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呀？”周晓阳疑惑地抓抓头，“那位客人昨天走之前说以后都点我，我这不是怕他过来消费时我有没在吗，这多不好，影响我的信誉。”

静了三秒，整个休息室沸腾了。

“Ryan是吧？不管你是不是那个Ryan我都必须膜拜你！”

“要钱不要命的货，想钱想疯了吧。”

“你是嫉妒吧，人家有本钱，昨晚才被搞进医院今天就能又来接活儿，我记得你刚来的时候进过807一次，结果被弄进医院躺了半个月，之后见到8字头的房就绕道。”

……

今晚807的精英男没来，周晓阳和其他几个男孩一起被叫去接待一票聚会的男男女女，听说是个什么剧组的。

演员嘛，啥俊男美女没有，该玩的都玩过了，叫周晓阳他们几个去也不过就是陪陪酒，猜猜骰子活跃一下气氛。

周晓阳坐在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身边，听其他人叫他钟导，他也“钟导”“钟导”地叫着，酒一杯杯地灌着。钟导也是应景地搂着他左摸摸右揉揉。

被捏到受伤的地方周晓阳还是没忍住，吱了一声。

“哟，小家伙被捏疼了。”钟导调笑着，拉着周晓阳的衣领往里面瞅，周晓阳欲拒还迎，嘴里说着“钟导你别这样”一边往人身上蹭。

“开灯！”钟导突然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声。

大家都静了下来，有人机灵地去把灯打开。

周晓阳僵在那里，不知道什么地方把人得罪了。

钟导一脸严肃地把周晓阳的衣服往上推，裸露的上身布满了鞭痕、淤青，乳头有些红肿破皮。

钟导往后退了几步，上下审视周晓阳，眯了眯眼又点了点头，上前帮周晓阳把衣服拉下来，递了一张名片给周晓阳：“你明天到我的剧组来，我会跟你们店长打招呼的。”想了想又转头跟身边的助理说，“你明天来接一下他，带他认认路。还有，跟杨阳那边联系一下，就说他的裸替找到了，让他明天回片场开工。”

再不关注娱乐圈的人也听说过杨阳，十七八岁的时候以阳光美少年的形象出道，一炮而红，做了几年偶像明星后开始转型。别人转型往实力派或者往糙爷们方向转，偏偏他转向了诡异派、边缘派，他专接那些小众的、边缘的、题材古怪的片子，每次都不被人看好，偏偏每次他都能在影视圈掀起一片小高潮。

听钟导刚才话里的意思，周晓阳似乎是被看上，要去做杨阳的替身。

当然了，做什么周晓阳不在意，周晓阳只在意怎么算钱。

钟导跟俱乐部商量是按出台价给。

周晓阳没有犹豫便同意，送上门来的生意，不做白不做。

15.

周晓阳到了片场。

工作人员跟他介绍情况，这部戏的主角陈绍由杨阳饰演。

陈绍是一个从小被父母保护起来，生活在“真空”世界里的单纯孩子，他有着白雪王子般的美貌。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他的父母做生意时因为一些权钱交易，被人陷害，一家人哐当入狱，在被送往监狱途中，陈绍的父母双双自杀身亡。

这部戏主要讲陈绍在狱中经历了各种非人的折磨，包括狱友的侵犯，一天天成长起来，终于为父母沉冤昭雪，离开了监狱。但是那一段监狱的生活已经给他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他没办法像普通人一样恋爱生活。午夜梦回，总是能看到曾今的自己被监狱里那些猥琐的男人凌虐的场景，而自己似乎只是一个局外人，看着狱中的少年被侵犯，自己甚至也对那个那个少年产生欲望，想要狠狠地贯穿他。

周晓阳要替演的就是在狱中赤裸着被一次次侵犯的场景。

杨阳的助理过来跟周晓阳打招呼，把他带去杨阳的化妆间，说让他们俩熟悉一下。杨阳对工作一向精益求精，两人先熟悉一下总没坏处。

周晓阳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这个大众偶像，有点诧异，杨阳似乎并不像荧幕上那样阳光灿烂，反而有点阴沉，尤其是看他的眼神，恶狠狠的，不过也就一眼，然后露出明显的鄙视，把脸侧到一边。不过两人的身型的确很相似，杨阳看起来跟周晓阳差不多年龄，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样子。

助理有点尴尬，解释道：“杨阳其实人挺不错的，不过他这几天心情有点不好，谅解一下。”

杨阳低头翻起杂志来：“这就是钟导从鸭店找来的替身？”

助理尴尬得不知怎么接话，周晓阳反倒很坦然：“对呀。多谢惠顾。您有什么要求现在可以提。”

杨阳把杂志丢到一边，皱着眉厌恶地说：“你当我是嫖客？”

助理觉得话题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赶紧打断：“哎呀，那个，说了半天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昨天大半夜的钟导来电话也没说清楚。”

周晓阳的“Ryan”已经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这名字是他干色情业用的，现在做的这活儿似乎用不着这名，便说了真名：“周晓阳。”

“啊！”助理瞪大了眼，然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杨阳脸色更难看，摔开椅子直接出了房间。

“我的名字有什么问题么？”

“没没没……”助理笑得喘不过气，“你知道杨阳叫什么吗？”

“不是叫……”周晓阳把“杨阳”两个字吞了回去，想了想问，“杨阳是艺名？”

“是啊，他当时出道的时候不是走阳光美少年的路线么，所以取的这个名。他真名叫杨筱邹。”助理笑着又解释了一句，“他母亲姓邹。说起来你们这还真是缘分，我有预感这部戏肯定又会大卖！”

16.

先拍一条杨阳的。周晓阳在一旁观摩。

陈绍刚进监狱，还不知道父母的死讯，虽然难过，却仍保有礼貌，客气地跟狱友打招呼。

一个大叔古怪地笑着捏了捏他的脸，他皱皱眉想要躲开，却撞进另一个人怀里，有些张徨无错。

周晓阳撇撇嘴笑了，拍电影不就跟拍GV差不多吗。好多GV都是这种风格，单纯少年落入狼群什么的。

杨阳一次过，接下来该周晓阳了。

周晓阳麻利地把自己脱得光溜溜的，工作人员明显愣了一下。

杨阳皱着眉把自己脱在一边的外套砸到周晓阳身上，转头跟工作人员说清场。

大家回过神来，除了必要人员，其他人都回避了。

周晓阳这才反应过来上大银幕的电影拍摄现场跟GV片场不一样的，不是你想脱就能脱的。他尴尬地把外套套上身，冲杨阳感谢地笑了笑。

但杨阳只是厌恶地瞪了他一眼，把头转到一边，不再看他。

周晓阳揉揉鼻子，转到换衣间，工作人员递给他杨阳刚换下来的囚服。他换上衣服提起领子闻了闻，有一股烟草味，不是那种浓浓的烟臭，淡淡的。

周晓阳对自己的演技很有自信，不管怎么讲他也在镜头前讨了那么多年生活。

伪陈绍上衣已经被扯开，裤子也被饥渴的囚犯扒到了腿弯，大腿白嫩的皮肤上有被捏掐后的淤青。

钟导拍着桌子吼：“周晓阳！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是在演被强奸，不是和奸！”

已经NG几十次了。

周晓阳站起来衣服也顾不上整理，不住地道歉。他习惯了在镜头前面摆出诱惑的媚态，明明已经不断在心里重复“这是强奸！强奸！”但是一对着镜头他的身体就本能地做出欲绝还迎的姿态。他觉得自己有点愧对剧组给的出台费。

“你到底会不会演！你在人间天堂卖的时候就没碰到过要求玩强奸的客人，你连被强奸都不会吗？你是不是看到男人就习惯性张开腿啊！”

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周晓阳是钟导从人间天堂找来的，听到这话明显诧异了一下，然后用异样的眼光打量周晓阳。周晓阳对此全无知觉，钟导骂他的话他没觉得生气，客人给钱了，自己没达到要求，本来就是自己的错。

杨阳看了看钟导，又扫了一眼周晓阳，然后夸张地打了个哈欠，“要不今天先到这里吧。我看今天他是拍不出来啥了。钟导，你说呢？”

钟导知道杨阳有背景，圈子里都知道杨阳是gay，这些年却没一家媒体对外透过口风，现在刚开始拍，大家都还在磨合期，这些小事上顺着他也没什么不好，便点点头示意今天收工。

大家出了片场，三三两两自己开车的或合搭一辆车的，陆陆续续都走了。周晓阳看了看，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公交车是不用想了，出租车倒是有，但周晓阳不愿意花那个钱，便自己一个人沿着公路慢慢走着。

一辆银色的兰博基尼滑到周晓阳身边，车窗落下，杨阳皱着眉恶狠狠地盯着周晓阳。周晓阳本想回瞪回去，突然想到对客人的基本礼貌，赶集拿出自己的专业素质，露出标准化的笑容看着杨阳。

杨阳垂下眼皮，转过头不耐烦地说：“上车！”

“不用了，谢谢您，我走回去就行了。”

“你走回哪儿去？”

“回人间天堂啊，要不去坐班这个月全勤奖就没了。”出台费按小时算，剧组也是按周晓阳在片场做工的时间给钱。

“今晚还去卖？然后明天继续来现场浪费大家时间和胶片？对了，顺便收出台费。”

周晓阳听出杨阳对他工作质量的不满，自己也觉得很抱歉，不知道怎么回答。

“上车！我今晚正好没事，帮你对对戏。”

周晓阳有点动心，他一向敬业，对自己今天的表现也很不满意，但他还是很纠结：“我……可我的全勤奖。要不这样吧，如果没客人点的话两点就能下班，我下班之后再对戏行吗？”

“你是说让我等你到两点？”

周晓阳知道这的确是强人所难，但全勤奖他也真舍不得放弃。

杨阳咬牙切齿：“上车！我点你出台总行了吧！”

17.

杨阳开着车回到家，把周晓阳丢在客厅，自己进了浴室。

杨阳一个人住两层的独栋小别墅。周晓阳拘谨地坐在沙发上，只小半个屁股贴着沙发。

杨阳洗完澡披着浴袍出来，胸口半敞开，头上的水还没干，从耳背滴下来，顺着脖子滑过锁骨和胸口。

周晓阳看着杨阳，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妈呀！这范儿、这气质，太适合拍GV了，要是自己有钱肯定投资杨阳拍GV，到时候就只等数钱了。周晓阳没想过别说他没钱投资，就是有钱杨阳也不可能去接GV来拍。周晓阳陷进了自己数钱的美好幻想中，差点流口水了。

杨阳嘴角不易察觉地上翘，懒散地坐进沙发。周晓阳明显感到身边往下一陷，这才回过神来，赶紧站起来对杨阳礼貌地笑了笑。

杨阳拍拍身边的位置，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让周晓阳坐下。

周晓阳还是只贴了小半个屁股在沙发上，背挺得笔直。

杨阳弯腰从茶几底下拿出个食品筐塞到周晓阳怀里：“随便吃，别客气。”

周晓阳看了看，然后两个人都愣住了，里面只有两盒开过的木糖醇和几片口香糖。

杨阳尴尬地皱着眉把食品筐拖回来丢到一边，蹲下去翻茶几下面另外几个食品筐，全是空的。他蹲在那里想了想，起身进了厨房。周晓阳追在后面：“那什么，不用麻烦了。”片场是配有盒饭的，不过今天送盒饭来时周晓阳正在不断NG中，其他工作人员都有朋友帮忙拿了盒饭，就只有周晓阳没吃到晚饭。

杨阳大力拉动厨房滑门，砰的一声把周晓阳关在了外面。

杨阳打开壁柜拿出一盒方便面，犹豫了一下又把方便面丢了回去，打开冰箱拿出些食材开火倒油……

周晓阳坐在沙发上竖着耳朵听厨房的动静。

不一会杨阳端着一盘颜色有些古怪的意面不耐烦地放到周晓阳面前：“吃！”

“谢谢。”周晓阳是真心感谢，对于要吃下这盘奇怪的东西他倒是没有任何为难的。

周晓阳用叉子塞了一大口进嘴里，顿时热泪盈眶。

杨阳看到有点诧异：“我放错作料了吗？”说着用手把周晓阳还没吸进嘴里的小半截面条拉断放进自己嘴里，还舔了舔手指，吧唧了下嘴，“味道挺正常的，没放错啊。”

“太……太好吃了！”周晓阳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虽然这是我见过的长得最丑的意面，但也是最好吃的！”

“丑？！”杨阳眉头皱起来了？

“啊，没有，不丑！一点都不丑！真的太好吃了！”周晓阳用握着叉子的手猛捶胸口保证自己说的是真话。

杨阳舒展开眉头，满意地点了点头，整个人惬意地陷在沙发里。

周晓阳一边吃面一边崇拜地看着杨阳：“你真是太厉害了，做的东西这么好吃！不像我，完全不会做饭。”

“你不会做饭？”杨阳似乎有了点兴趣，微微侧头，看着周晓阳狼吞虎咽。

“对呀，一点都不会，在村里的时候我还小，人不高，够不着灶台，只能帮忙劈劈柴烧烧火，没做过饭。”

“你出来……工作不少年了吧，我看你挺……抠门的，自己做饭应该比在外面买着吃便宜啊。”

“才不是呢！自己做饭柴米油盐都得花钱，每个月还要交天然气费，多不划算！我早上喝一大杯水就饱了，剩下两顿两个馒头，只用花两块钱，多划算！”

“你是说你一天就吃两顿？还是一顿一个馒头？！”杨阳声音冷冷的。

周晓阳没有在意，从第一次见面杨阳对他好像就没好脾气过，所以他一边坦然地吃着面一边说：“没有啊，也不是一直吃馒头。”

杨阳的脸色刚缓和了一点，周晓阳又接着说：“有时候也会吃花卷，跟馒头一个价，一块钱一个，味道还不错。对了，我时不时的也会改善一下生活，吃包子，不过要贵五毛钱，个头也没花卷大，挺不划算的。”

杨阳整个人陷在沙发里，阴沉沉的。

周晓阳根本没注意到，整个脑袋都埋在盘子里，吃了几口觉得不应该光顾着自己吃，应该找点话跟客户聊，想了想便说：“跟你讲，人间天堂待遇可好了，就是我工作那地方，只要坐班就免费提供两餐，两荤两素还有汤，我的馒头钱也省了。”

杨阳终于出声了，很不耐烦：“废话真多！你吃完了吗？吃完了就办正事！”

周晓阳这才想起来杨阳带他来家里是要帮他对戏，不是专门请他吃意面的。他放下盘子，拍了拍脑袋，自己真是一得意就忘形：“好了好了，我们开始吧。”

杨阳指指茶几上的纸巾，厌恶地说：“把脸擦干净。”

周晓阳刚才吃得太投入，嘴边脸上都沾满了油，他赶紧抽出纸巾擦了擦，站在沙发边对杨阳郑重地说：“我准备好了，今天麻烦您了。”

杨阳以半卧的姿势靠在沙发上，上下打量周晓阳，平静地说：“你，先来强奸我。”

18.

周晓阳愣了一下，明白过来杨阳这是要给他做示范。

他也不客气，演这种戏码他最拿手了。

周晓阳一边解自己的衣服单腿跪上了沙发：“小子，哥带你乐乐。”说着整个人俯在了杨阳上方。

“你……你要干什么……你不要这样……”杨阳惊惶无措，手按在周晓阳胸口，想要把他推开。

周晓阳拉着杨阳的手禁锢在两侧，头埋到颈窝里吮吸单薄的皮肤，间歇时发出轻笑：“听话，别乱动，会让你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