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画魂——衡锦
衡锦  发于:2014年0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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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忽视背后的灼灼目光,梁寒卿开了车窗,微凉的风顺着缝隙钻入,他深吸一口气,还是没有说话。

亚度尼斯揉揉自己亚麻色的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眨眨眼,移开紧盯着梁寒卿的目光,道:“等你去圣菲尔待上几个月后,老师可能会把欧洲IPC资格证给你的,你一定要努力,毕竟圣菲尔牛人很多的。”亚度尼斯打破了沉默,转移了那个话题,“语言和艺术一起学的话,你可能感到很累,但只要你能撑下去,以后的日子就会好过很多的。”

梁寒卿有些惊奇,但仍旧靠着窗子,没有回头,他道:“我在欧洲没有参加过任何的艺术比赛,怎么会有资格证呢?”

亚度尼斯伸了伸座的有些麻的长腿,唇线微钩,回道:“拿到资格证其实有很多途径的,譬如说老师的推荐。”说到这,舔了舔唇,青绿色的眼眸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道:“你知道的,这样的途径不只是只有中国存在。”

梁寒卿转过头,风把他黑色柔软的头发吹得有些乱,几缕头发软趴趴的趴在他白皙的额头上,他露出了出国以来的第一个微笑,依然那样清隽温和,绝没有因为风的味道不再熟悉而有所改变,他道:“给我讲讲圣菲尔吧。”

******

圣菲尔在意大利的佛罗伦萨。圣菲尔始建于十四世纪末,正值文艺复兴时期。起初建校时只是一间小小的阁楼,整个学校只有两个老师五个学生,他们只教美术。

他们教授与外界完全不同的东西,摒弃了宗教性质,教导他们的学生释放自己的个性,画自己想画的东西并且不要在意他人的目光。随着文艺复兴的不断深入与扩大,圣菲尔也渐渐壮大,生源,师源不断拓宽,学校也渐渐有了雏形。

后来在几百多年的积累与扩展中,圣菲尔一直没有被战争所破坏,反而越来越好,许多的知名的艺术家或多或少去那里听过几堂课,又有许多的艺术家从哪里毕业。他们成功之后都会想到母校,所以圣菲尔的师资力量渐渐雄厚,在十八世纪,圣菲尔不在单一的传授美术,反而开始了音乐、雕塑、等各种艺术院系,直到现在蜚声中外。

他们的宗旨是,个性、想象、积累。圣菲尔目前是全世界最高级艺术学院之一,许多的学生都想要去哪里进修,但是圣菲尔只招收他们认为最有天分的人,所以每一年都会有画家在哪里铩羽而归。

而梁寒卿要去的,就是那里。

青色的眼眸眯起,亚度尼斯一边描述着,一边盯着梁寒卿。

他面临的挑战不仅仅只有不熟悉的环境,还有语言、沟通,以及基础思维等问题,他要好好的适应。

亚度尼斯说的口干舌燥,梁寒卿给他递过一瓶水,他立马下去了一半。

接过只剩下一半的水,拧好盖子,梁寒卿放到了一边。

“也就是说,我只有几个月的时间来一边学习语言,一边画画,另外的半年才会专心的去进修吗?那样参加欧洲赛会不会……”梁寒卿还未说完,便被亚度尼斯打断了。

他道:“别说什么会不会的,凭你的天赋,你会过的,相信我。”

第五十一章:翡冷翠

意大利的天空格外的蓝,云采也不像国内的那样飘逸,他们厚重,深沉,像是随时会下雨一样。

远处的旷野中伫立着几栋房子,颜色鲜艳。

周围的人个个都要比梁寒卿高大,他一个一米七几在国内身高标准的人在这里竟然像个孩子一样。

过道里将近一米九的人提着行李走过,梁寒卿看着那人雄伟的背影,吞了下口水。

外国人都这么高大吗?!

火车上的乘务员身着统一的服装来回穿梭,耳边的语言就像外星文一样,让梁寒卿感到头痛。

叹了口气,重又把注意力放到了刚刚买回来的语言书上,努力背单词。一个个小小的字母排成一串串拗口又难记的句子,让梁寒卿满脑子都是这些像蚂蚁一样的东西。

还好梁寒卿记忆力比较强,很快就能背过。

亚度尼斯闲闲的坐在梁寒卿对面的位置上,拿着一份报纸随意翻着。

“尼斯。”背完今天目标的最后一个单词,梁寒卿和上书,抬起头说:“还有多长时间到佛罗伦萨?”

亚度尼斯一翻手腕,名贵的瑞士手表露了出来,他看了看,道:“唔,差不多还有半个小时。”

梁寒卿微微有些激动,道:“你说亚当斯会不会把我收为学生啊?”

亚度尼斯轻轻一笑,合上报纸,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拿起手边的杯子轻啜了口饮料,道:“那要看他怎么想了,其实他本来是在中国的,但是,你知道的,佛罗伦萨的那幅画实在是太吸引人了,所以他就回国了,也没有去挑选学生。”

梁寒卿揉了揉柔软的黑发,有些迟疑的说道:“我听小道消息,你不是来中国替亚当斯挑选学生吗,我怎么没瞧见你去挑呢?”

亚度尼斯放下杯子,修长的手撑着腮,眨巴下眼睛,青色的眼睛在窗外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清透,他道:“小道消息大多都是谣言,我并没又说我去中国是给艾伦挑学生的,再说了,以艾伦的性格,他如果不是自己亲自挑选的学生,他一定不会教的。”

“哦……”梁寒卿趴在桌子上,拨弄着手中的书,道:“那你有没有中意的呢我是说画子。”

亚度尼斯听了,摇了摇头,道:“都还太嫩了,如果再磨砺几年,我相信会有入眼的。”

“哦……”梁寒卿把头埋在胳膊里,闷声答道、

祁衡之也还太嫩吗……

“哈哈,其实你是想问那天跟你一起的那个男孩画的怎么样吧。”亚度尼斯一下子就猜中了梁寒卿心中所想的事,他道:“我听说过他们家族的名号,他们家出来过挺多人的,按我的标准,其实还算不错,就是太嫩了。”

梁寒卿的头依旧没有抬起,嘴巴在亚度尼斯看不见得地方轻轻撅起,嫩?当然了,祁衡之现在只有十六岁啊……

莫名的有些惆怅,他两辈子加起来其实也不小了,上辈子死的时候三十多岁,如今重来一次却从没有成人的成熟,反而愈发幼稚了……怎么老长不大呢。

火车的广播上响起了提示音,亚度尼斯看了看表,又瞧了瞧窗外,道:“快到站了,收拾一下东西吧。”

拿着行李下了车后,梁寒卿站在线外深深地吸了口气,环顾周围,依旧陌生。

肩膀被人轻轻揽住,亚度尼斯接过行李,带着梁寒卿向前走,道:“别发呆了,快走吧,带你去看好东西。”

拦了辆的士,亚度尼斯轻车熟路的报了个地名。

梁寒卿的眼睛一直没舍得从窗口移开过,那是自然,他们已经到了佛罗伦萨,这个充满中古欧式风格的地方。

梁寒卿闪闪发亮的黑眸映在干净的玻璃上,他透过车窗看到的东西令他许久难忘。

整个城市的色调都是暖暖的,桔红色的屋顶,墙上爬满了历史的斑驳印记。

车子在一条条街道上行走,这座城市独特的风味让梁寒卿久久怔楞。

翡冷翠啊,这么精致的一个名字,就是这样的一个城市啊……

他忽然想起了徐志摩的那首诗——翡冷翠的一夜。

因为很早之前看的,全文他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其中那段感触量多的话。

“头顶白树上的风声,沙沙的,算是我的丧歌,这一阵清风,榄林里吹来的,带着石榴花香,就带了我的灵魂走,还有那萤火,多情的殷勤的萤火,有他们照路,我到了那三环洞的桥上再停步”

闭上眼,梁寒卿细细感受着这不可多得的一刻。他仿佛穿过了时光,回到了当年的翡冷翠,那个艺术极度繁盛的地方。

“阿卿,睁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轻柔的男声打断了梁寒卿。

他缓缓睁眼,面前的景象让他惊叹。

他这是到了哪呢?

整个如明珠一样的翡冷翠呈现在他面前,天空碧蓝的有如水涤,云彩压在天际,像是随时都可能塌下来一半,还有金色的阳光,透过云彩留下的缝隙,找到圆顶教堂的屋顶上,幽若梦幻。

圣母百花大教堂静静地矗立在鳞次栉比的房屋群落里,乔托钟塔安安静静地立在教堂旁边,心甘情愿的作着陪衬。

高大的穹顶,一眼就能望到。

梁寒卿迫不及待的打开车门,慢慢走到石栏前,静静远眺。

原本粗粝的石栏被风雨人流冲刷的稍稍光滑,手指抚摸上去,触感微凉。

“这里是米开朗基罗广场,在这你能看到整个历史区,从前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到这来,但今天恰恰相反,我很高兴,”

亚度尼斯不知何时也下了车,身体靠在石栏上,面上挂着和煦的笑,就像面前的城市翡冷翠一样。

他道:“我爱这里,不仅仅因为这是我的家乡。”

梁寒卿呆呆的看了他一会,忽然说道:“以后我能来这里写生吗?”

本想文艺一把的亚度尼斯,稍显无奈,轻抿了下嘴唇,笑道:“当然了,这里又没说过禁止画画。”

“那我一定天天来,直到在这里把每个角度的佛罗伦萨都画一遍。”梁寒卿身体向前,趴在石栏上探出半个身子“乌菲齐美术馆在哪?帮我指指。”他早就听说过乌菲齐的大名了,迫不及待的想要一见真颜。

亚度尼斯轻轻笑了下,道:“在这里看不全乌菲齐美术馆,你去圣菲尔之前,我会带你去参观那里的。放心。”

“那大卫像呢?”梁寒卿没有失落,反而用精亮的黑眸盯着亚度尼斯,问道。

亚度尼斯叹口气,道:“大卫像在广场里面,在这儿看不见,待会走的时候我顺道带你去见见。”

第五十二章:蓝房子

“这就是大卫?”看着面前巨大的青铜雕像,梁寒卿有些疑惑,米开朗基罗所雕塑的大卫不是大理石制成的吗?

亚度尼斯看着青铜雕塑下拍照留念的人群,一笑,道:“这是复制品,真正的大卫在佛罗伦萨美术学院。”

“仅仅是复制品也做得很棒了!”眼神如网一般在巨大的青铜像身上交织,梁寒卿看着结构比例完美的身材,还有那一块块紧实的肌肉,坚毅的身材,不自觉的发着呆。复制品做成这样真的已经很棒了。

“阿卿改天带你去一睹真品的,今天我们还有要事要忙呢。”亚度尼斯把手机伸到正在出神的梁寒卿面前,晃了晃,提醒道。

“哦,那我们走吧。要去哪啊?去找亚当斯吗?”梁寒卿微微一怔,随即回神,问道。

亚度尼斯拉着梁寒卿走到泊车的地方,依然把车停在原地的司机见他们来了,放下手中的报纸,用意大利文说了句什么。亚度尼斯也回了句话,然后拉着梁寒卿就坐进了车里。

车子又缓缓的行驶在街道上。

梁寒卿趴在窗口,一直在回望在高地上的米开朗基罗广场,眼里透着留恋。直到再也看不到高耸的大卫像,梁寒卿才转过脸去,目视前方。

车里安安静静,车子驶过一条条街道,最终走上了宽敞明亮的郊外。

亚度尼斯仍在发短信,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司机也在专心开车,只有梁寒卿一个人在哪里闲的无聊,都快要睡着了。

又走了一会,亚度尼斯把手机收了起来,看看脑袋一点一点快要睡着的梁寒卿,笑道:“你时差还没倒过来吗?想睡?”

梁寒卿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道:“时差算到过来了,就是有点无聊,没事干。”

亚度尼斯,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钟,又瞧了瞧窗外,安慰道:“没事,还有一会就到了,你要累的话稍微眯一会也可以啊。”

梁寒卿摇了摇头,拍了拍微红的脸颊,道:“不了,马上就要到了,我还是不睡的好。”

也读你死没再去按,叹了口气,又从口袋掏出手机,拿在手中时,他忽然一顿,继而问梁寒卿:“阿卿你有手机吗?”

梁寒卿已经清醒过来了,道:“没有,还没买呢。”

把刚刚掏出的手机又塞了回去,亚度尼斯道:“那改天去买一块吧,要是钱不够,就来找我吧。”

梁寒卿露出一个稍带感激的微笑,说:“没事的,我有钱呢,抽空去买。”话音刚落,车子停下了,两人一起看向司机,司机朝后视镜,笑了笑,用眼神示意,目的地到了。

亚度尼斯回了声谢谢,并付了钱。

梁寒卿则把行李提下了车,拿着行李站在空旷的路上,四处张望。

他们到了一个乡村,大大的风车和牧场,宽广的绿色草坪,间或有白色黄色的花点缀其间,像一张绿色的毯子,柔软舒适。

亚度尼斯摆手送走了司机,占到梁寒卿身边,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地里一栋明显老旧的蓝色房子,道:“那幅画就是在这被发现的,当时这家的主人在很多年前就搬走了,前几年本想把这建筑拆除,但一直没有下决心,在几个月之前终于找来拆迁人员了,在收拾旧物时忽然就发现了那个地窖,画子就是在那里面被发现的,那家人在这住了挺长时间了却一直不知道自家房子下面还有地窖。”

两人慢慢向蓝房子走去,蓝房子周围支着好几顶帐篷,上边的标记和图绘五花八门,不时还有身着统一服装的人行色匆匆的走过。

蓝房子已经被拉了警戒线,两人走到警戒线外围时,就有人发现了他俩。

那是个身着警服三十多岁的男人,眉目间有着不同于意大利人的味道,梁寒卿注意到,男人的头发是黑色的。他看见亚度尼斯先是有些惊讶,继而是一脸的欢迎,他走出警戒线,朝两人走来。

亚度尼斯趁那男人没有走近,低头在梁寒卿的耳边小声说道:“那是埃莫森·布朗,他是意大利博物馆的工作人员。”

“嘿,布雷恩,回来了,又到哪里去了?(意)”埃莫森·布朗伸出手握了握亚度尼斯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寒暄道。

亚度尼斯哈哈一笑,道:“回来了,这次我去的是中国,学到了很多东西。(意)”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亚度尼斯便把梁寒卿拉到面前,对埃莫森·布朗介绍到:“看,这是我在中国找来,天赋很不错,是我一位故人的孩子。你可以叫他……(意)”到这,亚度尼斯一顿,他还不知道梁寒卿给自己起的名字叫什么……

“你好,你可以叫我梁,也可以叫我的法文名,Boyce(柏宜斯)”梁寒卿微微一笑,伸出手,对埃莫森·布朗说道。他说这话时,用的是意大利语,虽说还有些生涩,但可以介绍自己了。

“哦,你好,小天使。我就叫你法文名吧,毕竟那样比较舒服。”埃莫森握了握梁寒卿的手,很热情的说道。

“哈哈。对不起,今天不能跟你说太多话,毕竟刚来意大利,语言还有些不太顺畅,希望你不要介意啊。(意)”梁寒卿笑着说完这句话,朝着对他能够说意大利语有些惊讶的亚度尼斯眨了眨眼。

埃莫森自然是不介意的,这时亚度尼斯看了看蓝房子,问道:“布朗,我的老师在不在里面?”

埃莫森一拍额头,道:“艾伦告诉我等你们来了就赶紧下去,哎,看,我这都忘了,来,进来吧。”

说罢,率先掀起警戒线走了进去,亚度尼斯和梁寒卿也跟了进去。

进了老房子,里面的壁纸已经发黄,地板也是嘎吱作响,头顶的灯是新的,可见是发掘人员买来按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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