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他携上讶异的目光，何北觉得自己真的是可怜到极点，被推到火坑里烧得遍体鳞伤，那个人却一脸的无辜吻你怎么了。他放开手，坐了起来，低着头指着门边，无力如冰水蔓延过心口。

“出去！你不愿意的话现在就离开！”

他不能再看见沈旭了，他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他还能不能控制得住自己，而忍不住对他真的做出什么，所以现在，马上，滚出他的视线，越快越好。

身边的人却没有如愿离开，反而犹豫着伸手触碰上那一片凹凸不平的肉痂，小心翼翼的，像是他也感觉到痛一样。

“我叫你滚你没听到吗？”何北捉住他的手，怒吼出声。

沈旭由他拽着，看着他发红的眼眶，移过视线看他的手上那片触目惊心的伤口。

“为什么……会这样？”

他讷讷的问，两年前仅存有一个死字的噩耗其实没有多大实感，像个假话，恍恍惚惚老觉得人还在，心里头突然掘掉了块，除了不相信，就只剩下不相信，空荡荡的。

而见到的，比听到的，永远有力残酷得多，他知道的只是何北在牢里自杀了，但怎么自杀的，为什么自杀，全是空白，他突然觉得自己不知道太多太多。

“你没必要知道！”

何北激动的挥手打断他。

“别这样，何北。”沈旭敛住了神色，默默抽回自己的手，重新摸上那片不平却已经光滑了的皮肤。

何北这一下几乎跳起来，甩开他，怒不可遏指着他的脸，“这话你说了很多次了！我是怎样了，沈旭？你倒是说说看啊？”

他哧呼哧呼的喘着气，“你不知道，足足两年了，我再对着你的时候，是真的无数次无数次想要开口说原谅你，不是我多贱多么非你不可，是它，它要你。它每天每夜每分每秒都想要你，只要你！只是你，你是怎么对我的？”

他摸着自己的心口，连盹都不大一口吼完，赤红着脸接着说，“好了，不说废话，你不是不让我碰你吗？那滚，滚的远远的，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他指着门好一会，看着旁边对他的话无动于衷只是抿紧唇抬头看他的人。该死的又是那种不知所措的悲悯目光。

好，真的很好！沈旭，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对你做什么吗？！他狠狠甩了身上的外套，一把把床边的人按到床上照着他的唇就咬下去。

79.接受

沈旭吃痛的发出一声，只是没有再推拒他。

吻他，咬他，何北却恨不得他一脚踹开自己，沈旭这样就像在反复的告诉他，他什么不都是，他比不上他手里一间公司，甚至愿意为了它愿意给自己上！

他气得发狂，恨得发狂，怨得发狂，伸手去扯他的拉链，啃咬他的脖子剥掉他的衣服。

沈旭躺在他身下，眼皮上撩过的是何北坠到他眼前的头发，不适的接受着他暴躁的吻，艰难的吸气却没有挪动。

如果这样就可以让何北心里舒服一点点，他可以的，他抑制住全身的发抖，死死的闭着眼睛去承受，直到带着凉气的手指顺着他的身体曲线触到那个小小入口的皱褶时，才像条被扔进滚水里的鱼，浑身一个大大激灵。

外面不曾被碰触的地方被轻压了几下伸进了半个指节，带点刺痛的陌生入侵感让沈旭的身体猛地绷直起来。

他紧紧的捉住了床下的被子，触感锐利的像被粘上百足的蜘蛛，身下唯一被轻按着辗磨着处的感觉不断放大，所有毛孔都在收缩，何北的唇离开了他的身体后没有再凑上来。

空气里太安静，安静让他觉得那动作像是能发出声响，安静到他觉得何北的目光就审视的落在那个隐蔽而羞耻的地方，带着愤怒、痛苦、还有他所制造的浓重的悲戚。

害怕和惊惶疯狂涌出来，沈旭再也忍不住，他猛的支起了腰。陌生的触感从一个小小的地方啃噬他的身体，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何北。这样的自己，总是害人的自己，这样无力又丑陋的自己。

何北的脸就在眼前，他对上的就是何北抬起来的眼睛，似乎在问，后悔了吗？

不，他没有后悔了，他口不择言的找理由掩饰自己的恐慌坐起来的举动，“你、你答应我的，别忘记了”说完闭着眼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何北沉默的看着他的抵着自己肩上阻止自己再进一步的手，等了再等，等不来他给自己一脚，却等到这么一句话。

公司公司，到这会儿还是公司！我何北到底在你心里何处？沈旭难道你心里真的一点都没有我吗？！

何北猛地抽出了在他身下敷衍做着扩张的手指，瞪着眼前双眼紧闭眉头拧着眉明明不情愿的人，几乎要双目眦裂。

他待他那么好，爱着护着，原来所有所有的一切，他几乎要抵上命的感情，他的爱怜，他的珍惜，在他这里，原来连个屁都不算。

他现在很想大笑三声，可惜他没有一声笑得出来，他只能扎紧他的腰，把自己送进去。

既然他不需要，自己就再也没有必要那么小心翼翼了，他已经受够了由沈旭主导的像只小丑一样的出场。

摸到他紧咬的唇，何北攀上去就碾起来，直到他吃痛逼不得已松开紧咬的牙关，去侵占他的口腔，纠缠他的舌头吻到他喉头深处。

沈旭捉住他手的指甲不由自主的深陷他的皮肉里，全身肌肉发颤，闭着的眼睫不停的抖动。疼，太疼了！

何北勾着他的舌头吻他的喉头，那紧窄干涩的甬道尖锐的痛拒绝异物的入侵，不断收缩、痉挛，像它的主人一样推拒的那么彻底，让他不得不退出一些再大力进去，最后一个挺进后，肉壁才放弃一般软下来紧紧包裹着他。

沈旭两眼发黑，捉住被子的手青筋一条条突了出来，呼吸滞在胸腔里，想要尖叫，却哑了一样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他几乎要听到身体啪的一声裂成了几半，耳边嗡嗡的响。

何北移开唇去吻他猛地睁大的眼睛，按着他抽搐痉挛的身体，动腰艰涩的抽动起来。

他从来不知道做爱也能做得这么的痛苦绝望。

直到一股灼热的液体从身体喷涌出来，何北才停了摆动的身体，静静的看着床头白色的墙壁。

沈旭的胸口激烈起伏着，光洁晶莹的皮肤布满了汗，双颊已经红透，大口大口的喘息，神志很缓慢的才回到身体，渐渐看得清不再一晃一晃的墙壁，喉咙火辣辣的疼。

他凝了一些目光，何北的脸就在他面前放大，凑到他的唇角要吻他，坠上他睫上的头发让他侧过头避开。

何北很容易就扶回了他的脸，吻到自己想吻的地方，沈旭觉得自己体内插着的东西慢慢又开始胀了起来，似乎要撑破他的身体。

意识到何北的企图时，沈旭的眼睛终于溃败下去，几乎是恳求的看着何北，发出细弱蚊叫的一声，“不……”

何北只是平静着脸安抚的吻吻他，退出了一些就翻过他的身体，准备继续。

身体疼得快要裂开一截一截，见他没有收手的意思，沈旭惊恐的挣扎起来，手指乱摸捉上旁边书桌的桌脚，手脚并用的拖着疼痛不已的身子想要滚下床逃开，声音颤哑得让人发紧。

“不、不要了！”

何北扳住他的肩拖他回来，“你不是要你的公司吗？！我答应你！我现在就成全你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80.心软

沈旭拼命的摇头，眼里闪着水光越来越亮，像是马上就要盛不住一样，“够了，够了……呜 ”

“怎么能够，你说怎么能够？！”何北捉住他还在乱捉的手紧紧扣住去动自己的腰身。

“我说够了！……啊！！”

强撑起的上身像卸掉了气的皮球一样摔回被子上，灼伤一样的地方又被强行撬撑开来，气抽不过来挣扎的身体瞬间又瘫软了下去。

那双被痛苦扭曲着的眼睛，看着何北，似乎是不相信他真的做到这个程度。

没所谓了，何北看着身下人那双养在水里乌黑浸润半睁的眼，只剩下一个念头，得到了，他终于得到了沈旭。

形式什么的，已经都不重要了。

一挺腰再次全根再次没了进那个小小的口里，火热却完全湿淋淋的甬道，紧致柔软的肉壁，沈旭的身体。

堕落如此简单。

“是你逼我的……”

“为什么背叛我……”

“是你逼我的……沈旭”

忘情的抽插，麻木的绝望，何北攀着他滑腻的肩，凑过去吻他冰冷圆润的耳廓，一遍一遍的念，不知道自己在安抚他的疼痛还是自己的，埋在他的身体里挺动。

“你为什么总是让我那么失望？我会累的，太累了也想要休息，我不可能一辈子追着你跑，沈旭，真的，世界上没有真的不想得到回报的感情……”

“沈旭沈旭……”

沈旭已经没有神志去分辨他的话，那个刚被凌虐过的地方利器一动，麻了的痛觉又以十倍的疼痛醒了过来，捉住被单的手松了紧紧了松，他胡乱的摇着头，眼睛涌出了大滴大滴的眼泪。

有风从窗的隙里吹进来时，喘息声和碰撞声在夜里渐渐停了下来。

寒冷的气流吹起浅蓝色窗帘的一角，撩到床边和他的脸上，何北没有伸手去撩开。

他只是从沈旭身上翻了下床，拖着疲惫之极的身体走到浴室，脱了衣服，张着嘴打开花洒把自己从头到脚冲了一遍又一遍。

痛苦那么的深那么的重，到处蔓延。

连简单的呼吸都像要窒息。

最后他扔了花洒，扯捉着自己的头发蹲下地……

掉在地上的花洒逆涌出来的水流了一地，然后很快冷却，浸了他满脚。

直到打了个大大的寒颤，何北才扶着墙站起来，抽过挂起的手巾和棉衣。室内的温度并不比室外的高上多少，走进房的时候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沈旭几乎大半张脸都陷在了被子里，身子斜斜趴着在床上，一条手臂软软的垂落床沿，身下一片狼藉，腿根的地方红白淋淋。

站了一会，何北拿起他掉下的手臂放回床上，坐到床边用手巾给他擦拭。

那个接纳过他的地方又被白嫩的臀瓣遮掩了大半，他用手巾给他擦了擦附近的脏污。沈旭不舒服的动了动脖子，整张脸都陷了进被子，何北把挂在沈旭膝盖上的裤子剥掉连同手巾一起扔了进垃圾桶，出去泡过条手巾。

给他找了干净的白棉裤套到腿弯上，何北才把他的上身捞起来，却见到他的脸颊贴着的布料晕了一圈的水迹，周围很多已经干了只有中央是湿的。他一侧的脸颊也满是潮意，颊边下颚还粘着很清晰的泪迹和口水的痕，弄的很脏。

他手脚利索的在他脸上抹了把把颧边颊边粘着干了的小白焦块抹掉，折了折才用手扶着他的下颚，撩开粘在他唇角边的头发用湿热的手巾印在他唇前用手指轻按，他的动作细致得像对待死去了的情人，目光里藏着最后的温柔，缱绻而悲伤。

沈旭扭头动了起来，眼睫带着眼皮拼命抖动，不知道是不是痛的，那上面很多细伤，唇瓣干裂，裂口处冒着血丝。

何北固定稳他的头直到把唇上的血块血迹渗进手巾才松开他的下颚放他回干净的床面上。

空气的热度已经完全低回原来的样子，何北起来给他开暖气机，开到最大才出去。

盆里的水已经冷却了，由着花洒再放过一盆，他接到镜子里脸色灰败的自己的目光，浸在水盆里搅手巾的手突然停了动作。

自己又在干什么？

没必要那样做的自己，手里如此小心翼翼、又在干什么？

他扶托着额头问自己，看见水里晕开的一丝淡的几乎不能见的红，伸手过去拧起来。

沈旭的体质一直不是很好，会生病的，他家又没有人照看，怎样都好，自己不是想要他的命，也没有必要让他大病一场。

他拧干了手巾准备继续给他擦下身，回到房门口的时候沈旭却已经醒了，没完全穿上的白棉裤被他自己提了上去，虚虚晃晃的站在床边。

何北见他连站都站不稳却抬脚就准备往自己这边走，眉毛不自觉蹙了起来，走过去扶住他，“你在干什么？躺回去！”

“别碰我！”

沈旭撇开了他的手，后退了一步，棉裤的裤管都在打颤，像随时会狠狠摔下地面。

何北挑高了眉，沈旭却没有看他，垂着眉眼的样子只让他看到整排的眼睫毛的颤动。

彼此却是没话，直到开门的声音响起他木木低头看自己手里攥着的热烘烘的手巾。已经凉了大半。

咬了咬牙，何北把它狠狠的扔到房门上，坐到椅子上摸了包烟，吸起来。

他不会吸烟，所以吸了一口就呛的肺都快要咳出来，手指夹着烟不再吸，直到烫上指节，他像突然醒过来一样松手踩熄掉最后一丝火光，揪了椅上的外套快步出了门。

这些天天气一直是雾霭阴沉，降低的车窗吹进的劲气更冷，直往脖子上钻，冻在皮肤上像割裂。

何北转着方向盘往路上驶去，一边打亮前灯透过车窗找人，这大深夜路上没什么车，更没什么人，若果有什么人走过，其实很突兀，他却瞪大着眼，细细的找，直到把车开到了凤凰苑门口。

门口一直打瞌睡的保安见到他就把他喝了下来。

很快，又给他过去了。

凤凰苑是萧氏的地产，他要进去自然不是什么难事，他把车停在了沈旭家前面，他家的灯却是亮了的。

沈旭回到家了。

何北瘫了似得趴在方向盘上重重的呼了一口气，看着透明薄玻璃透出暖暖的荧白光，只是觉得累。

正要转车回去，风吹开了沈旭家的白门，拍在墙上发出声响又打回来半掩着摇晃。

他的手顿了顿，望向他门口，他的院子停着车，屋内的光跑了出来，何北看清了那车号，不是以前那台，沈旭一直是不愿意开车的。

他觉得那车号有些熟悉，却要想又想不起来。

81.后悔

他推门下车，这时间差不多凌晨三点，他不会以为有人来探望沈旭，只是、小偷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把车停在这里吧？

他脑子转着，脚下却几步就迈到他门口，他走过时余光瞥了眼那车，挡风玻璃前面挂了两只深红间黑的迷你熊。何北像被劈了下猛然记起，那车子是江觅的，那熊还是那个什么佩小姐给他的！

他原本犹豫该不该就这样进去的手顺势就把门推了开，厅里连人影都没，他就直奔房间去。

连房门都没关，何北才站定脚步，几乎要血脉喷张。

“你这混蛋！你在干什么！”

他暴喝一声，连半秒停顿都没一下就大步跃过去，扯起江觅的衣领对着他的脸就是狠狠一拳，把他打向门边。

江觅正玩得色兴大起，被这么一拳打的七荤八素，没抬头，一声操他娘的还没骂完一件衣服又兜头劈扔下来。

何北把他床上落下的外衣像脏垃圾一样揪住就往他头扔，一把扯过被子盖住沈旭的身子。

江觅没来防被何北揍了，这会抬头，两人视线一触，劈哩啪啦的烧个不停。

“又是你？！”江觅啐了口血口水，这家伙看起来也不是很壮，力气倒是大，嘴角麻麻的锐痛。

他擦了擦满手指的血，“你他妈的别也给脸不要脸，这情形人你你玩也玩够了，还不给别人搞？”

“去你妈的！”何北咬牙切齿，扑过去揪住他的领子，喷他一脸口水，“你再碰他一根手指头看我不揍死你！”

“碰他一根手指头？”

江觅同样扯上他的衣领，不过何北穿得外套滑面，扯了几把才揪住，“插都插过了你能怎样？！”

“你！”何北红着眼说都不说就往那张脸打，江觅是有两只手，但是满肚子就会吃喝玩乐的家伙，比起他这一年来拼命锻炼炼出的力气也优势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