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中他感到莫天啻给他吃了什么,虽然意识告诉他要吐出来,可是来自双颊上的外力,让他无法施力。
“这样,即使再痛,你也能保持清醒。”莫天啻俯在他耳边说着,下身的动作一刻也未停,野蛮顶弄着,“啧啧”作响。
穆水涵没有力气大叫,只能时不时,小声哼哼一句。
施暴的男人像有使不完的精力,将他双腿高举过头,折在头颅两侧,自上而下贯穿,他看到了那根巨大的凶器不停进出自己的后庭,那里红白相间的液体横流,不由一阵恶心,连忙转过视线。
“怎么不看了,你这淫荡的地方。”莫天啻说着,一个用力,顶往更深处。
“啊……”穆水涵哑着嗓子喘了声,故意装作听不到,惹得男人低头狠咬了胸前的突起一口,顿时留下一圈齿印,深可见血。
莫天啻将已经痛到麻木,瘫软无力的人翻转过来,抬起他的腰,掰开臀丘,饱经蹂躏的地方,红肉外翻,不停痉挛抽搐,惨不忍睹的样子,让他身体中另一半妖血沸腾翻涌,黝黑双眼,贪婪大放。
将仍然滚烫如烧红的铁杵般的欲望重新插入,像野兽一样从背后继续攻击,可是仍是不能得到满足,不禁撕咬起他全身唯一尚算完好的背部皮肤。
这个清高冷傲又纤细柔弱的人儿,从见到的第一眼起,就挑起他本性中的残暴,如果不是记忆恢复,也许自己早就将他弄死了吧。
也许,那样是对他最好的结局,可是,他想起了一切,对于背叛过自己的人,岂能如此轻松让他死去?他要折磨他,不仅身体上,连心灵上也要彻底摧毁!如果爱不能持久,那就恨吧!恨至灵魂,恨至几生几世也忘不掉!
狙日宫 地牢
夜阑人静,雨势初收的地牢里,更显潮湿,一股股霉味闻之令人窒息。最深处的一间牢房里,穆昳钊跟穆夫人正不甚安稳地睡着。
被截去一臂的朱姬,悄无声息来到。
夏夜里,突然刮起一阵阴风,穆夫人猛得从恶梦里醒来,她惊慌失措地四下张望,就看到笑得如同鬼魅的朱姬。
“你是谁?”她轻声问道。
“我是谁,你不必知道,我只问你,穆水涵是你儿子吗?”朱姬站在阴暗处,怪里怪气地问。
“你认识尘儿?”穆夫人一听她提起儿子的名字,先前的恐惧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扑到牢门前焦急问道:“他现在在哪儿?”
“哼哼哼……”朱姬怪笑了会儿,慢慢从黑暗中走出,脸上表情扭曲,尤其还断了一只胳膊。
穆夫人吓得倒退好几步,但又惦记着儿子的下落,壮着胆子走回去,颤声问:“你知道尘儿在哪吗?”
“当然知道,他现在正在我主人的床上,摆腰乞媚呢!”朱姬不怀好意地笑着,眼中流里流气,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家的女儿。
看出穆夫人流露出的鄙夷,她收起笑容,恶狠狠道:“哼,你以为你生的是什么好货色!躺在男人床上,张开大腿,比妓女更下贱不要脸!”
穆夫人起先不明白她在说什么,现在才反应过来,她口中“下贱不要脸”的人指的是穆水涵,不由怒道:“你胡说,尘儿才不是那种孩子!”
被穆夫人的争辩声吵醒的穆昳钊,看到一个陌生女子在跟他夫人说话,感到奇怪,接着又听到朱姬冷哼一声。
“穆水涵一个男儿身,甘愿像妓子一样让男人玩弄身体,不是下贱是什么?”
穆昳钊闻言,不由惊得睁大一双老眼,半白胡子差点都气得翘起来,两三步抢过去问道:“你说的可是当真!”
“老爷,你莫要听这个狐狸精胡说,尘儿绝不会那样做的!”做母亲的最了解儿子不过,穆水涵虽性子和善,但骨子里却清高的很,绝不可能不顾尊严做出这种事的。
“你当他为什么这样做?”见他们不是很相信自己的话,朱姬又添油加醋道:“就为了给你们这两个老东西求情,睡一次,放一个人。”
穆夫人听后,眼前一黑,她了解穆水涵的个性,却也了解他的孝心,心里一着急,昏了过去。
“夫人!夫人!”穆昳钊虽然也感到震惊,但毕竟是一家之主,又在朝廷里当官,见多了世面。当下一边掐着穆夫人的人中,一边唤着她。
穆夫人幽幽转醒后,嘴里喃喃着“不相信”,眼光涣散,没多会儿就咽了气,再也没醒过来。
“夫人啊!”穆昳钊痛哭失声。
朱姬见目的已达到,幸灾乐祸地走了。
21.
一百多年前。
“青山悠悠,绿水常;白云渺渺,清风扬。水恋山哟,山恋云,道不尽相思苦,诉不清缠绵意;都说造化弄人,姻缘天定,哪管他前世今生,恨悠悠,思悠悠,全都留待有情人。”
清远嘹亮的民间小调,响遍整个山脊。孟云眉侧耳聆听,远远看见山间小路上走来一位老者,身背竹蒌,手拿镰刀,似是采药回来。
他走过去,弯起清秀的眉毛,笑容可掬地问道:“老人家,您刚才唱的歌叫什么名儿?”
老者打量了眼前的少年一眼,他身量不高,有些纤瘦,皮肤白中透着健康,眼睛圆而亮,鼻直嘴红,是个相貌端整的漂亮人,尤其一双眉,秀而不娇,明而不艳,就像这山中白云,悠远清新,透着股飘渺。
相由心生,老者放下戒备,爽朗道:“没什么名儿,瞎唱着玩儿的!”
“真好听,能不能教给我?”孟云眉有些不好意思地请求道。
“你喜欢,就教你!”说着,便又唱了起来。
一曲毕,孟云眉拱手道谢,又问了这山叫什么名儿,老者说也没有,唱着自编的小调儿走了。
目送老者走远后,孟云眉叹息着羡慕道:“真是逍遥,什么时候我也能过上这样的日子!”
继续往前走,来到一片翠竹林,此地奇花异草遍地,小溪流水潺潺,飞禽羽毛如彩,野兽却不见一只。虽然一路行来,都是景色如画,跟此处比又是另外一番天地。
要是以后归隐,定要选在这里,环境清幽,避世无人,再找个红颜知己,孟云眉想着想着,自己一个人傻乐起来。
突然一阵隐隐约约的呻吟声打断他的幻想,顺声寻去,在小溪边发现一个少年,大约跟自己差不多年纪,似是受了很严重的伤,昏迷不醒。
孟云眉连忙查看他到底伤在何处,一看之下,大为吃惊,这少年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下百余处,烧伤,烫伤,摔伤,刀伤,剑伤,不知名利器造成的,或许还有野兽咬的,因为有些伤口并不规则,不清楚是怎么弄上去的。
从随身行囊里取出药来替他一一处理后,孟云眉犯了难。这荒山野岭的,上哪去找大夫给他啊,他伤得这么重,如果不及时医治,很可能会丧命的。
背他下山吧,天色已经晚了,到时野兽出没,恐怕还没走出去就先被吃掉了;把他扔下请大夫来,这么大老远的,不见得有大夫愿意来不说,万一他不在时,有个好歹,可怎么是好?
思来想去,只能暂时先找个地方歇下,天亮再背他下山看大夫。决定后,他立刻行动,手忙脚乱将人安置好后,已是一头大汗,天色也全黑了。
赶路赶了一天,又照顾伤患,累得他倒头便睡,睡到半夜,听到少年喊冷,迷迷糊糊将他搂在怀里,又睡死过去。
第二日,睡了个好觉的孟云眉幸福地睁开眼,却吓得差点失声尖叫,幸好及时忍住了。
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啊,像黑暗中蓄势待发的野兽之瞳!幽蓝幽蓝的,恶狠狠地仿佛要吃人,而它的主人也这么做了。
“啊——”孟云眉终究还是反应慢半拍地扯开嗓子尖叫了。
他用力扳着少年的头,发现毫无作用,又改为扳他的嘴,一边扳一边鬼叫:“快松口!”
少年仍是死死咬着他,感觉越来越疼的孟云眉,急得直想用指甲挠他,又怕真挠伤了他,憋得脸红脖子粗,都露出哭腔了。
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他忍!
急中生智,想到了点穴,我点!
少年终于松了口,孟云眉对着被咬的臂膀呼呼吹气,那上面一圈整齐的牙印,还渗着血珠子。
“你是属小狗的吗?怎么见人就咬!”他咧着嘴指责对面怒目圆睁,却身不能动的人。
“我又没点你哑穴,为什么不说话!”等了会儿,还是不见他开口,不由疑惑:“你是哑巴吗?”
真可怜!孟云眉顿时原谅了他动不动就咬人的恶行。
“你才是哑巴!”少年反驳道,声音稍嫌稚嫩,但是很好听。
“谁叫你不说话?”孟云眉撇撇嘴,对他凶旱的口气颇不以为然。
“是你救的我?”少年上下打量他一眼。
“是啊。”他觉得那眼神有些不怀好意,像野兽在掂量猎物能吃几顿。
“等我好了,就宰了你!”
孟云眉差点没一口气噎死,这是对救命恩人该有的语气吗?正想理论,就见少年已经闭上眼睛养神去了。
哼!你也知道自己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不等你好,我就能先宰了你!他在心中暗恨自己救了个白眼狼,好心没好报。
不过,他长得真是好看,唇红齿白,细皮嫩肉的,比京城里有名的花魁都好看不知几倍。要是个女孩子就好了,正遂了他“相携红颜,归隐山林”的愿望。
不过,就算是个女孩子,那么凶,整天打你两顿,骂你三顿的也受不了,还是算了,再说,他初出江湖,还没闯出个名堂来,就想着归隐,真是太没出息了!
悻悻然出去找吃的,回来看他还睡着,轻手轻脚地驾火烤起野味来,没注意到少年在他刚回来时,眼中精光一闪,又闭上了。
孟云眉是个好相与的人,健谈爱笑,尤其说到兴处,那眉飞色舞的样子,煞是讨人喜欢,所以走跳江湖没多久,朋友交了不少。
现下身边有个大活人,还与自己年纪相仿,不由忘记前嫌,嘴痒起来。
“我叫孟云眉,你叫什么?”
少年只是躺在铺好的草席上休息,完全没理他的意思。
“我今年十九了,你呢?”孟云眉再接再励。
少年仍是不回答,似是真睡着了,根本没听到他说话。
见过不爱说话的,没见过这么不爱说话的。孟云眉叹了口气,拨拨火堆,让它燃得更旺些。
月正中天,他打了个哈欠,也准备躺下歇息,睡至半夜,被人大力摇醒,朦胧中见到一张美若天仙的脸,心下大喜,一把抱了上去。
“啪”的一声清脆响声,孟云眉彻底清醒了,看着打人的少年,不由怒骂:“你打我做什么!”
“有人来了!”少年不管他,径自将篝火用泥土熄灭,销毁两人活动的痕迹。
做完这些,见他还犹自愣着,皱眉道:“你想死我不管,但别连累我,快点扶我起来!”
虽然不甚乐意,但孟云眉仍扶着他躲在暗处,等了好半天,不见半个人影,想开口嘲笑他大惊小怪,少年一把按下他的头颅,力道之大,差点没扭断脖子。
正要呼痛,就见十几个人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来到,连片树叶都没踩碎,轻功了得!
孟云眉暗中咂舌,什么时候自己也能练成这般上乘的轻功啊!
仔仔细细找寻了半天,甚至连每片树叶都翻过来看了,见没有线索,那十几个人,如同来时一般,又悄无声息消失了。
等人走后,孟云眉激动地拉着少年的手,满脸羡慕道:“没想到你这么利害,那些人轻功如此利害你都听得到,到底是如何办到的,教教我吧?”
少年懒得理他,翻个身继续睡觉。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些人刚找过这里,暂时不会再来。
“不教就不教,摆什么脸子啊?”孟云眉故做不屑,没过多会儿,又问:“话说来,你到底惹了什么样的仇家,居然动用这么多高手来抓你?”
一如往常的沉默。孟云眉问这话,其实也没指望他能回答,只是憋在心里难受,不吐不快而已。
少年是睡了,不管真睡假睡,他却是兴奋地睡不着了,为了打发无聊长夜,哼起前几天刚上山时,那位老者教他的小调儿来。
“青山悠悠,绿水常;白云渺渺,清风扬。水恋山哟,山恋云,道不尽相思苦,诉不清缠绵意;都说造化弄人,姻缘天定,哪管他前世今生,恨悠悠,思悠悠,全都留待有情人。”
夜深人静,他小声哼着,到唱出些凄凉味儿来,直感动得自己眼眶湿润。
他吸吸鼻子,抹抹眼,也翻个身,睡去了。
少年在他呼吸平稳后,缓缓睁开了眼,审视着孟云眉跟醒着时完全不一样的安静睡脸,那清秀的眉眼,如微曙天光下的远山,如一层层晕染开来的水墨画,暗藏的锋利隐约在朦胧中,应是个骨子里清高冷傲的人,只不过一般人都被他开朗爱笑的外表所迷惑。
这世上没有谁可以坦率洒脱地卸下所有防备待人,即使表现得再无害,也要时刻警惕,不能相信任何人,等他的伤好得能自由行动时,就将这个人杀了!
孟云眉咂咂嘴,好梦正酣,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小命即将不保。
就这么一日过着一日,少年的复原速度着实让人吃惊,除了较严重的几处伤口外,其余的连个疤都不见,当然孟云眉少不了又是羡慕聒噪一回。
“你这练得什么武功,怎么这样利害,也教教我吧?”他两眼冒光地瞅着面无表情的少年,这要是练成了,能省不少银子啊,什么神医名药都不用了啊!
少年还是千篇一律的反应——无反应。
“咱们也相处了不少时日了,你回答我一句会死吗?”真是佩服他的定力,他各种招术都使尽了,除了性命攸关的大事,他连抬下眼皮都不吝给予。
最常说得一句话也不过是“等我好了,就宰了你!”,孟云眉听了都感动得什么一样,不容易啊,让他出个声儿。
又过了几日,孟云眉像往常一样醒来的早上,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剑,本来这也没什么,不过握在别人手里,驾在自己脖子上就有些不好了。
“有话好说,你别激动,我觉得‘卸磨杀驴’这个事儿,不太讲江湖道义,万事好商量……”感觉到脖子上的利忍又挨近了些,他吓得立刻闭了嘴。
少年眼中冷光大放,幽蓝幽蓝的,看得孟云眉心里直叫“小命休矣!”。
千均一发之际,翠竹林外簌簌声响,少年立刻警惕起来,一把抓起他,如拎小鸡般,闪身而去。
被挟在胳膊底下的孟云眉,只觉眼前景物一花,如腾云驾雾,一忽儿上,一忽儿下,没多大工夫已来到十几里外。
“找到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立刻平空变出好几十人,将少年团团围住。
这些人当中,有的蒙面,有的奇装异服,刀枪剑戟,五花八门,使什么的都有。
“莫小子,看你还能往哪儿逃!”其中一个身量高大的汉子,眼瞪如铜铃,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孟云眉认识这个人,江湖有上名的恶人,以前是个和尚,但由于不守清规,被逐出师门,之后奸淫掳掠,无恶不做,外号“恶头陀”,武艺高强,江湖中人谈之色变。
真是不秃不毒,不毒不秃,越毒越秃啊!孟云眉暗中感叹。
除了那些蒙面的,还有几个人,他也稍有了解,都是个顶个的高手,看来即使没被少年宰了,他也活不过今天了。
少年一手挟人,一手持剑,腾转挪移,快如闪电,身法鬼魅,招式狠辣。那些武功稍弱的,已经身首异处。但毕竟伤势初愈,还带着个累赘,有所滞碍,打得不是很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