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下去吃饭吧，饿了吧？”蒋温庭边洗手边问柳夷。

柳夷说：“还行。”

蒋温庭甩了甩，拿毛巾擦了擦手，走出浴室，看着柳夷说：“刚才我问过了，今天酒店多出了房间，不过在17楼，过会下去，你让林妙给你去开个房间。”

柳夷心里一紧，又松了一口气，他也不管蒋温庭是不是对他有不好的印象了。昨晚自己的反应已经让自己懊恼不已了，他也觉得自己再跟蒋温庭再这么睡下去，迟早要被蒋温庭发现他的异常。只要换个房间，就算蒋温庭觉得他不识抬举，也好过被蒋温庭发现他对着自己老总也能硬起来的事实。

“谢谢蒋总，我是不习惯跟人同床，有点心理洁癖吧。”柳夷抱歉地笑了笑。

“我也不太习惯跟人一起睡，我明白。”蒋温庭沉着声说完，就到床头打电话，通知小林出来吃饭。

几分钟后，三人到了酒店的三楼，点了菜吃饭。吃饭过程中，蒋温庭让小林吃完带柳夷去换房间，小林听后看了柳夷一眼，点头答应。等吃完，给柳夷换好房间，下午1点多时，蒋温庭带着俩人前往公司。

蒋氏集团的分部公司在东京的神田地段，到时，花了半个多小时。柳夷跟着蒋温庭进了一幢高楼，坐电梯上了十层。一出电梯，就在大厅接待处看到中英日三种形式的大字：蒋氏电子软件公司。接待处的小姐一看到他们，站起来用标准的日语说：“欢迎光临，请问有预约么？”柳夷回答说：“有预约了，找你们李总。”那小姐看领头的蒋温庭气势不凡，不敢怠慢，连忙打了电话。蒋温庭摆了摆手，用英语说：“我们自己进去，不同通知了。”

三人不顾小姐惊愕的眼神和不停的呼喊声，稳步进去。穿过多人忙碌的大厅，蒋温庭走到一扇门前，刚要敲门，门从里面打开了，露出一个神态稍显疲惫的中年男子的脸。那中年男子一看到蒋温庭，脸立马变得肃正，疲态全无，说：“蒋总！你总算来了。”

蒋温庭点点头，跨步进了办公室，柳夷小林紧随其后。

“最近怎么样了，订单情况？”蒋温庭坐到桌子前的椅子上，抬头看向那中年人。

中年男人立马笑了，说：“最近情况非常好，订单非常多。我们都在紧锣密鼓地加工华暖士。都有供不应求的趋势了。你看我，都好几天没睡好觉了。”

蒋温庭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说：“恩，把这几个月的订单情况的报告那给我看看。”

中年人答应，在旁边巨大的柜台上拿出一份文件，放在蒋温庭面前。蒋温庭打开，一声不响地看着。过了一会，蒋温庭抬头说：“柳夷，你过来也看看。”

柳夷走到蒋温庭旁边，拿过文件，仔细看起来。都是地震过后这几个月的订单，大大小小的订单一批接着一批，出售的数量都达到一个惊人的地步。

蒋温庭说：“李牧，接下来继续盯着我们产品的生产，质量上一定不能出错。还有，我们的技术人员的工资可以在一季之后提升工资，不要超过原来的300%，奖金之类的照旧。还有最重要一点，要严密看着这些技术人员接触的人，泄露我们技术的后果，不是你可以承担的。明白么？”

李牧忙点头道：“是，蒋总。那些技术人员都是举家都让我们蒋氏养着的，我估摸着他们也不敢铤而走险，要真是贪得无厌，想偷偷卖了那部分的技术，外人也没法得到全部的技术。最后他自己被抓住了，两边讨不到好，那下场他们也承受不起。这些我都考虑过，您请放心。”

蒋温庭“恩”了一声，又沉声说：“李牧，你是我信任的人，好好做，不会亏待你。”

李牧高声说：“蒋总信得过我，老李我感恩戴德！蒋总您放心，老李我一定鞠躬尽瘁！说实话，我现在举家老小都迁到日本了，也算打定主意就为了蒋总好好干事了。没想别的，就想好好这么干下去，现在这日子过得挺舒坦的。”

蒋温庭点了点头，转头问柳夷：“看明白了吗？”

柳夷没点头也没摇头，说：“上面记录的都是订单和公司，数目写的是挺清楚的。我看到的，就是一些大公司大订单，小公司小订单。公司销售力很强大，不知道生产方面怎么样。”

蒋温庭挑眉，“就看到这么多么？”

柳夷迟疑得说：“没有政府部门购买？”

蒋温庭说：“想得到就好，日本政府肯定已经看中我们的产品了。但是没有公开购买，说明什么？”

柳夷已经想明白了，“政府通过那些私人企业购买我们的产品，没有公开购买。但是蒋总，他们如果拿到我们的产品去研究出来，那会如何？”

蒋温庭浅笑，说：“我们的产品，是不可能让人轻易破解的，这一点你放心。只有内部泄漏或者我们自动拿出技术，不然他们不可能自己研究出来。”说完，蒋温庭看向李牧，说：“你带柳夷去公司转转，让他多了解了解公司的运作，我去技术部看看。”

蒋温庭说完站了起来，带头走出了办公室。李牧看了看柳夷，往门外走去，柳夷随后跟上。

柳夷看蒋温庭带着小林拐过转角，才跟上李牧走。走到办公大厅，李牧指着大厅说：“柳夷是吧，就称呼你柳先生吧。你看这是我们贸易部的人员，基本就在这一层工作。”

柳夷看了看四周，大厅很大，跟蒋氏大楼的大厅很相似，大厅也是隔板分割式的办公隔间，每一隔间都是一个员工在电脑前奋战。

“这些员工都是中国人么？”柳夷问到。

“不全是，有中国调配过来的，也有本地招揽的。这部分人，有能力就可以担任。门口的接待处那个员工，就是日本人。柳先生应该见过了吧。”李牧笑着说。

“就这一层是贸易部，那其他楼层呢？”

“七层到九层，都是技术部的一些编外人员，还有一些顾问，柳先生要去看看吗？”

柳夷想了想，既然蒋温庭刚才没叫他一起去看技术部，那就是现在不希望他去。那就先不去了，以后来日方长。自己拿手的是外交这一块，蒋温庭看来分得很清楚，不该你多知道的部分，就不会让你知道。

“不必了，先了解了解贸易部吧，李经理，现在的订单都是其他企业主动联系我们公司么？”

“嗯，基本是这样，现在我们的华暖士正在热潮期，非常受欢迎。我都怀疑这样卖下去，是不是其他产品的单子都可以不用做了。”李牧开玩笑得说。

“其他产品的订单怎么样？”柳夷问。

“其他产品不如华暖士，虽然也有企业询问过，不过都不如华暖士。”

柳夷默默记在心里，看来这是一个问题。现在公司可以靠着华暖士打开市场，可是只有一个产品畅销也不是长久之计，必须把公司的多种产品多线发展才可以。蒋温庭肯定也知道这事情，不知道他会怎么做，还是会把这个问题当作交给他的考验题？

柳夷接下来就跟着李牧走走看看，偶尔问问李牧问题，偶尔询问下员工的工作进步，好似柳夷真是领导来巡视一般，一个个员工看柳夷的眼神都诚惶诚恐的。

当柳夷跟李牧谈得不亦乐乎，都快称兄道弟了，蒋温庭才带着小林出现在十层。

“蒋总。”柳夷和李牧异口同声。

蒋温庭看了看俩人，肃整的脸看不出一丝情绪，说：“俩人很熟了？”

李牧笑道：“柳先生年纪轻轻，懂得倒是挺多的。呵呵，跟柳先生说话舒坦！”

柳夷只是抿嘴浅笑。

蒋温庭说：“李牧，以后要继续保持现在的工作效率。今天先这样，过几天我再来一趟。”

李牧：“是，蒋总。我送您出去。”

“不用了，你先去忙吧。今天也耽误你不少时间了。”蒋温庭伸手制止了李牧，淡淡说完，就转头往外走，柳夷朝李牧笑了笑，跟上蒋温庭。

第三十一章：我不是同性恋

回去的路上，小林在前座回头表情真挚地问蒋温庭：“蒋总，晚上我想和柳先生出去逛逛，买点东西。”

蒋温庭闻言，侧头看了眼柳夷，柳夷正侧头看着车窗外，蒋温庭微不可查得挑了挑嘴角，说：“可以，记得不要呆太久。”

小林表情灿烂，高兴地回了句：“谢谢蒋总！”

接下来车内一片静默，只有司机时不时按起的喇叭声在车内回荡着。下班高峰期，车缓慢行驶着，回到宾馆已经下午5点40。

下车后，几人直接去了餐厅吃饭，柳夷点了个鳗鱼饭，这几天每次吃饭，柳夷都换着点，上次看蒋温庭吃过，好像不错的样子。小林点了天妇罗定食，而蒋温庭则是一碗乌冬面，外加一条烧鳗鱼。吃的时候，一般桌面上都是安静的。蒋温庭吃饭很严肃，好像吃饭也是一项工作一般，这般态度，让活泼的小林压根不敢多嘴一句话。而柳夷更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多做少说，一向是柳夷刻进骨子里的习惯。偶尔吃的时候，柳夷也会奇怪，像蒋温庭这样的总裁，难道平时出差都跟着员工一起吃这些简单的餐点吗？一桌吃饭，吃的菜类也一样，丝毫没有严谨的上下等级区分。以前跟奚思珉出差，哪一次不是要特别给他备一份餐点，更别提会有跟员工一起同桌吃饭的事情发生。每次想到这些，柳夷就会抬头看一眼蒋温庭，然后就会看到蒋温庭正用那张严肃的脸吃着饭，嚼不露齿，速度不急不缓，就算吃面，也不会发出一点声音。

不知道是否是刻意，每次蒋温庭一吃完，柳夷会发现小林也刚好吃完，然后柳夷就会说：“我吃饱了。”今天依旧如此，不过蒋温庭今天说话了：“你们可以慢慢吃，我先回房间。你们晚上早点回来。”说完，蒋温庭起身就离开了。

小林抓着水杯，默默看着蒋温庭走出餐厅门口，才仰头灌了一口水，拍着胸口说：“真是急死我了，刚刚差点噎到！”

柳夷塞了一口饭，笑着说：“你每次都赶着跟蒋总一起吃完呢，真是辛苦你了。”语气点带揶揄。

小林白眼一翻，气质全无，说：“没办法，总不能让蒋总等我吃完吧，再说，让你们看着我吃吗？那太尴尬了！每次吃饭都是煎熬啊煎熬。”

柳夷奇道：“难道蒋总每次出差都是跟你们一起吃饭的？”

小林耸了耸肩，说：“我跟着出差没几次，前几次去的都是欧洲，每次跟蒋总还有王秘书一起吃饭，吃什么沙拉三明治，我都要吃崩溃了。又不敢说我自己想吃中餐，只能憋着。不过就算这样，蒋总也是个好老总啊，跟我们员工同吃一桌菜，我们吃什么他也吃什么，都不会搞特殊化，他都不嫌弃，我们小员工还有什么资格抱怨呢？所以这些小纠结，也就忍着，没什么的。”

柳夷听罢，深以为然，点点头，说：“嗯，确实是个好老总。”

小林满脸自傲，亮着眼睛说：“当然，能进蒋氏，还能近距离跟着蒋总出差，说出来都可以让人羡慕死！嘿嘿，我是第一次看到你跟着出差啊，怎么样，柳先生，感觉还行吧？蒋总多体恤下属，还让我们逛街呢。”

柳夷笑道：“嗯，蒋总是个体恤下属的主，我们应该感恩戴德。那我们过会去哪里逛？”

小林想了想，无所谓地一撇嘴，“随便逛，晚上时间不多，我们走不了太远，这新宿你还怕买不到东西么，不过你到时候要记清楚路啊，迷路可就囧了。”

柳夷问：“窘？酒店名字记住，迷路了就打车。有我在呢，不用怕。日语流利么？”

小林：“我只会英文中文，日文什么的不会。走吧，我吃完了。我们回房间准备下，15分钟后出发。”

两个人乘电梯回了自己房间准备，柳夷现在房间在17楼，1733。柳夷脱了西装，换了自己带来的格子羊毛衫，外面套了件黑色的带帽厚外套，下身依旧是牛仔裤。出门前打了个电话去小林房间，说马上下楼了。

柳夷在楼下没等几分钟，小林就下来。柳夷抬头一看，这丫头化妆了，贴了假睫毛，眼睛大了许多，打了淡淡的粉底，肤色白皙许多，穿着丝质碎花长裙，上身套着一件淡蓝色长袖牛仔外套，脖子上还围着一条深红色毛线的围巾，都快挡住了嘴巴。

“怎么样？本姑娘打扮一下，应该会有回头率吧？”小林调皮得一笑，整个人靓丽十足。

柳夷抿嘴笑了，“嗯，很漂亮，估计很多人都会嫉妒我。”

小林挽上柳夷的手臂，大眼睛一瞪，说：“你这话我听着就舒服！走，晚上不买回一样东西，就绝不回来！”

于是，柳夷就这样被拖入了购物的不归路。

新宿Mylord店内：

小林：“哇，这个包包好可爱！有小草莓！柳先生怎么样？好看吧？”

柳夷左看右看，看不出这个包包的亮点在哪里，就因为有草莓？

“嗯，还不错，挺可爱的。”

“嗯，我心水已久的草莓包包！果然来日本购物是对的！2310日元，买了买了！”

柳夷抬头对旁边笑的一脸温柔的女服务员说：“这个包起来，麻烦你了。”

小田急百货公司内：

小林：“啊！Jill stuart的四色腮红！我想好久了！我在国内都不敢乱买，就怕买错了！怎么样柳先生！”

柳夷：“嗯，蛮好看的。”

小林：“4725日元，值了！包起来！”

柳夷回头笑：“小姐，麻烦您包起来。”

小林：“这款高跟鞋也不错，也是Jill stuart的，竟然有这么可爱的鞋子？我试试。”

柳夷瞟了瞟上面的标价：10500日元。

小林：“怎样？这尺码我正好。”

柳夷：“是蛮好看的，不过蛮贵的。”

小林：“10500日元贵什么！物有所值！包起来！”

柳夷扭头：“小姐，麻烦您。”

西武新宿Pepe内：

小林：“这些挂件都好可爱！”

柳夷看了看四周，都是可爱的各种杂货品，挂件，抱枕，粉色计算器，粉色眼镜，内裤？

小林挑了一堆东西，“都是100日元的，哈哈！”

柳夷麻木得回头笑：“请包起来。”

从Pepe出来，柳夷拿着大袋小袋，可是没一样是他买的。

小林踏着套跟鞋，走路还带着风，兴高采烈得四处看着。夜晚的新宿街头，五光十色，四处透露着热闹繁华的气息。路上的行人拥挤如潮，个个三五成群簇拥得走过，脸上都透露着愉悦的笑容交谈着。

柳夷抬头看了看四周高耸直立的购物大厦，不自觉地冒出了点冷汗。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小林站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回头对着柳夷笑着叫：“柳夷！接下来我们去那里！”

柳夷顺着小林手指的方向看去，闪着红色霓虹灯的几个大字：Bic Camera

柳夷走近，刚好过了马路，边走边问：“你要买相机？”

小林摇摇头，说：“你对这些不感兴趣么，不买点回去送人么？”

柳夷失笑，这丫头总算想到他了。那么进去看看也好，买个手表送个父亲，是个不错的选择。

小林拉着柳夷进了商城，直接去了五楼。柳夷仔细看了那几款手表，最后看中了那款豪雅Tag Heuer林肯系列的自动机械机芯男表。这款表简单又大方，这也许就叫做低调的奢华？柳夷边想边去刷了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