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穿灰色衬衣的男人，视线直直的看着站在哪里一脸冰冷的杨凡，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又是这个男孩！他的声音虽然是温厚的但是所表现出来的依然是毫无温度。

“你们是陆军叫上来收拾房间的？”杨凡的手指都已经掐进了肉里，他直直的看着男人目光沉静。

“是，刚刚路经理打过电话的。”小K低着头用着很恭维的声音说，他的声调没有任何的异样。他的手指掐着杨凡的胳膊。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道，那样的使劲。

廖城打量了两人一番，才又冷然的开口，“知道怎么做把？收拾的干净点！”

“知道。”小K说完朝着男人点了点头，然后就拉着僵硬的杨凡朝前面的房间里走去。廖城也整整有些凌乱的衣袖，转身朝着电梯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进去。

只是在电梯门将要关闭之时，他深深的看了杨凡一眼。眼神里带着玩味，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说不出诡异的笑容。

杨凡的脸一直的保持着平静的冷然，直到廖城转身，他摊开的手掌血迹斑斑。灯光下流淌着鲜红血液的掌心触目惊心。刚才小K一直说，忍耐，让杨凡引以为傲的忍耐第一次觉得是这么的艰难。只知道要忍，像是机器人定下的程序一样，这只是一道指令他除了执行没有任何别的可能。就像小K说的，既然挽回不了，就尽量的做到把失去的施加在别人身上。这句话曾经的言肖涵也说过，他说的时候一向温柔的脸上闪着狠戾。

小k拉杨凡的胳膊朝着前面走去，杨凡的手指冰凉没有任何温度。有血液顺着指间滴在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上，鲜红的让人晕眩。

开门的时候，杨凡第一次觉得一个木头的门，是那么的沉重！这是个装潢精致的房间，每一个细微的环节都像是宫殿一样的华丽。

穿过玄关，于海赤身裸体的身子就映入了眼帘，他躺在这个房间的唯一一个大床上，静静闭着眼的躺在那里，没有呼吸没有温度，了无生息的沉寂。像是睡着了一样，但他们都知道，这个人根本就不是睡着，他已经永远的离开了。皮肤上是肮脏的情欲，原本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红艳艳的鞭子抽打蜡烛烫伤的痕迹，血痕在皮肤上触目惊心。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哪里更是被肆虐的凄惨，什么样的痕迹都有。床单上一片混乱的狼藉。杨凡呆愣愣的看着这一切，好看的眼睛冷冻成冰！眯起眼睛看着这一切，不知道古代的十大酷刑比起这个虐待那个会更让人更轻松一点的死去！他眯起的眼神里流露着嘲讽的冰冷。

没有人会知道在不久前的现在这个房间里进行的是何等残酷没有人性的的事情，大概也有人知道。杨凡的眼睛闪烁着阴沉的光芒，他小心翼翼的用床单裹着没有一点生气的冰凉的于海。那三个人知道，他们加诸在于海身上的到底是何等的残虐不仁的行为。

小K没有说话，这样熟悉的场景，当年那个人呢？不也是这样的躺在这里，连怎样的位置都是一样的熟悉，他的泪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

杨凡很久没有说话，他的脸上还是那个冰冷的表情，过了一会他静静的开口，清冷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他们的势力到底有多大？”

小K只停顿了一下，声音哽咽

“大到我们难以想象的程度，那两个人是政要人物，你大概在新闻里也看见过！金宇的老板叫廖城，廖城的势力你清楚有多大了吧？”

对于廖城，恐怕整个D市都没有陌生的，那个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少爷。在D市翻云覆雨只是在只手之间，一个小小的普通人想要和他对抗无疑是以卵击石。廖家不止是个纯粹的商人，他更是黑道世家，拥有整个D市的黑暗势力，和政府几个领导人都有着及亲密的关系，黑白两道通吃的只手遮天的家族。

“你以为我没有想过么？当年小洛死在这个床上的时候，你以为我没有想过么？你看看我现在，二十三岁的男人成了这样的德行。再也不能离开金宇。”小K的声音里时压抑的悲愤哭腔。他什么也没有了，唯一的弟弟就那么的夭折在恶魔的手里，当时的愤怒蒙住了眼睛，抗争了努力了。结果就是自己永远的是个残废。弟弟也没有了，也再也离不开这个地狱般的地方。这一切被深深的埋在心底的恨意，在今天复制的事情里爆发！

杨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抑或什么也没想

他站在窗口，凉风从大开的窗户里吹了进来。只穿一个衬衣的杨凡没有丝毫的表情眼睛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

他们加诸在于海身上的酷刑，一定会原封不动的还回去。

冰冷的脸上闪过一个狠戾的神情！

第五章

于海的死没有任何给金宇带来任何的波澜，没有人会知道在这里有一个鲜活的生命消逝。这世上再也没有那么一点痕迹去让人记住，那个活生生的人。

于海的家在农村，因为父亲的早逝，他的妈妈独自把他抚养长大。杨凡去了于海的家，就是一个破旧的房子，那个有着深深地皱纹的女人她是个痴呆。她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没了，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她还坐在门槛上，望着远方的路，嘴里还喃喃的叫着于海的名字然后呵呵的傻笑。

“哎，真是可怜，小海的妈妈三年前就成那样了。都靠着小海在外面赚钱养活，谁知道……

哎……”一个一直照顾着于海母亲的中年妇女说着还叹了口气，于海是世界上最孝顺的儿子，为了他妈妈的医药费再辛苦的活都干。她是于海花钱请来的人，只为了照顾那个痴呆的母亲，三年的时间他没有说过一声的辛苦，谁曾想会发生那样的事情，那个可怜命苦的孩子。

金宇只是派人过来，补偿了一笔钱就草草了事。对于他们发生这样的事情已是常事，并不觉得事情有多么的棘手难办。他们给出的理由是，于海意外身亡，公司出于人性方面，给予巨额赔偿，已是在做慈善了。尸体是直接火化的，那个一直念叨着儿子的痴呆母亲，他连儿子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她还在哪里等着，痴痴的等着自己的儿子回来，再叫一声妈。

杨凡是请假到的这里，他只是想看看那个人有没有入土为安，他在自责，并不是单单的内疚就可以形容的心情。那种悔恨的带着耻辱的永远刻在他的心底，他忘不了于海的死状，是那么的凄惨没有任何的人道。

杨凡站在很远的地方，远远的看着于海的母亲。那个痴呆的女人嘴里说着 别人听不懂的话，偶尔的还笑的满脸皱纹，她大概还沉浸在一家人在一起美满幸福的回忆里吧！杨凡站在哪里很久很久，直到夕阳西下，天空被黑暗渐渐吞噬！

他才缓缓的转身离去。

杨凡没有在金宇辞职，对于金宇还有一笔账未算，所以并不急着离开。回家的路上，他站在阳光下，勾起唇角，笑的邪肆，带着狂妄。那就开始一点一点的清算吧，加上自己的那份。他的记忆里出奇的好，只要一个声音一个朦胧的面容他都会记得。他原以为脱离了那个地方就可以永远的离开黑暗的腐蚀，但是这个世界太黑暗，想要平静的安然实在太过于艰难，义父说过的那句话，只要你够强大才会拥有你想要的，否则那些的安定不会存在太久。

杨凡本来俊秀的面孔，此刻带着一丝冷酷的阴沉。现在的他相信了，命运的这个局原来是谁也逃脱不了！

杨凡开始了正式的在金宇工作，还是在一楼，他还没有升到别的楼层的能力。不过他也并不像，小K被调到了四楼。他不知道四楼是做什么的，至今为止杨凡也就只上去过二楼和五楼，别的杨凡没有机会也不愿意上去，但听起来绝对不是一个好地方就是了。

小K一直平静的脸上，在听见凤回的话时，脸上竟然浮现出颓然的绝望。“呵呵，到最后他还是没有放过我，他不就是想要我死嘛。”过了很久，恢复情绪的小K叹了口气，和往常一样平静的道，“杨凡呀，不要再进去了，赶紧走吧，走的远远地。”他看着杨凡，但杨凡一直觉得他看的不是自己，只是透过他看那个不存在的人。

“我说了，就一定会办到，无论如何。”杨凡眼神坚定的望着小K的眼睛深处，“你，我，我们都不是金宇的玩物，现在不是，以后更不可能是。”

小k语气带着巨大的悲哀说“你还不懂金宇，走不了的，进来了，就再也逃脱不了。我只能在这里到死，别无他法。我、小洛、于海、我们都走上了这条残酷的道路，看我们是什么下场？这样的结局难道非要让你也尝试一遍？”小K的脸上浮现着恐惧的惊慌，良久又换成死寂般的深沉。“小洛走的时候，他说哥，你一定要离开。离开这里，”小k忽然的捂着脸，声音带着呜咽。

“然后这里是金宇，那种巨大的欲望谁能逃离，我离不开每天每天没有白粉的折磨，那。太艰难。比死都艰难。”到最后，小K已经泣不成声。

小K没有想到会这样，自己会成为这么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两年前，他和弟弟小洛来到这个城市，在这里没有钱的日子堪比地狱，他们饥一顿饱一顿的过着，没有学历没有能力的两个人。在这个繁华的城市里流浪，是陆军收留了他们，那时候他们对陆军充满了感激之情，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竟然会收留他们。他们把陆军当做大哥一般的尊敬，后来，一切都不是原先的摸样了，陆军就是金宇的总经理，一个人面兽心的人。

他只是看上了弟弟小洛的样貌才收留这对可怜的兄弟，两兄弟在刚到金宇的简直把陆军当神一样的存在，不但收留他们。还帮没有学历的两个人找工作

第一个月发工资的时候，小洛还给陆军买了一件对于他们来说算是很贵的衣服。那件衣服几乎花光了小洛一个月的工资，但他还是很开心，他觉得可以这样报答陆军是一件很满足的事情

渐渐的单纯的两兄弟开始感到在这里有什么不对，不过，等到他们开始发现的时候。陆军已经露出了恶魔的嘴脸，他让小洛去接待那个特殊的客人。当小K发觉的时候，已经再也挽救不回什么了。他疯狂过，他也曾四处的求救过，哭着跪在政府的门口，然后被这群人拖了回来就是无穷无尽的禁锢。后来的的事情就有些不堪回首他们把小K关在小黑屋里，没日没夜的折磨他，然后给他注射毒品。从此他就再也离不开那种致命的毒药了，那是一种欲望，难以拔除的欲望，人性里带来的连接体，他无法拒绝。

小K坐在墙角，捂住眼睛的手指溢出泪水。“我要去四楼了，是必须去。你。好自为之。”过来很久小K站起来，恢复了还和以前一样，平静的没有任何波兰的表情。慢吞吞的走了出去

杨凡很久都没有说话，灯光下，他的表情诡异的有些可怕。他看着小K慢慢的走出视线，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

他一直保持着，站在灯光下，抱着双臂的姿态。至始至终他的表情都没有变过，一如既往的冷酷。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又或者什么也没想！四楼是个什么地方，又是个怎么层出不穷的妖孽存在的地方？

杨凡站在哪里很久，然后转身也走出了这里，他朝着电梯走去。这是他第二次选择走这个电梯，没有第一次的惊讶，他显得很沉着。这次没有会死去的于海没有要保护的心，他只是杨凡，别人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电梯旁有身段姣好的美女，杨凡在这里也不算新人了，他走过去，那个美女朝他抿嘴轻笑，温柔白皙的手指按下电梯的按钮。杨凡回以笑容，然后踏进了电梯。留下一个在看见那个笑容，瞬间红了脸的美女独自沉醉。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没有几个人会相信这样的地方会出现在这个世界。大概是故意设计的缘故，电梯上升的很慢。穿过一楼，二楼是交缠的人群，透过玻璃扭动的躯体和纠缠的四肢，爱、欲、情又有什么区别，都是这样的肮脏！

三楼，这是杨凡第一次看见三楼。简直是炼狱，整个会场的人眼睛里都透着欲求不满的淫欲。一样的大厅一样的舞台，上边捆绑着的奴隶，赤裸着，有调教师在旁边不停的训诫。这里是一个公开的淫乱会所，杂乱的空间，混合的人群，各种各样折磨虐待的手段在这个空间里释放着，人类最大的恶欲便是淫欲。

杨凡皱了眉头，电梯还在缓缓上升。四楼五楼六楼和三楼不同的是全部是清雅的包间，静谧的空间，和一般的五星级饭店一样的房间，看不出一点的不妥，但杨凡知道掩饰在门后面的欲望才是最可怕的。

杨凡没有伸手按电梯，他也没有按下去的心情，他在做什么？对小K的放不下还是最后那个绝望的眼神？他是杨凡不是任何人，电梯一直的上升着没有停下的打算。

七楼。

电梯门忽然的打开，一个灰白色衬衣的男人走了进来。杨凡感到一个强烈的视线，他猛地抬头望去，是那个男人，金宇的总裁。廖城！

灯光下，廖城眯着眼打量着杨凡，杨凡穿的是工作服一个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裤子。站在哪里，眼神有些莫名的呆滞，然后在看见廖城忽然的回神过来。他没有露出任何惊慌或者卑微的讨好，只是静静的站在电梯里，没有走出来也没有打招呼的意思。

廖城的眼神来回着打量杨凡，还没有人在看见他以后依然是面无表情的站着的。他是金宇的员工，那天见过的那个长相漂亮的男孩，那天如果不是自己的阻拦，这个漂亮冷傲的男孩恐怕现在已经是一捧骨灰了。

廖城露出一个邪肆的笑容，那天他一眼就看见了这个男孩，同样的穿着白衬衣黑色裤子的服务生工装，他硬是穿出惊艳的味道，那两个老色鬼一眼及看上，他也一样，美好的事物谁不爱？

杨凡没有和廖城说话，他还是冷傲的挺着背站在电梯里。完美的脸部线条因为冷冽的神情而显得冷酷十足，白色的衬衣穿在他身上有种禁欲感。清亮的眼睛低垂着，长长的睫毛在眼脸投下一片剪影。

廖城忽然觉得这个男孩很有意思，是装酷还是本来就不爱说话？不管是哪一种，骄傲冷然的漂亮男孩一直对廖城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就是喜欢这种破坏美好事物的感觉，充满了凌虐的快感

不得不承认，不管这个人是不是有意的，廖城都清楚的知道自己对他有兴趣。想到这里廖城满意的弯起唇角，眼神充满危险的望着杨凡扣了两个扣子而露出的白皙的锁骨。是那样的诱人，勾起人的欲望。

电梯停在一楼，电梯门叮的一声应声而开。杨凡深深地看了一眼廖城，然后傲然的转身离去。在转身的时候，他勾起了唇角，露出一个冷笑。

原本也没有那个打算，但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玩弄别人的人如果被别人玩弄还是怎样的神情，他倒是很期待！

廖城是个三十岁的男人，有着巨大的野心。他也很任性，不过那些他总觉得是应该的，从出生就完美的无懈可击，金钱财富地位，什么他都不缺。为了某些结果而用些小手段，这些廖城都觉得应该的，他任性的近乎狂妄。太完美的人生，让他不断地玩弄着这个世界，这个本就肮脏的世界，他不介意让他更脏一些，因为他有资本！

廖城看着远去的杨凡，摸着鼻子。扬起玩味的笑容。这个人躺在自己身下喘息辗转缠绵不知道是怎么美妙的一幕，或许也可以尝试着用一些工具。最近新进口的几样东西还没有试过呢，不知道这个人身上会不会用的到，不过他相信一定会让这个人在身心哭泣的。廖城原本斯文温厚的脸上因为心中所想而充斥着猥琐的狰狞。

“很期待那一刻。”

廖城在电梯门下一次要关闭的时候大步的走了出来，身影慢慢的消失在了门外。他有很多的时间玩，骄傲不羁的性子还是需要慢慢的调教才能有兴趣。他现在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个兽科动物他就先养着，不知道怎么，他第一眼看见杨凡就觉得他像一只躺着睡觉的豹子，慵懒而危险。

杨凡对于廖城的用心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那就来玩一次吧，他杨凡最擅长的就是玩弄别人，想要对他下手也要看看自己的分量。他真的很好奇，自己为什么总是招这些人，难道这张脸还真是有些祸害，他不禁的想起言肖涵的话，那时候他的眼睛弯弯的笑的云清风淡，“杨凡，你知道么？你有一张特勾人的脸。”他的目光神情又带着悲哀。杨凡打断自己的回想，那个人已经过去了，永远的过去了。杨凡的脸一下子冷的如同冰窖里的千年冰块一样，那个人是他心中永远的伤痛，不能提不能想不能怀念不能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