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未来之庆生 下——风动石
风动石  发于:2014年0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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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凌晨三点了,窗外凉风习习,拓跋庆生站在窗旁朝外望了一阵,走回沙发躺下,很快入睡了。

醒来时已接近中午,蒙钧已经起来了,陈平过的日子是日夜颠倒,天亮才扑到床上。

蒙钧在给他的吉他做保养,拓跋庆生说:“这吉他看着很不错。”

蒙钧有些得意地说:“当然,花十好几万买的能不好吗!”

十几万?!

看着拓跋庆生有些疑惑的目光,蒙钧撇撇嘴:“哥当年也是有钱的主。”

拓跋庆生没有再问,不单单蒙钧,那陈平也是有故事的人,刚认识,再问就有些过了。

蒙钧一说到自己喜欢的音乐就开始滔滔不绝,又给拓跋庆生弹了两曲他自己编写的歌,他很喜欢笑,一直笑,是个很容易让人喜欢的孩子。

拓跋庆生坐在一旁看他自弹自唱,这些日子有些烦躁的心情不知不觉沉淀下来,出了会神,抬头看见蒙钧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自己,那瞳仁极黑,拓跋庆生从没看见过这样纯净的眼神,不自觉地说:“你的眼睛,很漂亮。”

他的嗓音清朗磁性,尤其是放低音调的时候,能把人的心神都牵扯进去,不自觉地探究其中饱含的色彩与温度。

蒙钧睁大了眼睛,脸上居然露出名叫羞涩的神情来。

陈平猛地拉开了门:“你们俩要谈情说爱能不能换个时间地点?”

蒙钧惊奇道:“啊,陈平,你的黑眼圈好重!”

陈平用手抹了一把脸,僵硬着身体进了卫浴间。

蒙钧偷偷地笑了,在拓跋庆生眼前伸出食中两指:“搞定!”

“蒙钧你嘀咕什么呢,我饿了,有吃的没?”陈平的声音闷闷的,似乎正在用毛巾洗脸。

“干吃营养饼干。”

陈平不言语,接了杯开水咔嚓咔嚓地啃饼干,吃完一头钻进房间,不管外面有什么声音都毫无反应。

“谢谢你们收留。”拓跋庆生说,拿出仅剩的那点钱,“打扰你们了……我想我该走了,这些钱就算我借宿的费用。”

蒙钧斜眼看他:“瞧不起人是不,我就缺那点钱?”

“不是瞧不起,我总不能占你们便宜。我很感谢你。”

“要走赶紧走!”蒙钧生气了,也没拿那些钱,连推带搡把拓跋庆生往门外赶,拓跋庆生不动,蒙钧把抹布扔到茶几上,默不作声地回了自己房间,不一会乱七八糟的吉他声传了出来,显示他心情非常不好。

拓跋庆生知道,他伤了他,蒙钧是个比较单纯的孩子,他只是想帮自己,并不求回报,给钱就是对他的侮辱,不过,欠人情始终不是太好。沉默半响,拓跋庆生站到蒙钧房门前,轻轻敲了敲:“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的。你是个好孩子,蒙钧。”

吉他声嘎然停止,蒙钧没有说话,不过看样子应该听到了。拓跋庆生站在客厅里,望了一眼时钟,他将背包背起来,略略放大声音:“我走了,再见。”

蒙钧出来了,板着脸,脸颊鼓鼓的,似乎还在生气:“你去哪里?”

拓跋庆生解释说:“我有点事要办,昨天只是路过洛城。”

“那你今天要离开洛城?买车票了吗?”

“没呢,打算去看看。”

蒙钧不由分说地拉住他:“去哪里看?陈平有电脑,网上订票就可以了,省得往外跑。”

陈平是个绝对的宅男,拓跋庆生就没见过他出去,真正的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白天就是睡觉,厚厚的窗帘把所有的阳光都挡在外面,怪不得他总是脸色苍白,那是长久不见日光的标识。

蒙钧敲了两下他的门,不等回应就进去了,陈平并没有睡觉,端着苍白的脸窝在电脑前,蒙钧将拓跋庆生拉进去:“阿平,庆生要买车票,帮定一下。”

陈平并没有看两人,问了声:“去什么地方的?”

“呃,尚华都。”

陈平迅速调出售票网站:“身份号码?”

拓跋庆生一迟疑,陈平马上掉头盯着他:“没有?”

“没有。”拓跋庆生想了想,“我是个死人。”

蒙钧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地说:“开,开玩笑……不好笑。”

拓跋庆生笑了:“两年前运送学生的军舰爆炸的新闻知道吗?我有幸是幸存的一个,只是当局以为我死了,注销了我的户籍——我就是准备去尚华都恢复户籍的。”

蒙钧伸出一根手指杵杵他的手臂,温暖的触感,松了一大口气:“你吓死我了。”

“很抱歉。”拓跋庆生说,“既然没法订票,或者我先去找找有关部门,让他们给开个证明,否则我只能坐落后的交通工具,或者走路去尚华都。”

第三十四章

他说出“我是个死人”的时候,往事一幕幕在脑海里闪过,仿佛自己捂着不能给别人看的过去终于能够对不相干的人说出来一样,虽然知道这“死”和苏庆生的“死”并不能相提并论,但心里的确是放开了。

他要开始新的人生,这个世界还有一个知道他过去的人,他有亲人,还会有朋友,会越来越好。

仿佛为了回应他一般,那个临时虚拟账号内多了一封老细发来的邮件,里面详细地列出了拓跋鹤刚的最新消息,有一份去年录的影像,拓跋鹤刚在祭日到公墓给自己扫墓,和他的第二任妻子带着一个一岁多的孩子逛街,眉眼间少了份冷漠,多了些不易擦觉的忧郁,拓跋庆生觉得这样形容一个职业是佣兵的男人有些不妥,但的确是如此,在赵想弟和孩子看着他的时候他会有笑容,但那笑意总是不达眼底,在他矮身整理孩子的衣服,给孩子擦泪水或者鼻涕的时候,偶尔能够从敞开的领口看见拓跋庆生给他的核桃辟邪。他一直带着。

老细还说,他恢复户籍的事给他办妥了,只需要到最近的户籍科办理身份铭牌就可以了,他解释说如果拓跋庆生自己去办理这些事务,很可能会遇到一些麻烦事——毕竟一个已经在当局死亡名单上的人突然回来了,肯定会捅到媒体上,然后是一连串采访,如果是普通的事件,不会有很大阵仗,但那是震惊世界的事件,军舰爆炸的方位靠近魔鬼森林,能够安然回来,而不是依靠当局的力量,肯定会遭到反复的询问,有时候,这些事能生生搅乱一个人的生活,从此不得安宁。

拓跋庆生不知道老细是不是夸大事实了,不过他的确很不喜欢那些事,因此在回邮里感谢了老细一番,还没有关闭账号,老细那头就回了邮件,问他在哪里。拓跋庆生说在洛城,老细说那他让人带拓跋庆生去补办身份铭牌,顺便将户籍的事最终落实,问拓跋庆生什么时候有空,客气得不得了,拓跋庆生知道老细在轩辕正初心里的位置,不能让老细等着他,连忙说现在就有空,让他说个地点,自己先去等着。

老细说会派人接他去,客气中带着点不容置疑,不过态度很好,拓跋庆生也没有坚持,跟蒙钧陈平说一声,到楼下等着人接他。

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一辆半旧的机车在楼前停下,开车的是个面目平淡年纪不超过30岁的年轻人,看见拓跋庆生在楼前站着,语调平板地问了句:“拓跋庆生?”

拓跋庆生点头,笑着说:“麻烦你了。”

机车年轻人扔给他一个头盔,摆头:“上车。”

他的话不多,带着拓跋庆生来到洛城的一条大街上,停好机车:“跟着。”

洛城户籍科人声鼎沸,似乎这两天事务很繁忙,年轻人带着拓跋庆生穿过人群,径直上了三楼,来到一间空无一人的办公室,让他填表,采集指纹,扫射瞳孔,采血验DNA,录全身影像,末了给他一个档案袋,让他先看着,自己拿着资料出去了。

办公室静悄悄的,拓跋庆生将档案袋里的东西抽出来,吓了一跳,里面是几张银行卡,一张房卡,上面的房主名字是自己,是尚华都的一套公寓楼,位置不好不坏,是轩辕正初让人办的?他把东西都装起来,那年轻人就回来了,把户籍卡和身份铭牌一齐给他。这人似乎是个头头,片刻时间就有不少通讯找他,拓跋庆生知道他只是替人办事,其中的事情恐怕他也不清楚,还得问老细才知道,谢了他,带着东西离开了。

回去后蒙钧正跟陈平商量到自助超市买菜,这些日子老吃营养餐,嘴里都淡出鸟来了,蒙钧这样说的时候陈平就黑了脸,狠狠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拓跋庆生说他请客,事情办妥了,他如今不在是黑户,为了答谢两人的收留,费用他出。

蒙钧上下打量他,眼睛露出怀疑的神色:“你请?”

拓跋庆生摸出张银行卡一晃:“我请,吃撑你们都可以。”

蒙钧装作口水都流出来的样子:“有钱了?那好,我要去饭店吃。”

“好,那走啊。”拓跋庆生催两人收拾收拾出门,蒙钧说:“你当真啊?算了,看你也不是多有钱的主,还是买回来自己做吧,能省不少的。”

拓跋庆生无所谓,陈平不爱出门,仍旧回他房间里,蒙钧则扒拉了一身衣服出来,将身上的家居服换了,欢天喜地和拓跋庆生出门。

在自助超市内买了通讯器,拓跋庆生到洗手间迫不及待地连通了拓跋鹤刚的通讯器。

当拓跋鹤刚看见拓跋庆生出现在光屏上的时候,有些不能置信,以至于表情有些扭曲,疑惑,悔恨,惊喜,交织在一起,以至于那张虽然有些颓废但依旧英俊的脸看去有些丑,拓跋庆生有些想哭,但依旧笑着:“爸,我回来了。”

拓跋鹤刚伸手去摸眼前的光屏,他自然是摸不到的,说:“你不是……不是……”

“我没事,真的。”拓跋庆生说,“前两天刚回来,明天我去找您,具体的事到时候再说。爸爸,在家等着我。”

“好,爸爸等着你。”拓跋鹤刚眼里有细碎的光闪动,拓跋庆生见拓跋鹤刚眼圈似乎要红了,自己也差不多,有些难为情,又跟他说了两句,就切断通讯。

蒙钧正在菜架子前转悠,拓跋庆生提前问了他们的口味,挑了土豆,西红柿和牛肉,一条鱼,几样素菜,又买了十斤大米,拿了几瓶酒,蒙钧一边流口水一边心疼钱,拓跋庆生再要买别的他怎么也不让。

两人随着电梯下了楼,到达一楼时对面升降电梯的门也开了,走出一男一女。那男人矮矮胖胖的,比那穿着平跟鞋的女人还要矮一些,两人的穿着都很高级,像是上等人物。

女人脸上笑意盈盈,目光扫过蒙钧时脸色一变,苍白着脸拉着男人匆匆出了超市门口,竟然有种落荒而逃的味道。

拓跋庆生下意识地去看蒙钧,蒙钧两眼发直,咬着牙,脸颊上不轻易出现的酒窝也冒出来了。他双手握着拳头,身体竟然有不易擦觉的颤抖。

“蒙钧,蒙钧?”拓跋庆生抬手攥着他胳膊摇了两下。

蒙钧回过神,长长地吁了口气,脸色仍然不太好看。

沉默着走了两条街道,蒙钧说:“猜猜她是谁?”

回想那女人的眉眼,拓跋庆生心中已有了猜想,蒙钧见他不说话,露出一个苦涩的笑。

“亲生的,见面了竟然是这样,很讽刺吧。”蒙钧一边走一边说,他们错过了一班又一班公交车,居然就走着回去了。

“我以前家境很好,爸爸是个商人,有自己的公司,亲戚朋友都赶着巴结,后来决策失误,公司破产了,还欠了一大笔债,我爸爸自杀,那女人,拿着私房钱转身就跟另外的男人跑了。住房,车子,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变卖还债,就我那吉他,是我十六岁生日爸爸给买的,如果不是我拼死要留着,早就不知道流落到哪个人手上。”

“有些亲戚朋友也在公司投资了,认为是我爸爸害了他们,天天找我,要我赔他们,我呸!下决策也不是我爸爸一个人拍板的,挣钱的时候他们怎么不说给我分红呢。或许,人走茶凉就是形容我家这种情况的。”

“那帮渣滓天天骚扰,还让孩子在学校里逼迫我,我连书都没法念,后来就走了,来到洛城。没想到会在这里见着那女人。”

蒙钧脸上有这个年纪少见的落寞,拓跋庆生发现他都是“那女人”“那女人”地叫,没有称她为“妈妈”,怕是被伤透了心。

晚饭拓跋庆生下厨,小小的厨房里厨具餐具齐全,却没有多少使用的痕迹。

即使是心心念念了很久的丰盛大餐,蒙钧也吃得味同嚼蜡,有些强硬欢笑,快吃完的时候他抬头对陈平说:“我们离开这里吧。”

陈平看着他:“决定了?”

“决定了。你不是早就想走么?”

蒙钧早早进了房间,拓跋庆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从一个台换到另一个台,十点时关了客厅的灯,电视屏幕的光线明明灭灭,声音被拓跋庆生调得很低。他躺着睡着了。

陈平开了房门,脚步放得极轻,宛若鬼魅,从卫浴间回来的时候他蹲到沙发前,审视睡梦中的拓跋庆生。

拓跋庆生睡得不太安稳,微微皱着眉。

“你是谁?从哪里来?想做什么?”陈平在心里问着眼前这个年轻的男子,“如果你想从蒙钧那里得到些什么,我不会放过你的。”

这个想法泄露了陈平那丝若有若无的杀意,拓跋庆生对杀意从来不陌生,猛地惊醒,睁眼,翻到沙发后,手一推,沙发飞向陈平。

那股力量极大,陈平双手抵着沙发腾腾地后退了几步,后背抵着墙壁才堪堪消去那股力道。

蒙钧揉着脸出来:“怎么了?我听到很大的声响。”

“没什么,你回去睡吧。”拓跋庆生开口。

陈平把沙发推回原地,越过拓跋庆生回了自己房间。

第三十五章

蒙钧睡得有些迷糊,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也没有注意厅里的状况,进入自己卧室。屋内除了细微的呼吸声,连陈平都安静了,拓跋庆生站在窗后往外看了一会,许多人家的灯火都已经熄,下午蒙钧就把剩下那个房间收拾好了,给拓跋庆生住。他把窗帘拉上,房门反锁,脑海里默念“我的世界”,转瞬间身边的景色完全变了。

拓跋庆生站在河边,这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东西走向,一头连着岛中湖,弯弯曲曲地从东面流出山谷,注入大湖中。

沿着小河两岸生长着无名的灌木花草,不时从桃林里走出一两只小动物到河边饮水。拓跋庆生往小河上游走去,上了一个缓坡,进入眼里的是一个月牙形的大湖,往湖中凹的湖岸边立着一栋两层雕梁画栋的精致小楼。

湖面氤氲着雾蒙蒙的水汽,水岸边芦苇丛中偶尔会飞出一两只水鸟,拍打着翅膀越过湖面。

小楼四周围了一圈篱笆,篱笆上爬满了蔷薇,刺藤等植物,既美观又能防小动物进入篱笆内搞破坏。楼后是一片菜地,胡乱生长着一些白菜油菜萝卜土豆之类很常见的蔬菜,菜地后是一片果林,最多的还是桃树,另外稀稀拉拉长了些苹果树梨树等,因为疏于管理,果树枝桠横长,满目都是绿叶,树下荒草丛生,偶尔有野鸡兔子出没。

拓跋庆生脱了衣服,走入湖中,河水温度不高不低,非常不错,他在湖中游了一会,憋着一口气沉入水中,有一条通体雪白的鱼儿往他身上撞,拓跋庆生伸手去抓,滑溜溜的脱手而出,拓跋庆生童心一起,跟白鱼玩起了你追我赶的游戏,白鱼毕竟是没有灵智的生物,往拓跋庆生身上撞了两回发现吃不到嘴就游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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