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脑子很灵活,做事干净利索不拖泥带水,为人有情有义,是个靠得住的人,青沫很喜欢他,很快将他调教成了自己的左右手。 这次行动虽然失手,但是他很快重新追踪到了行动 极为隐秘的使者一行人,并派人在岛石镇盯住了他们。
“东叔说大概还要一个时辰才到岛石镇,你也先去休息下,”青沫快步走过犹自懊恼不已的少年,准备进舱睡一会。船上零星地闪着几处火光,有几个人在甲板上走来走去。船头,少年笔挺得身影依然倔强得伫立在夜风中,长发飞扬,暗夜里,小狼一样的双眸正炯炯有神盯着消失在舱门后面的青沫。
一个时辰后又将是一塲恶战,青沫和衣侧卧在舱内床上,双手禁不住微微颤抖,难以抑制的病态般的狂喜。房间内布置很简单,一张木桌,一张木床,墙上挂着几件做工精巧的银饰。 青沫注视着桌上不时跳动的豆大烛火,精神恍惚。
在那个壁垒森严的古堡中,小男孩的房间窗外下面是一片被精心打理的玫瑰园。早上,刺眼的阳光从落地窗帘的隙缝里漏了进来,他微微睁开眼睛,睡眼惺忪中摸了摸身侧,已经空了,那人已经离开 ,但是还残留一丝余温。小男孩套着宽松的丝绸袍子掀开垂纱,赤着小脚跳下床,一边揉着眼一边推开窗。
楼下一簇簇新开的红玫瑰花瓣上滚落几颗水珠,花丛中有个高大的年轻人站了起来 ,在明亮眩目的晨光中,扬起雕塑一样精致立体的脸,右手轻轻的搁在漂亮的额头上,微笑着望向窗口这边,一脸明媚。昨夜下了一塲大雨,空气中弥漫着青草泥土的清香。澄净的蓝天下,远处高耸的古老尖顶钟楼撞击出悠扬的钟声,响彻整个繁华强盛的帝国。年轻人朝他挥了挥手,在一群侍女的簇拥下走了,如瀑般及地金发消失在宏伟 的建筑群中。
船舱毫无预兆地猛烈晃动 了几下,青沫惊醒过来,侧耳静听周围的动静。舱外有个急促的脚步声愈来愈近,他迅速抓起身边的长剑,起身掠到虚掩的门边,半黑暗的甲板上一袭紫色长裙的翠泠在指挥一堆人有条不紊地作业,早已中年发福的东叔奔到他面前,微微喘着气:“公子,岛石镇到了。”
“很好,东叔,你门留在这里等消息吧。”青沫望了望不远处海岸边鬼影般狰狞的礁石,转头嘱咐他。东叔叔想说什么却还是噎下去了,只是郑重地回了句,“明白了,公子,此去凶险,你和小弥都要小心。”转身向正在忙碌的船员走去。
东叔是母亲从小一起长大的府中长工的儿子,青沫回到易水城后,零零碎碎的想起母亲曾经的讲述,在一条幽深的竹巷中找到了她念念不忘的儿时玩伴。东叔见到故人的儿子高兴得老泪横流,立马离开了以前的船家,义无反顾地加入了青沫的船队。
与此同时,身后多了一缕熟悉的气息,小弥说,“公子,阿风已经在对岸等了。”
“恩,走吧,早去早回。”青沫和小弥一前一后跃过船弦落下,轻点水面,几个起落间飞向了对岸。身后高高的船舷边一抹紫色,一双美目担忧的盯着他们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
虽然这里离易水城只有七八天的脚程,但是却相当偏僻,除了面前的大海便是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岛石镇是这一带唯一有人烟的地方。阿风前面带路,十几个人在后面紧紧跟着,穿行在沿海石滩上。
头顶上乌云翻滚,千军万马般气势汹汹地奔腾而来,青沫小心谨慎地尾随前面的小弥,紧张而莫名的兴奋。无际的大海,和像沉默的巨人一样停泊在岸边的大船被远远抛在后面,前方极目可见黑压压起伏成片的山林,小镇就在山口处。
还未到达目的地,行进中的队伍忽然停了下来,前面传来轻微的打斗声。小弥把手指放进嘴里,一声清啸后,混战中的几个黑衣人纷纷撤了回来 ,戒备地擭在青沫身边。
天边一道狰狞的闪电划过,借着瞬间的光亮,青沫依稀看见十几步远处,乱石上模糊的三个人影,一个裹着及地披风长身而立,背着权杖的金发男子,旁边站着手持双手刀的娇小女子,离这两人几步远处有个老者捂着左肩,无精打采地靠坐在巨大卵石边。
“看来跟踪被发现了,”身侧,小弥拢手在青沫耳边轻声低语,“那个金发男子很诡异,不好对付,公子小心了。”
蒙面的青沫一瞬不瞬盯着前方高傲地站在卵石上的男子,暗暗握紧了手上的剑,点点头,语气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平静:“知道了,小弥,他由我来对付,你给我看牢那个女人和老头。”
一时间,双方都不敢轻举妄动,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压抑难耐的阵阵雷鸣声轰,隆隆不绝于耳。
时光流转,四周的景象似乎昭示着一切又回到了过去,回到了那个似曾相识噩梦一般的夜,那些痛苦不堪的经历依旧折磨着青沫。即使此后光华流逝,物是人非,在人潮汹涌的人世间,他像一颗顽固不肯随波逐流的石子,站在原处阴暗的角落里,任凭外面雷鸣电闪大雨倾盆。
“你们是什么人,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为什么 要对我们三个穷追不舍?”金发男子低沉的质问,带着略显生涩的外族口音,天空又劈落一道惊雷,瞬间的闪光中现出一双目光锐利如刀的蓝色眼睛,“放心,在你死前,我会亲口告诉你,所有你想知道的东西。”青沫恶毒地笑。
男子无动于衷:“如果在下没猜错的话,你们应该不是普通的海盗。”
“哦,对了,多谢阁下上次放过我的弟兄,”青沫顿了顿,接着道,“不过,我不会因此对你们手软的,我有我的理由。”
山口边狗吠声四起,隐约可见移动的人影和火把。青沫身形陡起,挥剑疾驰,直指长袍男子。身侧的卷发女子一声惊叫,口中快速蹦出几个古怪的词语。那男子被青沫突如其来的强大剑气逼的连连后退,勉强分出一点心神,朝那边跃跃欲试想要过来助战的女子也回了一串同样古怪的话语。
“真是感人的手足情深阿,呵呵。”青沫蒙巾下,嘴角微勾,刻意的压低声音,吐出一句异族语言,双眼恶狠狠的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双蓝眸,眼角的杀气更重。再深厚缠绵的亲情在政治权力面前也只是低贱的一文不值,所谓为了社稷江山,为了保佑神的子民,都是那些自私卑鄙无耻的人编出来的谎言。他们借口神的旨意滥用特权,征战无数,残害生灵,置无数无辜的平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你会秦西语?”对面的蓝眼瞬间放光,金发男子双手握住权杖横于胸前,与青沫相抵对峙,一时间,势均力敌,“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看起来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你可要想清楚了,这样做的后果?”
“一点也没错,要的就是你的命,”青沫低声笑的无比猖狂,表情狰狞,“尊敬的拉古斯大王子殿下。”
铺天盖地的大雨终于倾天而下,整个世界犹如在瀑布之中,所有的人立马里里外外湿透了。远处零星的火把也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狂风呼啸着将海浪推向岸边巨大的岩石。
越过小院满墙的藤萝,就见到偏屋的纸窗透着晕黄的烛光,青沫伸手推开门扉,简洁的屋内,一个瘦瘦的老人站了起来,“公子,小弥在后院。”
摇曳的烛火中,满脸皱纹的福伯额头发出柔和温暖的光,迅速取出准备好的夜行衣交给青沫。
“福伯,我不在的时候,这里所有事情都由你打理了,”在屏风后面换衣服的人轻声吩咐,出门前,福伯抓着他的手,“一定要平安回来阿,我老了,只有你们两个亲人了。”
“知道,福伯,不管出什么事,我都会保小弥周全。”青沫愧疚地摸了摸老人干瘦的手,轻声安慰道。每次有行动,福伯都提心吊胆的,担心就这样一去不回了,他这辈子再也不想体验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了。
时候不早了,青沫抓起桌上的剑,径直穿过小屋打开暗门,到了后院。暗淡灰色的月光下,依稀能看到两三个走动 的人影和一辆普通不起眼的马车,其中一个黑衣人听到动静,快步迎了上来。
“公子,可以出发了。”小弥蒙着脸,低声闷闷地说。
“好,我们走。”青沫点点头,率先上了马车,剩下的几个鱼贯而入。小弥利索地抽动马匹,车子稳稳当当驶出了小院后门,转眼拐进了通向城外码头的小巷。车厢很狭小,黑暗中能听到压抑的呼吸声和枯燥的轮子转动声。
青沫伸出手指挑起窗帘的一角,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新月和巍峨的飞檐翘角。一行人在沉闷的颠簸中到达港口 ,月光下,海水不安地拍打岸边形状不规则的礁石。船队安排今晚南下,领头的东叔和他女儿翠泠正立于船头等候,几处船仓口漏出些许灯火。青沫带领众人弃车登上了甲板,东叔随即下令扬帆起航。
原本澄净的海上星空毫无预兆地风起云涌,霸气的豪华商船在愈来愈浓厚的夜雾中,神不知鬼不觉地迅速穿行。头顶上,巨福风帆发出激烈的抖动声,船头顶风处,一个男子披着外衣,静静地迎风而立。
一抹纤细的人影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几步远处,“公子,这次你真的要亲自出手吗?”小弥看着男子坚毅深邃的侧脸,羞愧地低下头,“是我太大意了,才会失手。”
“你不用自责,是我失算了,没想到会来了个这么厉害的角色。”带着湿气的夜雾落在脸上冰凉透骨,青抹紧抿的薄唇动了动,琥珀色眼眸隐隐的浮现一抹血色艳红,“我早该亲自出手。”
“公子,一定要小心,那个金发男子会法术。”小弥担心地提醒,之前,他奉命领着一帮兄弟伪装成海盗,洗劫了秦西国使者乘坐的商船。那个金发垂地身材高大的使者,面对他们那帮杀气腾腾的劫船者,忽然不紧不慢吟唱起无比悦耳的曲调,等小弥从奇特幻境中走出来的时候,那几个人已经乘小船离开 了。
“我知道,不过,他没杀你,我倒是很感激他。”青沫到现在还心有余悸,金发男子其实完全可以在所有的人都神志不清时,轻而易举地杀了毫无防备的小弥,可是他没有这样做。
5、
两人在缠斗中,渐渐退至密林边缘。青沫顺势飞身跃入茂密的丛林中,在大片大片的阴影中失去了踪影。雷鸣电闪连绵不绝,树叶缝隙中雨滴不停地掉下来,拉古斯不敢丝毫的怠慢,腾出一只手轻轻拂去遮住双眼的凌乱发丝,权杖横在胸前,微微喘着气,小心警惕的行走在撑天古木下。
一巨大黑色物体忽然从天而降,千钧一发之间,他下意识的举杖勉力格开,侥幸逃过了一劫。青沫在荆棘从中滚了几圈后起身站定,一团漆黑中,两眼泛红。
近身刀剑博弈并不是拉古斯的强项,他心惊的望着黑暗中的模糊影子,说:“我能看到眼里的愤怒,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在下并没有要命丧于此的打算。”
金发男子手持长杖,额头中心紫光大盛,一连串古老的咒语从他的苍白的唇中飘出,萦绕回荡在四遭丛林中,盖过了雷声和雨声,清晰而悦耳,穿透人的内心,仿佛能震撼人的整个灵魂。
青沫战争哎阴魂不散的咒语中心,霎时间,周围景色变幻,阴森恐怖的教廷,冰冷光亮的大理石地板,满脸皱纹面目可憎的主教高高在上声色严厉,冷漠无情的质问声审讯声,女人绝望的哭喊声,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白昼如亱,一片混乱狼藉,整个世界开始天崩地裂,一望无际黄沙漫天的荒漠上,无数人在血腥的厮杀,生灵涂炭,硝烟滚滚,最后只剩下尸首遍地,血流成河。
昏黄的夕阳下,几屡古怪的隂风爬过,吹起一片呛人的沙尘,浸染了鲜血的沙子石缝间隙,纷纷长出黑色曼荼罗,枝叶妖绕妩媚,花朵艳丽,神秘恐怖的魔花越开越浓密,浓郁的魅香弥漫了整片沙川。所有已经失去理智的人几乎同时停止了疯狂的砍杀,欢掀的嗅着奇异的甜香,表情温暖而柔和。不断有人虔诚的跪下,无比敬畏地摘下黑色的花朵放入口中细细咀嚼,然后满足的躺在壮观的花海中,失去了生息。
这片诡异的花海中心,妖艳的少年最后一个精疲力尽的倒在了地上,周围的花也随之悄悄的枯萎,最后化成灰烬。风停了,世界终于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圆月当空,天空干净的像水洗过一样,沙川上到处是没有温度的尸体。
穿着破旧肮脏布衣的少年冷的惊醒过来,无目的抖擞着像前爬了几步,再次昏迷的前一刻,他看狂喜的看到了从远处一步步艰难跋涉而来的白发男子,他想大声喊叫,可是张开干燥脱皮的嘴,喉结滚了滚,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男子跨过冰冷的尸体,终于走到他跟前,弯下腰,向他伸出纤长的手,少年感激涕零的仰望那个居高临下的温柔的男子。但是,他没有注意到,男子的手中赫然出现一把锋利的双手刀。
一个修长的人影飞身挡在青沫的前面,双手刀送进了他的胸口,下一个瞬间,酒红色卷发的女子被拍飞了出去,横撞上了粗大的前年老树干,滑落在荆棘丛里痛苦的轻哼,双手刀被甩在了一边。
“小弥,小弥,你怎么样了?”青沫眼里妖异的血光渐渐隐退,神志开始清醒,他惊讶的看着倒在他怀里的小弥。
“ 公子,我没事。”小弥望着焦急的青沫放心的笑,嘴角溢出半黑色的血,气息渐弱,胸口的刀伤处,大量的血正在汩汩外流,青沫轻轻抹去散落在小弥额前的发丝,凑到他的面前,小声的应着。
闪电一道接着一道,青沫扶住他的身体放倒在草樷中,腾出一只手从身上撕下一块干净的布料,手脚麻利的给他包扎伤口。出口处奔过来两三个黑衣人,围在青沫身边。离他们几十步远处,拉古斯用长杖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单手捂着胸口 ,脸色毫无血色,蓝色的眼睛正死死关注这边的一擧一动。村口隐隐约约传来十几个村民门的嘈杂声和往这边走来的身影。
“我们撤,”青沫不再犹豫,一把抱起半昏迷的小弥向丛林外掠去,几个黑衣人擭再身后,也跟着青沫相继绝尘而去。直到这几个不知来头的杀手彻底消失在暗夜中,隐忍了很久的拉古斯终于放松了警惕一头栽在了杂草樷中。
两人在缠斗中,渐渐退至密林边缘。青沫顺势飞身跃入茂密的丛林中,在大片大片的阴影中失去了踪影。雷鸣电闪连绵不绝,树叶缝隙中雨滴不停地掉下来,拉古斯不敢丝毫的怠慢,腾出一只手轻轻拂去遮住双眼的凌乱发丝,权杖横在胸前,微微喘着气,小心警惕的行走在撑天古木下。
一巨大黑色物体忽然从天而降,千钧一发之间,他下意识的举杖勉力格开,侥幸逃过了一劫。青沫在荆棘从中滚了几圈后起身站定,一团漆黑中,两眼泛红。
近身刀剑博弈并不是拉古斯的强项,他心惊的望着黑暗中的模糊影子,说:“我能看到眼里的愤怒,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在下并没有要命丧于此的打算。”
金发男子手持长杖,额头中心紫光大盛,一连串古老的咒语从他的苍白的唇中飘出,萦绕回荡在四遭丛林中,盖过了雷声和雨声,清晰而悦耳,穿透人的内心,仿佛能震撼人的整个灵魂。
青沫战争哎阴魂不散的咒语中心,霎时间,周围景色变幻,阴森恐怖的教廷,冰冷光亮的大理石地板,满脸皱纹面目可憎的主教高高在上声色严厉,冷漠无情的质问声审讯声,女人绝望的哭喊声,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白昼如亱,一片混乱狼藉,整个世界开始天崩地裂,一望无际黄沙漫天的荒漠上,无数人在血腥的厮杀,生灵涂炭,硝烟滚滚,最后只剩下尸首遍地,血流成河。
昏黄的夕阳下,几屡古怪的隂风爬过,吹起一片呛人的沙尘,浸染了鲜血的沙子石缝间隙,纷纷长出黑色曼荼罗,枝叶妖绕妩媚,花朵艳丽,神秘恐怖的魔花越开越浓密,浓郁的魅香弥漫了整片沙川。所有已经失去理智的人几乎同时停止了疯狂的砍杀,欢掀的嗅着奇异的甜香,表情温暖而柔和。不断有人虔诚的跪下,无比敬畏地摘下黑色的花朵放入口中细细咀嚼,然后满足的躺在壮观的花海中,失去了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