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关系——隐身斗篷
隐身斗篷  发于:2014年0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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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季柏雍的表兄,也就是那位脾气和他一样暴躁的美男子在这期间死于枪击,于是公司再次陷入混乱,而不幸的是,季柏雍眼睛的恢复似乎陷入了很长一段的平台期,一直无法视物这件事让他很是烦躁。

这么算来,距离他失明已经过去了两年。

季柏雍虽然不说,但是商和文看得出他很担心他的视力到此为止了。

这是一个非常炎热的午后。

商和文端了红茶向书房走去。

季柏雍如同往常一样在宽大的沙发上午睡。

事实上到现在商和文也不知道他这个习惯意义何在,明明可以在更舒服的卧室里睡,他却固执的只肯在书房中消磨着炎热的午后时间。

商和文将红茶轻轻放在书案上,在墙边站了一会儿。

他望了望窗外,只见日头正大。周雅今天似乎不来。

他不知怔了多久,又回头去看季柏雍。

季柏雍仍然贪凉的穿着无袖睡袍,不知是成心还是来回翻身的缘故露出一大截白皙胸膛,他骑着抱枕,于是长腿也露出来。

商和文纠结了半晌,还是拿出薄毯走了过去。

季柏雍贪凉但是体质又不是很好,稍稍着凉就会病一场。而生病的季柏雍又最是难以理喻。

这样一想,商和文便咬咬牙,弯下身将薄毯轻轻盖在他的腰间。

不成想这动作还是弄醒了他,季柏雍轻哼了一声,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看了他一眼,便很是困倦的偏过头,伸手拨开身上的薄毯说:“不要,热。”

“啊……”商和文莫名地呆立在原地。

他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但是又说不上来。

商和文怔怔的,总觉得答案就在嘴边了,却又说不出来。

倒是季柏雍,他翻过身准备继续被打断的午睡,忽然有什么从他脑中一闪而过。

季柏雍没来由的出了一身冷汗,他仍然维持着这个动作,努力制住全身的微颤。

他深吸了几口气,缓缓睁开眼帘。

季柏雍看到了他的书柜,他的落地窗,他的书案和近在咫尺的,他的人。

商和文看着他久违了的富有焦距的黑眸,一时间只是傻傻地看着他。

两人对视许久,季柏雍缓缓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和从前见到的的冷笑、嗤笑或者骄矜的笑容不同,季柏雍这样笑起来的样子简直可以用“甜美”形容了,甚至还带了几分羞涩。

不过这么说起来,用“甜美”来形容男人的笑容本来就是很奇怪的事吧。

商和文发呆间,只听见季柏雍说:“你好像瘦了点。”

明明天天都在一起,现在却像是许久未见一般,带些客气和疏远。

“您……你能看到了么……”

“好像是这样的。”季柏雍从容站起身。

商和文这才觉出一丝狂喜来,“那真是太好了!您——唔!”

话还没说完,就被吻住了。

季柏雍按着他的后脑很是粗暴的吻着他,简直像是要将复明的狂喜发泄在对方嘴唇上一般。

好不容易等到季柏雍放过他,商和文不知道他已经红到耳尖了。

而季柏雍敏捷地跳上他的背,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大声说:“终于能看见了啊啊啊啊!感谢上帝!”他低下头狠狠在商和文脸颊上亲了一口,欢快地说:“也爱你!”

“……”商和文怔了很久,最后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

季柏雍很少有如此激动的时刻。

商和文乖乖的任他揉搓,最后被解下领带时他还没有一丝警觉。

直到他的双眼被领带蒙住,始作俑者甚至打了一个死结,商和文才觉出些许不安,这时他已经被死死按在沙发上,想要扒开领带的双手被制住。

商和文有些无奈地说:“您又在发什么脾气?”

“谁说我高兴的时候不会这么做?”季柏雍跨坐在他腰上,俯下身将他的额发拨开,吻上他额角的那道伤痕。

他得意的笑起来:“我想这么做很久了。”

“……什么?”

“等我复明就把你眼睛蒙起来,也让你尝尝看不见的滋味,然后……”季柏雍跃跃欲试摸着他的脸,兴奋的脸都泛起了微红。

商和文缓缓放软身子,微蹙着眉叹了半句:“您真是……”

“真是什么?嗯?”

被这么反问,商和文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过第一次对这句话后半句感兴趣的季柏雍也很稀奇就是了。

季柏雍似乎是因为猎物已经到手,他也不是很着急享用,反而双手捧着商和文的脸摆正,仔细端详起来。

他已经两年没有“看到”商和文了,这下仿佛要将人看个够本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商和文茫然的表情显然取悦了他,季柏雍在他脸上和脖颈间乱亲一气,这才满意地抬起头。

“好了,现在让我们来算算账。”

“……?!!”

季柏雍露出恶意的笑容,“还记得你上次敷衍我吗?你今天死定了。”

“……”商和文闻言只是无奈的扯了扯唇角。

季柏雍不肯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他见状皱眉道:“你想辩解吗?给你一次机会。”

商和文在黑暗中想了想,只是摇了摇说:“没有。”

“……你怎么总是这样!”季柏雍忽然发起脾气,拽着他松松敞开的领口拉到自己面前,“总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却又不肯说出来!!”

“先生,是您从来不肯好好听。”

“胡扯!!”

“上次我说的是我很累,而且时间紧迫。”

“……”季柏雍哑口无言地怔住了,这么想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啊。

只不过当时季柏雍沉浸在自己的惶恐不安中,急于确认他还在身边,确认他不能离开自己,他当时说了什么的确没有好好去听。

而商和文在黑暗和静默中有种强烈的不安和恐惧,一想到季柏雍在这样的困境里生活了两年,他不由的叹了口气。

过了半晌,却听见季柏雍的强词夺理:“可是你平时也是一副不情不愿的!等到你愿意我得等到什么时候?!”

虽然当时商和文的态度用“半推半就”形容也可以,不过那听上去太无力了。

季柏雍选择了那个掷地有声的“不情不愿”,仿佛对他季先生不情愿就是多大罪过一样。

于是商和文这下彻底没有言语了。

“你不用一副被强迫的样子!”季柏雍半真半假的愤怒中似乎真的掺杂了些许不满,他解开商和文的领带便翻身下去,头也不回地说:“随便你吧。”

他走了几步,还是觉得自己受委屈了。

便回头命令道:“给我准备衣服,我要去见周雅!”

商和文怔怔的望着手中的领带,闻言只是说:“是的,不过您不去医院复查一下么?”

季柏雍冷冷地说:“关你什么事!”

******

周雅原本正在家健身,刚刚接了个季柏雍的电话说马上就到,他赶忙冲了澡,还没来得及换上衣服就听大门被重重敲了两声。

他随手围上浴巾,黑发还是湿润的,水滴顺着他的发梢淌下来滴到赤裸的胸膛上。

周雅打了个哈欠去开门。一开门,就见到面色不善的季柏雍,和他身后不远处的商和文。

“还真快啊——咦?”周雅对上季柏雍的眼神,极快的反应过来:“你复明啦?!”

“嗯。”

“啊哈,这真是太好了!”说着,周雅便毫不避讳地凑上去问他的脸颊,“我真为你高兴。”

谁知季柏雍一把拉过他,不由分说地吻上了他的唇。

周雅的瞳孔骤然放大,他并未反抗,只是极是疑惑地将视线越过他的肩膀,只能看见他身后的商和文的眼神灰暗下来,缓缓地调开了。

季柏雍仿佛还嫌不够一般,将他推回屋内,回头冷声说道:“把车开回去,明天再来接我。”

说完他便也不看那人神情,心中却没来由的微微颤抖着。

以商和文的严谨性格,基本命令都会在三秒之内得到回复。

这次他似乎沉默了很久。大约有五秒,或者七八秒?谁知道呢,季柏雍完全混乱了。

不过他还是得到回复。

对方四平八稳地说:“是的。”

季柏雍那一瞬间只是觉得又酸楚又愤怒,他揽着周雅走进屋内,狠狠的摔上门。

而商和文望着紧闭的大门怔了很久,便缓缓地走回车内,他忽然觉得很疲惫,还间杂着隐隐的“终于来了”的释怀感。

他伏在方向盘上,谁都看不清他的表情。

季柏雍和周雅复合,这件事所有人都觉得正常无比。

就连肖九得知少爷留宿在周雅家时也只是说:“他们终于和好了,就说不会闹很久。这下好啦,少爷有伴了。”

相比之下还是季柏雍复明这件事更值得拿来欢喜一下。

而和周雅正式复合的季柏雍,似乎越看商和文越不顺眼,可是商和文对于怎样的冷眼也只是一副四平八稳放的表情,这更让他火大。

季柏雍坚信着自己受了委屈,上次就是他先退步的,所以这次不知是因为和周雅打得火热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反正打定主意绝不肯先退让的。

两人僵持了许久——季柏雍单方面这么认为的。

27.

这一天夜里,季柏雍下楼喝水时经过商和文的房间,他发现他的屋内竟然还开着灯。本该目不斜视走过去的,却又不知怎的轻轻推开了房门。

这绝不是存着和好的意思,季柏雍这样告诫着自己。

商和文似乎刚洗完澡,他只穿着牛仔裤赤裸着上身,背对着门的方向弯着腰似乎在整理什么。

本想轻咳一声的季柏雍顿住了,以他对商和文的了解,对方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闲适的举动的。

毕竟他随时都有可能找他,这种可能来不及穿上西装的情况在商和文那里是不可能发生的。

就算现在是夜里,但是自己明明还没睡,刚刚还是他开的门不是吗?

季柏雍的心脏狂跳起来。他动了动唇,却有史以来第一次不敢唤他。

他仿佛做贼一样轻声合上门,站在走廊暗处静静的出神。他死死盯着那扇门,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过了很久,门轻轻地被推开了。

季柏雍清晰的看见商和文穿着一身休闲装,只是背了一个双肩背包——看上去简直就是个大学生。

商和文没有注意到他,他蹲下将怀里的赛斯放到地上,默默地摸了摸它的头。

季柏雍死死咬着牙,仿佛杀父仇人一般盯着他。

商和文却完全没有感受到他杀人的视线,收回抚摸赛斯的手指就转身下楼了。

看着他毫不留恋的背影,季柏雍却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怔在原地。他卷长的睫毛一眨,便突兀地滑下一行泪来。

他站了很久,直到被穿堂风吹的打了个哆嗦,才如梦初醒般用袖口胡乱擦掉眼泪,他飞快追了出去。却完全不见人影。

季柏雍手忙脚乱地跑回楼上抓起车钥匙返回车库,启动了车子往机场的方向一路狂飙了去。

距离季柏雍最后一次亲自开车已经过去了两年,事实上经过那次的事故他已经对开车有种恐惧感,而现在他却赤红着眼睛将油门踩到底,他浑身微颤着,却依稀觉得这种急速的景象和他两年前出事时的感觉一样。

“竟然敢一声不吭的走掉!混蛋!!!”他怒吼着狠狠捶向自己的方向盘,发出气急败坏的喇叭声,在深夜的辅路上甚是突兀。

深夜的车不多,但也无法分辨商和文究竟在哪辆车上。季柏雍第一次有种在茫茫人海中无处可寻的无力感。

“让我逮到你……逮到你你就……”他忽然哽咽了起来。

深夜的机场依旧人来人往的。

季柏雍把车子胡乱停在路边便冲了进去,一现身在灯光下,他才发现自己是何等的不得体。

只穿着西裤和衬衫,衬衫还凌乱的没有扎好,脚上更是只穿着双室内拖鞋。

他下意识地向后退了退,伸手胡乱拨弄了下凌乱的黑发。

他站在偌大的航站楼里,茫然地四处望去,只能看见旅客们匆匆路过的身影。

“混蛋……”他一边咒骂着,一边用力挺直了脊背,就算是如此衣衫不整的情况下,他也要做出这样高傲的样子。

他穿梭在人群中,忽然有一道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他心脏狠狠一跳,赶忙拨开人流挤了出去。

可是当他站在刚才那人经过的地方,却完全找不到那人的身影。

季柏雍越发急躁,他终于发现自己和商和文的连系其实脆弱得可怜,说不见便不见了。

这样想着,季柏雍恨得牙都疼了。

他抚着起伏不定地胸口竭力平静下来,再次强迫自己迈出脚步四处张望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开始怀疑商和文根本没有来机场的时候,他在在机场的咖啡厅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明明经过这里这么多次,却一次也没有注意到了。

季柏雍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商和文一手支着脸颊坐在咖啡厅里,他面前摆着一个笔记本电脑,但是季柏雍完全记不得他是有这种东西的。

不止如此,商和文穿着的牛仔裤和休闲外套,甚至是他脸上懒洋洋的表情,季柏雍也从来没有见过。

这么的商和文在季柏雍眼里简直陌生的可怕。

他就像任何一个和他擦身而过的的候机旅客,而不是那个永远在他身后沉默体贴的特助了。

季柏雍顾不上别的,大步走了过去,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便居高临下地扯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说:“现在跟我回去,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显然,他的无理举动受到了众人的注目礼。

商和文惊愕地看着他,“您……”

“我不想听你废话!跟我回去!”

这样说着的季柏雍,用力扯着他的衣领,商和文不由得被他拉得一个趔趄。

“先生。”商和文终于反应过来,他握住季柏雍的手腕,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季柏雍其实有种蛮力,平时商和文和他硬碰硬完全不会占到便宜,但是这里是机场。

远远的已经有警察注意到这边,似乎想要走过来。

商和文轻叹道:“先生,不要这样,您先坐下吧。”

季柏雍狠狠瞪着他,生硬地坐到他对面,又剜了远处的警察一眼。

这种情形对两人来说俱是十分陌生。

仔细想想,的确没有像这样平等的对面想坐过。

季柏雍被他沉默打量的眼神惹恼了,“看什么?!看你的主人为你追出来你很得意是不是?!”

商和文忍不住微笑了起来,“我从来不会这样奢望。”

“不要转移话题了!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你要逃走的事啊?!”

“‘逃走’……”商和文的渐渐敛了笑,他点点头说:“没有和您说明,的确是我的错。”

季柏雍气的狠拍桌子,“你在说什么啊!难道你以为你的错只有这点吗?!”

商和文却像是完全没有听见般继续说道:“我只是……不知道该和您怎么说。”

“我不觉得你有什么可说的!对于这件事你说什么我都不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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