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婶把菜都端上来就下去了，她和山杏一直是在厨房里吃，本来她们想吃点刷锅水的就好了，但是柳岚发现了，坚持她们应该和大家吃的一样。所以，花婶每次就先留下了她们吃的，其他再端出去。不过不管柳岚再怎么说，花婶留下来的饭菜都是很少的。她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世事看的透，这屋里虽说是山贼，可是却都是些善人。她一个孤老婆子，想要口饭吃，就要识相点。

因为秋生的交代，中午弄的是大干饭，配上香喷喷又下饭的咸菜炒腊肉，别提多好吃了，大家久未碰面，也是兴奋的很，吃吃喝喝笑笑，热闹的不行。大虎还拿出酒来，秋生默，想想上午清点库房时发现的一坛坛的酒，看来财政自由的他们很放松啊！以前他下山买东西的时候从来就没有买过酒。不过看看他们喝酒的豪迈样子看，估计个个都是能喝酒的。可能早就犯酒瘾了，不过那个时候还没人敢和他说

32.女人也分三六九等

是他的疏忽又怎么样，他又不喝酒，秋生恨恨的想，低下头扒饭，现在桌上不喝酒的只有三位，那就是秋生，柳岚和小虎。刚才已经被集体鄙视嘲笑过了。

下午的时候，秋生酝酿了好久的情绪，最终还是没想好要怎么开口，算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叫上王胡子，两人就去找女人们谈心去了。

在厢房里，三个女人挨着床沿坐，秋生和王胡子就搬了条凳子在对面坐着。谁也没说话，屋子里是静默，就看见那女人的手绞帕子，绞来绞去的。

“咳咳。”秋生清清嗓子，白了王胡子一眼，看来这人是打定主意自己不说话他就坚决不开口了。真不知道谁才是老大。“那个，”秋生面色赫然，他也不是经常和女人打交道，怎么开口怎么别扭啊！

最终秋生下定决心，开口说，“你们是自愿上山还是被强迫上山的。”话一出口，秋生就想抽自己一个嘴巴，这是什么开头。

对面的女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意思也许第一句话说清楚了，其他的事就好说了，秋生不等对面的人回答就挥手说，“怎么来的就不说了，反正你们也上来了，我们说说以后吧！你们，想不想留在山上。”

花婶只和山杏交换了一下眼神，那个端坐的姿色秀丽的人却只看着秋生。王胡子皱皱眉，你看他作甚。

秋生又说，“我也不瞒你，我们这是个山贼窝，你们要是留下来，我保证有一口我们吃的，就少不了你们，但是这到底是犯法的活计，现在是世道乱，但是等稳定下来，我们就是随时可能坐牢的。你们要是想走，也没问题，我们会送你们下山直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对面最先开口的竟是漂亮的那个女人，她看着秋生，“不会逼迫我们嫁人，伺候你们。”这个问题很是犀利，秋生还没没回话，王胡子先说了，

“她们两个无所谓，爱嫁谁嫁谁，不爱嫁不嫁，但是你，只能嫁给大虎。”

“而且，山贼窝里没有什么大小姐贵妇人，要吃就要自己做。就算你嫁给大虎，你也是要出来做事的。”

“大虎就是领你上山的那个大高个。”

屋内一片静默，王胡子说的话语气算是比较重的了，导致秋生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互看了一阵后，秋生叹气，“反正就是这么个情况，你们先想想吧！想好了再来和我说就是了。”说罢拉着王胡子就往外走。留她们在屋子里想一想。

走出屋外，王胡子纳闷，“这样就算谈完了吗？”秋生白眼，“你还想谈什么？”王胡子摇头，他还是挺怵和女人打交道的，幸亏她们没哭，哭起来更是不知道怎么办。

“对了，你看你去你哪个兄弟那挤一挤吧！现在天冷，睡地上怕感冒了。”秋生说。

王胡子皱眉，“为什么？”秋生看他，“你没看见吗，那房里的床很小，地很小，你还要去打地铺？”

王胡子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秋生看看天，“现在是越来越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雪啊？”王胡子在后闷闷的说，“应该就快了吧，下了雪就不下山了，所以这几天也要去置办点东西了。”秋生点头，窝冬啊，想想就很舒服很爽。

“你之前说的那个什么管理办法，整理一下就和大伙说说吧！”王胡子说的是他和秋生在路上，秋生说的管理人员的办法。

其实秋生会什么管理呢？他也不过是参照了以前在游戏里的一些公会的管理办法，七零八碎的说了一些，意外的王胡子很敢兴趣。

秋生点头，“等把这些个女人搞定再说。”王胡子点头，秋生回头望了望屋子，“你说她们什么时候会来找我们谈。”

王胡子笑，“怎么？你想她们谁留在山上。”

秋生白他一眼，“你没事就打你的拳罢了，我去眯一会。”

最先来找秋生说要留下来的竟然是山杏，说老实话，秋生有点意外，他知道山杏和花婶是最有可能会留下来的，但是山杏一个没嫁人的小姑娘。秋生打量着眼前畏畏缩缩的小姑娘，实在看不出她有这个胆量啊！

山杏被他看的心里发毛，手紧张的放在腿侧，捏成了一个小拳头。虽然害怕，山杏还是鼓足勇气开口说，“真的，大哥，我什么都能做，吃的也不多。你就留下我吧！”

秋生发现，这个山杏虽然不是很漂亮，但是细看也是非常有味道的，他摸着下巴说：“你怎么敢呢，我们可是山贼，你个姑娘家家的。”没说出的话的意思很明显，男人对女人做的事可以有很多。

山杏怯怯的一笑，“我知道大哥们不是那样的人，我们在山上也住了几日，没有人来做些不三不四的，也没有人说些不干不净的。我知道大哥们是难得的好人。”说着山杏竟跪下了，“大哥，我求你了，我已经没有亲人，到了外边还不知道会遭遇什么。为奴为婢还好，就是怕还是任人糟践，大哥，我求你呢！”

秋生忙把他扶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秋生看着山杏红彤彤的眼眶有点懊恼，好像玩的有点过，“山杏，我不是说了吗，只要你们愿意留下来，就可以留下来，刚才我是逗你玩的呢，快别哭了。”

山杏抽噎着，“我真的可以留下来”秋生笑，重重的点头，“你都不嫌弃我们这些山贼，我们怎么会不要你这个好妹妹。”

山杏破涕而笑，点点头，不好意思的用袖子擦擦眼睛，就出去了。

而后是花婶也过来说了要留下来。至于那位美女一直待在房里没有动静。秋生也问过花婶，花婶的脸色很微妙，其实她们也只是凑巧碰上了，之前也不认识，哪有那么多认识和了解，花婶只是说了一句，“这姑娘心大着呢。”

晚饭前那姑娘把大虎叫进去谈话了，秋生心下有点奇怪的感觉。这姑娘不是很讲究吗？她不会真的答应嫁给大虎吧？这样还真是个问题，他不想留她在山上，那姑娘怎么看都像是祸水。

大虎在里面也没聊多久，半柱香的时间就出来了，从面色上看不出什么好坏，秋生示意让王胡子去问问。不一会儿，屋里的姑娘也请山杏传递了她的意思——下山。

秋生点头，让山杏再传话回去，正好明天要下山，就一起去吧，还有，今晚上就当做是践行，问她能不能出来一起吃个饭。山杏回来的很快，

对于秋生的提议，那边只是摇头。秋生耸肩，不出来也好，免得有人看见了又有念想。

晚上，秋生让花婶把带回来的腊味做了吃，大家被久违的肉香滋润着。秋生让花婶和山杏也出来吃。秋山说了山杏和花婶以后也是大家中的一员了，让大家拍手已是欢迎，二虎是个没眼见力的，还追问着那个美女走不走。

秋生偷眼瞄了下大虎，脸色没怎么变嘛，就说那个美女还有亲人在世，就去投靠亲人去了，咱不强留。

李林义适时的插画，对着山杏说，“你不用和你们家小姐一起吗？”秋生楞，他没想到这茬，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山杏，山杏很窘破，“我，我不是她的下人。”

花婶也证明说：“是的，我证明，我们三都是意外碰到的，之前都不认识呢。”全场静默。

晚上，王胡子还是抱着铺盖进了秋生的房，秋生瞪他，王胡子讪讪的说：“那些人都太臭了，而且也没地挤啊！”

“臭？你确定？”秋生狐疑的看他，“我听说自从山上来了女人后，他们都是一天洗一个澡呢，大冬天也不嫌冷。”王胡子冷汗，“是铺盖臭，对，铺盖臭。”

秋生也懒得去计较他为什么一定要跟自己挤一个屋，和多数人挤不如和一个人挤。秋生往后让让，对着想把铺盖往地上扔的王胡子说，“睡床上吧。一人一头，你睡外面，要是睡姿不好，我就把你踢下来。”

王胡子几乎是诚惶诚恐的爬到床上去的，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认识秋生以后，就觉得睡床是个奢侈的事。其实秋生也从来没说要不让他睡在床上，之前是秋生身体病着，他就让给他睡，后来认识久了，觉得秋生也不是个愿意和人家一起睡的人，他就也没提过这茬。所以，王胡子躺在床上有种微妙的幸福感，虽然他一扭头，只能看到秋生的脚。

“大虎今天在里面说什么了。”秋生问。

王胡子回到现实，有点沉重，“看来还是要给他们发月钱，手上没粮还是慌啊！”

“那个女人问他要钱了？”

“没直接问，就是那个意思吧，还问了他在这山上是个什么位置，有没有想过做老大之类的。”王胡子当时听了没什么感觉，现在再复述的时

候就好像有种什么感觉，“你说，她不会是想要怂恿大虎做老大吧！”

秋生撇嘴，“难得你想到这层。不过算了，反正她明天就和我们一起下山，不怕她起什么风浪。”

王胡子看着屋顶，“可是大虎以后还是要娶媳妇的，手里没个钱，是挺不方便的。”

秋生鼻子哼哼，“知道了，等制度确定下来，就人人发钱。”

至于大虎，那就是个憨货，他是永远想不到那个女人说的话是想让他做大哥，他只是单纯的以为自己没钱。没钱怎么了，大哥也没钱，他们才刚刚过上能温饱的生活，朴实的还没有什么万万绕绕。

33.人人都爱购物

就算早已经想好要早点下山，但是在拖沓的女人面前都是白想。王胡子杵在车边，隔着胡子都能感觉到他的面色很不好。总算屋里的女人姗姗出来了，她站在车子边呆了一会，见无论是拉车的王胡子还是斜躺在车上的秋生，都没有人要理她。

她轻轻的蹙起眉头，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还是没人理她。她只好撩起裙摆，勉强的坐上车，还没坐稳王胡子一扬鞭子，驴子就走动起来。女人吓一跳，想要张嘴抱怨，但是还是忍住了，昨天花婶说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他们是杀人不眨眼的山贼土匪啊，小心为上。她都要走了，

赶路总是枯燥的，女人偶尔的视线也会转向躺在车上的秋生。这人倒是长的英俊细致，听说在这山上也是二把手，主管钱财，他倒是个良配。想到此，女人又有点怨恨起大虎，你喜欢谁不好，干嘛非喜欢我啊！

女人倒是想找点话题跟秋生聊聊，但是秋生紧闭着眼明显的拒绝姿态。王胡子像是感觉什么，往后狠狠的瞪了一眼。女人老实了。

进了城门，王胡子就迫不及待的催促秋生和女人分开道别。秋生还没说几句场面话，王胡子就拎着他走了。秋生回过头去，觉得女人孤零零的站在那也挺可怜的。

“你急什么，我还想给她点钱呢？”秋生回过头来和王胡子说，“还有，把你的猪脚拿开。”

王胡子冷哼，“上次我几个哥们要下山，拿点钱你要生气，这人和我们无亲无故的，你倒是舍得。”手下也没松劲。

秋生用手拍打他，“不给就不给，快松手，卡死我了。”王胡子依言松了手，秋生一边咳嗽一边踢他，“小气鬼。”

这次进城，一是因为兜里有银子，二是因为也是将近年关，到时候大雪封山，再下来买大件的物件就不方便了。所以秋生可劲的买。

现是去肉摊上预定半边猪，肉摊老板很是吃惊，现在除了大户人家难得有人要定这么大的肉。秋生很是爽快的给了定金，只说自家人多，一年到头也吃顿好的。约好下午来拿。

秋生又转战杂货店，锅子，碗盆，瓶瓶罐罐买一堆七七八八的。现在人多，有时候还真觉得不够用。灯油，现在山上条件好了些，晚上也点了些灯，不像以前天黑就睡觉。意外发现了竹制的麻将，秋生买了两副回去，可以开两桌，打发一下时间，衣服棉被都是现成的，但是还是要为新来的两个女的置办一身衣服。

活的鸡鸭鱼都要买一点，容易储存的菜也多买一点，家里粮食是不缺，但是面粉还是要买的，糯米也要。秋生顺便就把明年的种子也都买了，想起山里的酒鬼，又买了几坛子酒。

条件允许的时候秋生还是喜欢吃点小零食的，买了一些蜜饯干果，糕饼点心，又买了一些瓜子花生。生的和炒熟的是两个价，瓜子买的炒好的，花生秋生就买的生的。炸个花生米什么的也很韵味。再买个几串糖葫芦回家哄小虎。

买到后来，秋生简直就是买嗨了，终于知道女人为什么那么喜欢购物了，这花钱的感觉着实是爽。王胡子也是一个很好的陪同人员，一路上只是提，搬，其他二话没说。

秋生还转到香料铺去买了一些香料，有些菜还真的要香料才能做出来。买了一些糖，白糖比黄糖红糖都贵，秋生只舍得买一点点，其他的还是买了黄糖红糖。

钱花的差不多的时候，秋生收手了。还是有理智的。两人一人一个烧饼，就着寒风吃了，等那半边猪一到，就可以启程回家了。

肉老板还是很厚道，对买了半边猪的大主顾，送了不少猪内脏。秋生坦然受之。

回去的时候，车上已经没有秋生躺的地方了，坐的地方都没有，秋生跟着王胡子慢慢走着。

“过年前再下来一次就可以了，买点鞭炮窗花对联，一些热闹气氛的东西，再买些活鱼，新鲜肉。”秋生说。

“封山以后，你就教他们练拳吧！”

“明年我们也喂猪吧！至少过年就不要买猪肉了。”

“不知道他们在家里有没有存柴火，没有的话要趁这几天多去拣点柴。”

其实秋生和王胡子相处的模式，最多的就是秋生絮叨，王胡子点头。

王胡子突然笑起来，秋生奇怪的看他。王胡子笑说，“我想山上的人看到这车东西会吓一跳的。”

王胡子又很认真的对秋生说，“这都多亏了你。”

秋生又骄傲又不好意思的，“那是！”

拖着一车物资回去的王胡子和秋生，果然受到被惊吓的众人的欢迎。李林义从来都是很直接，“我们以后不过了？”

秋生笑，“你不相信我，也要相信你们大哥吧！他是那种把全副身家一次吃完的人吗？”李林义默默转身，走到一边蹲下，眼睛还舍不得离开那片猪肉，这次受的冲击比较大，要好好的平静一下。

这么一大片猪，以前只在地主家过年过节才有这个架势。大家都是贫下中农，长这么大的岁数，吃肉的时候屈指可数，从来上山做山贼只是无奈之举，可是自从秋生来了，吃肉的机会比以前所有岁月加起来都要多，现在，或许真的可以相信能在有生之年过上好日子。

热热闹闹的把东西搬到屋里，秋生和花婶商量着怎么处理猪肉，这还有一个月才过年，怎么也要处理一下，要不然就算天气冷也还是会坏的。鸡就先放养着，等到过年还能再长点肉。鱼的鳃已经被破坏，养也养不活了，干脆剖开，用盐腌制，明天和肉一起腊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