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法师游记 上+番外——明夜观书
明夜观书  发于:2014年0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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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尼克,我想你们已经认识我了。这位是我们老大,莱依,别看他这样,他可已经是a级佣兵了哟。”尼克热情地向我们介绍他的同伴。

最后我还是加入了莱依的福德小队,因为这支小队的确很优秀,并没有什么其他原因。福德小队虽然没完成过著名的任务,但是总的任务完成率极高,在佣兵界的风评也很好。最令我惊讶的是莱依居然已经是a级佣兵了,像他这么年轻的a级佣兵相当少见。要知道,我与诺亚能这么快成为b级佣兵是因为接了一个不限等级的s级任务——驱逐误闯入城镇的地龙,而且还差点为此送了性命。

“什么叫‘别看他这样’,你这小子老是乱说话!”高大魁梧的战士泰德身手去敲尼克的脑袋,不过尼克像是一条鱼一样滑溜,一眨眼就跑到了另一边。

“真是的,不过开个玩笑嘛。”尼克笑嘻嘻地从另一边继续介绍,“这位美丽的小姐是我们小队的治疗师,弗莱娅小姐。”

然后他又用凑近我和诺亚,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低声”对我们说:“也是泰德一直以来暗恋的对象。”

“尼克!你……你这个混蛋……”泰德涨红了脸,再次追了上去。

看着这两个家伙追打着不断跑远,弗莱娅捂嘴笑了一会,然后相当大方地上前向我们行了个淑女礼:“弗莱娅?德尔,以后请多指教。”

看来尼克也没法继续介绍了,于是莱依让剩下的最后一名队员自己介绍。

“蓝。”而这家伙非常有性格地只说了一个字,就闭上了嘴。而看其他人的反应,这似乎是他的一贯风格。他的穿着也和他的发言一样有个性,从头到脚都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暗红色眼睛与眼睛附近的褐色皮肤。

“我是克里斯,风系魔法师。”轮到我介绍自己的时候,我向众人颔首致意,同时观察着莱依的反应。不过他始终很平静,至少表面上如此。

“欢迎加入福德小队,虽然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我相信两位既然能获得尼克和泰德认可,实力一定不俗,希望我们能在本次任务中合作愉快。”

相当空洞的发言,学会这种发言方式似乎也是领导者必须学会的,我却觉得有些无聊,于是我说道:“但我觉得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莱依队长,我们以前似乎就见过。”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长得很相似,但长得再相似也不是同一个人,我想你记错了,魔法师先生。”莱依回答得很自然,仿佛真的只是我记错了一样。

“绝对不是我记错了。”我停顿了一会,莱依沉默地看着我,我微笑着说道,“至少我们昨天刚见过一面,队长与尼克的武技,可是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然后其他人也笑了起来,而莱依始终面无表情。

是的,我能听懂莱依话中的含义。当作第一次见面,保持一个安全适宜的距离,的确是一个理智的选择,但我却觉得有些……失望。就好像做好万全的准备,披荆斩棘,打开宝库的大门,却发现里面早已被搬空,只剩下一张“下次请早”的纸条的感觉……喂,这是什么烂比喻!

“克里斯?”

一直到诺亚叫我,我才回过神:“什么事?”

“已经解散了,各自回去准备,我们明天就出发。”诺亚看着我,“你这两天似乎老是走神。”

的确,我很少出现这种焦躁的情绪,除非在饥饿的情况下,或许是因为我晚饭没有吃饱?

“看来我们有必要加顿夜宵了。”

第二十章:西进荒原

荒原,顾名思义,就是荒凉的平原。好吧,我知道这种解释很欠打,但是这就是字典上的官方解释。其实,荒原的外观看起来与沙漠没什么两样,但与因为地理条件而形成的沙漠不同,荒原都是由魔法造成的。

一般来说,诅咒、魔法爆炸等等破坏魔法元素平衡的魔法都可能形成荒原,但像西进荒原面积这么大的可以说绝无仅有。传说这里是当年的“契约者”与“英雄王”决斗的战场,不过由于这个传说老套到皇家话剧院的狗血剧演员们都不愿意再演,所以我只能略过开始,发展和高(河蟹)潮,直接说结果:伟大的“英雄王”为了世界的和平与邪恶的“契约者”同归于尽,而作为他们战斗的惟一的见证者,原本水草丰茂的西进草原,因为强烈的魔法爆炸变成了西进荒原。

“简单来说,就是西进草原被‘英雄王’与‘契约者’闪成了荒原。”在听完我的介绍后,尼克总结道。

尼克这样总结似乎没有错,但我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诡异。还有“闪”是什么意思?关于魔法爆炸的新术语?我订的《魔法师协会月刊》上似乎没有提到过。

我疑惑地看向其他人,发现弗莱娅再次捂嘴笑着,而其他男士神色各异。这让我觉察到,自己可能是唯一不明白的人,于是我理智地闭上了嘴。不过,至少有一点我能确定,这个字绝对不是什么有关魔法的新术语。

因为荒原中魔法元素的平衡被破坏了,所以魔法特别是自然魔法的使用会受到限制,魔法的威力起码降了两个等级,而对魔法师的操控力要求却提升了两个等级。我在福德小队的对新人的试炼中之所以能得到认可,就是因为魔导士等级的魔法操控力,以及凯特留给我的武技。

“现在魔武双修的人越来越少见了啊!”当时尼克还感叹了一句。

说起来当初魔武双修的流行,与那位“英雄王”脱不了干系,正因为“英雄王”是一位魔武双修者,所以他的崇拜者们曾掀起过一股魔武双修的热潮。不过,“英雄王”毕竟只有一个,魔武双修听着很拉风,其实并不实用。人类的精力终究是有限的,什么都学的后果就是什么都学不好,因此,在人们日趋理智的今天魔武双修的人的确不多了。

荒原不仅是地貌很像沙漠,气候也很像,白天地面热得完全能够烤鸡蛋,晚上则冷得可以制作沙冰。进入荒原之后,我才发现蓝看起来十分怪异的装束反倒成了最适合的,或许他以前在沙漠地区生活过?

荒原上的大部分生命也都被摧毁了,但还是有小部分极为强悍的能存活下来,变异成凶猛的魔兽,例如速度极快成群活动的魔狼,隐藏在沙子中的巨大毒蝎等等。西进荒原里还有一些别的地方见不到的奇特生物,最著名的就是看似像普通树木,但是会把靠近的旅人卷住,并分泌酸液腐蚀掉的食人树。

当然,西进荒原里还是会有些正常的生物的。进入荒原的第三天,我们终于到达了第一个绿洲。在荒原中探险,开始或许还会让人有些新奇,但是时间一长,周围几乎一成不变的景色以及严酷的环境就能让人发疯。即便福德小队里都是经验丰富的佣兵,也难免受到影响,就连一向最活跃的尼克话都变少了。这时候绿洲的出现,无疑极大鼓舞了士气。

绿洲中心是一片小湖,清澈见底,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粼粼波光。围着这片小湖,生长着郁郁葱葱的树木,偶尔有风吹过,便发出沙沙的响声。虽然我们小队并不缺乏水和食物,但这样的场景依然令人精神一振。

在那些碧绿的叶子之间,还点缀着一串串白色的果实,每颗只有指甲大小,但是莹润可爱,就仿佛是从中散落下来的星星。

“这就是荧星果吗?”弗莱娅好奇地问道。

“没错。”我摘下一串,直接把几颗果实扔进嘴里。它的果肉甜美多汁,还带着那种独特的香气,真是非常美味。但是很可惜这种果实采摘后很难保存,所以人们一般会把它们晒干之后酿酒,荒原以外很少能见到新鲜的荧星果。

“仔细观察的话你就会发现这些果实不是直接长在树上,而是长在缠绕在树上的藤上的,所以这是一种藤本植物。它的叶子呈掌叶状,花序呈复总状,果实则呈圆锥形,所以应该属于葡萄属。但是没有任何一种葡萄能在荒原这种条件下存活,而且这种植物似乎是在当年的决战后突然冒出来的,所以又有人称呼这种果实为‘英雄血’。”

又牵涉到什么凄美的传说,英雄圣洁的血洒在土地上,那片土地就生长出了圣洁的白色果实什么的。如果是这种传说真的话,按现在荧星果分布的面积来看,英雄的血量就应该和一头地龙差不多,这还只是他洒出来的。

“原来克里斯对植物也有研究啊。”

“没什么,因为《植物百科》正好放在《昆虫百科》旁边,所以我就一起看了。”我回到道。幸好弗莱娅没有继续问为什么我看《昆虫百科》,现在我已经意识到“为了调查蟑螂是不是具有杀伤力的昆虫”这种理由最好还是不要说出来。

“今天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其实时间还早,完全可以继续赶路,但是看到队员们的状态,身为队长的莱依非常体贴地下达了这个指令,引得一阵欢呼。

说是休息,但福德小队的队员们即便在休息时也体现出了很高的素质。战士们隐隐把我和弗莱娅围在中间,尼克跳上了一棵大树,悠闲地躺在上面,但我知道他其实正在密切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蓝不见了踪影,想必是找地方隐蔽了起来。他的职业就是传说中的刺客,难怪话这么少。按尼克的说法,蓝的速度比他还要快,我已经见识过尼克的速度,很想看看把自己裹成那样的蓝究竟能快到什么程度。

队员们有的小憩,有的保养自己的装备,而莱依和诺亚正在研究西进荒原的地图,于是我凑了过去。

“我们现在的位置是这块绿洲,向西三十里就是第二块绿洲,再向西五十里就是第三块绿洲。”莱依指着地图说道,表情并没有因为我的靠近而有所改变,他似乎打定主意装作和我不熟。

“说起来这一串绿洲真的很像是人为制造的通道,难怪人们会称呼这条路线为‘神之走廊’。”诺亚感叹道。

虽然我不认为神明有那个闲工夫跑到这里来修路,但也不得不承认在这条穿越荒原的最短路线上所分布的绿洲,真的很像是人为修建的驿站,让过往的商队能够休息,并补充水和食物。

而且更神奇的是,荒原里那些凶猛的魔兽,从来不会靠近绿洲,绿洲里只有一些普通动物。商旅只要沿着绿洲带走,就能安全通过荒原。因此,即使在海上航路开辟前,西进荒原的存在也没有阻隔东西大陆的交流。

对于搜索商队的任务,福德小队的计划是,先沿着这些绿洲搜寻,如果找不到线索再到腹地搜寻。这条路线上到现在为止还是不断有商队经过,可是没有人发现任何有关失踪者的线索,所以那些人很可能是在荒原的腹地失踪的。但失踪的商旅与佣兵都是很有经验的,基本上能排除他们误入荒原的腹地的可能性。换句话说,那些失踪的人应该都是被迫进入荒原腹地的。

想到这里,我看着地图上荒原腹地位置的大片空白,忽然有些兴奋。

第二十一章:绿洲陷阱

当第三次在地平线上看到树木的绿色的轮廓时,我依然会觉得心情愉悦,但不复第一次的兴奋。其他队员也差不多,有的从空间戒指中取出材料支起帐篷,有的拿出干粮准备晚饭,气氛很轻松,但是大家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自己手头的工作。不得不说人类的适应力真的很强,一周不到佣兵们就已经能适应沙漠中的恶劣环境,我担心的有队员会崩溃的问题并没有发生。

我的任务依然是布置魔法屏障,弗莱娅则负责协助我。虽然弗莱娅是一名治疗师,但是她布置屏障的手法十分娴熟,有了她的帮助我很快就完成了魔法屏障。

此时,其他人的工作也完成得差不多了,帐篷都已经支好,篝火也熊熊燃烧了起来,锅里煮的麦片粥正“咕噜咕噜”的翻滚着。泰德站在烤架前面翻动着两只刚猎来的野鸡,他熟练地把蜂蜜和酱料均匀刷到上面,使鸡皮油光发亮,泛着诱人的金黄色。偶尔有几滴油落到下面的火堆里发出“呲呲”声,浓郁的香味弥漫在营地中。其他人则围坐在篝火旁,三三两两聊着天。

眼前的情景,让我觉得非常……怎么说呢,温馨?我从脑海中翻出这个对我来说不太常用,呃好吧,是从来没用到过的词语。果然很多东西只有实践中才能理解,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走到泰德旁边,从他已经烤好的鸡肉中拿了一只鸡腿。

“克里斯,单从胃口来说你还真像一个魔法师。”

“泰德,我想我会留一点给你的。”我咽下鸡腿肉,才有功夫回答他。

“呵呵,你吃再多我也不怕。”泰德“轻拍”我的肩膀,让我不得不后退了几步,“佣兵就应该壮实一点。”

于是我们就佣兵的营养均衡问题进行了一下探讨。说起来,即使先前已经与诺亚成为了一段时间的同伴,但我用“闲聊”这种方式打发时间的次数依然屈指可数。现在我忽然发现,这种方式并不是单纯的浪费时间,而是包含一定趣味性的,特别是主题与食物有关的时候。

按照莱依的习惯,每次扎营之后都要研究一下地图,以确定小队的准确位置,今天自然也不例外。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神之走廊”的第三块绿洲,也是处于整个荒原中心位置的绿洲。我们实际测量的坐标与地图上有一定差距,但误差还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这时候蓝也突然出现,说整个绿洲没有问题,可以放心休息。

于是一夜无事。第二天一早,我们重新开始前进。

充足的休息、美味的早餐,都令人心情愉悦,即将再次踏进沙海似乎也不怎么令人难以忍受了。快要离开绿洲的时候,我们还碰上了一队从西方来的商队。莱依与诺亚上前交涉了一番,并没有获得有关任务的线索,但至少知道我们的前路很平静。

事实上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平静,不是么?

很快,我们就走到了绿洲的边缘。路两边的树木逐渐地变矮小稀疏,而路的尽头是滚滚黄沙与明晃晃的酷烈阳光。尼克走在最前面负责探路,蓝依然不见踪影,其他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我则走在队伍的后部。

即便我已经戴上了头巾,但当我离开树木的遮蔽的时候,强烈的光线依然让我睁不开眼睛。如此强烈的亮度改变很容易让人忽略掉其他细节,比如说,我在踏出绿荫的那一刹那所感受到的魔法波动。

是的,魔法波动,极其细微,而且并不具有什么攻击性,以至于身体对此没有任何的反应,依然在往前走,思绪却开始运转。波动的感觉有些熟悉。似乎有点像我在魔法师协会接受等级测试时,检测魔法阵的波动……一瞬间,我反应了过来。

“回去!撤回绿洲!”

听到我的喊声,前面经验丰富的佣兵们几乎立刻就作出了防御的动作,但很可惜,已经晚了。脚下的沙子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疯狂地涌动起来,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包围住了我们。

从进入荒原的第一天起我就不喜欢沙子,对这些不断钻入你鞋子,你的领口,你的眼睛与嘴巴的小东西们烦不胜烦。现在我才知道,这么多天来这些沙子展现的其实还是它们温柔的一面。此刻,疯狂的沙子擦过赤裸皮肤的感觉,就好像一把把匕首正在挖去血肉,即使有衣物覆盖的地方,依然传来阵阵钝痛。

传说中的沙暴大约也就是这样效果了吧。我完全无法睁开眼睛或者张开嘴,更不用说吟唱咒文。我只能朝自己扔一些不用吟唱的低阶魔法,同时用紧紧地蜷缩成一团,减少受害的面积,保护要害的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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