馅,两人对那些谎言尤其上心。

“厉哥带我和另一个兄弟来,半路那兄弟起了反心,被我发现。交了交手,我就成这样了。”淡淡的描述,望着地面枝叶摇曳。

“后来呢?”

南倾心想,这两天没赵五的消息了,赵五那人就不是硬气的人,恐怕陆赞一逼,他什么都说,还是半假半真的好:“人跑了,钱也跑了,厉哥就带着我到了赵五的房子……”

把那天怎么骗赵五,怎么又和赵五交易,然后怎么把刘七制住,怎么没汽油而后遇上陆赞一行人,南倾娓娓道来,简单明了。

陆赞看着他的脸,满意地点点头:“听你说比听赵五说靠谱多了。这俩王八蛋差点把我也拖下水了!刘七现在在局子里,被打得什么都往外招,算他识相,没把我们招出来——但是,你们还不能出去,局子里的人正在找买白粉的买家呢。”

这事假着假着就真了,多说几句,自己都以为自己是买白粉的了。陆赞能从这案里全身而出,恐怕是实力了得。南倾再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笑。

就像一棵树,越看越静谧舒服,陆赞目不转睛,脑海里转悠着厉尉和南倾的关系:“你和厉哥……两人多久了?”

厉尉胡诌的“情人”这层关系,可没和南倾通气,所以把听得南倾一愣一愣,摸不着头脑,回答得模棱两可:“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看你的样子,不像道上混的,是跟了厉哥才下水的?”

南倾也知道自己不像混的,浑身上下别说伤疤,连深一点颜色的皮肤都没有,遂点头:“嗯,厉哥,值得。”

南倾说的值得,是值得做大哥;陆赞却理解成值得为他从恶——果然是坦坦荡荡,即使是令人侧目的关系,这种忠贞也让人敬佩,看着表情从容的南倾,陆赞笑道:“挺难得的!我就很难找到一个人,愿意跟着我出生入死。”

南倾又怔了怔,陆赞也不像是对属下很防备的人啊:“陆哥谦虚了,彪子哥就是很难得的……”

噗……一个不提防陆赞喷出笑,断然说:“彪子不行!我还是喜欢女人!”

看着一边笑岔一边摆手的人,南倾猛然反应过来,顿时也忍不住抽抽,陆赞倒是哪里看出自己和厉尉有一腿?他爹的,想象力不要这么丰富多彩行不行啊?!忍住迫于解释的心情,南倾含蓄地笑了笑,移开目光。

阳光不错,和煦的温度缓度光阴,两人各有所思地沉默了。

不一会儿彪子过来,说午饭都好了,又瞅了一眼南倾,弯腰在陆赞耳边悄声说了句什么。

彪子的声音粗声粗气,低也低不到哪里去,就听见厉哥两个字。

南倾起身道:“我也该回去了。”

陆赞敲了敲椅子背,笃笃声清脆入耳:“一起吃个饭,难得出来一趟。彪子,你告诉厉哥,人在我这里,吃个便饭,吃完就给他送过去,不急这一会儿。”

第14章

陆赞敲了敲椅背,笃笃作响:“一起吃个饭,难得出来一趟。彪子,你告诉厉哥,人在我这里,吃个便饭,吃完就给他送过去,不急这一会儿。”

比军人还听令,彪子二话没说,搀住南倾的手臂就往餐厅走,走了没两步又豁然停下:“费哥堵车,还要十分钟到。”

陆赞看看表:“奇了,他也能迟到?”

费哥又是谁?人越多、交流得越多,就越容易出纰漏,不过天生的冒险心理作祟,南倾并不畏惧。毕竟,陆赞心不细、彪子更粗犷,道上混的一般都不会太缜密。

看着陆赞的手腕发光,南倾飞速扫了一眼:湖绿,很阔气的劳力士,潜航系列。他也曾考虑过这款,适合潜水,不过总觉得阔得太露骨,想不到陆赞也是潜航爱好者——仅此一念掠过,又迅速打消,陆赞肯定只是要个范而已,这地方,能上哪潜去?

餐厅很豪华,餐桌上方是很奢侈的欧式吊灯,晶莹剔透,流光溢彩。

在如此耀眼的灯光下吃中午饭,南倾压力很大,心说陆赞的喜好怎么一点儿也不像黑道的风格,倒跟暴发户似的,深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不过也对,如果推门就是一铲子黑色西装的保镖,那就是明晃晃的四个字“黑道来袭”,还不如暴发户能让人亲近——虽然陆赞的真实身份恐怕局 子里尽人皆知。

菜却不是鲍鱼海参,而是挺普通的四菜一汤,盘盘都是辣的,辣椒红,茄皮紫,盘子白,活色生香。

“费殊喜欢吃辣,你的口味……比较清淡?”

“我不挑。”南倾笑笑,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嗜辣的怒发冲冠的壮汉形象,端着满盘的辣味大快朵颐、满脸通红、大汗淋漓。陆赞能如此清楚并照顾费殊的口味,两人关系应该很不错。

正座上是陆赞,南倾坐他左边,右边的桌上摆了一副空碗筷,应是费殊的位置。

那天晚上的陆赞痞劲九分、狠劲十分,接触下来竟挺随意,不端大哥架子。一边聊天,陆赞一边将右边的饭碗拿起,仔细看了几下,又放下,筷子摆放得整整齐齐——这种绝对整齐程度,很有强迫症的感觉,南倾不禁侧目。

“费殊爱瞎讲究,乱七八糟的他肯定又要把人训一顿。”训的当然是厨子,陆赞笑看自己的“劳动成果”。

“讲究什么?”一个陌生的男声破空而来,抢在了南倾前面。

声音沙哑沉郁,像白霜覆叶一样,多了几分潮湿。南倾回头,豪华到俗气不堪的灯光下,身后站着一个个子高挑的男子:脸色泛着憔悴的白,模样削瘦,嘴唇削薄,眸子墨黑。如果面庞不这么削瘦,气场不这么阴冷,可以说是一个很俊朗的男人。

让南倾讶然的是,男子竟穿了一件很时尚的灰白色外套,线条宽松的蓝黑色直筒牛仔裤——这种阳光的着装,实在与他阴冷的气质很不符。这种打扮若放在马路上当然是再正常不过,可这里是……不惊讶是不可能的,不单南倾,甚至连陆赞都目不转睛打量:“费殊,坐,这是南倾……你今天有点、不对劲。”

他就是费殊?

费殊瞥了陆赞一眼,对南倾熟视无睹,拉开椅子,坐下,将碗筷重新摆了一下——整齐到无以复加,动作说不出的流畅:“哪里不对劲?”

努力想了想,陆赞很认真地问:“你这样,不冷吗?”

呼——南倾一下没接住,差点笑出声来。费殊挑了挑薄薄的眼皮:“不冷!”

废话不多说三人开动,红艳艳的辣椒够呛,青色的也不含糊,咬一口,窜到南倾新心窝里的辣,忍不住吞了几口白米饭,猛灌水。费殊却吃得津津有味,陆赞极热情地为他夹了一根绿油油的辣椒,费殊也没有眨眼,干脆利落咬下一截——南倾心想:要碗筷干干净净,却不拒绝陆赞的筷子,看来这关系不一般的铁。

辣味呼呼往外冒,陆赞也扛不住了,拍了拍桌子冲门口喊道:“来瓶白酒。”

三个小杯齐齐摆上,满上。

酒香清冽,南倾酒量不浅,但这几天都是白粥清养,现在这几盘辣菜下肚,敢再来半瓶白酒,呵,这胃肯定要闹革命。要推辞,却见削瘦的费殊端起酒杯一口干了,陆赞也是,此情此景赶鸭子上架,南倾只好仰头一口闷了。

三杯下肚,费殊才正眼看南倾。

白酒在肚子一搅合一作祟,话题就开了,陆赞往费殊那边靠了靠,忽然嘻嘻一笑:“几天不见,你又瘦了,不过变得更……更酷更帅了!老早就劝你,别一天到晚穿那件黑皮衣,现在这样,看上去年轻了七八岁。”

费殊瞅了一眼南倾,哼了一声。

七八岁?夸张了吧?南倾哑然失笑,也注意到费殊的头发,黑发掺白,十分明显,一看就知是原始发色而不是挑染——少年白?看费殊的模样应是与南倾一般年龄。

陆赞似乎并不避讳南倾在场,询问了费殊好些问题。

在陆赞殷勤劝酒、费殊简练答话偶尔扫过梭子一样的目光的诡异氛围中,南倾身上越吃越冷,胃里越吃越热。所幸陆赞也不是把人往烂醉里灌,在南倾第三次婉拒时,终于停下了。

酒足饭饱,陆赞大手一挥,叫厨子把南倾搀扶回去。

南倾一走氛围就起了微妙变化,陆赞反而正经地坐在正坐上,语气也冷静了:“费殊,那批货走到哪儿了?”

“还剩一条江就到了,那边有接应,一切稳妥。”费殊把筷子放下。

“为什么你不亲自送到?”语气严厉,面容严肃。

费殊把酒杯一顿,反问道:“为什么?有人告诉我你留下了祸害!我必须回来看看!”

陆赞很不满:“费殊,蜘蛛谷这事天衣无缝。我当黑道,我当白道,把赵五刘七那俩混蛋唬得住住的,你怕什么?!房子里剩下的那几条枪,够刘七好几年刑;赵五在我这里,天天想跑路,给他钱他也不敢要。如果在江那头你把货一交易,咱们就是洗得一干二净的,结果现在还留个尾巴,算什么?”

话一摆开,这事就一清二楚了,在南倾厉尉看不到的背后,另有精彩隐情。

赵五和刘七会反目成仇,早就在陆赞与费殊掌握之中。等那两人一个把一个往死制之后,‘胜利的一方’自然会冲向武器藏地,这时陆赞慢悠悠地出来交易,然后用“警 察”把人一诈,然后费殊这群假“警 察”就真的招来了,并洗劫一空。惶惶之中,赵五哪里会怀疑有诈?而且那形势之下,基本就是架着他走,都不容他细想。

坐收渔翁之利之后,招呼真的警 察过去把刘七和剩下的武器一收拾,这事就算完了。

而打不了照面的刘七和赵五根本没有机会细谈:刘七疑心赵五把其他的武器白粉都交易了,赵五疑心警察把其余的都收拾了,两人自顾不暇,哪知全落入陆赞费殊的盘算之中。

不费一分钱,得了一批上等货。今天,货倒手一卖,就彻底跟自己摆脱了关系,一点痕迹都没有。

回想着这个完美的过程,陆赞笑了笑,又给费殊的酒杯满上。

“费殊,你办事我是最不操心的,所以才让你把交易盯完。算了,回来就回来,这交易十拿十稳,事事亲自去干也当不了老大。”陆赞喝了一口白酒,“你也看到,刚才那个就是南倾……”

第15章

费殊双指捏着酒杯:“另一个呢?”

“房里关着。”

“为什么不处理了?”

“就是两个外人,都是道上走的,我不想把事做绝。他们心里也有数,肯定不会乱捅篓子的。我说放,你又不愿意,人也看过了,怎么样?”

费殊转头,第一次注目陆赞:“那就放吧!”

这么干脆的回答,陆赞反倒困惑地犹豫:“不见见另外一个?见过了你才能彻底放心吧?”

“前两天不忍心处理,现在不忍心放,陆赞,你是怎么了?”一针见血,费殊盯着陆赞的眼睛,那一丝狼狈尽收眼底,抿了一口酒,脸色更加苍白,“听说那两人是一对?都是男的?”

“是。看着都挺爷们的。”这种消息倒传得快,陆赞腹诽,越想越觉不可思议,“你看南倾,这个子,这身材——你看他把我那衣服都能撑起来,绝对有料。长得很帅,一点也不娘,也不知道怎么就玻璃了。”

费殊皱了皱眉,眉头成川字,更显阴冷了:“确实很帅,看来,你对他印象不错,那我就明白了。”

“明白什么?”

“舍不得放,你也想试试男人?”

听了这句话,陆赞惊了,小狼狈变成了大尴尬,恼羞成怒,拍案而起:“说什么胡话,我比电线杆都直!再说,我是那种人吗?”

费殊斜了一眼:“那就好,还以为又要给你收拾抢人的后事。”

那边越来越唇枪舌剑,这边却冷清至极。

房门才一推开,砰的一声,厉尉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反弹起来,见是南倾,绷紧的脸才缓和下来,一把扶住,闻着一股浓烈的酒味:“去哪了!”

口气很不好。

南倾一愣,把出去见陆赞并吃了顿饭的事简单一说。

厉尉的心还没从担心中缓过来:“以后去哪里吱一声,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也觉得过意不去,南倾笑着道歉。两人一如前两天那样,并排躺在床上,手枕后脑勺。看着小窗子透进来的光亮,轻声说:“总感觉事情不太对劲,本以为交易坏事了陆赞这几天肯定寝食难安,不过今天看来,他心情很不错,一点也不像出事的样子。”

“没惹上事就是福。”厉尉也在道上混过,时间很短,经事不少。

“陆赞说,过了这阵风头就放我们走。”这话真假存疑,南倾还是挺高兴的,“这人讲义气,不拘束。要能多见几次,熟悉了,他应该不会太为难。”

厉尉沉默。

“但费殊不像好打发的人。”想起了费殊的一言一行,南倾把餐桌上的简单一说,最后总结,“这个费殊阴阴的,和陆赞关系不错,我估摸着他的位置可能跟军师差不多……挺年轻,但头发白了很多,缺维生素?压力太大?神经太紧张?要是能搭上他,咱们出去就有戏了——不过,心眼多的人,指望他,还不如指望陆赞。”

厉尉更在意陆赞和费殊在餐桌上的对话。

南倾简短地重复:“陆赞先是说了四天没见,怎么气色这么糟;而后问他什么时候回的,费殊回答凌晨四点;又问办得怎么样,费殊说就剩一点点了;陆赞有点责怪的意思,可能是我在,就没再说下去。”

厉尉咂摸了一下:“有意思,南倾你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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