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明朝术师现代之旅)下——一石清水
一石清水  发于:2014年02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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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你……你不是练过内功、练过耳力吗?不是很细微的声音都能听到吗?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天姚抱怨之情,溢于言表。

“嗯,你也知道,那里是鬼宅。会有些奇怪的干扰很正常。”

“那么这里,过府,总没干扰吧!”

“嗯……不过,还是没听到。”

天姚只得无奈地说道:“好吧,我自己去看看。”说罢,有些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

“别乱走!你现在只是最没用的凡人!”陆子迟用力把他拉回来。

“你不是比我还没用?”天姚斜眼挑眉看他,那桃花眼,连生气都有三分动人。

“唉,好吧,其实我听到了。”陆子迟本想耍耍他,没想到他竟然不问清楚就想以身犯险,只能怪自己道行不够吧……

陆子迟汇报完自己所了解的全部信息后,天姚一言不发。虽然他有很多疑惑,但他有这定力,等待。他知道,如果天姚不愿意,自己什么也问不出来。

天姚微微蹙眉,说道:“看来,我们还是需要去看看。值得花费那么大工夫,建造一座阴宅,牵扯这么多人,实在复杂。而且,紫气……”

“但你现在……行吗?”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贬谪的的神仙比人强。”天姚得意的挑眉,完全不顾自己的桃花眼杀伤力有多大。

******

过恪按照安溪的安排,帮王成士改造了宅邸。事后,王成士一家千恩万谢地来感谢安溪。

之后,过恪又以卫家世交的名义,有收留了卫家的庶女,当做自己的亲妹妹对待。

很多人都说,能成为过家的人,能受到向嫡女一般的待遇,这位女子,果然是“后福深厚”。虽然代价有些惨烈——全家灭门。

更有人说,过家接收她,是因为她貌美倾国,还是典型的旺夫命。过家醉翁之意人尽皆知——娶她过门。

过恪绝对不会想到,这位孤女的

第六十八章:斗法(3)

深秋的太阳,并不猛烈。正是秋高气爽的日子,万里无云,苍茫大地,满目清明。天气并不炎热,甚至可以说有点冰冷。

但怀着焦急与担忧赶路,过恪竟觉得比三伏天更闷热难耐。

过恪拿着战帖看了很多遍,始终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话语,值得安溪赴战。青色的信笺,黑色的墨迹,两枚朱砂印章。一切都显得很正常。

内容言简意赅:

“战帖:十一月初一,午时。清缘山北侧,无名山,窥天观。斗法。冯水师。”

坐在车上时,过恪仔细地看着这两个红色印章。完全看不出这是什么字体,更不可能猜出上面写的是什么字。与其说是印章……不如说,像是符咒。依稀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标记。然而,过恪很清楚,在过去的二十年,他从不曾涉足这个领域。

想必,是因为在电视剧、电影上瞄到过类似的符咒吧。

下了车,又爬了十几分钟山路,终于来到了窥天观。

若不是那天秋游选在了清缘山,过恪也不会这么顺利地找到无名山。

这是一座人烟稀少的山,即使有一座道观,也没有为它增加多少人气。或许是因为仙气太重,才压制了人气。

一路上,零零星星可见几家农居、村舍。

所幸,道观虽然不受人瞩目,却有几分坐标的意味。过恪和严杉一路问着,竟然畅通无阻地找到了上山之路。

顺着前人辛苦踩出的羊肠小道蜿蜒向上,过恪有一种葬身绿色海洋的感觉。这里的树,葱茏青翠,生命力旺盛地让人恨不得研究研究这里的土壤——要怎样地肥力才能创造出如此生机。在拨开最后一丛藤蔓时,他们终于看到了“窥天观”。

绿色海洋骤然终结,眼前是一大片空地。窥天观东侧梧桐、西侧松柏,坐北朝南、向阳远望。

过恪与严杉对视一眼,两人大步踏入了窥天观的门槛。

面前呈现的景象,让过恪和严杉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古代。入门所见,窥天观的格局与四合院有几分相似。

正中央摆放了一个大鼎。大鼎的周围,有九个身着道袍的人,手持法器,围着大鼎定坐。

而安溪,正慢慢朝大鼎走去。

过恪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奇怪的想法:这是一个仪式,不是祭祀、不是超度,而是扼杀,是暴虐地毁灭。

过恪困惑不已。为何他会如此想?他怎么可能知道?

但这似曾相识的感觉……

对了!当日在清缘山,他以为安溪坠崖之时,也是这种感觉!

当时的他,竟然知道该往哪里走,怎样才能找到安溪。

这是直觉,还是……记忆?

但不论是什么,过恪都无暇顾及。他要做的,是保护安溪!

不顾严杉惊愕地眼神,过恪冲到安溪身旁,一把拉住他。

“过儿?你怎么来了……”安溪颇有些错愕。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不仅如此……他的眼神,似乎看得透现在的状况。错觉吧,他明明什么都不懂。安溪说道:“快回去,有你在,会别乱了阵法,给我添乱。”

“别骗我,根本不是这样……”虽然过恪说不出所以然,却坚定地相信,自己的存在,能让安溪获得真正的安全。

“你……”安溪不知该如何反驳。明明知道他什么都不懂,但看着他坚定决然,又带有几分固执、几分委屈的表情,他无法扔出欺骗的话语。即使是善意的谎言。

“时辰快过去了。莫非,你想放弃?”雄浑有力的声音响起,仿佛从地底震动而出。不远处站着的,正是冯水师。他身着道服,手持拂尘。过恪看到他的脸,不禁很是诧异。一直以为冯水师会是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没想到,如此年轻,样貌不过三十来岁。更为奇特的是,远远望去,他还有几分亦仙亦道的脱俗之气,似乎,本非凡人。

他身旁站着的严坤,正捧着一只香炉,面无表情,就像一尊蜡像。

安溪并不理会,转头对过恪说道:“过儿,拿着这个。”而后,将一个细细软软的东西塞到他手中。

“这是……”过恪定睛一看,发现这正是昨日,不,应该说今日凌晨,安溪去准备的……法器。那个掺杂了虎须与马鬃的东西。当然,现在上面又多了一些饰物。

这样东西,想必就是护身符吧。“那你怎么办?”过恪问道。

“过儿,这回我没有骗你。你是纯阳的体质,只要你安全,便能护住我。不必担忧。有你在我身边,可比用它护身强上一百倍。”安溪细细地看着过恪的面庞,他的神情,就像此去一别,难再相见……

“小溪……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有预感,只要我在,一定会安然无恙、平安无事的。”过恪粲然一笑,回以信任。这信任,不仅因为安溪,也来源于自己。

“会的。我们还有一辈子要走。”安溪凑近过恪耳边,低语道,“接下去要做的,你要听清楚了。具体原因,我一时半会儿没法解释。不过,切记,跟在我身后,抓紧我。不论发生什么,千万不能松手。”

“好!”过恪微微笑着,牵起安溪的手。

“执子之手。”安溪笑着回应。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们不仅是战友,不仅是亲人、知己、至交,更是……有情人。

******

今天所要做比拼的,是对付怨灵。

这可能会成为毁灭,也可能成为救赎。

冯水师的计划是,毁灭一群作怪的怨灵。

一般的鬼魂,因为怨气不深,往往不会影响到人。而怨灵却是完全不同的存在。招惹上怨灵的人,轻则使人重病、重则使人枉死。“找替死鬼”这一说法,正是来源于此。

这些怨灵,多是生前枉死,死的不甘心、不情愿,因而残念极深、怨气极重。这让他们无法重新投入六道轮回、重新投胎。

他们即使复仇,仍然难以平复心中的悲愤。或者说,他们已经在愤恨中失去了自己,只剩下借助怒火燃烧着。

冯水师在战帖中用的两个印章,一个是制服怨灵用的符咒。另一个,也是制服怨灵所用。但确是专用于大义灭亲的,而且印在了右下角。

右下角,乾位,代表父亲。

冯水师的意思很简单:他所要毁灭的怨灵,是亲人。而且,是父辈。至于是谁的亲人、睡的父亲,却又得由他自己揣摩。

按冯水师所想,这样不明不白的暗语,最能糊弄人。只要安溪相信自己所要对付的,是他的亲人,是他的父辈,他一定会出现。

但冯水师不知道,安溪的亲人,如果当了五百年孤魂野鬼,即使没被术士收走,也会渐渐消散——毕竟,发泄五百年,再强大的怨气也会飞散。

即使是神仙也无法脱离六道轮回。神仙也有生老病死,更何况孤魂野鬼?

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

另一方面,世间万物,都需要一股能量才能存在。

而怨灵的能,是火,是怒——怒火。

一旦怒火熄灭,它们,或者烟消云散,或者重回六道。

安溪此行,自然不是为了救自己的祖先——他太清楚自己的情况。

他的目的是,赎罪。

偿还五百年前欠下的债。

五百年前,如果不是他的疏忽,擅自放出怨灵,不会连累卫家三十四人惨死。

如果不是他的大意,卫家的孤女也不会……

卫家一代,因为他,死绝了。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奈何,世间总有如许无可奈何。

午时,是阳气最旺的时候。这个时候,也正是阴气最弱的时候。

选在这个时候做法事,不必害怕邪灵反噬——当然,前提条件是不要与邪灵正面交锋。毕竟,邪灵的暗力量借助了强大的怨气,远胜过凡人之力。

这只大鼎,有九个面。每一面,都雕有一个图腾。雕的是龙生九子。而其中,面对正南方,是睚眦——主管凶杀。

这个大鼎最为独特之处,是上方的类似盖子的东西。

以水晶为主要材料制作,圆润的弧度,有着聚光的效果。

水晶,有辟邪的作用,在此可以防止封锁怨灵。

等到正午,当太阳的光线穿过这个水晶罩,会聚焦在一点,发挥最大力量,毁灭所有怨灵。

******

“小溪,为什么,越走越冷?”明明刚刚还热得汗流浃背,现在竟然觉得阴森刺骨。抬头看看明亮的太阳,看到万里无云的天空,过恪疑惑不已。

“因为这个大鼎中封印的怨灵太多,怨气太重。”

“怨灵?”过恪不解。

“你也可以理解为冤魂。含冤而死的人,心存执念,不愿离去,会化作怨灵。”安溪解释道。

走到距离大鼎还有一米远的地方,安溪停了下来。

过恪问道:“现在,我们需要做什么?”

“过儿,记住,不要松手。”安溪直视着过恪的眼睛,“用力推开这个盖子。记住,一定要撑住,直到我说可以松手。”

过恪第一次发现,原来眼神也能传递力量。

“好。”

过恪伸出右手,用力抬起水晶罩。

一时间,大鼎之处竟卷起了旋风。

过恪咬紧牙关,满头大汗。他感到全身都浸透在冰雪之中。阴冷,刺骨。

“撑住!”安溪面容苍白,握着过恪的手微微有些失力。安溪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几张符咒,扔进大鼎之中。旋风愈加剧烈,几乎要把他们吹散开。

过恪感到更加力不从心。虽然水晶罩的力减弱了不少,似乎有什么东西帮他撑住了这个罩子。但狂烈的旋风,几乎要把他和安溪吹散。

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

这风,不像是人间的风。

如同细细的针扎满全身,冰凉的流动感,仿佛血液流淌而下。

过恪突然有一种脱力的感觉。仿佛全身的力量宣泄而出。

“撑住!”安溪咬牙说道,脸色愈加苍白,唯有嘴角有一抹红色。

安溪默念着符咒,而后掏出一个瓶子,咬开盖子,将里面的无色液体洒入大鼎。

因为旋风的缘故,这液体四处散开。

过恪觉得空气中都充满了甜腻的味道。

旋风缓缓减弱,似乎已经平静下来。

快结束了吗?过恪想着,酸痛的手臂,逐渐放松。

“小溪。还要多久?”过恪转头问道。

“别放松!”安溪话音刚落,旋风突然再度卷起,连水晶罩子都被掀翻在地。

过恪很明显地感到,刚才只是打转的风,似乎突然变成了弓箭,全部把矛头对准了他们二人。

“噗……”安溪突然口吐鲜血。

“小溪!”过恪顾不得其他事情,直接冲上前抱住安溪。感受到他身边怪异的气流,过恪背对着大鼎,承受着阵阵堪比利刃的阴风。

明显地感受到怀中的人体温急剧下降,竟然冰冷如秋夜江水。

“小溪!我们走出去!你撑住!”

“过儿……等等……还没有……”安溪的话太微弱,才一出口便被阴风吹散。

过恪来不及多想,直接抱起他向外走。

然而越往外走,阻力越大,而安溪的表情也显得更加痛苦。

过恪不得已,只得退回原地。

第六十九章:卫氏遗孤(1)

安顿了卫家遗女,过恪回到书房等待手下送来卫家的资料。

“怎么样?卫家的事情,查得如何?”看到秦寻进来,过恪问道。

“回禀少爷,这些就是所有的资料。”秦寻毕恭毕敬地交上一叠纸。

过恪随意翻了几张,而后问道:“嗯。那么,关于那名孤女的事,调查的如何?”

“她的状况并不好查。毕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知道的,也只有少数几个仆人。而这些仆人,不是死于那次横祸,就是惊恐过度、神经失常。”秦寻说道。

“那就说你现在知道的。”过恪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为难手下这样有失人心的事他不会做。

“是。”秦寻公式化地汇报着,“据说,她是卫家大老爷和一位穷苦人家的姑娘生的。那姑娘当时还未出阁便有了身孕,被乡里人知道,差点没被打死。事后知道,孩子的父亲是卫家的人。她的家人自然欢天喜地地把她送了出去,当了卫老爷第三任小妾。卫老爷原本就不是好色之徒,人又和善,有人认为他是在同情那姑娘,因而有人说那位孤女是野种。那位姑娘顶不住流言蜚语,上吊自尽了。生母死了,想当然,她在家中日子过得并不好。不仅经常被卫夫人当成低贱小厮使唤,还常受兄弟姐妹欺负。只是,她一直像木头一样,不曾抱怨、不曾反抗。”

难怪,她面对亲人的逝去没有伤心。有这样的亲人,想要感情深厚怕也是件难事。只是,从不抱怨、从不反抗……是她真的呆若木鱼吗?但,如果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机……实在可怕。过恪虽然知道她很可能只是被欺负地麻木了,却还是忍不住冒出这样的想法。

看来,自己真的是黑了心。若是安溪,绝对不会想到这些吧。过恪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或许这辈子,他都不能再找回像安溪那样纯净的心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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