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剧收场 上——眉雨湮湮
眉雨湮湮  发于:2014年0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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踢一下他的腿,颐指气使喝了声,“喝水去!”

陈跃被他逗得笑出声来,这都一个多星期了,那天他故意戏弄宁冉,见他不自在,背着他在房间里来回转圈的事,这弟弟还惦记着。

靠,这事用得着想几天?

不过,除去床上合拍不说,这弟弟还真能逗他乐。

终于走到水台前,他也没放宁冉下来,微微俯着上半身,宁冉像上次那样倒了杯水,自己一口喝尽,又倒一杯凑他嘴边,陈跃就着他手喝了两口,还是没有放下他的意思。

又背他走去浴室,陈跃笑了声,宁冉头埋在陈跃颈侧,甚至能感觉到他喉腔的震动。

他的肩膀是让人安心的坚实宽阔,但陈跃本人并不是个让人觉得安心的人,宁冉忽然想起几天前他压在餐桌上的给陈跃的大门钥匙,后来,陈跃走了,钥匙还是放在那,宁冉最后又收进了抽屉。

终究,到现在,他还是不知道陈跃对他的定义到底是什么,如果换做他,他不会用那种羞辱的交合方式对待自己在意的人。

他这次,是真的惹上了一个浪子。

一直走到浴室,从陈跃背上跳下来,解开裤腰,曲起一条腿把长裤褪下,陈跃打开水阀,也脱下睡裤。

宁冉不习惯有人看着他清理,他踢一下陈跃的腿,“你不是应该出去?”

陈跃看着他又笑一声,目光中有深沉的情欲,反手一下摔上浴室的门,并没有离开。

(三十三)

宁冉把笔扔到一边,看了下表,下班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陈跃还没给他电话,转头看着窗外,隔着一道玻璃幕墙,这个城市的天空看起来永远都是灰蒙蒙的。

突然电话铃响,他立刻转头接起来,是内线,电话里传来小丁的声音,“宁工,他们正在订餐,您今天在公司加班吗?”

“先别算上我的。”宁冉简单的回答。

挂断电话,继续看华新城室内装饰的初步草图,这个方案是公开招标,他们公司这边由他主持设计,招标方给的方案期有三十天,现在还剩下三分之二,他们一组人都做的很认真,但最后能不能中标,还未可知。

看了一会,满纸线条只是入眼不入心,宁冉又抬头看一下显示屏右下角的时间,18:45。

这一阵,陈跃他们公司也是六点下班,不过他习惯早走,每次步行到宁冉楼下,给他电话的时候,正好六点。

今天过了四十五分钟还没有,宁冉开始心神不宁,他们从在一起到现在还不到二十天,所以,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干脆站起来,拉开门走出去,路过隔壁办公室的时候,一眼看到做精算的冯姐还没走,冯姐是个将近四十岁的女人,家里有老公有孩子,他走进去,“您今天在这加班?”

听见声音抬头看着他,冯姐笑着回答,“就小秦手上那个餐厅的工程,这不是等着他修完方案吗,今天晚上预算表就得出来。”

宁冉点一下头,冯姐放下笑意更甚,“听说最近找上门的方案你也不亲自接了,宁工,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冯姐性格豪爽开明,结了婚的女人喜欢关心单身同事的个人问题,连他这个GAY也没放过,她是个老工程,在装饰集团供职的时间比宁冉长的多,别人不好对宁冉开的玩笑,她全都说得出口。

倒是被她说了个正着,宁冉的确是觉得自己现在太忙,每天晚上他加班的时候,陈跃坐在一边看书或者做点别的什么,平时挺闹腾的一人,却很少打扰他,宁冉觉得除了上床之外,能陪他的时间太少。

不过,这也不必对外人道,他不置是否地笑了下,冯姐立刻笑出声来,“年轻人谈恋爱,本来也该多抽点时间陪陪朋友,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宁冉还来不及回答,忽而听见身后门被叩了两声,他转过头,愣了下,陈跃站在门口对冯姐点一下头,又看着他,“可以走了吗?”

宁冉登时怔住,他突然有种被撕破一层皮的错觉,刚才的谈话,陈跃听到了多少?

他俩一起走出工作室,陈跃按下电梯,“今天临时有事,出来晚了点,在楼下打你电话没人接,我就干脆上来了。”

电梯门开了,他们走进去,逼仄的空间让他觉得透不过气,但宁冉还是开口,“你也看见了,刚才手机扔办公室了,不是,你怎么知道我没走。”

陈跃哈哈笑了声,手臂搭上他的肩膀,“我这不是碰碰运气吗?对了,刚才路过门口听见你们好像谈的很欢,在说什么,说出来让哥也乐乐。”

宁冉看他一眼,目光立刻转向逐个亮起的楼层键,“没什么,工程上的事,说了你也不一定明白。”

终于到一楼,叮的一声,门打开一半,宁冉立刻大步走出去,陈跃跟在他身后,等到陈跃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宁冉又补充一句,“尾款到账,谁会不高兴呢?”

陈跃不疑有他,宁冉低着头没再说话,别问他为什么,这好像是本能,如果他为身旁这位花花大少做了什么,他最不想的,就是被他本人知道。

(三十四)

宁冉工作室在城西,但他住在城东,两个人一起在公司附近找间餐馆吃晚饭,回去路上刚好避过晚高峰。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定,时间过了晚八点,冲凉后,宁冉还是像往常一样去了书房,以后的活可以少接,但已经接到手上的还是怠慢不得半点。

陈跃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宁冉坐在书桌前边,一手夹着烟,正低头写着什么,转头见他就露出笑意,“听说今晚上有球赛,你去客厅看吧,不用关门,我做事的时候跟聋子差不了多少。”

书桌旁是绘画桌,配的是一张高脚凳,陈跃走过去落座,一脚向后搁在脚蹬,一条腿伸直。

宁冉一手握着钢笔正在一张手绘草图上写写画画,笑着看他一眼,又马上低下头工作,什么也没说。

陈跃也没开口,他点了支烟,从他这个角度,正好看见宁冉低垂的眼帘和浓密的睫毛,他们离得不远,依稀可以闻得到宁冉身上沐浴乳清爽的气味。

宁冉身上穿着一件普通样式的白T恤,没有一丝修饰。陈跃也说不清楚原因在哪,很多时候,宁冉会让他忘记,他是所谓的大师弟子,他曾经跟有妇之夫纠缠不清,他在GAY圈里毁多于誉,让人一边鄙视一边垂涎的名声。

干净,本色,像是个孩子。

宁冉的黑发半湿半干,湿的发尾微微蜷曲,灯下半干的头发毛茸茸地晕着一层光晕,他的神色那么专注,专注而安静,只有眨眼的时候,睫毛轻轻扇动一下,莫名的让人觉得乖巧。

就像是心底的某一处突然觉得柔软,在有意识之前,陈跃的手已经伸过去,伸到宁冉的发顶,揉了揉他的头发。

瞬间,他自己也怔住了,这样的动作不适合他,而且不适合宁冉,他忘记了,这弟弟分明是个一点就着的炮仗。

他的手僵在那,但是,顺着他的动作,宁冉抬头看他一眼,只是瞬间一瞥,清浅笑意一直漾进清澈的眼底,眼神那么温软,很快,又低下头目光投向图纸。像是这个不太适合他们的动作本来就理所当然,而且自然而然。

陈跃得寸进尺地在他头顶又揉了一下,好像有什么在他身体里汹涌。

他想抱他,也想要他,宁冉再次抬头对他笑的时候,手按住他的后颈,陈跃低下头灼热的嘴唇瞬间覆住宁冉的。

意外而来的动作,宁冉伸手推了他一把,陈跃的动作更加强势,不容反抗地钳住宁冉的手腕,含住他的嘴唇用力地吮咬。

很快,宁冉勾住他的脖子回吻他,热烈的唇舌交缠,陈跃握住宁冉的手臂让他站起来,凳子被踢倒在一边,两个人一路拥吻纠缠到沙发边。

他把宁冉压倒在沙发上,不顾一切地吻他,拉下宁冉的睡裤,沙发扶手的缝隙里摸出整管的KY挤在手心,抬起他的一条腿,一把抹在宁冉股间,粗大的性器缓慢坚定地挺入他的身体……

(三十五)

陈跃醒来的时候,房间里清冷静谧,宁冉背对着他,被他环着肩膀整个人抱在怀里。

从玻璃隔墙看出去,客厅窗外天已经大亮,但卧室的窗帘拉的严实,这一角光线晦暗,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安静。

宁冉睡的很沉,低头鼻子凑到他浓密的发间深深嗅一下,清新干净的气味。放在他身下的那只胳膊被压的酸麻,抽出的时候好一会没有知觉,陈跃揉了下胳膊,忽而一阵铃声打破静谧,他连忙伸出手臂按掉手机上的闹钟。

转身又把宁冉抱在怀里,说不清楚什么时候习惯这样的姿势,说他禽兽,陈跃也的确禽兽的坦然,除了活塞运动之外,他没有跟床伴起腻的需要,也没有和床伴起腻的习惯。

他是个纯GAY,干的就是男人,两个大男人,腻个鸟。

他记得两人还在互撸阶段的时候,做完,宁冉去浴室冲个凉,回来他睡着了,他的睡相是典型的大字摊开望天,一人占一整张床,而且宁冉把他手脚推到一边,过一会,他又会不依不饶地摊回去,压到宁冉身上。

最后宁冉不得不把他一巴掌拍醒,让他看一下自己的睡姿,气鼓鼓地瞪着他,“操的,你得有多宽的心多霸道的性格才能睡成这样?”

本来梦中被吵醒他也不耐烦,但还是被宁冉怒目而视的样子逗乐了,转身就抱住宁冉,就算他恶趣味,陈跃喜欢看见别人脸上有丰富的表情。

但是,第二天早晨醒来,依然是他大字摊开,宁冉背对着他,蜷着身子侧睡在大床边上。

再看看他们现在的睡姿,所以,时间真是个可怕的东西,能让一切不习惯变成习惯。

宁冉在他怀中微微动了下,陈跃又伸手揉一下他的头发,宁冉的头发其实很柔软,与之不符的是他的坏脾气。

这弟弟总是爱为小事发脾气,但气性不长,通常也就几分钟,陈跃无故觉得他闹气的时候很辣,辣到他想把他直接压上床再狠干一场。

大概是宁冉的顺从乖巧太难得,昨天晚上,看到他那副表情,本来那时陈跃并没有立刻就做的打算,但控制不住当时就把宁冉给上了。

高潮迭起的性爱,像是有太多东西充斥着几乎要涨爆他的身体,他想把宁冉揉碎,做的激烈到极致,宁冉躺在他身下,修长的双腿环住他精实的腰身,承受而且享受他的冲撞,大声忘情的呻吟。

本来是晨勃,但想到这里,陈跃下身又是一阵胀痛,他放开宁冉,翻身仰躺在床上,向下看去,身上的毯子,他下腹下面的那个位置支起了一个高高的,帐篷。

陈跃暗骂一声,靠,也怪不得他禽兽,前一晚上销魂蚀骨的记忆还在,旁边躺着让他食髓知味的人,两个人都光着全身,勃起,完全是人之常情。

转身手绕到宁冉身前,摸了一下他的腿间,很好,至少半硬。

宁冉是在身体的冲动中转醒的,耳朵后面的敏感点轻微的刺痛,他下半身硬的像铁,但被什么握住上下tao弄着抚慰,他舒服地叹出声来。

意识模糊,他这是,在做春梦?

陈跃的粗重的喘息就在他耳边,去他妈的,这一阵没一天不做,他春梦个屁,cha在他双腿之间,分身以下的根部戳来戳去的硬物是什么?

身体被箍的很紧,干脆抬腿向后蹬了一脚,“你他妈的,鸟醒的早就为有食吃?”

身后的动作突然停下,环住他腰身的手松开了,陈跃的呼吸依然粗重急促,声音似有几分意外,“你不喜欢?”

猛地转身,一脚狠狠踹在陈跃的小腿上,眼睛瞪着他,“大清早被cao醒,老子应该说喜欢吗?

低头看着宁冉同样怒涨的分身,前端明明已经湿了,都这样了还有心思发脾气?

陈跃被他逗笑了,也是心疼宁冉白天要上班,他才没真的cha进去,笑完,一下揽住他的腰,手握住他的坚挺,”你也硬了。“

嘴唇瞬间覆在宁冉的唇上,宁冉在他的tao弄下气息逐渐紊乱,很快就抬起手,同样握住他的粗大的性器……

(三十六)

本来出门的时间就不早,从宁冉家到办公室虽然平时早高峰时不怎么好走,但这天异常的堵。

不知道是第几个红灯,开车的是陈跃,车停在路口,他转头看一眼宁冉,这弟弟今天早晨做完后火消了大半,但打上路开始,看见前前后后的滚滚车流,又绷上脸了,真怪不得他,前边有段路地铁施工从昨天开始设障,他也不是总记得。

好在堵一路,宁冉也总算接受要迟到的现实了,从一开始面沉如水,到现在也只是恹恹地仰靠副驾座上,神色几分无奈地看着窗外人行道上的来往行人。

陈跃看向他的时候,他转头白了陈跃一眼,意味不明地嗤笑一下,目光又转向前方,突然,身体前倾,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车窗前的路口,又凑前认真看了下,惊诧地开口,”陈跃,现在红灯倒数计时单位还是秒?“

陈跃被他逗乐了,拍着方向盘骂了声操,醒目的红灯,倒数还剩145。

宁冉转头看着他,”问你呢,刚才停下的时候是多少秒。“

“220。”

果然如他所料,宁冉也骂了声操,而且是乐的,笑着捶一下他的肩,“咱俩今天迟到可是值了,这神红灯,说不定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我说,220这数字专为你设的吧?”

陈跃哈哈笑了声,再新鲜也是件糟心事,估计遇到这事第一反应是乐的,也就他和宁冉俩人。

宁冉目不转睛地看着红灯数字的倒数,而陈跃的眼光一直锁在他身上,这弟弟是个宝,陈跃说不清原因,宁冉脾性明明不算好,但自从跟他在一起之后,像是多不顺心的事都觉得可乐。

他床伴不老少,给他这种感觉的,宁冉是第一个。

瑞城的房子空着,迟到这个概念对他本人来说等于没有,但是宁冉不一样,那离宁冉工作室步行才十五分钟,陈跃琢磨今天让人收拾收拾,明天让他住那去,省得每天早晨跑过半个城。

红灯过了,车驶过路口,陈跃加快车速,目光看着前方的路况,“你今早上安排了什么事,耽搁要紧吗?”

玩笑收住,宁冉侧头看他一眼,侧过头手指摸了摸额角,“就是和几个设计师碰碰方案。”

陈跃专注地开车,没再说话,坐了一会,宁冉低头打开图纸包,抽出一叠图纸摊在手里翻看。

陈跃用余光瞟了下,这个方案宁冉忙了二十来天,那叫一个呕心沥血。

图纸A3大小,装订成不算薄的一叠,看线条的繁杂程度应该是个大工程,不过,让他奇怪的是,一改宁冉其他图纸的严谨,工程名称框里空白一片什么也没写。

“这是哪的活?”随口问了句。

短暂的停顿,宁冉像是怔了下,“没什么,外地的项目,说了你也不一定知道。”

说完,图纸立刻合上,一下塞进图纸包,仰靠在椅背上,眼光看向窗外,像是不想再多谈论一句。

这样的反应,陈跃差点以为宁冉有什么事瞒着他,但做方案这事本来光明正大,有什么可瞒的。

他笑了声,宁冉究竟给他吃了什么迷魂药。

零星半点小事,能让他敏感成这样。

(三十七)

这一天,华新城的方案碰了两次,这是公开招标,里边掺杂了太多人力可为的变数,水很深,好的方案不一定会被采用。但是,这一个月来,宁冉还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这也是他第一次主持招标方案的设计,既然派到他头上,他没什么可推辞,别家靠得上的关系,装饰集团的高层不一定靠不上,大家都走偏门,最后胜出的应该还是最好的,他是这样认为的。

何况,这次是设计方案和工程施工一块招标,据了解,目前参加招标的,就施工资质来说,能跟装饰集团分庭抗礼的,只有GSGDC一家。

华新城是集酒店、写字楼、购物中心、会所、超级寓所为一体的多功能现代化综合性城市多维空间,项目占地近10万平方米,建筑面积55万平方米,投资逾40亿港币,投资方在境外,建成后必然是本城的NO1,这次他们参加招标的是购物中心的工程,能在一个城市尽可能地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是一个设计师的终极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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