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音——像绵羊的木羊
像绵羊的木羊  发于:2014年0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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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夸我厉害可以直接说嘛,不用这么拐弯抹角。”

“算了,我什么也没说。”

前面的人停了一下,赶着马往回走了几步,和后面的少年并肩而行“不要这么冷淡嘛,宝贝,让我们来共同开创人与血族和平相处,共同发展的新纪元。”

“你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我一开始就不应该没事找事做,跟你废话。”

“宝贝儿啊~你怎么能这样,逃避现实是不对的……”

少年一夹马肚,飞快地向前窜去,将另一人远远地甩在身后。

那人看着他的背影,遥喊道“我还没说完呢!”

一路过来,两人总是吵闹不休,这一晚,维兰瑟又铁青着脸摔门而去。

整栋房子都震了震,酒馆里的其他客人开始叫骂起来,尹安探出头喊了两声抱歉,然后关起门窗,摆弄自己的东西。

夜色浓重,酒馆里的人都已经休息了,老板也关了门,开始算账。

尹安看了看外面寂静的街道,回头用纱布裹着草药用力挤压,挤了一会儿又看了看门,然后放下东西,洗了手,裹上斗篷走了出去。

寒冬的夜晚阴风阵阵,空气中还弥漫着木头烧焦的味道。

“维兰瑟,出来吧,小心被色狼绑走了!”尹安走几步,就对着空旷的街道喊一声。

回答他的只有呼呼的风声。

他屏息凝神,将瞳孔扩张到最大,扫视着四周。

呼呼的风声中夹杂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他微微弯腰屈膝,等待了一会,突然一个转身向后飞踢一脚,一个身影往右一偏,鞋子擦着他的脸庞而过。

在那人还没有站稳之前,尹安迅速伸出手抓住他的胳膊,往自己身边一拉再抬腿屈膝狠狠地朝他的腹部撞去。

一声闷响,黑影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呻吟“母亲大人,请原谅您英俊的儿子英年早逝啊……”

尹安又踹了他一脚。

那人一下子跳了起来,指着他吼道“你小子还有没有良心,人家等了你那么多年,对你痴心一片,你一见面就如此绝情,你对得起我,你对得起我对你始终如一的爱吗?!”

尹安挖了挖耳朵“亲爱的圣烈德,如果你给我一个拥抱而不是偷袭我,我想我会让你知道这世上还有爱,而不是只有暴力。”

圣烈德看着他,火红的头发,火红的眼睛,几乎要在这黑暗的夜晚燃烧起来了一般。

他看了尹安一会儿,展颜一笑,眼睛弯了起来“好,你的解释还算合理,我勉强可以接受。”他伸出手,搭住尹安的肩膀“走吧,给我找点血去,我快饿死了。”

尹安看着他不说话。

“你在磨蹭什么啊?”圣烈德手臂用力,把他往下压了压“表情怎么跟死了老婆似的。如果真死了老婆,你现在可千万别哭,我会抓狂的。”

“没事别抢乌鸦的饭碗,对了,你把那孩子弄哪去了?”

“孩子?”他摸了摸下巴“喔,你说那只暴躁的小狮子啊,哈哈,你从哪里捡来的?”他低头看了尹安一会儿,突然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着他“你这么紧张……难道他是你的情人?”

尹安一脚把他踹了出去“你到底把他藏在哪了?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圣烈德揉着肚子从地上爬起来“放心吧,他在很安全的地方,我布了结界保护他。前几天我去了梦幻园,闻到了你的味道,就一直追着过来,刚才在附近想找点食物,就闻到他身上有你的味道,所以我抓了他,想问问他你在哪,结果那小老虎还真不是一般的护主,死也不说,还咬我,刚好又感觉到你在附近,我就来找你了。”

尹安点了点头“没事就好,我现在先去把他接回来,我怕这附近有其他族人。”

圣烈德满脸哀怨地靠过来“亲爱的,你心里已经完全没有我了吗?”

“别再恶心我了,先去接人。”尹安朝他结实的肩膀打了一拳。

圣烈德哀怨地叹气“唉……你完了,竟然真的爱上了一个人类。”

“嗯?这都让你看出来了,你不是一向以有眼无珠著称吗?”

“切。”圣烈德嗤之以鼻“不用眼,用鼻子就行。你一向不喜欢和人类有肢体接触,但那小子身上全是你的味道。”圣烈德一边在他身上摸来摸去,一边坏笑着说“你一定每天都跟他有很多触碰。老实交代……”他不怀好意地笑到“你们做了什么勾当?”

尹安拍掉他的爪子“我和他只是一起逃亡而已,没有任何关系,别再问了,走吧。”

“兄弟,你看清楚,他是人类啊,不是小猫小狗,你说养就养。”

“我已经说过了,我没养他。”

“骗人。”

尹安停下脚步,幽幽地看着他“你再纠缠不休我就把你传送回血界。”

圣烈德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两人并肩走了一会儿,圣烈德又问到“那小子有什么好的,让你非要带在身边。”

“比你好就是了。”

圣烈德不满地撇了撇嘴“那你到说说看,他有什么优点?”

“忠诚、善良、勇敢。”

圣烈德再次撇嘴“这世上有种动物叫‘狗’,符合你所说的全部特征。”

尹安笑着踢了他一脚“等下我把这句话告诉他,小心他咬你。”

“切,我的牙齿比他锋利,看谁咬得过谁。”

两人嬉笑着转入一条小巷,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08.最亲密的关系

寂静的小屋里,昏暗的烛火摇曳不定,远方已经渐渐有光线从云层中透出,黎明很快就会到来。

维兰瑟睁开眼,有些迷茫地发了一会儿呆,转头看向桌边。

尹安正坐在桌边看着窗外,听到动静回头看了看他,笑了一下,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维兰瑟接过水,喝光。

尹安把杯子拿回来,放在桌上,微笑着问“好些了吗?”

维兰瑟点点头,想了一会儿问到“你认识那个人吗?”

“嗯,他是我的朋友,叫圣烈德,也是血族。”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想我了,所以来看看我。”

维兰瑟嗯了一声,低着头静默了一会儿,说“你一定也很想他吧。”

尹安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维兰瑟看着他,语言又止。

尹安微笑着等他开口。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不语,静静地看着对方。

黎明前的气温总是极低,即使关了门窗,空气还是冰冷的刺骨。

维兰瑟将被子裹紧了一些,看着只穿一件单衣却完全不觉得冷的尹安,犹豫着说“尹安,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尹安眨了眨眼“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

维兰瑟垂了一下头,很快又抬了起来,尹安突然觉得他的眼神很忧伤,但再定睛细看时,维兰瑟神色如常,他笑了笑说“这几个月来一直受到你的照顾,所以想做一些事报答你。”

尹安轻轻眯了一下眼睛。

“嗨~亲爱的,我回来了~”门倒塌的声音轰然响起,圣烈德在滚滚而起的灰尘中迈过门板的尸体,进入屋内。

他走向尹安,抬起他的手,无比绅士地弯下腰,微微低头吻了一下他的手背,脸上挂着一个完美的笑容“亲爱的,让你久候于此真是不好意思,请接受我真诚的道歉。”

尹安看着他,缓缓将手抬高,摸着他的脸说“能为你这样英俊的绅士而等候,是我的荣幸。”

他微笑着又将手高了些,突然狠狠地扯住圣烈德的耳朵“圣烈德,我对你太失望了,你竟然退化到了手脚不分的地步。你现在就出去,找人把门修好,否则就再也别想踏进这间屋子。”

“人家只不过想给你们个惊喜嘛。”圣烈德委屈地看着他。

尹安抬脚把他踹了出去。

世界终于清静了。

过了一会儿,圣烈德带酒馆的主人来查看门的情况,赔了一些钱后那人给了他们一把新房间的钥匙。

几人移步到新房间,刚坐下不久,酒馆主人的女儿就端了一些食物上来。

圣烈德看了看那些食物,又看了看那个女孩,微笑着把食物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女孩红着脸出去后,圣烈德把东西推到维兰瑟面前。

维兰瑟楞了一下,也不跟他客气,说了声谢谢后,就把东西抓了过去,圣烈德挑了一下眉,眼也不眨地看着他吃东西。

看了一会儿,圣烈德说“我叫圣烈德·特赫,小狮子,你叫什么名字?”

维兰瑟明显对这个新称呼感到极度不适,牛油面包在喉咙里卡了半天,终于咽了下去,干咳了几声说“我叫维兰瑟。”

“嗯。”圣烈德右手撑着脑袋,笑得无限妖娆“名字不错,你和尹安认识多久了?”

“嗯……大概四个月吧。”

“啧。”圣烈德挑了一下眉,转头看着尹安“怎么这么久都没上过床?”

“咳咳咳咳……”维兰瑟捂着嘴剧烈地咳了起来。

尹安坐在床上看着书,头也不抬地说“不用理他,他又忘记吃药了。”

维兰瑟抹了抹嘴,抬起头,一脸认真地说“看得出来。”

圣烈德哼了一声“臭味相投。难怪我会在他身上闻到你的味道。”

维兰瑟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尹安,然后抬起手臂用力闻了闻,再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众人。

尹安指了指圣烈德“这家伙姓色名狼,方圆千里之内,只要有花,不管家的野的,他都能闻到。”

圣烈德夸张地嚎叫“我这样一位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才华横溢的青年才俊就这样被小人玷污了名誉,天理何在啊!”

尹安抓起一个枕头甩了过去,趁圣烈德接枕头的空档,说“每个血族都有自己独特的味道,不过这种味道和我们平时所说的味道有些不一样,是不能被闻出来的。当我们和某位族人成为挚交,彼此都认为对方非常值得信任,甚至可以托付性命的时候,我们就会互相吸食一点对方的血液,然后两人就会变得犹如血脉相连的亲人。当对方接触过某样东西,甚至是空气后,另一人只要见到那样东西,马上就会从上面感应到对方的气息,知道对方曾经到过这里。我们称这种‘气息’为‘味道’。”

维兰瑟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圣烈德手撑着脸,目光在两人脸上逡巡了一会儿,定格在维兰瑟脸上,一脸不正经地淫笑着说“小狮子啊~你如果还没有喜欢的人,就考虑一下我吧。尹安这人又白痴,又粗心了点,又呆板,跟他在一起你迟早有一天会被闷死。当然,你现在不接受我也可以,如果哪天你真的对他感到厌倦了,随时可以来找我,我一定义不容辞地接受你,这家伙也只会秉持‘爱你就给你幸福’的宗旨,不会上演什么尹安复仇记,哈哈哈~多完美的结局。”他一边说一边拍着桌子狂笑。

维兰瑟一脸无语地看了他一会儿,低下头默默地吃饭。

尹安面不改色地翻了一页书“长老院的人要是知道你养了一个人类,一定会把你的皮扒下来。”

圣烈德听完这句话,嬉笑的神色瞬间消失无踪,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咬着牙愤恨地说“那帮老顽固敢扒我皮我就找几百只狼人强奸他们一百遍!”

尹安看着他头顶上正在熊熊燃烧的怒火,明白这几年,他一定因为自己的原因被长老院的人欺压的厉害。

“圣烈德。”尹安合上书,看着他认真地说“谢谢你。”

圣烈德看了看他,挥了一下手“没事,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些。”

一直坐在一边沉默不语地的维兰瑟抬起头,看了看他们,咬着叉子,小声地说“你们……”

圣烈德转头看着他“怎么了,小狮子?”

维兰瑟看了尹安一眼,低下头,搅着通心粉说“没什么……”

圣烈德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凑过去盯着他的眼睛,压低了声音说“你想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对吗?哈哈。”他笑得无比邪恶“我们是最亲密的那种关系,我们进入彼此的身体……”

尹安挥手将书朝他砸去,圣烈德稳稳地接住迎面而来的书,向维兰瑟眨了一下左眼,说“我可没有说谎哟~~你要是想听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他在床上的样子,很迷人……”

维兰瑟啪地将手中的刀叉砸在桌上,脸色阴晴不定地盯着他。

尹安走过去,用力在他脑袋上拍了一掌,将他打趴在桌上,然后在椅子上坐下,对维兰瑟说“交换血液可以在恋人也可以在朋友间进行,一旦交换了血液,即使只是朋友,两人之间也可以称得上是最为亲密的关系,所以,我和这个家伙只是朋友。进入彼此身体,指的是血液进入对方身体。床上的样子,只是单纯的指我睡觉的样子。”

09.再见

维兰瑟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些,圣烈德在一旁弯着腰偷笑。

尹安看了看他,对着维兰瑟说到“我眼光没那么差,不会看上他的。”

“喂……”圣烈德回过头,十分不满地看着他,拖长了声音说“我哪里比别人差了……”

尹安扫了他一眼,继续对维兰瑟说“虽然他是很差劲,但大家毕竟是朋友,你平时也给点面子,不要经常踩他。”

维兰瑟马上点头“我是不会在他面前说他又丑又烦……”他突然捂住嘴,做出一个惊恐的表情,小心翼翼地瞄了圣烈德一眼。

圣烈德指了指他,说“好样的,你小子有种,我们走着瞧。”

尹安忙拉住他的手“别这样,他还是孩子,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他闭上嘴,做出和维兰瑟一样有些愧疚又有些惊慌的表情。

圣烈德看了他们两个一会儿,腾地站起来,大步走向门口,打开门,走出去,摔上门,过了一会儿又打开门,说“你们两个就联合起来欺负我吧!早晚被狗咬。”然后再摔上门,绝尘而去。

屋里的两人笑成一团。

圣烈德护送着两人向梵蒂冈走了一段路,他白天睡觉,夜晚猎食,偶尔调戏维兰瑟,然后和尹安插科打诨。

一路上吵吵闹闹好不快活,但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他在外面待的越久,就越容易让虎视眈眈的敌人有可乘之机。

圣烈德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但尹安看他完全没有回血界的意思,明白他是在抱着能拖一天算一天的心态。

既然他不说,那就只能自己来说了,尹安叹了口气,换好衣服,来到屋外的回廊,坐在石阶上。

银河妖娆地盘旋在夜晚的幕布上,仿佛上帝在炫耀他无价的珍宝。

微风阵阵,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圣烈德从远处走来,耀眼的红发在黑暗中妖冶地燃烧,将他原本就精致的五官衬托出一种致命的诱惑,妩媚而邪恶。

他向尹安送了一个飞吻过去,然后在尹安面无表情的注视下,在他身边坐下,理了一下头发“小狮子睡着了?”

“嗯,我有话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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