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留无意(穿越 女变男)上——眠蓑
眠蓑  发于:2014年0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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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已经平息的怒火被他这么一句冷淡的问候再次点燃:“我不能来?”

慕皓云听出他话里行间的怒意,抬起头,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说:“不,只是你这四年来都没有过来,有些意外罢了。”

听了他的话,柳风没了生气的理由,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四年,不是他不想见他,而是他不可以见他。慕皓云走到他跟前,伸手想要摘下他的面罩,却被他微微避开。慕皓云叹了口气:“你看,我们之间不存在信任。你愿意帮我,也只是受楚叔叔之托。既然我现在羽翼渐丰,你也可以松口气了。不必委屈自己做我的属下。寻踪阁,你随意安排个信得过的人接手你的工作便可。”

“你不打算接手?”柳风皱眉凝视他。

慕皓云摇头:“身外之物越多,我越是难以脱身。十年之约已经过了六年,还有四年,我便自由了。”

“十年之约?”柳风还是第一次听他提起,不免有些疑惑。

慕皓云勾起嘴角:“是啊,十年之约。十年定天凤。”

“六年前你才九岁。”

慕皓云感觉今天的柳风与印象中那个沉默的柳风,想从前的柳风兴许只是一个伪装,言语中难免有些落寞:“柳风,你也被我束缚了六年了。我知道自由的可贵,所以我不愿意再束缚你了。既然注定了要离开,死死抓住只会徒惹人厌。好了,言尽于此,你走吧,我累了。”

柳风内心十分挣扎。这四年,他没有见他,可是并不代表他不知道他的一切。每天寻踪阁都会有人送来慕皓云的情况,让他知道他一天都做了什么,他就是靠着纸上的文字见证他四年来的成长。他只是不想误了他,没想到却被他如此曲解。

“你放心,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慕皓云见他呆站在面前,以为他是在内疚,遂开口劝慰。

没想到,柳风忽然摘下面罩,露出一张俊脸,吓了慕皓云一跳。他第一反应就是捂住自己的眼睛,心想,这柳风平时都是蒙面,这回突然摘下面罩,难道是传说中见必死?要说打架,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敌不敌得过柳风,为了保命,还是暂且委屈他的好奇心吧。

柳风被他的反应弄得哭笑不得,走到他身边扯下他的手,那双漂亮的眼睛依旧紧紧地闭着。看着眼前的人紧张的样子,柳风眼里闪过一丝算计,快速地凑上去,嘴唇轻轻碰了慕皓云抿着的嘴。

慕皓云感觉到唇上的柔软,错愕地睁眼。那双如水的眸子一睁开,便陷入了深棕色的深邃中。他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忘了自己坐在椅子上,一个起身,两人的嘴再一次碰到了一起。他惊悚地往后退了一大步,双颊通红,眼神飘忽,结结巴巴地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柳风被他一系列的反应逗笑,低沉的笑声让慕皓云有了直视他的勇气。这是他第一次见着柳风的样子,眉毛是与他不同的浓密,一双桃花眼满是笑意,薄唇也带着笑意,一缕乌黑的发丝垂到耳边,衬出他白皙的肤色。俊美的人皇宫多的是,可是柳风却比皇宫里的人多了一股风一样的气质,让他一阵向往。柳风见他呆呆的,觉得一阵有趣,一只手珍爱地抚上他略微发红的脸颊。

虎口厚厚的茧让慕皓云回过神来,他又往后退了一步,敛了心神,才说:“为什么?”

“只是想让你记住我,”柳风嘴边依旧噙着笑意。他的笑与慕皓云平淡的笑不一样,他的笑有一种洒脱的味道。

慕皓云脱口而出:“你要去哪里?”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想要收口已经来不及了。他懊恼地低了头,不知道在考虑什么。

“你若是不想我走,我可以不走。”柳风看到他的懊恼,原本有些阴霾的心情变得轻松起来。

慕皓云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副安然自若的表情,他语气平和地说:“你走吧。”你是风,我如何也挽留不住。而我,也不屑于利用感情困住他人。

柳风没想到这会是他的答案,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那便不打扰四皇子了。”

他阴沉着一张脸飞身离去。慕皓云走到书桌前,拿了本书看了半天一个字也没有看见去。他的手不自觉地碰上自己的嘴唇,皱着眉头发呆。

第二十九章

“你这样子,怎么让我有种四殿下在思春的感觉?”展临裘一脸戏谑地看着发呆许久的某人。

慕皓云回过神来,生气地把手上的书往桌上一砸,吓了展临裘一跳。因为柳风的行为,他整个人变得烦躁不安。展临裘还是第一次见他发脾气,惊讶地将他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最后讪讪地将新出的报纸塞给他,急冲冲地离开了。开玩笑,慕皓云发脾气肯定是不好惹,他可没有兴趣当炮灰。

慕皓云扫了一眼手中的报纸,烦闷地将它扔在地上,随意披上一件衣服,拿了血玉箫走出房间。展临裘并没有离开,他和黎萧南在客厅喝茶,想等慕皓云气消再进去和他商量一些事,这茶才刚喝了一口,就见慕皓云拿着血玉箫走了出来,脸蹦得紧紧的。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快步跟在他身后。慕皓云的情绪素来起伏不大,今天这个状况实属少见,他们担心慕皓云会出事。慕皓云拿着血玉箫在院子里瞎劈一阵,不一会院子便一片狼藉,甚至把自己平日里最喜欢的一片紫苏也毁了。

慕皓云发泄完后,冷着脸看着被毁的紫苏,好一会才恢复往日的模样。黎萧南和展临裘被他忽如其来的情绪吓得目瞪口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样一个淡泊的人会有如此强悍的破坏力。他从俩人身边经过人,那俩人竟然自觉地让出一条宽敞的道路。

“四殿下隐藏起来的王者之气非同寻常啊,”展临裘喟叹,“小小年纪便能够让你我感到如此大的压迫感。”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谁有那个能耐让殿下发那么大的火,”黎萧南看着满院狼藉,心里庆幸四皇子不是在以前学院的小院子,而是在太后的宅院家丁多的是,要不然他家绿衣可要好一阵收拾。

展临裘语气颇有些幸灾乐祸:“能人啊。”

慕皓云拿着血玉箫的手隐隐发抖,气在头上的他只顾得一阵乱砍,哪里还会顾及自己的动作。血玉箫一端藏着的利刃划伤了手臂,血从细长的伤口中溢出,在衣袖上染了红红的一片。他只得快步走进药房,从药柜里拿出止血的伤药,倒在伤口上。白色的粉末一下子盖着了皮开肉绽的口子,让他好一阵失神。

门突然被推开,他立即将受伤的手藏在身后,看着来人。

绿衣奇怪地盯着慕皓云:“殿下到药房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有些上火,想要那些下火的药,”慕皓云镇定地回答,见她动作困难,想要上去扶她一把,想到自己手上的伤势只得作罢。

绿衣狐疑地打量他:“殿下,你不对劲啊。快快从实招来。啊!”忽然发出的惊呼吓了慕皓云一跳,他眼里闪过一丝紧张,而后因为绿衣贼贼的笑容放下心来。“方才听展先生说殿下思春,确实应该拿点“降火”的药。你慢慢拿,我待会再过来拿大夫的养胎药啊。”

“……”慕皓云无话可说了,却也松了一口气。绿衣末了,还细心地为他关上门。他捋起袖子看一眼尚未止血的伤口,叹了口气,最终拿了伤药走出药房。

“殿下拿好了啊,”绿衣笑嘻嘻地看着他,眼里满是戏谑。

慕皓云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你也该拿点药给黎萧南吃了,十月怀胎可是苦了他,恐怕那火比我还旺。”

一番话说下来,脸不红,气不喘,平淡的跟在谈论今天天气真好似的。倒是绿衣被他这么一通调侃,原本笨拙的身子一下子闪进了药房。慕皓云兀自笑了笑,转身离开。

他房间里也有包扎的药箱,他命人打了盆水,躲在房间了清洗了伤口,才又抹上伤药。他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四年了,自己体内的毒也还没解,这也是自己唯一一件瞒着柳风的事情,他并不想让自己的母亲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

他揉揉太阳穴,瘫坐在椅子里,看了眼伤口,身体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吗?倒了那么多的止血药还是没能达到止血的效果。他从药箱里拿了干净的布条,绑住自己的手臂,这样兴许会好些。两年前司徒妍易容来过一次,替他看了病,也研究了每月一颗的解药,最后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也没有研制出解药,反倒是告诉他,就算是这每月一颗的解药,对他的身体也是极大的损伤。她离开的时候承诺,只要一配出解药,就会给他送来,可是两年过去了,还是完全没有消息。

他灌了自己一杯茶,现下这种状况,若是推翻了太后,他的命恐怕也难保了。突然门被一脚踹开,惊了慕皓云一跳,他抬头,入眼的是绿衣愤怒的脸。

他淡淡地说:“绿衣,你和黎萧南闹别扭了也犯不着来踢我的门吧?”

“殿下,你刚刚是不是流血了!?”绿衣怒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慕皓云淡定地挑眉:“流血?我无缘无故怎么会流血?”

“殿下!你还说谎!”绿衣因为担忧,一时没有控制住脾气生气地朝他怒吼。

慕皓云怕她动了胎气,不想再与她纠缠,便故意沉下脸说:“绿衣,本殿下的事情何事轮到你来管了?我不想和一个疯婆子说话,你若是没有冷静下来,便出去。”

这话也许说得重了些,绿衣气得哭着走了。慕皓云因为手上的伤,再加上毒发的日子近了,人变得愈加疲惫,也不愿多做解释。他捡起之前被自己扔在地上的报纸,强迫自己集中注意里去看报纸里面的内容,不要再被过多的情绪所干扰。

不一会,展临裘敲了门近来,慕皓云若无其事地抬眼看他,放下报纸:“若是来当和事佬的,大可不必,我有些累了,不想谈这事。”

“你一向不喜欢摆架子,”展临裘随意地找了张凳子坐下,为自己到了杯茶,“你竟是喜欢西乌的乌环茶。”

“无所谓喜欢不喜欢,有人送来乌环茶,我便喝乌环茶,”他没有抬头,语气中却透露出倦意。

“哦?这乌环茶一斤难求,你倒是喝得心安理得,”展临裘细细地品了一口,果真如书上所说,入口甘甜,却在之后留下满口苦涩。

慕皓云放下报纸,撑着额头说:“你若是喜欢,大可让你手下那批人给你搜罗一些,这报上一尺大小的版面就够买上一斤的乌环茶了。”

“那是你的钱又不是我的钱,”展临裘凉凉地抛出一句话,虽说自己手下有一批人,可说到底,这批人还不是这小子的。

慕皓云挑眉:“你若是想要便拿去吧,日后也是要完全交给你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展临裘知道四年来他的身体每况愈下,自己委实让他费这么多心神,可他却没想到慕皓云连报纸也不想管。

慕皓云闭着眼睛,淡淡地说:“先生,你也知道我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我现在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事务了,而你也完全有能力接手。坦白说来,我创立《大公报》是有目的的,我告诉过你,舆论的重要性。要巩固天凤,还须得靠《大公报》发挥它的影响力。到现在,我还没有用它是因为时候未到,当真到了那时候,希望先生能够帮忙。”

“报纸是你的,你想怎样便怎样,我只是代你管理而已,”展临裘希望慕皓云为自己留些什么,《大公报》现在资金雄厚,他拿走了,慕皓云就什么也没有了。

“先生,现在天凤的报纸也不少了,要《大公报》继续发展,绝不是我一个病入膏肓的人可以做到的。它需要新鲜的血液。”

“就算你什么都不管,《大公报》也还是你的,”展临裘坚定地看着他。《大公报》是慕皓云辛辛苦苦创立的,他顶多也是一个打下手的,要他独吞《大公报》是决计不可能的。

“罢了,先生若是坚持,便如此吧,”慕皓云不再坚持,他将手中的报纸递给展临裘,“先生,要修改的地方我已经做了批注,至于我的稿子,这期就暂且作罢吧。代我想那群人问个好。”

展临裘细细地将报纸上的批注研究了一番,末了要和他道别,却见他已经累得趴在桌上睡着了,便轻手轻脚地为他掩了门离开。

第三十章

十五岁的慕皓云在太后蓄意安排下成了早朝的一员,结束了他将近六年的懒人生活。而慕皓驰却幸免于此,继续他优哉游哉的生活。果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慕皓云低着头睡眼惺忪地走在前往大殿的路上,身边不乏向他问好的官员,他也只是闲散地点了点头,继续自己慢悠悠的步伐。

“四殿下还是这副懒散的样子,陛下见了可要生气了,”一位胡子发白的老者笑呵呵地提醒他。

慕皓云睡意朦胧地抬头,和他并肩行走,懒洋洋地说:“莫大人,进了大殿,龙威自然会让我醒过来的。”

“哈哈,你这小子!”莫裕达爽朗地拍了拍他的背。

慕皓云与他有说有笑地往大殿走去。莫裕达在朝中一直是中立的,但他却愿意和慕皓云结交,看中的便是这小子的随性。若不是因为这小子是太后那边的人,他早就把自己的孙女嫁给他了!

进了朝堂慕皓云乖乖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打盹,听见太监刺耳的宣报声他才清醒过来。经过王公公一役,他对太监的声音特别的敏感。

慕擎天坐在王座上威严地看着下面朝拜的众臣,见自己的几个儿子站在朝堂的两侧,他也没有特别地关注哪一位。他以眼神示意身边的太监。

太监便吊着嗓子宣令:“众卿平身,有事上奏,无事退朝。”杀猪似的声音听得慕皓云一阵头皮发麻。他真的很不明白,这些人对这么可怕的声音怎么可以习以为常!

“臣有事上奏,”莫裕达站了出来,一板正经地说,“雨季将至,臣恐桓河一带将有洪灾。”

慕擎天庄重地点了点头,沉声道:“众位卿家有何看法?”

一位大臣站了出来,低着头说:“启禀陛下,桓河大水是每年都要发生的事情,这么多年过去了臣等都想不出什么治水方法,也只能开国库赈灾罢了。”

慕皓云无精打采地听着,发大水啊,发大水的原因可多了,他在心中一点点地罗列可能的原因,没多久又开始想东想西了。

“陛下,臣以为,桓河水患不可治,不若令周边百姓迁出那一带,”梁康站了出来,户部掌管全国疆土、田地、户籍、赋税、俸饷以及一切财政事宜。因着水患,桓河一带的田地毫无生产能力,不仅要减税,还要天凤倒贴钱,实在是糟蹋。

慕皓云看了他一眼,梁康作为太后党,心高气傲,敛财有道,桓河一带让他倒贴钱,他自然是巴不得那群“米虫”赶紧搬走,好剥削他们的剩余价值。

“臣愿前往治水,”余良志站了出来,这可是他升官的好机会,至于桓河治水的方法,简单得很,只要将两岸的堤坝垒高便可。

慕擎天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余卿家可是有办法治理桓河水患?”

他能有什么办法啊,慕皓云不屑地看着那人,心想,这人脑子里也就升官发财。慕皓枫显然也是这么想,他不屑地开口:“余大人该不会是想将桓河两岸的堤坝垒高吧?”

被人说中想法的余良志尴尬地站在堂上,呐呐地说:“大殿下难道想到其他的方法了?”

“没有,”慕皓枫坦然地说,而后却把矛头转向慕皓云,“四弟贵为京城四公子之首,不知有何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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