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兄守弟攻 下——莫青雨
莫青雨  发于:2014年0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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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沈点头,却是隐隐觉得不妥。哪里不妥,他此时也一时说不上来,沈阳已在来的路上,皇叔与将军也早已安排下陷阱,只等着对方跳了。可事情真的会如此顺利?

那头沈阳在马车里看着书,不一会儿后面有人骑马来报:“沈大人,有你的信。”

一只灰白的鸽子被递了过来,沈阳放下手中书,取下鸽子腿上绑着的小卷,抬眼露出温和的笑容,“谢谢这位大哥了。”

那士兵赶紧道:“不敢。”

车帘被重新放下,沈阳打开卷起来的纸看了一会儿。上面只寥寥数语,却让沈阳的眉头舒展开来。他又提笔在那纸张背后写了一行小字,掀开车帘招来士兵,将卷起来的小卷递过去,“麻烦大哥了,这是军中急报,切勿勿了大事。”

那士兵神情立刻严肃起来,点头道:“属下立刻送出去!”

寒月宫那头,众人陷入了胶着之中。夏云卿不是不能带着苍乔先闯出去,可他们好不容易过来,便是为了想办法阻止将要发生的一切,若是此时离开,那么事情只会往更坏的方向走。且不说这场仗究竟会谁胜谁负,就是面前明明站着罪魁祸首却又让对方离开,光是这一点也只会为日后落下隐患来。

今日一别,再见就难了。司空廉不会蠢到暴露了身份还会继续待在寒月宫中。

苍乔突然道:“不如我们打个赌吧。”

司空廉挑眉看他,“哦?”

“若是你的计谋得逞,便由得你如何,若是你输了,便跟我们回京听后皇上发落。”

司空廉阴晴不定的看他,“这便是你要与你亲爹说的话?”

苍乔面色淡然,“这辈子我只有一个爹。”

他并不说完,但言下之意却是表明了他夏家的立场。夏云卿心里动容,葛子林知道外面诸事已定,再劝已是无用,只能看谁更高一筹了。

“我不会输。”司空廉冷冷开口,“你们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我花了几十年的功夫谋划了这一切,岂是司空仁临时起意便能瓦解的?”

苍乔却道:“任何事都有破绽,即便你谋划了这么多年,你也没想过有的人会临阵倒戈,有的人会脱离你的计算吧?”

司空廉冷笑,“不错,譬如你就是那个出人意料的存在。若不是你,戒环早就该落入我手中,若不是你,金樟与宜兰的战火早就挑起来了。”

如今的时间却比他预料中的时间晚上许多。但好歹也在朝计划中进行,因此司空廉并不担心。

几乎是同时,铁牢突然从外面来报:“报,英宥与金樟打起来了!”

苍乔一愣,连葛子林也是变了脸色。

“怎会如此?”将军临走前的意思分明是去拖延时间的,根本不可能真的打起来。

司空廉哈哈大笑,“想知道为何?我便告诉你们,英宥去谈和,其实是为了拖延时间吧?我那个弟弟的作法我又如何会不知?我早就命二皇子亲自带兵渡海,如今英宥撞上的可不是什么谈和使者,而是金樟带着军队的二皇子!”

葛子林脸色刷白,夏云卿还算沉稳。他知道自己的师父,那个宜兰左将军绝对不会轻易被打败,只是突逢变数恐怕也不好过,为今之计只能……他看向司空廉,眼神陡然变冷。

擒贼先擒王!

苍乔还未回神,那头夏云卿突然身影一晃,剑已出鞘。身后跟着的士兵一看此竟,也跟着纷纷出剑朝司空廉袭去。

铁牢霎时出手挡在了司空廉身前,与夏云卿拆起招来,方行冷眼在旁观看,正想以苍乔为人质命那人住手时,葛子林不知何时也窜了过来。

葛子林身材矮小,身形瘦弱,初看只会觉得他不过文弱书生,却不知他功夫灵巧,擅专空隙。方行被夏云卿那头转移开注意力,他便突然闪身过来,一把拉住苍乔手臂将人拖出来的同时,抬袖一枚暗器便朝方行胸口飞去。

方行堪堪躲过,暗器是一枚袖箭,被葛子林磨的十分利索,只是划破了方行一点皮肤。

方行正待冷笑,却突然觉得不妥。低头看去,袖箭尖上隐隐泛着蓝光。

“你!”方行脸色大变,“这上面有毒?!”

葛子林冷笑,“这东西本想用来解决反贼头子的,如今却是便宜了你。”

方行只觉腿一软,慢慢跪了下去。身上仿若掉入冰窖又似在火焰里翻滚,时冷时热,不出半会儿唇色就变得青紫起来,浑身发抖,目不能视物。

“你……你……”他抖着嘴唇狠狠道,“好大胆子……我……我是……皇族……”

后半截的话无法再说出口,他仰天倒下去,眼睛还怔怔盯着自己父亲的方向。可惜司空廉只是站在铁牢身后,只是朝他撇去一眼,很快收回视线冷道:“他可是你们皇帝的侄儿。”

虽这么说,口气里却并无没怎么在意。

苍乔突然一阵火起,为了这个几乎没相处过的弟弟,也为了这似血亲为无物的亲爹。

上辈子他十分重视身边兄弟,就因为没有家人,也曾经怨恨过丢下自己的父母。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感觉不过是变得淡然随后木然。

如今眼看着方行闭上眼睛没了呼吸,前面那个口口声声应当临驾天下的人却丝毫没有情绪波动,那根早就被埋没起来的神经突然被拨动了,让那股无名火来的勇猛而让人无措。

苍乔突然甩开葛子林就朝男人冲去,铁牢因被夏云卿缠住无法脱身,眼睁睁看着夏苍乔冲向了身后的司空廉。

其实如今方行未死,依方行的功夫,苍乔也是近不得那人身的。可惜,如今局势一边倒。

他猛冲过去,抱住男人的腰狠狠撞向旁边石壁。戒环从司空廉袖里落了出来,那人大怒,伸手摸出匕首就朝苍乔刺去,嘴里一边喝着:“不孝儿!”

苍乔哪里听得进去他在说什么,嘴里一股脑将自己所知的所有脏话都骂了出来。他按住司空廉就开始狠揍,也不管匕首扎进了自己手臂,鲜血顺势而下滴落在那人脸上。

他不觉得痛,但是有人觉得。眼看那匕首扎上苍乔,夏云卿陡然红了眼,铁牢本就是拼了全力再与他缠斗,此时却是节节败退,夏云卿一剑比上他喉咙,葛子林冲过来压住了男人,其他士兵用赶紧上来一起压住。

夏云卿飞身就去拉苍乔,却听司空廉大吼,“被贱人养的久了!连局势也看不清了吗!你们会输的!届时我才是真正的皇帝!”

夏云卿心里厌恶,“天命所归,必不会是你这样的人。”

司空廉一顿,似突然想起早先那些狼狈的过往,心里怨恨陡然而起。他突然伸手在旁边石壁上乱摸,苍乔此时清醒了一些,转头便看到他按下了一块石头。

心里蓦然浮现不好的预感,他一下站起来,忍痛拔掉手臂上的匕首,道:“有机关!快走!”

只是晚了。

先是石洞外传来轰然巨响,巨响接二连三,整座寒月宫都在摇摇欲坠。

司空廉站起来冷笑,“我花费了数年在寒月宫山里遍布了火雷,待这山崩塌,冲击力会只逼庆霞城。”他顿了顿,冷笑,“庆霞城一毁,后防军队就无法援助前线,你们都得送死!”

夏云卿脸色铁青,“那你又要如何逃呢!”

司空廉一步步后退,他捡起地上掉落的戒环,突然又按下另一边的石壁,假山壁上露出一个大洞来,他闪身进去,只余冷笑回荡在山中,那石门几乎瞬间就关闭了。

铁牢也反应过来,大吼:“他给自己留下了逃跑的路线!”

夏云卿冲过去在那石壁上东敲西撞,却是半点不见动静。

苍乔脸也白了,此时整座山头晃动的让人连脚都站不稳。

“不管怎么说先出去!”夏云卿背起苍乔就往外跑,葛子林等人也先后跟上,出洞之前,苍乔回头看向已经欲塌的假山,簌簌掉落的灰层落在方行身上。那人已再也感受不到了。

苍乔突然鼻涕一酸,这种情感来的十分莫名其妙,按理说,他该不会对这人有任何兄弟情义。可那种痛楚仿佛扯到了心肺,竟觉将他留在这里实在可怜。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血脉相系才会产生的情绪吧。否则,苍乔实在无法解释。

……

待众人冲出假山,朝山下奔去时。视线所及却是让人胆寒。

整座山竟在一点一点垮塌,山体朝一边斜去,连带远处看起来的天际都外斜了。

若谁看到这一幕,都无法冷静下来。几个士兵甚至双腿发软,瘫坐在地。

苍乔从夏云卿身上下来,握紧了拳头,“就算是死,也要尽最后一丝全力,其余的,听天由命吧!”

第七十四章

寒月宫所在的山头垮塌,整个地表都轰轰作响,庆霞城以及远在沙漠那头的人都有所感,众人尚以为是发生了地震。

地震在宜兰发生此时还要追溯到历史百年前,到目前为止还未发生过如此大的地震。前线交兵的众人皆是惊慌失措,马蹄抬桩嘶鸣连连。

英宥在战场中巨剑大吼:“天子发怒!扬我国威!是我宜兰将士就给我杀!”

随着他的一声大吼,郝义也跟着喊起来:“杀!!”

郝义长得三大五粗,嗓门也高,这一喊竟是带了些嗜血味道,震得身后一众将士精神一颤,热血沸腾!

前线厮杀正酣,英宥首当其冲,他与二皇子在马上来回冲锋数次,每次两人都均为得手。英宥顿时对这二皇子刮目相看,也总算了解了为何他能够囚禁金樟王以及自家大哥。这人年纪轻轻实力却不可小觑,若是让他坐上王位,恐怕日后宜兰边境将不得安生!

想到此,英宥下定决心今日定要将人斩下马来!

而远观另一头的庆霞城,谷小惊慌从屋里冲出来,左右查看,发现府衙里官兵似乎收到什么命令,竟是都在往外跑去。

“这位大哥!”谷小好不容易拉住一个官兵,道:“发生了何事?”

“英将军那边打起来了,九皇子正要带我们前去援救!”顿了顿,那人又道:“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寒月山塌了!山石陨落,眼看就要挡了前面的路,九王爷调动所有人去搬石头!”

虽然可能是杯水车薪,但总比什么都不做来的好。饶是九皇子与九王爷两人也是对此等变数大吃一惊,完全没有料到。

司空沈再沉稳,面色也有些惊惶了,好在司空定比他多吃几碗饭,目前为止调动人手,派人传书于京城还是井井有条。

而在京城那边,却也正上演着让人诧异非常的现状。宫墙之中突逢刺客,幸而仁皇身边慕容雅与悍将都在,悍将功夫不弱,一力挑起几个刺客也还绰绰有余。他挥着他那把大剑如若无人之境,慕容雅曾经与其他内侍一起护着仁皇离开。

仁皇眉头微蹙,看了那几个刺客一眼,似乎察觉到什么。待几人到了后院,宫外巡城右将军早已调动人马冲入宫内保护皇帝,将那些人一应斩除。

司空言瑾慌忙从偏殿跑来,一眼看到仁皇先道:“父皇!可有受伤?!”

仁皇摆手,在几人伺候下坐下来,皱眉道:“那几人总觉得眼熟得很。”

慕容雅一愣,“怎么会……”随即想到什么脸色一变,“难不成是有谁趁机落井下石!”

篡夺皇位几个字几乎同时在几人脑海里闪过。言瑾也变了脸色,他首先想到的是大皇子司空明,如今左右看看,尽是没找见那人身影。往常的话,司空明早该跑来显示自己有多孝顺了才对。

仁皇想了一会儿,只觉得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揉了揉眉心,“前面如何了?”

“有悍将和右将军等人在,不碍事。”慕容雅宽慰道,但心里还是担心,那些刺客显然是死士,打斗起来尽是拼了命,一点余地不留。

如今右将军在宫内,京城又如何了呢?慕容雅此时才慢慢惊觉,似乎很多重要的人都被先后调派出了京城,竟使的京城有些缺乏人手了。

仁皇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道:“看来,京城里并不止一个沈阳而已。”

慕容雅撩袍下跪,“臣该死!”

仁皇叹气,“你何罪之有?听言瑾说,你们这几日将京城内外都调查了个遍,却是没发现与沈阳有牵连的其他人吧?你已尽力了。”

慕容雅心里却是不好过,仁皇掌权这么多年来,何时被逼到这种情况下过?

那头司空明总算是姗姗来迟,额头上还有汗,“父皇!儿臣来迟!”

仁皇看他一眼,“你去了哪里?”

“儿臣在殿内听说有刺客,立刻就带了人往前面去了,在前面却是没见着父皇。倒是碰到了右将军等人,便与他们一起诛杀刺客。”

这道理倒是说的通,仁皇点点头,“右将人呢?”

“刺客虽大部分被抓,但有几人却逃了。右将正命人关闭京城城门,搜查全城。”

司空言瑾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他眯着眼打量司空明良久,突然道:“大哥,为何小关不在呢?”

小关全名关在,乃是司空明贴身侍卫,也是司空明的心腹。无论到何地都不会离开司空明身边的下属,此时居然不在司空明身边。

慕容雅闻言也抬头朝司空明看去,司空明看了言瑾一眼,道:“我派他跟着右将军帮忙去了。”

这似乎也没什么说不通的地方。言瑾没吭声,回想之前仁皇说总觉得在哪里见过那批刺客的样子,他隐隐觉得不对。转身对仁皇道:“父皇,我去前殿看看。”

仁皇点头,言瑾带着人立刻朝前走去,到了僻静处见左右无人,他压低声音对自己的侍从道:“你去右将军那处看看关在是不是真的在那里。”

“是!”

言瑾吩咐完身边的人,自己又转身朝某处走去。他招人备来马车,出了宫直朝京城某处赶去,马车刚到目的地,他正掀开帘子探出头,前面赶车的马夫突然闷哼一声晕了过去。他一怔,带着冰凉寒意的刀便比在了自己脖颈上。

“没想到三皇子驾临,真是有失远迎。”

言瑾斜过眼,见是一个陌生男人满脸横肉的看着自己。

“大胆,既然知道我是三皇子还敢如此作为?”

那人却是冷笑:“叫你一声不过抬举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不成?”说完突然拉起言瑾就朝旁边大宅里推去。

言瑾心里顿时了然清明,果然是如此。抬眼,大宅上的门匾清晰异常——成王府。

这便是直仁皇上位以来,再也未曾出过房门半步的三王爷的府宅。

言瑾被推搡着进了门,踩过青石板铺的小路直到后面厅堂里。左右仆人几乎没几个,这个王府看上去恢弘,却只是空有其表罢了。

曾经有过传言,因三王爷与七王爷关系交好,七王爷犯下大不敬之罪甚至差点弑兄,而三王爷从旁协助,后被仁皇下令终身不得离开王府半步。实为被圈禁。虽然平日俸禄不曾少过,但府里却再不如皇子时期,也没什么下人了。

大堂里坐着一人,面容沧桑冷漠,看到司空言瑾也并未露出诧异模样。

“言瑾给三皇叔请安。”说是这么说,他此事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也并未行礼,只是淡淡道。

司空成抬眸看他,手中转着一枚白玉扳指,“言瑾……你便是仁皇家的老三吗?”

他被圈禁这么多年来,从未见过自己的侄子们,自然也不认得。

言瑾道:“是。多年未曾来与您请安,还望三皇叔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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