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公子(3)——黄兰淮
黄兰淮  发于:2014年0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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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你高傲的像天仙,不还是被本王操弄成只泥虫?看你今后还如何在本王面前顾作清高,无动于衷?

一个妓子而已!

燕崇南只调养了两日,浑身的精气就全回来了。但是夭红却躺在床上整整过了四五日。若说以往他只是口上说甚么看开运程,妥协命数,心内其实还抱了能得见天日的思想的话。经了此番他算是又遭了沉重打击了。他脑中一直记着自己如何攀在男人身上被男人压得狂声淫、叫,龌龊不堪的场面。他躺于床上眼看着前来侍候的婢女丫鬟们嘴上不说,眼底流露的鄙夷时,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他想大哭一场!却怎么也无法在眼睛里汇集一滴眼泪。他想,自己的眼泪是早已在梦中哭绝了。

他想大笑一场!张开嘴努力让自己的嘴角往上,半天只听到一点点风声从自己的喉咙里传出。

认命罢!真的认命罢!你天生就是个男‘娼!命里就该是个妓子!你连妓女都不如!你忙忙碌碌一生,究竟是做成了一个甚么人呢?不如死了罢!死了便一了白了!死了便毫无痛苦!

反正这世上连一个真心待你的人都寻不着?反正你活来活去不过是男人们之间争夺的一个活物?

死了罢!认命罢!

夭红意识到自己如此想法时,突然两眼一红。他浑身颤抖着将一只手堵在了自己的嘴唇之上,狠心一咬,用那皮肉伤口上的疼痛来减轻自己心中不断裂开的那道伤疤之痛。

不甘心!真的不愿就此认命!他做了何事需要承受这等下作的命运?

凭什么那些伤害他的人能快快乐乐的活着,而他就要心甘情愿地蛰伏于命运?夭红的牙关不断地打着颤。

不!他不能如此认命!他要争,他要斗!痛彻心扉他也要斗上一斗,

他狠咬了牙根死死地盯着头顶。他在心里狂喊着:老天!此番你又想逼死我了么?我先前想死你偏不让我死,如今你想让我死我也不能不遂你所愿!如果我的命是操控在你的手上,那我便要连你都反抗!

从今往后,我夭红要叫所有伤害我的人痛不欲生!

从今往后,这世上再也没有齐子彤!我——就是夭红!只是夭红!!!!

第三十八章

燕崇南说到做到,倒真想把个夭红给用媚、药浇灌成一个少不得男人的淫娃。他大肆在坊间收集那些春药,各种各样的都一古脑儿在夭红身上试验。

夭红却是不再觉得受辱。那些用着龌龊手段来逼迫自己的人理应比他还觉得羞耻才是。既然那些人都能这么坦然了,他一受害者又何必萎萎缩缩呢?

这群想将他彻底毁坏的人,他怎能如他们所愿?等着瞧吧!究竟是谁毁了谁还不一定呢!

燕崇南如此连玩了好几次次次皆尽兴而归,有一回还特别请了个画匠将夭红饮下药物后的狂乱之态尽数描画了下来以作收藏。那画匠作画的时候也是色相外露,惹得燕崇南十分生气,画一作完便命人剜去那人双目泄愤。

眼见当初与燕太子的一月之期将至,燕崇南思及不久便要送走夭红了。一时有些不舍,却也只是片刻而已。他这人素来只会在意自己’得不到‘或’未可得‘的东西。如今自己已经得到夭红,也玩了个透彻了。心底的那份执意也就比之前降低了许多。

不过,毕竟是难得的珍宝。燕崇南也不打算白白便宜了燕太子。又想出一念头,竟是找来一名手艺高超的刺青师傅,将自己的名字中的’南‘字刻在了夭红的腰眼之上。

燕崇南尤其期待燕崇北在见到自己的专属’印记‘时,会是如何生动的一场反应。再加上自己整日里用催情药物炮制夭红,那夭红虽说短短十来日并未对那些’下流‘的药物上瘾,但确实是已粗见成果了。用了药后一挨男人的身子便瘫软如泥,不消片刻便能上手,且神志不清,淫、性大起,拦也拦不住地发,浪。

燕崇南思及夭红床上的风情,那份不舍又堪堪加深了些。转念一想,若是他日燕崇北也玩腻了,他便再将人给要回来便是了。

燕崇南彼时如何会想到,他这般薄情寡性的人有朝一日会在这个他视作玩物的少年手上载那么大一个跟头呢?

不多日,宫中便传来’皇帝驾崩!太子登基‘的消息。

燕崇南得到此等重大消息,并未像朝堂上某些臣工暗中所想的那般,有任何明里暗里的动作。他反而主动表示向太子臣服,生生叫那些阴谋者们气得吐血。

太子登基这日,燕崇南临上朝前特意转去看望了夭红一眼。

当时夭红正在桃花林中饮茶看书很是一派悠闲。

燕崇南在林外悄悄打量夭红。他真是不甚明了这孩子的性子脾气了。仿佛这几月之间他的性子几经变换,情绪大起大落。从清冷孤绝到烈焰似火又到心如死灰最后竟然变成了此般平静无波的一个人了。只有偶然的一回首,才能在他浓密的睫毛遮挡住的惊鸿一瞥之中瞧见他无上的孤傲和清高。

就如同此刻。他淡淡地盯着书本,蛾眉微蹙,嘴角轻扬,似笑非笑似愁非愁的将世间其他一切繁杂都无声地隔绝在了周遭。

彤儿!燕崇南心中一沉,又在他身上寻找起死去之人的影子了。

正在专心欣赏之时,有府内管家上前道宫中派来一顶轿子,说是前来接彤儿公子入宫的。问燕崇南如何示下。

燕崇南从回忆中惊醒。有些烦躁地胡乱摆摆手,“叫他们等着!”

先前他自己想着送夭红走的时候没觉得有甚么不妥。如今燕崇北派人来接了,他却觉得有些烦乱了。

燕崇北也忒他娘的着急了吧!

燕崇南无心欣赏美人了,燕崇北的急色破坏了他的好心情。他一甩袖子抬腿就进了那片桃林之中。

夭红听到有人的脚步声接近,头也未抬,伸了修长的一只手指去翻那书页。

“彤儿!同本王说说话!”人一到手,连称呼又从’崇南‘变回了’本王‘。

夭红轻轻地开口回了一句:“王爷要同我讲甚么直说便是。”犯不着作此等温文和气的模样。“还有,请王爷唤我为夭红。”

燕崇南心中纳罕,“甚么夭红?”他倒是把夭红的花名给彻底遗忘了。

“我的名字——夭红!”夭红轻轻地合上了书,微微斜眼往上看着燕崇南。

“你叫彤儿!夭红是个甚么鬼名字?难道你还想回去做小倌么?”燕崇南有些不耐烦,口气中带着些自大狂妄。

夭红冷淡一哼,“王爷倒还记得我的身分,王爷不是一直教导我要牢记’身分‘的么?夭红领教了,如今已是不敢忘怀’身分‘,还请王爷觉得厌烦之后莫忘了送夭红回长乐街才是。”

燕崇南皱起了眉头。他稀奇地’哦?‘了一声,“你是转了性了?先前恨不能忘掉的名字,现下倒是珍惜起来了。怎么?想用此等招数哄骗本王多疼你几日么?”

夭红心中讥笑不已。这群上位者都是如此狂傲自大的吗?

“夭红不过是认清本命罢了。既然注定要做倌儿,那便安安份份做了。不识抬举倒叫人贻笑大方了。”夭红如此云淡风清地回答着。“夭红还要多谢王爷,是王爷教会了我这些道理。”

燕崇南’嗯?‘了一声,竟是被夭红如此言语给震住了。

“你!”他伸了一手探了出去,满脸的不可置信。

夭红冷艳一笑,慢慢地站起身来。

“你为何……”燕崇南一句话堵在了喉咙,他其实想说:你为何变作如此的?可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理所当然。这少年输给了自己应下了乖乖呆在此处的条件,又恰逢兄弟狠心背叛,接着被自己破了身,又用媚药毁去他的清高冷傲,让他化身成了欲望的俘虏。如此这般他还怎能保持先前那股超然于世,高傲冰冷的模样呢?

燕崇南想到此处,又觉颇有成就感。毕竟自己算是驯服了这个烈性子的冰山美人。

也罢!既然已经驯服了,留下也不过与他养的那些宠物无甚两样。送了燕崇北也好,叫燕崇北知晓他燕崇南的利害手段。

第三十九章

“你既已看开也好!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若是你早日服从于本王,也不会受这么多的磨难了。”燕崇南有些虚情假意地说着。

夭红一副受教的模样。

“今日本王便要送你入宫了,你进宫中可得时刻记挂着本王才好!本王可是舍不得你的紧,尤其是你在床上的表现!”燕崇南捏住夭红的下巴尖儿晃两晃,半真半假地说道。

夭红低垂着的眼中闪过一丝嘲笑。“看来王爷的心已经不在夭红身上了,记得前些时日王爷可不若这般无情?夭红转眼就已经成了’旧人‘了么?”他神情微殇半是悲切半是娇嗔地抬眼瞥了燕崇南一下。

燕崇南恍惚了片刻。他说这话是甚么意思?难道是在抱怨本王’薄情‘?难道他是被本王的绝世魅力给迷住了?燕崇南觉得不可思议得紧,同时又有些小小的遗憾。

那么一个冰火美人一旦屈从了命运也会如同一般凡夫俗子那般不能免俗么。

“夭红可还记得王爷曾经说过的那些情话呢?原来不过是随口说说的。”夭红又收回了眼神静静地看着自己的眼前,一派安然。

燕崇南呵呵笑了一笑,掩饰了自己的尴尬。哪个男人不是如此?他堂堂一个王爷在一个小倌身上能付出多少’真心‘?未得到时也许还有那么些许激情付出一丁点儿,一旦尝过滋味之后,便是如何与翩然公子相似也不过是一个复制品罢了。

燕崇南在夭红如此直白的话语面前也有些无力了。他忙借口前去上朝,匆匆离开桃林。临走时还不忘交待管家将人给送到宫里去。

夭红盯着燕崇南的身影,无声无息地露出一抹妖异艳丽的笑容。多早晚,他定要叫堂堂康王跪伏在自己脚下向他哀求。

一转身,夭红伸手摘下自己头顶的一抹桃红,微微一用力将那朵娇嫩之花蹂躏在手指之上。

不多时,府中管家前来催促夭红进宫。

夭红在离开康王府踏上宫轿前,特意停住脚步回首哀怨地望了这处园子一眼。

“公子!别再瞧了!王爷早上朝去了!”管家以为夭红是舍不得离去等着王爷的垂怜,巴巴地上前劝阻道。

夭红状似留恋四处张望一番,最终长叹一口气息,万分无奈地上了那顶宫轿。他那一叹清清雅雅中带着无数的情绪,似有难言之隐藏于其中,又婉转绮丽得叫一旁听着的人心生怜惜。

见多识广的管家都有些抱怨自家王爷’负心薄幸‘了。

夭红直至坐于轿内,放下轿帘后。他一直弥漫着淡淡哀伤的脸才慢慢地平静下来渐渐转化成绝然的凌厉与骄傲。

瞧着吧!那些妄图玩弄他的人!

他夭红不玩则以,要玩便要将这世上至高无上的皇族们玩弄在手心。

燕太子崇北今日恰逢人生得意之极的两件喜事。其中一件是他如愿以偿坐上了九五至尊的宝座,另一件此刻约摸正在进行之中。燕崇北思及这第二件事,此刻倒比第一件更让他心中欢喜。

新帝登基可喜可贺,却没有朝臣敢向燕崇北敬酒道贺的。因此,燕崇北只用登基完毕入太庙拜完祖先便算无事了。朝臣们自去寻乐子,他也懒得赐酒宴与那帮顽固们共欢乐。他惦记着自己龙床上的美人儿。

如今他是江山在手,美人入怀了。

燕崇北早早回了自己的寝宫,随身服侍的总管太监一见新皇帝大白日便回了宫,心中已然明了。忙上前行礼道:“皇上!”

“人送来了么?”燕崇北一派帝王威严地问。

总管太监俯身道:“回皇上,早到了!如今正在宫内歇息,要奴才通传吗?”

燕崇北精神抖擞地整了整衣襟袖口,同时向太监宫女们摆摆手,“朕自行进去,你等在门外伺候,任何人事均不得打搅。”

夭红斜靠在软塌之上,随手翻着靠枕旁摆放着的几本佛经,视线盯着那一行行的字,脑中却是一片空白。忽然听到殿门轻微地’嘎吱‘一响,他幽幽地调转了视线,将眼睛盯住了屏风的方向。

燕崇北本想着如何轻手轻脚地作弄夭红一番,哪知他缩手缩脚地一探头,便看见了两只晶莹透亮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彤儿!”燕崇北随即挺直身子远远地唤了一声。

夭红盯着燕崇北一动不动,也不起身跪拜,更未开口答应。他不过微微冷笑一声:“恭喜陛下得登大宝。”口气里却不是有几分恭喜的感情。

燕崇北听他的道贺略显刻薄,可是并不生气。原以为夭红都不待理睬他的。他上前几步,走到夭红身旁,“朕今日确实欢喜!尤其是在今日见到彤儿!”

“请陛下唤我’夭红‘”夭红神色冷淡地开口,随即略显反感地说了一句:“我不是甚么彤儿!无论是陛下心中的那个彤儿,还是未入花街前的那个彤儿,都已经死了。我只是夭红。”

燕崇北感觉此番见到夭红,他似有些许变化。不若先前那般要么冷冰冰不叫人亲近,要么火辣辣寻死觅活的了。

隐约觉得夭红的这番变化与燕崇南脱不了干系。他这一月忙着监国一事,无暇顾及夭红的消息。自然不知那燕崇南作了多少’好事?‘

燕崇北与夭红二人相视无言。燕崇北本想不管不顾地先把人给弄上手再说。可瞧夭红一派宁静安详云淡风清的出尘表情。他——大燕皇朝的新皇帝却止步了。

不知甚么缘故,夭红此时散发的气质叫人不敢对他心生’不敬‘。

“这……”燕崇北无言可说。表情与动作都像极了毛头小伙。

倒是夭红自软塌上站起身来。他一入宫便被人换上了一套雪白的纱衣,衣物清凉透明,内部并无其他小衣,瞧着便似宫中宠侍的着装打扮。此刻他这般坦然地站立起来,正巧叫燕崇北看清他的服饰。

“陛下不是想要夭红么?无需多作甚么寒暄,夭红如今便站在此处。”夭红凄然一笑,一拉腰间衣带,那件纱衣便滑了了开来,露出半边雪白诱人肩背,以及胸前惹人怜爱的红红樱颗。

燕崇北见夭红如此举动一时皱眉,倒有些起了怜爱之心了。尤其见夭红那凄然的笑容,新皇帝恨不能将他抱在身上好生疼惜一番。

“你……你这是做甚么?”燕崇北有些心虚地开了口。虽然这是他先前的打算,可夭红这般主动了,他又觉得有些不甚妥当了。

“是嫌夭红作得不足么?”夭红淡淡一笑,再次拉了另一处衣带,这回整件纱衣顺着滑润的皮肤就轻飘飘地掉落在地上了。

一具美丽妖娆的身子出现在了燕崇北的眼前。

燕崇北看着那张与赵翩然极其相似的脸,那张脸此刻流露出无力反抗的悲哀和愁绪。让燕崇北一下子便软了心肠。

彤儿!朕的彤儿!朕今日登上九五便是要实现当年向你应下的誓言。你如今看着朕,可瞧清朕的真心了么?

燕崇北的手微微颤动着摸上夭红的肩。

夭红一扭头望向了燕崇北的眼睛。“请皇上赐夭红几粒春,药,以免扫了陛下雅兴。”夭红突然开口道。

燕崇北从臆想的世界中缓过神来。发觉眼前之人并不是赵翩然。他心里叹了口气。又一听夭红竟然大胆求媚’药。顿时,脸色灰暗了下去。

“怎么?服侍朕要你如此难受,要借助春,药方可行事么?”这对于哪个男人来言都是一种侮辱。燕崇北的火气已经暗藏于腹中了。

第四十章

夭红并不回答燕崇北的问话。他只是静静地立在原地,用那双浑然天成的凤目向燕崇北瞟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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