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留无意(穿越 女变男)上——眠蓑
眠蓑  发于:2014年0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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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我不认为我有错,”宋宇晖虽然惧怕展临裘的戒尺,却还是勇敢地给出否定答案,“若是错了,也是那杨启波有错在先。他对四殿下出言侮辱,我听不过去,才和他打起来的。”一句话说下来,竟说得理直气壮。

展临裘听了,脸色非但没有缓和,而且还铁青了脸:“这是错上加错!四皇子的事情岂是你能管的!?若是杨启波做错了事,陛下和太后娘娘自会为他作主,用得着你来作主!?”

“可是……”宋宇晖还想争辩,却想到慕皓云冷淡的脸色,瞬间蔫了,四皇子也是这么认为的吧,难怪他都不理自己了。也是,他只是一个尚书的公子,有什么资格却替一位皇子出头。

展临裘见他神情低落,也知道自己说得有些过了,却又思及宋宇晖冲动行事的性子,便依旧板着脸说:“并不是说你不能替四皇子出气,只是你想过你这么做会给四皇子带来什么麻烦么?”

“能有什么麻烦?”宋宇晖小声嘟囔。展临裘听他这么一说,正想给他解释这其中的要害,却因为匆匆进来的黎萧南和绿衣收了话。

第二十一章

“黎护卫,何事如此慌慌张张?”

黎萧南停了下来,绿衣则往慕皓云的卧室跑去。“太后急召殿下,恐怕与街头盛传的谣言有关。另外,宋大人也被召进宫里了,不知是因为何事,宋公子,您还是快快回去吧。”

展临裘叹了口气,点头,看着宋宇晖:“你这回明白了吗?只是,没想到这么快。黎护卫,不知太后娘娘的态度如何?”

“应当没有什么大事,”黎萧南虽然也担忧,但他并没有觉得太后有惩罚慕皓云的意思。

展临裘摇了摇头:“若是没有什么大事,便不会急召了。”

“要不我也一起进宫,去和太后娘娘认个错?”宋宇晖见两个大人脸色凝重,再加上听了他们的话,以为是自己和杨启波打架的事情闹大了。

说话间,慕皓云已经穿好衣服出来了。他伸着懒腰出现在三人面前,倦意十足地说:“你们一个个板着脸做什么?”

“太后娘娘找你有什么事?”宋宇晖因为紧张而绞着手。

慕皓云脸上挂着完美的笑容,拍拍他的肩膀道:“宋宇晖啊,你怎么还没回去。黎萧南恐怕走不开,我便让浮云送你回去吧。至于先生,”他给展临裘一个放心的眼神,接着道,“您替我准备结业事宜,然后洗洗睡睡吧。好了,太后娘娘急召,我就不和你们在这儿磨叽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啊……”

他带着黎萧南匆匆离去,到了宫门前黎萧南终于沉不住气,对脸上一片淡然的慕皓云问道:“四殿下,您但真一点儿也不担心吗?”

慕皓云收起笑容,语气还是同往日一般淡淡地:“我担心也没有用啊,倒不如好好享受享受这暴风雨前的平静。好了,若是让太后娘娘久等,恐怕我的罪名又要加多一条了。”他给了黎萧南一个信任的眼神,认真地说:“黎护卫,今晚还劳烦你在这里等我了。”

说完,转身进了凤慈宫。慕皓云很清楚太后召他进宫所为何事,无非就是为了街头巷尾传得火热的流言。领路的太监为他推开了门,他抬脚进了门,见着正位坐着的太后,旁边几张张陌生的面孔绕桌而坐。

“孙儿臣参见太后娘娘,”慕皓云恭恭敬敬地行礼,泰然自若地接受众人的审视。

太后雍容华贵地抬了一下手,示意他起身,他才缓缓地站了起来。太后呷了一口茶才柔声细语:“云儿,你可知我为何召你进宫?”

“恕孙儿愚钝,”慕皓云垂着头,谦逊地回答,他之前以为太后召他来是想要追究那满天飞的流言蜚语,现在他见着了那么多太后的亲信,原本的猜测便被打翻了。难道说太后不追究他的过错,反倒是想正式让他与她的亲信认识认识?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被他否决了,以太后的为人,绝不会是这种做法。

“既然不知,便让杨大人给你说说,”太后漫不经心地端详自己的指甲。

杨廷树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说:“臣遵旨。”他抬头看了慕皓云一眼,又迅速地低下头,毫无感情地说:“下官斗胆问四殿下一句,当日薛贵人肚中胎儿遭人暗算,皇上得知是蓉妃娘娘下的毒,愤然进了您当日和蓉妃娘娘所住的宜安殿,殿中发生何事?”

慕皓云听了心里一个咯噔,难道事情败露了?虽然心里紧张,但面上依旧不露声色,他冷哼一声:“杨大人应当知道第二天母妃便自缢了吧?您认为这之中还能发生什么事?”

“蓉妃当真自缢了?”杨廷树继续追问。

慕皓云听了面上露出惊喜之色:“杨大人何出此言,难道你是说母妃没死?”

“当日你不是亲眼见着蓉儿离开的吗?云儿为何还这般问?”太后悠悠地问道。

“是孙儿失态了,”慕皓云失望地低下了头,继续道,“孙儿只是听杨大人这么说,以为还有一线希望。”他心里快速地思考着应对之策,听太后这么说,他开始相信自己和光绪二世的“十年之约”败露了!但是,不到最后,他都不能松口。

“还请殿下回答下官,当时殿中发生何事?”杨廷树可不是好糊弄的人,他那双精明的眼睛不是地悄悄打量慕皓云的反应。

慕皓云恢复冷淡的神情,平静地说:“我看到父皇掐着母妃的脖子,母妃的脸涨得通红,因为害怕,我便冲了上去,想要把母妃解救出来。也是在那个时候,父皇放下母妃,反过来掐我的脖子。”他心有余悸地摸摸脖子,补充说道,“杨大人,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记得那么清楚吗?那时候我明明还是一个傻子啊。”

杨廷树也正打算要问这个问题,他不相信一个傻子能把整件事情的经过记得那么清楚。慕皓云眼中难得地流露出悲伤:“有些事情,即便你傻了,都是忘不掉的。变成傻子之后,一直陪着我的便是母妃,对我来说,她就是我的天。天塌了,我也便醒过来了。你了解我当时抱着母妃尸体的那种绝望么?我的天塌了啊……”

太后见慕皓云沉浸在悲痛中无法自拔,便示意杨廷树退下。慕皓云却像是没有注意到一样,自顾自地说:“母妃是多么温柔的一个人呢。我记不清那四年的时间是怎样过来的,但是我很清楚,我眼中只有一样东西和一个人,那就是永远不离不弃的母妃还有广阔无边的天。可是,她还是离开了。为什么呢?我不能理解,也不能原谅,为什么她那么残忍地抛下了我?哦,对了,那是因为她答应了父皇的条件,用她自己的性命和楚叔叔来换我这条命……”慕皓云说到动情处,傻呵呵地笑了起来,眼眶湿润,却怎么也没有眼泪掉下来。

“云儿,”太后唤了他几声,慕皓云全当没有听到,继续喃喃地说过不停。太后示意离他最近的一个官员推醒他,慕皓云装作才回过神,为自己的失态感到抱歉。

“太后娘娘,您找孙儿入宫,恐怕不是听我的回忆吧,”他调整好情绪才谦逊有礼地发问。

太后毫不掩饰地点点头:“事关重大,本宫不得不事先察看你是否有决心。”

“决心?”慕皓云假装疑惑地看着她,心下一片清明。方才太后实在做最后的试探。也是,要说起他身上的疑点,也就那么几个了。为什么皇帝明明愤怒到想杀了蓉妃,最后却放过她?蓉妃为什么又会在第二天自缢?他又是怎么忽然间清醒过来的?

“本宫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可不一般,以故要看看你是否有决心应对接下来的考验,”太后扯出一抹慈爱的微笑,眼角的肌肉却没有下弯,是他所熟悉的假笑。太后让他站到他身边,逐一为他介绍在场的人。

“这位是宋勤宋大人,吏部尚书,听说你和宋公子交情颇好,宋尚书一直都想见见你呢。”慕皓云抬眼看去,确实和宋宇晖长得有几分想象,只是给人的感觉深不可测,也难怪会当上六部尚书之首。

“旁边站着的是吏部侍郎宋宇维,是宋家的大公子。”慕皓云心想,这宋勤可真会掌握六部,将自家人调为吏部侍郎,只怕是要宋宇维日后接替吏部尚书之位。任人唯亲,对一个家族是好事,对全天下可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宋勤一直在观察慕皓云脸部的动作表情,却见他始终是一张没有情绪波动的脸,看他的眼神多了一番深思。四皇子要么是没有想法,要么是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若是后者,这四皇子便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猛狮,保不其然会反咬太后一口,成王爷自然也不可能这么顺利地当上皇帝。到时候,就是他们这群人倒霉的时候了。四皇子不得不防!

第二十二章

“你左手边坐着的是户部尚书梁康梁大人,旁边是刑部尚书李右权李大人,兵部侍中郭奉先郭大人。”因为听见“奉先”二字,他第一反应就是:吕布,字奉先,三国第一猛将。他不由得打量了兵部侍郎一番,却对上那人同样打量的目光,他尴尬地转开目光,这人偏偏又姓郭,怎不叫郭嘉郭奉孝?宋勤将他的动作全然看在眼里,心里一番思忖,这四皇子怎对郭侍中特别注意,他可是个阴奉阳违的人。

太后似乎没有注意到慕皓云的举动,继续道:“方才问话的是京兆尹杨廷树杨大人,我便不必多说了。”

见她把在场的人都介绍了一番,慕皓云才颔首,微笑道:“皓云见过各位。”心里却想,六部太后的党羽已然占了五部,这不为所动的工部尚书又是何许人?

“好了,云儿,本宫还要与各位大人讨论一些事宜,你先到西厢候着,本宫还有事与你说,”太后挥手,示意他退下。

慕皓云顺从地作了一揖,转身离开,还细心地为他们关上了门。等到慕皓云彻底走远,太后才徐徐说:“杨大人,你以为如何?”

“四皇子应当可信,”杨廷树回答,方才慕皓云的回答确实毫无破绽,楚飞与太后决裂,这之中一定有蓉妃的原因,他也知道,当日楚飞是去见了蓉妃,回来之后便面色凝重。当时四皇子也才九岁,又是个傻子,决计不会耍什么手段。是他们太过谨慎了,一个小娃娃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太后扶着头,见宋勤若有所思,便问道:“宋尚书,你呢?”

“兴许是臣多虑了,”宋勤沉声答道。

“哦?是什么让你如此多虑?”太后对宋勤识人的能力也是有信心的。

宋勤斟酌一番,缓缓说道:“臣平日里听小儿描述,知四皇子为人淡漠,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也正是这一点让臣担忧。四皇子若是生性如此自然最好,然在中毒前,他生性活泼,现在却发生如此巨变,定是有意掩盖自己情绪,让人捉摸不定。”

太后经他这么一说,点头同意,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臣以为,四皇子不好掌控。若是一个不小心,随时有被反咬一口的可能。”

“宋尚书,我倒是认为四皇子生性率真,”郭奉先笑着反对,一双桃花眼满是玩味,“方才他就毫不掩饰对我的好奇。我倒是想知道,是什么让他如此打量我。”

“老夫也是奇怪,”宋勤反唇相讥,“莫不是郭侍中一早便与四皇子相识?”

“那怎么可能呢?”他玩世不恭地回答,对和一个老匹夫吵架完全没有兴趣。

梁康和李右权一直没有说话,默默地站在一边。李右权是不想插手,他相信,以太后的手段,若是自己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害了四皇子便不好了。梁康则是对四皇子完全不屑,不过就是一个幼齿小儿,有何可惧?

“郭侍中,若是四皇子没有能力,他怎么能活到现在,并且还是秋试状元?此人定是深藏不露,”宋勤毅然下结论。

太后皱着眉头深思了好一会,也不去管郭奉先和宋勤之间的争论,由着两人去争个你死我活,这两人素来不对头。

梁康受不了两人你来我往的争辩,不耐烦地说:“二位大人也别吵了,不过就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娃娃,能捅出多大的篓子?”

“日后可不是小娃娃那么简单了,”宋勤立即回应。

太后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本宫自有定论,你们且回去。路上莫被人认出来了。”

“太后又何必害怕,陛下也不是不知道我们的意图,”梁康不羁地说,对太后小心谨慎的态度有些不满。

宋勤沉下脸,严厉地看着梁康:“梁康,你这性子不改改,总有一天会误事!”

梁康讥笑一声:“宋大人,你这个态度,说得好听是谨小慎微,说得难听,那是胆小怕事。造反的事情都敢做了,何必怕这点小事。”

太后见他们说得越来越过分,面色阴沉地看着梁康:“梁康,管好你的嘴。”这个梁康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不可久留,免得日后后患无穷。

梁康听太后放话了,悻悻地闭了嘴。众人见她面色不悦,便纷纷请辞,退了下去。

“王公公,将四皇子带过来。”宋勤说得一番话让太后颇为介怀,她面色阴狠地盯着门栓,心里思量着应当如何控制慕皓云。

“孙儿参见太后娘娘,”慕皓云依旧是行了礼,站在一边等待太后发话。

太后早就收起了先前阴狠的表情,一副平静无波的样子:“云儿,不是我不信你,只是我被背叛怕了。这街头巷尾传得纷纷扬扬的事情,你可是知道?好一句‘一句责备话入聪明人心,强如责打愚昧人一百下,败坏之先,人心骄傲,尊容之前,必有谦卑’,你可是不服驰儿?

慕皓云心想,终于来了,始终是逃不过这诘问啊,他现在就想把那群多嘴的门卫挫骨扬灰啊挫骨扬灰!“孙儿并非不服,”他冷静地应道,“只是成王爷若要为君,他的性子……”

“你既是知道如何为君,自己又为何不愿意为君!?”太后厉声打断他的话。慕皓驰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君王,慕皓云这么说,显然是不认同。

“孙儿说过,我要的是闲云野鹤的生活,”慕皓云自知无法说服太后,那日的事情实在闹得太大,话也说得太过,无可挽回,免不了一顿责罚。

“若此话当真,你便服下这毒药,王公公,将药拿上来。”太后被慕皓云坦然的态度惹火了,心中原本还有犹豫,现下慕皓云的话坚定了她的信念,她必须得用药控制住慕皓云。

一个小瓷瓶放在他的面前,他面色平静地看着那个白色的瓷瓶,看来方才那些大官说了些不得了的话。他原以为只是一顿好打,却没有料到是一瓶毒药。可是形势不容他多想,他只是迟疑了几秒,便毅然拿起瓷瓶,喝下了那不知名的毒药。

“太后娘娘,这样您信了吗?”他眼角湿润,言辞凄切。他重重地磕了个头,沉声道:“孙儿告退。”

“慢着,”太后虽心有不忍,但想起慕皓驰受到的委屈,便又说,“驰儿日后是你的主子,你以下犯上,受了五十杖再走。”

以下犯上?慕皓云心里冷笑,他不过是取笑了慕皓驰一番,便叫做以下犯上了。他想,在太后心中,他一直都只是一颗棋子。兴许是药效发作,喉咙一阵血腥,被他强压下来,面无表情地说:“孙儿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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