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留无意(穿越 女变男)上——眠蓑
眠蓑  发于:2014年0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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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临裘见两人又对上了,不免有些头疼,这个四皇子有时候成熟稳重,有时又那么小孩子心气,真不是该喜还是该忧。

“下棋,”邱易丰冷酷地甩出一句话,慕皓云的表现让他十分好奇,这样一个人,可以说是长于算计,棋艺定当不错。

慕皓云为难地看着他:“你确定要同我浪费时间?”

展临裘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吃瘪的样子,心下也觉得有趣,便撺掇两人下棋。他还真想知道慕皓云的棋艺如何。

慕皓云苦着脸坐在邱易丰对面,看着棋盘上错综复杂的棋子,又神情庄重地看了邱易丰一眼才小心翼翼地放下一颗黑子。展临裘是憋着笑站在一边看两人下棋,这四皇子棋艺连四岁小儿都不如啊,也难为邱易丰还能坚持和他下到到现在。邱易丰也是满脸郁色,他还真没有想到慕皓云下棋真的如他所说那么烂,他还以为他是谦虚……

慕皓云完全是看哪里有空位就往那里放棋子,一盘棋下得毫无章法,邱易丰不好进攻也不好防守。他迅速地下了一子,慕皓云又接着下了一子,最后整个棋盘摆满了棋子,两人也不见胜负。

“我就说,你跟我下棋有失身份啊,”慕皓云满脸黑线地看着桌上那盘棋,心有戚戚焉。

邱易丰臭着一张脸:“平局。”

“哎?”慕皓云一脸惊奇,“这也能平局?”他看着展临裘想要验证邱易丰的说法。

展临裘点点头:“确实是平局。你这么下,邱公子也不能怎么下。”邱易丰可怜啊,进不得退不得,这棋下得有够憋屈的。

慕皓云兴高采烈地说,“哈哈,真是委屈邱公子陪我耗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了。”

绿衣进门刚好看到慕皓云满脸悦色,便开口问:“殿下,什么事情那么高兴啊?”

他兴奋地拉着绿衣去看那诡异的棋盘:“绿衣,你看,平局耶。”

绿衣看了一眼那棋盘,凉凉地说:“殿下,这也叫下棋?还真是委屈邱公子这样一个高手了。”

“管他什么章法,反正最后是平局,”慕皓云洒脱地一笑,“我从这里绕远路出去和抄近路出去,最后还不都是达到了目的。”

邱易丰和展临裘听他这么说,也释然了,也是,反正最后确实是平局了。

邱易丰回去对邱锐忠说起这事,邱锐忠哈哈大笑,让邱易丰学着应对慕皓云毫无章法可言的下棋方法。

邱锐忠煞有介事地说:“行兵打战哪能常常遇到按理出牌的人,越是不按理出牌,越是让人措手不及,所谓兵行险招,出奇制胜,就是这个道理。四皇子为人如此,下棋自然也是如此。若是你注意观察,他定会发现他每一步看似毫无章法的棋子都是有章可循,步步都让你进攻不得,若是战场能如此拖着敌人,在敌人疲惫之时一鼓作气,便可完胜。”

也是这番话,让慕皓云一直被邱易丰拖着下棋,足足折磨了他四年啊四年。两人的友谊也在棋盘上建立了。

第二十五章

四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足以让慕皓云和邱易丰产生称之为友情的东西。他站在城楼上目送黑马上的少年将军离去,街道的两旁站满了百姓,四年前在书房里询问他目的的少年注定会成长为威震四方的大将军。

他将血玉箫放在嘴边,神色淡然地吹奏《阳关三叠》,马上的少年将军听到箫声,转过头看了一眼城楼,城中的百姓沉浸在这悠扬的箫声中,也是一脸的哀凄,这军队中的士兵许多是自己的儿子和兄弟啊。

“殿下,邱易丰定会平安归来,不负天凤众望!”邱易丰朝城楼上大喊一句,便在箫声中毅然离去。

邱锐忠和慕皓云站在城楼上目送军队出城。等到慕皓云放下血玉箫才道:“殿下,丰儿会是一个出色的将军吗?”

慕皓云眺望远方,不再去看那常常的军队,淡淡地说:“他注定会成为一个流芳百世的将军。”

“是啊,丰儿会是一个好将军,”邱锐忠感慨,他不得不服老了。

慕皓云发神地看着远方,问道:“邱将军,一个好将军的标准是什么?”

“忠君,爱民,”邱锐忠沉声回答。

慕皓云转过头看见梁雪儿眼中泪光闪闪,又转回头,看着远去的军队便说:“好将军本身就是一个悖论。”

四年时间过去了,邱锐忠依旧不能理解慕皓云的想法。他侧脸询问:“殿下为何这么说?”少年脸上的表情和往日一样平淡,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悲伤。

“将军,调兵遣将,保家卫国,听起来很伟大,但大家都忽略了一个事实:不管怎样,战争都是一场大规模的屠杀。天凤出兵,当真是为了保护天凤神圣领土不可侵犯吗?”

听了他的话,邱锐忠有些怒意:“四殿下,你这话说得不对!这怎么能说是杀人呢?”

慕皓云直视他,一双细长的丹凤眼波澜不惊:“邱老将军,你方才说好将军的标准是‘忠君,爱民’,我问你,若那敌国的疆土成了天凤的疆土,那敌国的百姓,是不是成了天凤的百姓?将军调兵遣将,杀得是不是天凤的百姓?”

确实,慕皓云说得是事实,邱锐忠觉得自己根本不能反驳他,然而他又无法接受这样的观点,一时竟是无话可说。

“邱将军,四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人。一方面,我为邱易丰能够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感到由衷地欣喜;另一方面,我为他从此要背负上那么多条性命感到悲伤。”慕皓云有些发怔,当他一想到邱易丰遣兵用将间就能杀掉无数的人,他就感到一阵茫然。战争真的很像邱易丰最喜欢下的棋。所以他不喜欢下棋。可他却把所有人当作棋子,和太后下一局以天下为赌注的棋。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梁雪儿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丰儿是为了天凤才领兵出征。他何尝不是用自己的性命当赌注?所有参战的将士都是用自己的生命守卫自己的理想,你不能拿他们与那些杀人不眨眼的罪人比较。丰儿是我的骄傲”

慕皓云认真地消耗她的一番话,最后释然一笑:“是啊,不管如何,邱易丰都是我慕皓云这一生的挚友。邱夫人,泪水并不适合你,既然为他感到骄傲,那就同邱将军一起,做他坚实的后盾吧。邱易丰他,是一只翱翔天际的雄鹰。”

等到再也见不到军队的影子,他才徐徐下了城楼,而邱锐忠和梁雪儿依旧站在城楼眺望远方。邱锐忠想着慕皓云方才的一番话,知道他并不是为了让梁雪儿释怀才故意说出来的,慕皓云会这么说,必定是因为他真的这么想。

他看了一眼离去的人,虽然有浮云紧紧地跟在他身后,他却愈发觉得那个人内心的孤寂。他不得不承认,慕皓云说的话很有道理,可是他就是无法接受。恐怕不仅是他,或许整个天凤都没有人可以接受四皇子那番言论。他是不被理解的。四年确实可以让人变很多,若是说四年前的四皇子是带着面具生活,现在的四皇子便是几乎与那面具融为一体了,他的伪装渐臻完美。

慕皓云好不容易出一趟宫,又被他碰见了麻烦事。远远便听见李锦郎猥琐的声音,看样子又是在调戏良家妇女了。他挑了挑眉,按理说他是不会管这闲事的,但是皇帝已经开始催他动手了,他也只好在这个时候管管闲事了。

“李锦郎,多日不见,你还是一样的好色,”温润如玉的声音成功阻止了李锦郎正要去捏姑娘下巴的色爪。

李锦郎身体僵硬了一下,极其缓慢地转过身,面带笑容地看着来人:“您有何指教?”

“也没什么指教,只是你扰乱了京城的秩序,我不得不管,”慕皓云淡淡地说。

李锦郎看他被头发遮住的侧面,想起一向跟在他身边的邱易丰早已出征,再看看他身边并没有跟着其他人,心里的恐惧消失殆尽,没想到会遇到落单的四皇子,他贼贼地一笑,手就要搂上那纤细的腰。

慕皓云察觉到他的动作,心里一阵恶心,身子微微一侧便让他抱了一空,随即又拿出随身携带的玉箫往他那双色爪上一敲,围观的众人听到那清脆的声音,脸上一副疼痛的表情,而李锦郎则捂着自己被打的手表情扭曲。

“李锦郎,管好你的手,若是你管不好,我不介意替你这个主人废了他,”慕皓云一脸肃杀,他想到四年来这个家伙频繁的骚扰就一阵不爽。

“你!”

看他一脸愤懑,他冷漠地说:“你认为我会怕你么?”

“公子,他可是刑部尚书之子,”人群中开始有人为这个乐于助人的少年担心。

慕皓云不屑地说:“我自然是知道。”随即又看着李锦郎,语气平和地说:“李锦郎,你还不快回去,难道要本殿‘护送’你回去么?若是懂事就莫要给你爹添麻烦。”

李锦郎难得听到慕皓云和声和气地和他说话,字里行间又有为他着想的意思,原本的愤懑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色爪又要往他那边攻击,却被慕皓云一个瞪眼收了回去:“李锦郎,我记得很久之前就告诉过你事不过三这个道理吧?”

他挥了挥手中的玉箫,吓了李锦郎一跳,待着家丁灰溜溜地离开了。

“多谢公子相救,”一个温柔的女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不耐烦地看着眼前如花似玉的姑娘。见慕皓云打量她,宋彩玉一张笑脸微微发红,又接着说:“小女无以回报,不如……”

听到这话,他心里一个咯噔,表情有些僵硬地说:“既然无以回报,就此别过。”

宋彩玉正要说什么,一个焦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小妹,你没事吧?”

见是受害者的家属来了,围观的百姓忙让开一条道,宋宇晖这才跑到自己小妹身边,紧张地上下检查。慕皓云见他莽莽撞撞,又见宋彩玉满脸通红,不由微微轻咳。

“哎?四……公子怎么在这里?”宋宇晖一脸疑惑,原本要说出口的“殿下”在慕皓云的示意下硬生生地改成了“公子”。

慕皓云撇了他一眼,表情平淡地说:“你比李锦郎还笨。邱易丰走了,我自然要送送他,我还有些事,先走了。”

“哎,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慕皓云潇洒地点了哑穴,等他郁闷地解开穴道,那动手的人早就走远了。

宋彩玉从李锦郎和宋宇晖对他的态度中隐隐猜出他是谁,只是不敢确认,便轻声问道:“哥,他是……”

宋宇晖点头,见宋彩玉脸红红地,郁闷地说:“小妹,他不是你能思慕的对象,还是趁早断了这个念想。我和他相交四年有余,心里明白得很,这个人要不就是身上担子太重不得有情,就是根本无心。”

“哥……”宋彩玉错愕地看着宋宇晖,她极少看到宋宇晖心事重重的样子,她的哥哥想来都是嘻嘻哈哈的样子。宋彩玉想到那人淡淡的表情,原本动摇的心坚定起来,四皇子愿意救她,就说明自己是不一样的。

宋宇晖虽然大大咧咧,但在关键事情上还是心细如发,宋彩玉坚定的表情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他心下叹气,但愿小妹不要陷得太深,这事他也得跟那个杀千刀的慕皓云谈谈,居然说他比李锦郎那个色狼还笨!是可忍孰不可忍!

第二十六章

慕皓云没有回皇宫,而是到了刑部尚书李右权府上跑。

“老、老爷,”李全慌慌张张地跑向书房。他怎么能不慌张啊,四皇子到访前他可是听说少爷惹了人家。这回可是来算账不成!?

李右权见他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沉声道:“李全,慌慌张张如何担得起管家重任!?”

李全抹了一把汗,心想,怎么能不慌张,搞不好他这个脑袋就要搬家啦!“老爷,少爷先前在街头惹、惹了四殿下,现在四殿下到、到访。”

又是那个不孝子惹的祸!李右权在心里痛骂他一顿,面色阴郁地往大厅走去。

“下官参见四殿下,”李右权看座上那人气定神闲地品茶,心下有些赞赏。当初因为那不孝子得罪了太后,他只能为太后行事。现在看到这四皇子气度不凡,想来将来这当上皇帝的若是四皇子,天凤的江山想必是无忧,自己的心里也好过一些。

慕皓云遣退了众人,打量他一番,想着从柳风那里传来的数据,对于这个李右权也有些同情:“李大人多礼了。”

李右权在朝中颇有声望,为人刚正不阿,不过他有一个弱点,那就是李锦郎那个败家子。想到这里他眼神暗了暗,也多亏了那个败家子,他现在能串通这个李右权和他演一出反间计。

“不知殿下到访何事?”李右权虽对慕皓云印象不错,但想及那败家子干的好事,又见他神色难测,心里难免有些担心。

慕皓云轻轻一笑,说道:“李尚书有一个‘好’儿子啊。”那“好”字分明是说得咬牙切齿。

“是下官管教不严,请殿下恕罪!”李右权一听知道不好,立马跪下请罪,希望可以救那不肖子一命。即便他是太后的得力干将,蔑视黄石这条罪名也是无法洗脱。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太后更是心狠手辣,善于玩弄权术,他这颗棋子终有失去价值的一天,要是这四皇子的事情传到太后耳朵里,那不孝子就性命难保了。

“李尚书,你害怕吗?”慕皓云怡然自得地呷了一口茶。

听了他的话,李右权虽然不懂神色,但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被一直观察他的慕皓云及时捕捉住了。他又接着说:“‘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听说李尚书饱读诗书,不如坐下与我好好探讨一番?”

李右权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希望得到他的谅解。慕皓云毕竟是现代人,让一个老者这么长时间的跪着,他心里不好受。那番话本意要让他起来坐下,却又顾及到自己的身份,说得模棱两可,被李右权误解了。他随手放下茶盏,淡淡地说:“本殿尊老之心作祟,尚书大人的跪我受不起,还是起来坐下吧。再者,你是朝廷命官,我尚未听政,无权处置你。”

李右权经过一番思量,又观察了他的神色,心情沉重地站了起来,做到下座。

“尚书大人,对于我刚刚那句话,有两种解释。一是不管好孩子是为父的错,教不好是为师的错;二是不让孩子读书是为父的错,教不好是为师的错。大人认为如何?”

“下官不才,”对于慕皓云的提问,他不敢妄下定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害了孩子的性命。

慕皓云叹息:“李大人,关心则乱。”

“李尚书,令公子不可能永远活在你的羽翼之下,”其实慕皓云心里很羡慕李锦郎有个如此疼爱他的父亲。他话才刚说出口,李右权马上又跪了下来。

“请殿下恕罪,下官今后定严加管教。”四皇子这是在警告他,他要夺李锦郎性命!李右权终于慌了,夫人的早逝早,他膝下只得李锦郎一子,李锦郎就是他的命啊!

慕皓云怜悯地看着眼前目光哀凄的老者,心里一阵难道,却面不改色:“李尚书,我说了什么不对的话么?”

“不,是下官错了,是下官错了,请殿下饶那不孝子一命,”说着,他给他磕头。

听着磕头声,慕皓云双眉皱起:“够了。李尚书,你还不明白吗?一味的纵容对孩子无益。孩子蹒跚学步,免不了磕磕碰碰,若是怕他哪里磕着碰着就不让他自己学着如何走路,他这辈子永远也无法用自己的双脚走路。母鸟为了让雏鸟学飞,毅然将自己的孩子推下悬崖,李尚书难道不懂这道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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