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春见挺直身，一条伤腿硬生生撑住，看着他们几个人前后走过来。

几个兄弟都站到他身边，有人提着凳，有人从后堂拿了刀出来，只等着同他们拼过。

“冇动手！甘师爷，叫你的人冇动！”陈宗佰在街中间就摊开两只手举着，一手两指捏着一小包东西，高声同甘春见喊：“我都好没有心情打架，只是过来讲几句话哉，冇动手好不好？”

甘春见点点头，叫兄弟把东西放低。

不过都来不及了。

路生已经睁大对眼，从听到陈宗佰说话就睁眼直直望过去，看着他走来看着他抬手看着他张口，管不到他讲什么，管不到自己头晕晕，挺身起来，从最近一个人手里抓过折凳几步冲过去甩手砸向陈宗佰。

“路生，啊，啊——”

陈宗佰刚刚要同他招呼，被他吓到叫，抱着头缩到几个人身后。

他手下也有点吓到，终于醒起路生还伤着，病猫来的，有人壮胆拦他，有人扶着陈宗佰后退，有人跑回车里抽出大把刀来。

路生第一下没拍中，跟着整条凳砸在拦他的人背上，砸到他趴地下抽着脚不动。

凳子啪啦一声折掉小半，路生提起来继续向前走，阿彪护着陈宗佰步步后腿，骂声都在颤。“丁路生你好叻咩！还不是被我们大佬插……”

路生手中凳飞出去，正面拍在他脸上。

阿彪趟地下，陈宗佰拔腿跑，剩下几个拿刀快步冲回来……在街心闹出这么大动静，周围邻居都探头看，两边也有车被堵到走不动，一定有人报警。

路生重重踩出去一步，还要向前打过。

甘春见从后面整个抱住他，连着手臂紧紧按住，路生被他压弯腰，一边低声吼一边用手肘撞他。

甘春见痛到几乎歇气，又不愿叫多人来压他，抬头看见陈宗佰还在那边缩头拱肩的凑过来，大声喝：“仲不快滚！滚啊！”

陈宗佰半蹲下身，小心的把一包丸仔放地面，抬眼看看他们。

“路生……你要是觉得辛苦，就磕点。”

“啊——”

路生整张脸憋到红，瞪眼看着他哑哑的长声吼，甘春见被他甩开又扑上，从侧边揽住他，伸只脚出来把地上那一包东西踩粉碎，脚掌用力碾。

“滚啊！”

陈宗佰几乎真是滚走，他手下一班人拖着阿彪同另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逃回车里，急急驶远。

路生看着车驶出去，撑起的力气全散着，膝盖一折，跪倒在街面上。

甘春见跟他一同跪低，两只手仍然都紧紧揽在他身上，有两道伤口好似又被他撞出血，顾不到疼，路生在他怀里大声喘，喘得好像呼吸不下去。

甘春见一只手按在他头顶，偏着脸蹭他的侧脸，竟然想哭。

第14章

怕两边打起上来，周先生比陈宗柏晚一点放出差馆，跟着也到了奶茶铺头。头先果然有人报警，周先生同全发应付那些差人，好彩现场只得一张打烂的凳，都查不出咩。

甘春见坐在桌边，半边身抵在桌上，撑住自己。

路生蹲墙角，手摆到脚边，一直愣神看着脚前一点点地面。地上除着一团油污，只剩下灰蒙蒙的地砖，不知他睇咩。

周先生送走那些差人，走进来看他们两个各个怪样，几日不见，都好像变着第二个人。

“阿甘，你们……”

“伤着，都是之前伤到，今次就冇咩事。周先生你都早点返回去休息了，我们养多几天得了，刚刚被差人警告过，估下大佬佰都冇这么快又搞事。”

甘春见讲得快，堵住周先生问他。

“咁……你们好好养伤啦，用不用送你返公寓？”

甘春见摇摇头，路生不肯走，同周先生说两个人呆在一处，也好让兄弟们一起守，现在就没这么多人手。

周先生也同意他讲，留下十几个人在铺头里面打地铺，保护他们安全，带着全发回去，只得他一个大将能用。

“甘师爷……路生……”全发临走又问，问都问不清。

甘春见点下头，当做答他，自己都理不清又能答出什么……低头看见路生，往心里面叹口气。

人都走完，甘春见一手按住肚，蹲到他面前，看好久他才慢慢抬起个头，睁眼望着阿甘，眼神空荡荡理都冇嘢理。

“起身啦……”

甘春见轻声同他讲，捉住他手，拉着他站起来。

路生乖乖的跟着他行，跟叔公打过招呼，牵着他上梯，一路走到楼上他间屋。

那一晚就是走到这里，叫不开门，搵不到人，就那么把路生弄丢到陈宗柏的手里……现在寻返的这个路生好似打碎着，勉强黏连在一起，动一动都走形。

甘春见心头颤下，稳住手，拿着叔公给的钥匙打开屋门。

一间七坪不到的细屋，中间摆着张床，对过丢着一只破烂的长沙发，倚墙三两个柜子上零散摆着些东西，甘春见看到他之前放在这里的医药箱，缓口气。

放路生坐到床上，拿着药箱给他重新包过手腕，两只膝盖蹭破了有点点渗血，把他裤腿逐个卷起，拿着酒精细细擦。路生不再推开他，安安静静的坐着给他弄，或者真的把力气都耗尽了。

甘春见站起身，想要拽掉他衣服看看身上怎样……应该都没问题，抱着他那阵有小心不伤到他。

按着他两边肩膀，扶他躺下，伸手轻轻罩上他一双眼，过了一阵抬起，果然合眼困觉。

再站直身，忽然觉得肩上痛到不能忍，肋骨下面也有一道被火燎着一样……想起路生撞他那几下，不要被他把肋骨打断了。

甘春见走到后面卫生间，窄窄的一小间，门关到一半就吱嘎响着不肯动。

抬头看看床上路生，都不想开灯扰到他，躲到半关的门后，费力除着衫，一只手沿着肋骨根根摸过去，好彩没断，不过就有一大片隐隐痛，一定严重淤血。

跟着转身，对着镜看肩膊后面，光线好暗，镜里黑乎乎一个影实在看不清伤口烂到怎样。

手里拿着一卷绷带，摸下摸下估不准怎么包起。

刚刚缠过一圈，身后啪一声响，整扇门被推撞在墙上。

甘春见扭转头看过去，路生立定在门口，跨一大步走入来，挤到他身前。他无意识退了半步，撞在洗手池上，路生就全身贴上来，一手按着他肩上绷带，一手摸到下体去。

甘春见猛然喘过一大口气，惊到不行。

“路生？”

路生不只不应他，而且就像没听到，手掌心隔着裤子包住了他那一条，力气大，一下就擦到痛，不过都好快摸出形状来。

甘春见硬了，实实在在的硬着。

他张大口，无声的喘了一下，两只手按住路生只手。“……你知不知自己究竟在做咩？”

路生一只手动不到，另一只从他肩头滑落来，揽到他剥光的身上，试下抱住他。手臂收紧了一点，再收紧一点，脑袋探过去，下巴轻轻靠在他肩窝那里。

简直就好似发梦咁。

“路生？”

甘春见真系不知自己剩得几分自制力，这个就真系一个拥抱，好温柔的抱法。路生就这么靠在自己身上，触手可及。

两只手抬起，硬生生撑在他肩，推他站开。

路生不肯放弃，用力抱过来，甘春见错身想躲开，路生揽着他走了半步，两个一起侧摔到地下。

甘春见撞正个膊头，痛到弓起身转过另一侧，路生跟着翻身起来，整个人坐到他腿上。一手按住他腰，盯着他下面另一手就来解腰带，简直就像是吃错药。

“路生！醒下！路生！”

甘春见大声喊他，伸手捉他，不好捉腕只能掐住他手背，差点掐入皮肉里去。

路生几时都不知痛，用力一扯，已经把他的裤子除到大腿，内裤都一同扒下去，腿中间一条好精神的挺立出来，胀到痛。

甘春见倒吸一口气，好难忍，真系好难忍。

“路生……你是不是，有咩不妥，药又发作咗？头昏不昏……”

几个字几个字向外吐都讲得声声艰辛，甘春见手肘撑住地挪一下，想要抽身。路生白天那阵发作得好严重，现在看起来都没有头痛没有想呕，时间间隔也不对，应该都不是药。

……不过就更加不明他要怎样。

“冇玩了，我们起身好不好？你都需要休息……”

甘春见好辛苦找返点句子，一条腿差点就要从他腿下抽出来，路生忽然重重一坐压实在他大腿上，倾身向前，一手握住他直竖起的那条东西。

甘春见整个人都僵住，头微微仰下，差点即刻就泄出来。

路生捉得紧，捉着就没动，抬头看向甘春见，甘春见喘过大口粗气，紧闭嘴回望他。路生骑在他上面，眼睛都藏在眉骨的暗影里，暗到看不清，只得两星星亮。

他晃下头，张开口，好似想要出声，结果喉间只发出轻轻的一声。

甘春见心口跟着缩紧，如果路生可以讲到话，这一时一刻究竟要同他讲什么……

路生继续用行动来答他，一手捉着他细佬跪起身，一手除下自己运动裤，往前挪过，扶着对准就要坐下去。

“停手！路生！”

甘春见咩都明了，路生知道他想，就给。

甘春见趁着他跪起没有压到腿，费力挣起身，半坐在他面前，紧紧抱住他两条手臂，额头顶在他胸口。那一条还捉在他手里，差点被扯到，甘春见喘得好似断气，用颗头撞他，抵住他转过两下。

路生头先脑筋转不过，不过最后都是选择要阿甘，如果阿甘想，那就给。

路生只系知道这一种办法，从陈宗柏那里知道，最直接，最痛，就算这样他都肯。

“路生，路生，路生……你做咩咁蠢啊……”

甘春见一把声都浸过水一样，软软的，轻轻的骂他。贴在他心口，听到他的心跳，好想就这样一直揽住他，揽到死。

路生挣了一下，他手心还满满的捉着一条。

甘春见都有点恨自己，这样还能一直硬，有没有这么饥。

“冇啊，路生。不是这样，不是现在，不是……不会伤到你，绝对不会。你真系咩都不懂。等我们好返，养好这些伤，等你可以讲到话，我教你好不好？你先放手好不好？”

甘春见慢慢哄他，手心盖到他手背上，握着他放手。

路生不肯动，他眼对眼脸对脸看着甘春见，好近，近到呼吸贴到对方。

甘春见的呼吸声又粗起来，用力喘下，路生只手忽然撸了一把，甘春见用力握住他肩，叫他的名。路生知道可以，上上下下继续动起来。

打手枪这点嘢他都会了，就把阿甘的细佬当做自己细佬，帮他撸一管出来。

到底不是自己的，路生掌握不到力气，擦得甘春见又爽又痛，急忙盖住他只手，领着他轻点来。另一手都探到他下面去，估不到路生居然也硬着。

两个人一个坐地，一个跪地，就这么在又窄又黑的洗手间里第一次搞起上来。

甘春见一时觉得心疼他，一时又幸福到恨不得笑出声。他手法就好过路生不知几多，拿捏挑拨搓，弄得路生连声喘，仰着头扯直了脖颈一大股射在他手中。

跟着两手包住路生的手，加点力擦过一阵，弄得两人手上都是。

路生伏到他身前，把下巴摆他肩头，耳朵擦着他的耳朵。甘春见两手抱到他身后，拍拍他背脊。

第15章

“阿甘，血……”

路生趴在他身上，一手摸到他没包住的伤口，举着手指在鼻尖闻。

甘春见还没反应到，自己伸手摸了一把，扯过一边绷带开始缠，头晕晕，随口应他：“包起得了，帮我打结啊……路生！”

跟着一把握住他两边手臂，推到眼前看，慢慢问他：“你讲到话……”

路生点下头，好似还不惯开口都不肯讲多一句，伸手同他包扎，完了搀扶起他送到床上去。他自己要去躺沙发，甘春见捉住他手不肯放，于是齐头并脚睡下。

“路生。”

甘春见一手盖在额头，止住晕，一手戳戳他。

路生动了一下，转来看他这一边，甘春见低声哄他：“讲多句好不好？”路生好似认真在想要讲什么，等过一阵终于说声：“困啦！”

甘春见忍不住笑出来，戳在他手臂上的手摸过去，手腕随意晃，手心隔着衫在他臂上轻轻摩。

路生好快睡着，甘春见睁着对眼，眼巴巴望着天花板听他的呼吸声。呼吸一路都好稳，跟着忽然有一阵乱，粗粗喘，发噩梦一样。

甘春见手心贴到他额头，他猛摇下头，抬抬手差点打上来。

甘春见赶忙放开手，还是去他手臂上揉下搓下，看他没有再抵抗，慢慢贴过去挨到他侧身，慢慢把一只手从他腰下探过去，慢慢揽实……

等到安全把他整个人放在怀里，简直累到精疲力尽，两眼一闭，几乎是即刻昏睡过去。

路生窝在他身前动了动，把一条腿摆到更舒服点，甘春见鼻尖蹭着他肩嗯了一声，睁不开眼，就只是把手臂再收紧一下。

甘春见是被一阵怪声吵醒，有人用手指尖剥门边的窗玻璃，又不肯出大力，一点一点刮，刺到人头脑里面细细疼。

“冚家铲！”

甘春见捧着个头醒来，睁开眼看到窗外，忍不住爆粗。

全发个衰仔凑到窗纸缝探头探脑往里面看，用手指尖哔哔啵啵敲两下，再装模作样张大口不出声叫他：“甘师爷——”

甘春见差点想扔个床出去砸烂他，不过终于都醒起床上不单只他一个人来的。

他的两只手还抽不出，正结结实实圈在另一个人身上，他的腿也有一条伸到另一个人两条腿间，他的……还卡在另一个人两瓣屁股中间。

“路生？”

甘春见小心问。

虽然他就好肯定没有实质性做过点咩，不过都有点怕路生起来揍他，凭他现在的身体素质估下都捱不到几拳……

路生还没有应他，一阵咕咕声响，他的肚子先叫起来。

路生是饿醒的，都早过甘春见醒来好久，窝在他怀里动不到结果就一直没有动。

甘春见长长吸几口气，让身下那一根消下去，好彩有全发个衰样在眼前，看几眼就好有用。一搞掂赶快抽手起身，放路生起来，他两个两边下床着鞋，全发就捂着肚在窗外笑得好开心，拼命拍窗玻璃。

“甘师爷，路生，睇下现在几点了！太阳要落山了……你们一觉睡到人家收工啊，几幸福，不过就要问了，你们前晚是几点睡……不会大战到天亮吧？”

甘春见拽开门，差点给它在墙上摔裂。

全发看到他人出来，不够胆往下讲，只是一脸讨好的笑着迎过来。“肚饿不饿啊？我这里有好吃的，看到没？整整六个饭盒有米有菜有荤有素还有一煲汤……冇瞪我啦，甘师爷，我都冇讲这是我做的……头先路生那个小女朋友……啊呸，不是，是那个大波妹……好啦好啦，总之就是那条女提过来，我不想她打扰你们就叫她把东西留下，还好温柔的劝她走……”

全发不停同甘春见扯东讲西，路生已经把饭盒接过去，自己走回房间铺开吃，不过都记得摸多一双筷出来摆在另一边等阿甘用。

甘春见跟着进门，全发随后跟来，甘春见顺手关门，把一扇门拍在他脸上。

全发捂着鼻子蹲地下呜呜叫，甘春见好温柔跟他讲声对不住，走去吃饭。路生吃到狼吞虎咽，甘春见一同风卷残云，惠香的手艺真是几好，两个人也实在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