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爱上你 下+番外——千椋
千椋  发于:2014年0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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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语用力的关上门,坐在沙发上,看着哭的快要岔了气的花嘉倪,沉默不语,他太想保护这个人,只可惜却没有立场,他能做的,只有轻轻的抱抱他,或者像对小动物似的摸摸他的头。

“嘉倪,我真的可以保护你的,离开苏锦,给我个机会吧。”

苏清语不知道现在他的所作所为算不算趁火打劫,可他实在不忍心看他一个人承受这种剧痛,就算花嘉倪暂时还不能接受他,可随着时间的层层递透,总有一天,嘉倪会看到他的好。苏清语慢慢凑过去,抱着他的腰,慢慢抬起他的脸,花嘉倪满眼泪水,两颗黑葡萄似的瞳孔害怕的抖动,“嘉倪,相信我,和我在一起,好吗?”

苏清语微微低下头,距离越来越近,可就在即将触碰的那一霎那,花嘉倪浑身一抖,别过脸去,这个动作无疑再次刺痛了苏清语,可仍是无奈的抿抿唇,把人搂在怀里,辛酸的说道:“我不逼你,你想哭就哭,我会等你的,直到你忘了他,重新接纳我。”

花嘉倪这才微微软下了因紧张而僵硬的身体,就着苏清语肩膀上,疼痛的呜咽,苏清语叹了口气,他恨伤害嘉倪的人,可某一层面来说,他本身也是伤害者之一,因为有些事情,他说了谎。

苏锦现在可不比原来了,一人兼两活儿,又得工作又得找媳妇儿,不止身体累,心更累,整个人憔悴的不成样,他真恨自己那天为什么不把人一起带回去,这下可好,他的希望再一次石沉大海了。

躺在宽大的床上,手指摸着花嘉倪曾躺过的地方,苏锦心里闷的发慌,两个人曾无数缠绵的夜晚,如今却剩下他一人,空对着冰冷的房间。

昏昏沉沉睡到天蒙蒙亮的时候,电话蓦地响起,苏锦眯着眼一看,竟是家里打来的:“小锦,快回来,我爸他晕倒了,你,你快回来吧。”

苏锦一个翻身坐起来,心一下悬了起来,收拾东西就出了门,别看他平时总跟苏老爷子顶嘴,一脸不孝子的样儿,可一到关键时候,他可是比谁都急的。

十万火急的赶回去,连水都没喝一口,刚一进屋就直奔老爷子房间去了,苏乾眼珠子一动,赶紧喊道:“小锦,我爸在书房呢,你快去。”

苏锦一顿,眼神瞬间狐疑的看着苏乾,他隐隐觉得不对劲,闷着头进了书房,刚想质问是怎么回事,就听见房门从外面咔的反锁上了,苏锦登时火了,张嘴就骂了起来,咣咣的踹着门,老人这才悠闲的走到门口,说道:“你最近够忙的,又得找人,又要工作,不过你放心吧,公司我已经让苏乾替你管了,至于花嘉倪,你更是不用担心了。”

苏锦拳头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满脸的怒容,恨不得把屋给点了,狂躁的打着门,嚷道:“你们把他怎么样了!谁敢动花嘉倪,我饶不了他!”

“放心,花嘉倪现在过得很好,没人会去动他,你老老实实待到下个月,和兰婉领了证,我自然会放你回去。”

嘭——!又是一阵惊心的踹门声,苏锦随即骂道:“老子不结!开门!”

老人颇有讽刺的笑笑,“由不得你了,你一个人好好想想吧。”

说完凛然的转过身要走,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扭过头又补道:“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了,花嘉倪已经和你弟弟在一起了,俩人感情很好,已经同居了,还说让你放心,别再去打扰!”

苏锦一下子没了动静,隔了半晌,屏住呼吸不可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

“呵呵,你弟弟的小朋友,是挺招人喜欢的。”

苏老爷子笑呵呵的走了,苏锦被铺天而来的愤怒激的眼睛都快红的出血了,转身狠狠的把红木的书柜轰隆一声推倒在地上,满腔的悲伤在胸口轰然炸裂,眼睛转瞬氤氲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他愤恨,更有着无法退却的委屈。

他一直以来都对这段感情如此的笃定,现在说花嘉倪和别人同居了?怎么能让他相信!花嘉倪怎么能接纳除了自己以外的男人,他一直都是自己的,怎么就跟别人了!苏锦俨然像一头发了狂的狼,把浑身的怒气都化成了暴力,把屋里的东西,全都毁了个遍。

花嘉倪被苏清语拐跑了,他却被困在这,他从没有对任何人放进感情,直到毫无保留的都给了嘉倪,可花嘉倪怎么能背叛他,找了别的男人。苏锦抄起凳子,狂暴的把玻璃窗砸了个稀烂,可外面的防盗窗却纹丝不动的根根树立在那。

苏老爷子听着楼上就跟抄家似的,真是后悔把人关书房了,应该直接拉到仓库去,那里都是废弃的东西,随便他败坏!

苏锦不吃不喝在屋里砸了一个上午,衣服都让汗给浸湿了,可仍是不知疲倦,仿佛浑身都有着使不完的力气,他一定要把人抓回来,宁可锁花嘉倪一辈子,也不能让他再逃走!

其实,他不是不知道累,他甚至疲惫都快不能呼吸了,只是他一停下来,就会想到花嘉倪现在也许正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吃饭,聊天,甚至还有……

嘭——!

苏锦冲到门边,拳头一下下的击打着厚实的门板,整个人亢奋到了极致,连满手是血都被心里的疼给掩盖了,直到最后,悲愤的把自己摔在地上,灼热的眼泪蓦然滑落。

第六十七章:距离

热气腾腾的厨房里,苏清语双手插在口袋里,倚在门框上看着花嘉倪不知疲倦的剁着饺子馅,还不时擦着额头上渗出的汗,自从那位不速之客走了之后,花嘉倪就开始除了睡觉之外,便是一刻不停的忙着,把屋子擦得一尘不染,连一日三餐都变成怎么耗时间怎么来,好像拼命的想把每一秒都安排的满满的,不让自己有一刻可以停歇的时间。

“很快就好了,你再稍等一下。”

花嘉倪拍拍手上的面粉,笑眯眯的又忙碌起来,苏清语看他后背的衣料都湿了,心疼的走过去,扶着他的背,带着商量的口气道:“其实,我们不一定要弄那么麻烦的,天那么热,随便做点就好。”

花嘉倪一听,又要让他歇着,急得满面通红,摇着头接嘴道:“不麻烦,不麻烦,反正我也没事,也难得你吃得惯,好啦,你快出去等着,这儿很热。”

看苏清语还不动,也不顾手上的滑腻,便强推着他的肩膀,把人赶了出去,关上厨房门,这才沉下脸来,他厌倦苏清语每次看他时眼里漾出的悲悯的神色,他不指望着别人可怜,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希望自己能迈过这道坎,就算过程难免痛苦,至少能让他淡忘掉过去,生活的充实些。

苏清语皱着眉,推了推被从里面紧锁上的门,无可奈何的回到沙发上,花嘉倪在这么下去,真怕会闷出个好歹,每天都笑嘻嘻的,好像真有让他高兴不完的事一样,每天变着花样的伺候他,一会儿说他气虚,给他煲药汤,一会又说他体寒,非的给他做龙虾,最后剥虾壳愣是把虾壳扎进了指甲里,血流了一地还跟没事儿人似的,看得他脑神经都拧一起了,十指连心的痛,岂是能忍的了的,可花嘉倪愣是眼泪都没掉出一滴。对于这压抑情绪而换来的平静,苏清语时常担心的连觉都睡不好,他宁可花嘉倪整日里哭天抹泪,也不要他像现在这种故作平静的反常。

三鲜的香气渐渐飘来,苏清语看看表,转身走进花嘉倪的卧房,把被子抱到阳台上,刚轻轻一抖,蓦地从里面掉出一片东西,苏清语惊讶的低头捡起一看,顿时嗓子里像被塞住了一块东西,噎的他好久说不出话。

花嘉倪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的时候,苏清语面如死灰的坐在沙发上,手里露出塑料银色的一角早已捏变了形,花嘉倪微笑着走过去,轻声问他怎么了,谁料苏清语啪的一声把东西摔在桌上,气冲冲的质问道:“你吃得这是什么!”

花嘉倪脸部一僵,看看药片,又看看外面晒着的被子,笑眸一转,轻松的说道:“我这两天有点感冒,所以,”

“感冒!?什么感冒要吃忧虑定!你活腻了?!啊?想死了是不是!”

苏清语的怒吼声,震得嘉倪耳朵一阵阵耳鸣,却不禁的苦笑,他可不是想死了吗!不然干嘛天天这么折磨自己,白天有事做还好,晚上呢,看着黑漆漆的屋顶,整夜的瞪着眼到天亮,甚至焦躁到用头撞墙来缓解情绪的失控。整个人痛苦的快疯了,这才想起了这个办法,直到那天他睡的很沉很沉,才恍惚间觉得安眠药真是个好东西。

花嘉倪屈身捡起地上皱巴巴的药,垂着头顶嘴说道:“不就是几片安眠药吗?我又不多吃,能有什么事,就算死了不也正好吗,省得你再可怜我。”

苏清语眼睛忽然间睁大,气得胸口不断的起伏,一把抱起花嘉倪冲进了卧房,使劲摔到床上,末了自己也全身都压了上去,花嘉倪吓得浑身彻寒,挥舞着手开始推他,苏清语一项都很温和,就算他住进来,也不曾有过什么出格的举动,怎么就忽然变成这样了?他甚至明显发觉到这个人身体的变化。

看着嘉倪惊恐的看着自己,苏清语双手支在他的头两侧,眯着眼冷冷的说道:“连死都不怕的人,怎么还怕这个,你想死可以,但在死前也要成全我。”

花嘉倪脸色的血色都退完了,看着苏清语越来越近的脸,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苏清语看他现在的表现瞬间觉得很受用,竟慢慢坐起来,揉着他的头发,柔声诱哄道:“好啦,起来吧,还跟我演视死如归,真是个小孩子!快别哭了,”

花嘉倪看着他,懵懵懂懂的坐起来,眼泪鼻涕流的满脸,嘟囔说道:“你,你不是要,”

“要什么?我可没你想的那么禽兽,看把你吓得。”

拽起床上的人,弯腰替他穿上鞋子,又把人拖回客厅,两人闷头吃着饭,花嘉倪还是心有余悸的不时瞟着他,苏清语心里又笑又气,莫名的还有一股子意犹未尽,那个半真半假的吓唬过程中,他却是真的就险些把持不住自己。

吃过饭,苏清语正弯着腰擦桌子,花嘉倪却面带难色的走过来,迟疑了半天,努力呼了口气,才幽幽说道:“清语,带我离开这里。”

苏清语身体一顿,不敢相信的看了他一会,待听到花嘉倪又重复了一遍之后,脸上瞬间涌上了欣喜,他之前就对花嘉倪提出过这个要求,只是花嘉倪当时只顾着难受,就给搁置了,本想着不可能了,谁料却在现在有了转机。

苏清语大步走过去,异常高兴的晃着他的胳膊说道:“你想去哪?”

“哪都行,只要能离开这里。”

花嘉倪面无表情的说道,这里有太多回忆,有太多的触景伤情,也许给他一个新的环境,他就会慢慢忘记。

苏锦被关了一天多,屋子都被他糟蹋的不成样了,老爷子也由他闹,在大动静也就当没听见,直到半夜苏程急匆匆的跑过来,说苏锦好像生病了,躺到在地上浑身发抖,喊他也没反应,老人半信半疑,那小子从小鬼点子多,可不能大意了,于是披着衣服就跑到院里透着窗户往里看,这一看还真是挺严重的,赶紧叫医生过来,这才算是打开了那门。

在诊断出确实发烧之后,苏锦被转移到一间宽敞的房间里,挂上了点滴,苏老爷子这才算是喘口气,又悔又恨,悔的是自己下手重了,恨得是苏锦不争气。

老人独自坐在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侄子,抬手把额头上的毛巾换下,径自唏嘘道:“小锦啊,别怪大伯心狠,大伯也是希望你能有出息,过得好,苏家已经对不起你妈了,不能再耽误了你啊,我知道你喜欢那孩子,可你也得为家里考虑考虑啊,你大哥那个窝囊样是指望不上,苏乾是不错,可比你还是差些,我这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说不定哪天脱了鞋就自己再也穿不上了,你就忍心看这个家业到你这一代给断送了?清语对那孩子挺不错,也有那个意思,你就松这一回手,让给他吧。”

老人说的是泪水横流,末了,给苏锦掖掖被角,长叹了一声,嘱咐完门口照看的医生和几个魁梧的壮汉,放心的轻轻关上灯。直到脚步声远离,黑暗里房间中,一双紧闭着的眼睛,才蓦地睁开,透着微弱的光线,氤氲的发亮。

让给他?笑话!

一夜无眠,直到晨雾微散,苏家老宅子里,清脆的一连声响,几声飞快的脚步声,瞬时一辆银灰色的商务车驶出了庭院。

苏老爷子正睡得憨实,霎那间被一串尖利的敲门声饶醒,老保姆急迫的叫道:“老爷,不好了!小锦少爷跑了!”

老人强扶着床头板坐起来,穿了件薄衣,被一群人拥簇着来到昨夜的那个房间,空荡荡的屋里,只剩下凉风嘶嘶的透过被砸的粉碎的窗户钻了进来,老人怒的眉毛都竖起来了,拍着大腿骂道:“这个混帐东西!”

苏锦开着车,真后悔自己这两天没吃东西,弄得现在眼前直冒火星儿,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家,开了门第一件事就是开冰箱先把胃给填满了,公司反正他也不想要,给苏乾正合他的意,等吃饱喝足了,就是把地球掏出个洞来,也得把花嘉倪挖出来!顺便再买条大铁链子,拴他十年二十年的,看他还敢再把自己甩了!

良庆自从知道老板被囚禁了之后,手头也没闲着,人还是没日没夜的找,顺便还不忘每天到老板家把一堆小东西喂了。

刚一进屋,冷不丁的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穿越了呢,咱们这位苏恶少正穿着个睡衣,胡子拉碴的吃的还挺酣畅,“……老板?”

苏锦大口大口嚼着东西,瞥了他一眼,第一句就是:找到没!?良庆在确定了自己看到的不是幻想之后,手里的狗罐头一丢,热泪盈眶的奔了过来,无比激动的张着嘴嚷道:“没找到,不过还在找。”

苏锦看他激动那样,还以为有消息了,最后一听,失望的骂了句脏话,闷声不吭的继续补能量,好不容易犒劳好五脏庙,仰着脖子往后一靠,扒了扒头发,烦躁的狂吸了几口烟,耷拉着眼皮说道:“嘉倪他爸怎么样了?”

“医院那边每周有两次治疗,现在康复的还不错,就是气还没消,一直都没提花嘉倪的事儿。”

苏锦哼了声,把烟头一摁,又交代了良庆几句,便腾地站了起来,转身进卧房换了套衣服,把自己收拾的利利整整,开车去了花嘉倪家里。

这次,他既不藏着也不掖着了,不管花家承不承认,他也是花嘉倪的男人,他就不信,这花爸的心真能是铁打的!

当花爸步履蹒跚的打开门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发火,苏锦噗通一声跪下了,花大海气恼之余愣是惊的说不出话,揪起门角的扫把就挥了起来,直骂着让苏锦滚出去,方妈在里屋听见动静,赶紧跑出来,一看人孩子跪在门外,也顾不得花爸了,赶紧上去想拉苏锦起来,苏锦执意不动,最后还真真切切的喊了声爸,差点没把花大海气抽过去。

花大海笤帚一扔,改为亲自用手推搡,气急败坏的说道:“你走!你走!我不是你爸,我们家也不认识你!”

苏锦阴着脸,咬牙说道:“不管您怎么赶我,您都是我爸,我对嘉倪是真心的,之前那些是误会,嘉倪现在躲着不肯见我,我找不着人,爸,我要是真有一点儿法子,我能来您这儿找吗?”

苏锦说着说着,眼眶竟都有些红了,花大海知道说不过他,索性不再理他,有些心虚的呵道:“我也不知道人在哪,你找我没用,我死都不会把儿子给你的!快走吧!”

说完嘭的一声关上了门,苏锦看了一眼紧锁的铁门,眼里尽是失落,花大海以为不理他,人就该走了,谁知道苏锦愣是在门口跪了一个下午,眼看着上下楼的人越来越多,弄得全院都传的沸沸扬扬,见面打招呼的对话都改成了:“知道吗?老花头门口有个小伙子,一声不吭的跪了一下午,听说啊,那孩子还喊花大海喊爸呢!老花头儿理都不理把人孩子丢在外面!真够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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