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明朝术师现代之旅)下——一石清水
一石清水  发于:2014年02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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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天姚,非常荣幸地,输了。

虽然,他输的“虽败犹荣”,虽然,他造就了无法超越的传奇,虽然,梁祝的故事成功的撼天动地,但,那是悲剧。

天姚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轰轰烈烈,也输得

于是,天姚按照赌约,来到凡间,“享受”一甲子情劫——他自己的命运,无法预测的命运。

虽说天姚被贬凡间,法力被封锁了九成。但好歹也是一个神仙,即使只有一成法力,也足够让他在人间混得风生水起。

天姚为了躲避情劫,直接进入了军队。毕竟,军队的万绿丛中,别说桃花,要找出几抹红色都是不可能的。

然而,也正是在这里,天姚才深刻到,什么是“天命难违”。不过是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赌约,都能有如此大的魔力。

虽然,在凡间这几年,天姚时不时要“享用”红鸾扔下来的各种大大小小的劫难,要和各种大仙小鬼斗智斗勇,更有甚者,还有和那些比鬼还恐怖的人勾心斗角。但他有些庆幸,这场情劫。

幸好,还有这场情劫。

有时候,顺应天命也没什么不好。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既然上天赐他这段“情”,何不好好享受?

只是,如果没有这次失误,没有误伤旁人的命格,他

第六十章:前缘(2)

远处,焰火升起。

山被映得五光十色,在黑色的幕布的映衬下,辉煌,而浪漫。

“小溪,真浪漫。”就连一向呆滞、不解风情的过恪,都忍不住发出这样的感慨。

“不是烟花浪漫,也不是夜景浪漫。而是因为,你融情于景。”安溪却开始理智分析。

“唉……虽然这是事实,但,这个时候,也太煞风景了吧。”过恪知道,和安溪谈论“风情”无异于对牛弹琴——他要是哪天明白了什么是“情”、“欲”,什么是浪漫,估计也看不了星相了吧。

不是常说,天机不可泄露吗?那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人,看破世事的奇人,神仙,不都是无情的吗?

这样想,过恪不禁有些自责。他,是不是在毁坏一个天才?给他灌输情情爱爱的……

正在过恪思绪飘散之时,安溪突然说道:“并非煞风景,而是因为,我理解,理解你感受到‘浪漫’气息的原因。”

“啊?什么意思?”过恪完全陷入了大脑当机状态。

“而且,我也觉得,此情此景,良辰美景,四美俱全。今夕何夕,见此良人?遇到你,三生有幸。”

“……”过恪呆愣了好一会儿,终于明白了安溪的弦外之音。

唉,不就是说句情话么,要不要这么含蓄晦涩?还引经据典的,生怕对方听懂。过恪真恨不得好好给安溪洗洗脑,让他接受接受西方“坦诚”文明的教育。

和一个古代人谈恋爱,真不容易啊……要让两人的默契进一步升华,达到“心有灵犀,不点都通”的境界,实在是任重而道远啊……过恪不禁开始为自己的感情生活发展感到些许忧虑。回去后,一定要好好列张作战计划表。嗯,凡事都要有计划,要从长计议……

话虽如此,过恪心中欣喜之情,还是占主导地位的。如果安溪排斥他,他连“任重道远”的权利都会失去。

为了照顾安溪的“羞涩之情”,过恪并没立刻表达自己内心的激动,而是强忍着心中即将喷薄而出的肺腑之言,想要委婉地说一番同样晦涩,也同样意味深长、耐人寻味、含蓄隽永的绵绵情话:“小溪。”

一般,这样浪漫的时候,语言的魅力很是重要。如果能说出一番感天动地的,绝对比什么海誓山盟更令人感动啊。

过恪思考许久,方缓缓说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

“过!!恪!!!发什么呆啊,赶快回来!活动都开始了。”秦少言大老远就开始喊他。“你们两个也太夸张了,不去参加活动却在这里对天发呆。看到少了两个人,差点以为你们是去幽会的。”

“咳咳咳咳……”过恪差点被他的话呛死。这死小子,怎么……如此……直觉敏锐?偏偏在这个时候冒出来。莫非他是透视眼?

“没事吧?是不是着凉了?”秦少言关切地问道。

看到秦少言那一脸天真无辜,过恪顿感安慰。

这只是瞎猫撞到死耗子吧,自己瞎紧张个什么劲啊……所谓,敌不动我不到。嗯,淡定淡定,沉着沉着……

“过儿,你知道你刚才说的‘执子之手’二句,是什么意思吗?”

“什……什么……?”秦少言彻底不知今夕何夕,不知斯人何人了……

两个大男人跑到偏僻的小角落谈论“执子之手”?

******

此刻,过恪和秦少言都陷入了极大的悲苦。

过恪的苦,自不必说。

而秦少言,则是因为自己的哥哥……虽然他早知道世界上有些人,会因为“同性相惜”而“同性相吸”,他也能理解,能谅解。只是……只是自己的亲哥哥和自己的朋友……也罢。但现在还闹出三角恋……

苍天啊,他的人生要不要狗血成这样?人生不是小说不是电影不是电视剧啊!!!

狗血也就罢了,为什么要是他身边的人?夹在中间做人,多辛苦啊!

秦少言已然可以预见自己在家的悲苦生活了。

过恪哀怨地看着安溪,却无法说出心中的话。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什么?

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想说什么。

是明知道要丢脸,却不无法拉回自己的脸……

小溪啊小溪……你不是很含蓄吗?怎么可以在外人面前说这种话?

“这首诗,应该算作战争诗。出自《诗经·邶风》,《击鼓》。写的是常年在外征战的战士,对家人的思念之情。”安溪娓娓道来,声音有如天籁——当然,并非因为他的声音有多好听,因为他所说的内容,逐渐洗去两人心中的悲苦。

过恪长松一口气。

还好,自己“有意栽花花不发”。不然……定会被秦少言嘲笑到死。

秦少言在心中暗道一声,庆幸!

“所以,与爱情无关。”安溪继续说道,“你用错典故了。你应该多读点书。”安溪貌似诚恳地建议到。他当然知道这句话也可以用于爱情,只是,故意气气过恪,他心情愉悦。

“噗……”秦少言难以维持自己的形象了。

“……”过恪无言也已。自己的颜面,怕是下辈子都找不回来了。

******

露天晚会,热闹非凡。

一群在水泥森林中住了二十年的学生,来到世外桃源,自然满是好奇。更何况,难得从学校爬出来放风,不玩个尽兴,岂非太亏待自己了?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

自家有自家的心事。

秦少游颇有些落寞地站在一旁。

到今天,他若是还看不出过恪和安溪有什么关系,那他完全不需要做人了。借着和弟弟的关系,举办这次活动,悄悄安排那么多事,结果,只是自己一个人空欢喜、白费功夫吧……

学生们玩得疯狂、玩得开怀、尽兴,可他却没有一点喜悦。

秦少游不喜欢陌生人,不喜欢热闹,不喜欢伪装。可惜他所生长的环境,他的家庭、他的任务,依然注定了他的人生——必须做他所不喜欢的事情。

之前,他担心过恪无法接受同性,因而迟迟未说出口。而现在,却不得不看着他们默契、甜蜜。

这算不算活该?

只怪自己没把握好时间。

只怪自己喜欢的,是同性。

电视剧中的配角、炮灰,总会说:“如果我们先认识,你是否会喜欢我?”

而今天,秦少游得到了答案。

不会。

他们认识许久,只是,过恪不知道罢了。

呵呵,连对他的记忆都没有,又怎么会喜欢?

或者说,过恪记忆中的人,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与“秦少游”脱节。

是该怪他笨,还是该怪自己?

从来都保持着沉默,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

最终,只能看着自己的爱情,死在绽放之前。

自己酿的苦酒,自己慢慢品味、慢慢享受。

苦,酸,甜。

想到无望的未来,苦;看到他们的亲昵,酸;想到往昔,那甚至无法称为“回忆”的回忆,丝丝甜意泛起。

酒,一口一口灌。

秦少游并不擅长喝酒,也不喜欢那味道。

只是,现在,这种晕晕乎乎的感觉,有些麻木,让心上的伤,没那么痛。

相识多年,他了解过恪,了解自己,也了解他的家庭、这个社会。很多事,他早已看开了。没有结果的恋情,他不会开展。其实,他的要求并不高,只要偶尔的相处,就算只是朋友般的谈笑,也能满足。

为什么?明明想得通、看得开,明明知道没有希望,明明做了决定……

为什么看到他们幸福甜蜜,自己还是会心痛,还是会怨恨,还是无法释怀?

靠着墙,让自己的心一点一点没入酒精中沉醉。

默默地看着这热闹的世界,悲凉之感愈发深刻。

“秦……少游。”过恪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

“怎么样,玩的还开心吗?”带回面具,秦少游温和地笑道。

“嗯。但是,你怎么不玩?一起唱唱歌胡闹胡闹也是乐趣啊。”

“玩腻了。”他是主办人,这样的活动还见得少吗?更何况,现在,完全没有这般心境。

“啊?真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心不在焉地问道。

“没想到,你也会有玩得如此疯狂的时候。呵呵。”刚刚被同学恶搞,泼了满身水、酒混合物,过恪偷偷地溜到后方休息。当然,也是为了躲避第二轮袭击——谁让他总不出现在学校,惹得一帮想逃课的同学愤恨不已。

“小恪,在你心中,我是怎样的人?”

“怎么样?这……”过恪很是为难。他们不熟,很难评价。

“那么,安溪是怎么样的人?在你心中,他是什么地位?一定比我重要吧。”

“这……说实话,我和他认识了更久,时间问题嘛……别太在意这些。人之常情啊。”过恪不擅长撒谎。只要是他觉得合情合理,又不会伤害到他人,他必然会毫不掩饰地说出来。

“认识更久?呵呵,你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吗?”秦少游话语中满是凄凉,还夹杂着几分愤怒。

“我,我该知道什么?”过恪顿觉紧张不已。“对不起,我这人神经大条,而且健忘,如果有什么事情没发现,或者被忽略,很正常的。你别太放在心上……我绝对不是有意的。”

“是啊,多么轻描淡写的解释……”忽略?健忘?看来,在他心中,自己果然没有多少值得记住的价值。

“这个……”过恪努力回忆,却想不出自己究竟什么时候得罪过他。唉,记忆差不是他的错啊……

“我只是没有被记住的价值而已,小人物就要有自知之明。不必你费心。”

“少游……”为什么,他一定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他不过是秦少游同学的朋友而已。这比远房亲戚还要远上几百万倍的关系,为什么如此值得他在意?

“过恪,你就完全不记得,那个关秦了?”

“关,关秦?”过恪瞪大眼睛。不会,这么狗血吧……这比小说还狗血的事情……“你……你是……关秦?”

“怎么,失望了?那么真抱歉了。看来,这个人物形象还是只适合活在网络中。”秦少游起身离去。留下过恪呆愣当场,艰难地消化着他的话语。

第六十一章:汇流(1)

尾随着过恪的商队,天姚和陆子迟沿着长江向西,来到了湖北。

轻舟一叶,逆流而西。每晚望着江末夕阳,望着江心寒月,享受着江风的清冷,陆子迟竟然升起一种期待,期待,“小舟从此逝,沧海寄余生”。渔樵于江渚之上,闲来吟风叹月,品酒赏花。舞剑时,有天姚玉箫相和。偶尔唇枪舌剑,也意趣横生……

如果这样度过余生,也不会有什么遗憾吧。

什么家国天下,什么功名利禄,什么千秋伟业,早已与他无关。正如天姚所说,他所忠的君,所忠的国,没有福泽苍生,不会权倾万代,更不会让芸芸众生有分毫精神境界的提升。

这个朝代,只剩下腐败堕落、结党营私、钩心斗角。

天下兴亡,朝代更迭,世间常态。

他的忠诚,奉献地太愚昧、太呆板。

他的追求、他的希望,太肤浅、太单薄。

现在抛却官职、财富,追随自己的心意,为自己而活,这才是真正的自由吧。

偷得浮生半日闲,与知己相伴,此生足矣。

******

一上岸,天姚和陆子迟便赶到当地的土地庙。虽然天姚失去法力,但凭他的阶位,叫个土地公,问些无关痛痒的问题,还是轻而易举。

“怎么样?可有什么收获?”天姚出来后,子迟问道。

“情况有些复杂。”天姚蹙眉。过恪出生在这里,自然有迹可循。只是不知道安溪的命相,只能从他身边的人进行推测。

命相错综复杂,不仅会受星星影响,还会受周围的人的命相影响。如果安溪一直跟着过恪,他倒也能从过恪的遭遇中推测事态。只是,现在看来,过恪的命相不仅格局怪异,而且,目前看来,大劫在即。这状况,实在是……

“天姚?”子迟鲜少看到天姚走神,不免有些担忧。

“子迟,我们以后,可以说是任重道远啊。”天姚长叹一声。

“你的法力,什么时候能恢复?”陆子迟继续发挥实干精神,不抱怨、不哀叹、不安慰,不多说一句废话。

“不知道。”

“有没有能够接近安溪的方法?”

“没有。”

“那么,接近过恪?”

“也没有。”

“……”还真是干脆,一问三不知。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混到神仙的地步的。或许,当神仙本就不需要智商?似乎确实如此。如果神仙都要劳心劳力,人间不会黑暗如斯。

“子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非又是在嘲笑他的无能吧。

“哦?突然变聪明,顿悟了”

“……你半句话不讽刺我,就难受,是吗?”天姚冷眼看他,自以为自己的眼神杀气逼人,却忘了一句话“任是无情也动人”——他是桃花星,不论什么表情都带着几分桃花特有的媚态。

陆子迟看着他那“无情也动人”,猛然想到一个词:红颜祸水。转过头,陆子迟傲然道:“既然你没有安排,那就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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