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不在意的说，“没事，可能是昨天咬绳结的时候咬破了。”王胡子心疼的摸索着，“以后再有这种事就要我做，知道吗？”

“知道了。”秋生细声细语的说，突然觉得很羞涩，诶，这个气氛是怎么回事？王胡子你的手够了啊。摸摸那个小口子就平了吗？诶，我脸热个什么劲，不会是脸红了吧？脸红……是中暑了吧！怎么觉得王胡子就是这么体贴这么那个的，啊……小心肝你不要跳的那么快啊……

王胡子开始只是心疼那个小口子，慢慢的又被刚吃了东西红润的嘴唇吸引，好想伸手去摸一摸。一定很软，王胡子着魔的想。YY了好一会，才发现秋生怎么面红耳赤的，而且乖乖的低垂着头，任他的手指在他的唇边摸索。王胡子心潮澎湃了，王胡子荡漾了，王胡子想做点什么的时候。

然后秋生咳嗽一下，借咬饼的动作，躲开王胡子的咸猪手，一边朝前走，“快点啦，去郧县补充点物质，今天就出发回家了。”王胡子看着秋生匆忙逃避的背影。心中那朦朦胧胧的情感开始清晰。

王胡子知道秋生只是有点不好意思。心里放松了点。两人继续赶路。下林的消息不灵通，但是好像说梁王和周将军都在沅陵城外扎寨。远远的对峙，也不知道这战会不会打起来。

傻啊，不打仗，到别人城外头过年来了。秋生心想。不过，这个不是他关心的重点，现在局势这么紧张，沅陵应该不会再派人在山里转悠了吧。那不就是可以收拾东西回家？

秋生乐颠颠的。天气是越来越冷，他是真的想回家了。对，回去那个小山包。有亲人的地方才是家。两人回到了郧县，依旧是住到寄卖行。骡子已经卖出去了，价格比当初秋生设定的价格低了一点。

秋生也不去管小二是不是在里面赚点猫腻，他还是笑眯眯的摸了几个铜板给他算是答谢。说是自己明后天就离开郧县了，小二还舍不得。这人还真好相处。

秋生打发王胡子去打听消息，自己则是去找门路，把自己带在身上的首饰去套现。这边的消费高，对好东西更出的起价。相对这郧县物价也比夏县贵，其他的不能卖，但是还是可以买一点特色点心回去。

即使知道了现在沅陵自顾不暇没有派人搜山了，王胡子和秋生还是谨慎的围着山走两天才去的藏东西的地方。

粮食和衣物被子，杂七杂八的都带回去。金银没有全部带回去，只带了一些首饰，其他的还是好好的藏着。

“呦……回家咯……”坐在板车上，秋生高兴的大喊。

就算回家的心情是雀跃的，但是回家的路程还是实打实的足足走了三天才到家，看着熟悉的景色，秋生心情大好，“不是回来，我还不知道自己这么想这个小山包呢。”

王胡子笑笑，他也想，想那些兄弟。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车子上的东西，秋生扯了些油布盖住，一为了防雨水，二为了财不露白啊！远远看见屋顶，王胡子就高喊起来，山顶上先是静默，接着：

“大哥回来了！”

“秋生哥回来了！”

整个山顶都沸腾了，所有在家里的人都出来，拥抱王胡子和秋生，大家笑着互相问好，赞叹着两大车的收获。来人簇拥着王胡子走在前面，柳岚接过秋生手里的缰绳，和他并排走在后面。

“路上辛苦了吧？”柳岚问。

秋生摇头，“还好，家里挺好的吗？”

柳岚有一丝的迟疑，“算是好的吧。”

秋生奇怪，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哪来的算是好的，不等他问清楚，已经走到前坪，然后知道柳岚古怪的神情是为了什么。

大门前，一老两少三个女人站在那。看见王胡子就微福身子行礼。柳岚在后面对秋生说，“山上来了三个女人，现在住在你房里。”

王胡子看见女人也愣住，二虎上前说了为什么留住三人的来龙去脉。王胡子苦恼，按二虎说的，这样子不留人也不好，但是现在留着，老的还好，那两个小的黄花闺女待在这全是男人的山贼窝里算什么事。姑娘家的清誉不要了？

王胡子去看秋生，秋生此刻正在看女人的容颜，但是因为女人低着头也不知道长的好不好。就观察手和仪态了，其实秋生也没多想什么，王胡子看着秋生在看女人，不知怎地，突然觉得心理不舒服。秋生感觉到王胡子看他，就抬头看他，

“既然都在这里了，就先住着再说吧。”

王胡子只是点头，那三个女人福一福身子，就进屋去了。

王胡子在外指挥人把车卸了，秋生则进大堂看看，“哇，弄的这么好了！”秋生感叹，这大堂里把原先杵在中间的泥菩萨挪开后，地方意外的大，除了弄出一个大堂来，还用木板左右各隔了一间房。柳岚说他和小虎睡其中一间，另一件就王胡子和秋生暂时睡。

秋生点头，又到后院，兔窝，鸡窝清清楚楚的，原先的简易厨房，也修整的像一间房子，那个老女人在里面忙活，看见秋生，就咧开嘴对他笑，“路上累了吧，我给你们煮个面，吃点带汤的，暖暖胃。”

秋生笑着点头，柳岚说，“自从花婶来了后，我就再没下过厨房了，花婶的手艺挺好的。”

“是吗，那我一定要好好尝尝。”秋生笑着说。花婶不好意思的摆摆手，“哪能。就是一点粗事活计，什么说的上好不好的。糟老婆子也就会个厨房里的事了。不像公子，我问了这厨房里的咸菜都是公子做的吧，做的真的好，现在一般的小媳妇都做不出这么多种来。”

秋生拜拜手，“叫什么公子啊，花婶和其他人一起叫我秋生好了，对了，现在咸菜应该也做好了，好吃吗？”秋生去查看菜坛子。“好吃，每次炒一大碗都全吃光了，很下饭，就是吃多了喝水也喝的多了。”柳岚在他后背说。

秋生用筷子夹了一点出来吃，“嗯，好吃，我这次也带回来一些腊味，待会去选几块带肥的，和这干茄子干豆角一炒，啧啧，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花婶笑着说，“那我待会就去割腊肉。”

秋生点头，出了厨房，看着院子另一边，那里立着一间已经砌了一半的房子，柳岚看他看向那，就说，“这山里来人了，不能老是睡在你们房间，大家就寻思着再砌两间房子。”

秋生点头，“刚才没看见老铁和老曾，他们是老实人不说话，不会有人欺负他们呢。”

“谁会欺负他啊，秋生，你把我们也想的太坏了吧！”柳岚还没接话，扛着麻袋的赵二进来说，柳岚忙去打开地窖的盖子，赵二进去。柳岚对秋生笑，“他们去给麦苗盖稻草了。这不是眼瞅着就要下雪了吗？”

秋生点头，“你们没下去做买卖啊？”

“你看，你不是想我们欺负人，就想我们偷懒不去做买卖，我说，能不能想点我们好的啊！”赵二从地窖里冒出一个头来说。

秋生上前作势要踩，“就你话多，我和小柳儿说话呢，关你什么事啊！”赵二爽朗的笑，又对着柳岚挤眉弄眼的说，“小柳儿，你可得给我们说点好话啊！”说着也不等人反应，头一缩，在藏到地窖里去了。

秋生挤眉弄眼，“小柳儿，难道我不在家，别人把你的心偷走了吗？哦，我不在是你的唯一。”柳岚黑线，“都是你的错，你好好的不叫名字，叫什么柳儿，他们都是学你的。”

31.冬天也要有发现春天的心情

“那不成，”秋生对着又冒出头来的赵二说，“这名字是我取的，只有我能叫。你以后不要再叫了啊！”

“凭什么啊，柳儿他又不是你一个人的。”赵二挑衅说。

大虎扛着麻袋也过来了，招呼贫嘴的赵二接过麻袋，回头对秋生一笑，“做买卖等吃了中饭才下去，这不是你说的吗？柳儿也就你和赵二叫。人家明明一个大男儿，给人家取这么娘兮兮的名字，担心旁人误会。”

秋生一脸哀怨的挂在柳岚的身上，“我觉得我回来是多余的了。连喊人的自由都没有了。”柳岚笑着拍拍他的肩。两人往边上退退，大部队扛着麻袋过来了。

“这次的收获很大啊！”柳岚说。秋生点头，眼神瞟到那个身形瘦小一些的女子出来帮花婶的忙。柳岚说，“那个姑娘叫山杏，手脚挺麻利的，她小姐不怎么出来，她就忙前忙后的。”

秋生看着自己的房间，“那个小姐，我虽然没看到脸，但是看身段应该长的不赖，她真的愿意留在山贼窝里。”

柳岚看看周围，人都去前坪搬东西了，柳岚小声的说，“大虎好像喜欢那个小姐，当初也是他一定要她们上山。”

秋生愕然，“不是自愿的。”柳岚忙否认，“是自愿的，但是当时是大虎先问要不要跟他们上山。花婶和山杏都同意，那人没办法就一起上来了，大虎一直想找机会和她说话。可她一上山，进了你那屋就没出来过，饭都是送进去的。”

秋生嗤之以鼻，“不管她怎么天仙也好，山贼窝里都不应该有不出门的女人。大虎这是昏了头吗？那样一看就眼高于顶的女人怎么看的上他。”柳岚说，“你也别说他，他也这么大年纪了饿，之前饭都吃不饱，自然不会想这些事，最近这日子也好过了，不怪他想。再说了，那女人既然也是落了难，就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大虎怎么就配不上了。哎，我不管了，反正你们现在回来了，吃了饭去和她们聊一聊。留就留，真的要下山也早点送着去了吧！女人家家的在外不方便不容易。哎，秋生，你没在你那房里放什么值钱的东西吧！”

秋生翻白眼，“你说呢。”扳扳手指，“小柳儿，我发现你现在说话麻利多了嘛，嗯，知道顶嘴了。”

“别闹了，和你说正经的呢。”秋生白他一眼，他是比以前开朗些爱说话些没错，但有什么好惊讶的。“啊，那是真放了，当时我想说来着，但是大虎已经让他们住进去了。”柳岚有点懊恼。

“算了，也没多少东西。我藏的东西，真要有心找的话，估计也就花婶能找的到，我倒是觉得花婶可能会留在山上，那她就断然不会做这种切断自己后路的事。”秋生没说的是，比起藏的那点银子，更重要的是大虎对那个女子的态度啊！如果真的这么着迷的话，那还真是一个问题，也许在和女人说之前要先和大虎说说啊！

王胡子来来回回几趟了，怎么看秋生趴在柳岚身上怎么不舒服。按道理来说，那两人都算是长身玉立，风度翩翩的人物，站在一起，虽不说上珠联璧合，但是也赏心悦目，但是莫名的王胡子看着就不顺眼。

“还站着，你那些小玩意怎么放啊！你自己不去看看。”王胡子没好气的和秋生说说。秋生吐吐舌，拉着柳岚往外走，“走，你跟我一起去，我买了郧县的特色点心，还挺好吃的。”

王胡子的脸更加黑了。

值钱的小物件秋生都是用黑乎乎的布包着放在自己衣服包里，放在一起的还有一个漂亮的看起来就是放贵重物品的楠木盒子。

柳岚帮着秋生把属于他和王胡子的东西都搬进他们临时住的房子，房间不大，就放了一个床和一个柜子。新打的木床发出好闻的气味。秋生目测了一下，“这是个单人床吧！”

柳岚楞，接着说，“大哥和你住，不是一直都是睡地上吗？”秋生黑线，“有地方睡就随便找个地方让他窝着，现在这么冷，睡地上会生病。有病啊，巴巴的跟着我在这么小的地方睡地铺。幸亏这次还带回来那么多棉被。”

秋生说着就去打开楠木盒子，柳岚避嫌的想要出去，“你去哪啊，吃点心啊。”秋生叫住他。然后打开盒子拿点心出来，“你先吃一块，等会再拿出去给他们吃。我还留一些给小虎以后吃。”

柳岚默默的看着那么漂亮的盒子里装着满满的纸包的点心。秋生笑的得意，“哈哈，没想到吧，装在这里面，谁也想不到，我果然是天才，防盗一流啊……”柳岚默默的吃点心。

柳岚端着点心出去，秋生把东西一团团的都塞进柜子里，整个房子估计也没什么锁。秋生把门一带，不过，大家一般没事也不会进被划分为大哥的房间，从以前就是这样。

秋生去找王胡子，让他去和大虎聊一聊，如果大虎真的喜欢那个姑娘，如果不问他的意见就处理这个事，对大虎就太不够意思了。秋生呢则是去地窖去盘点东西。柳岚？柳岚看到秋生给他带的纸笔，书籍，砚台墨，高兴坏了，小心翼翼的把东西搬到他房里去了。

嗯，秋生点头，不错，看来他们在家里没有偷懒啊，地窖里的东西只多不少，看来赚自己的口粮还是赚到了。

离房子有点距离的小山坡上，王胡子和大虎在聊天，“大虎，和哥说说怎么回事？”

大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王胡子看他那样子皱起眉，“你是个爷们，也到了娶媳妇的年纪了，不就是碰上一个中意的姑娘吗？有啥不好说的。”

大虎立即扭捏不好意思起来，“谁嘴这么碎，跟你说的。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王胡子叹气，“大虎，山上留女人干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们讨媳妇。但是，咱们是什么人咱们要清楚，有些女人是咱们碰不得的。”

大虎自嘲的笑笑，“我知道，我也没想怎么的，当初看她们逃命至此，狼狈不堪，想着先来山上住一下也好，这个世道，没有亲人的女人在外，还不知道会遭遇什么事。其实她上山后一句话都没跟我说过，我也就明白了。我，”大虎低下头，“不强求。”

王胡子看他的样子又是一阵长长的叹气，“大虎，那么我送她们走你没意见吧。”大虎抬起头，“大哥，几个女人吃的不多，又不是养不起，她们都没家人了，你让她们下山，她们去哪啊！那么多人你都留下来，怎么就单单容不下几个弱女子。”

王胡子制止了大虎的激动，“大虎，大虎，”王胡子吼了一声，“不是我不留，你想过没有。也许她们并不想留在山上？你想，当时，她们是被人追赶来到山下，你们出现，提着刀，不但把人赶跑了，还在他们身上搜刮了一番，你们是山贼，是土匪啊，你说是自愿，也难保女人不会以为出了虎口又进狼窝。你说是邀请，也许她们以为是胁迫。你提着刀呢，兄弟。”

大虎捧着脑袋蹲下来，王胡子叹气，这一回山上就事不断，真不如他和秋生两个人来的轻松痛快。收敛心神，王胡子也蹲下来，拍拍大虎的肩，“我会先和她们谈谈的，如果愿意留下来，我绝对不赶她们，如果她们不愿意留下来，我就客客气气的把她们送到城里去。可以吗？”

大虎木然的笑笑，“我不知道，都听你的，大哥，我去帮老曾干活。”大虎木木的走了。王胡子叹气，头疼啊，大虎是第一次喜欢一个女人吧。不过，王胡子心里也清楚，那个女人不适合在山上。唉，不管了，回去跟秋生汇报情况，让他去处理吧。

中午吃饭的时候，人算是到齐了，老曾看到拴在前坪的驴子，眼睛都直了，不停的摸着驴子的背。秋生看着觉得怪渗人的。老铁笑说，“庄户人家就想着家里要是有头牲畜就好了。不怪老曾看的重，怎么样。秋生，看看我的家具做的不错吧。”

秋生笑，“怎么，还想讨赏啊！”老铁摩挲着桌面，“我都没想过自己还能做，还会做，总算是没有全部还给师傅，对得起我娘那三斗米，一只鸡的师傅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