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变脸 上——刀人祭
刀人祭  发于:2014年0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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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蒋总我这是觉得您与众不同,也只有您这样的人,才会体恤下属到这个地步,别人都羡慕不来的优点。”柳夷语速流畅,木然的脸发着烫,反正蒋温庭碰不到他的脸,现在晚上也看不清楚脸色,他也不担心蒋温庭能看出他脸红了。

“柳夷,我发现一件事。”蒋温庭停顿一下,观察了下柳夷的表情,看柳夷面无表情,继续说,“只要你一紧张,你的脸就会变得面无表情。”

柳夷心里一颤,嘴上还是依旧说:“蒋总,你不觉得随便总结一个人的习惯,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么?”

蒋温庭又低声笑了,这次的笑声,让柳夷觉得格外刺耳,没有什么比被人戳穿自己的自我保护行为来得糟糕的,而且这个人跟自己还不是特别熟悉亲密的人。就算蒋温庭说对了,柳夷难道要说声:谢谢,你猜对了,你真了解我。他跟蒋温庭有什么关系?还没有亲密到可以相互吐槽相互揭老底的地步吧。就算刚才他无意识得稍稍吐槽了一下蒋温庭,他不必马上就这样报复回来吧?

蒋温庭笑着,侧头看着柳夷严肃满是戒备的脸,忽然认真说道:“柳夷,我不是嘲笑你。我只是觉得你这样的反应很有趣。而且,你的情绪我都能感受得出来,所以,在我面前,你没必要掩藏你的情绪。作为你的上司,我希望你能严谨、没有任何私人情绪得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做为你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完整自然得表达你的情绪,这样才会过得舒心一点。”

柳夷安静得听完蒋温庭低声却又犹如响雷一般炸在他耳边的话语,心里顿时犹如打翻了染缸,色彩丰呈,却又滋味难熬。蒋温庭这是做什么?把他当朋友?什么叫在他面前的情绪都能被他感受出来?什么叫完整自然得表达自己的情绪,他现在这样难道就不完整了?为什么他要被蒋温庭像对待多年没见的朋友一样这样教导?蒋温庭现在这副循循善诱的慈悲脸是做给谁看呢?

“谢谢蒋总的关心,我并没有觉得现在的生活有哪里不舒心的地方。”柳夷僵硬着声音回答,语气中透露着满满的拒绝意味。

蒋温庭听罢,皱了皱眉,继而轻叹了一口气,“到了。”

俩人谈话间,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住宿的酒店,俩人走进大厅步入电梯,很默契得,柳夷没按17楼,直接在18楼跟着蒋温庭了出去,到了小林的房门口,柳夷掏出小林的房卡开了门,和蒋温庭一起把小林放在床上,衣服是不好脱了,只是把被子给小林盖上,顺便开了暖气,蒋温庭拿了桌上的热水壶,开始烧热水。然后对柳夷说:“先烧着,你来我房间拿感冒药。”

柳夷因为刚才的对话,对蒋温庭有股抵抗的情绪,现在乍一听他的话,就想拒绝。但是抬头看到蒋温庭严肃沉静的脸,想脱口而出的拒绝又被他咽了下去。刚才是有点流鼻涕的症状了,万一真感冒了,难道还要让小林还是蒋温庭照顾他?

蒋温庭开了门,到对面开了自己房间的门,柳夷把小林房间的门虚掩,跟了过去。蒋温庭打开随身小行李箱,翻开一个袋子,里面是一堆药品,胃药、止泻药、感冒药、发热药等等尽入眼帘。蒋温庭抽出其中一盒感冒药,又抽了几包感冒冲剂递给柳夷,“药丸,一日三次,今晚先吃一颗,冲剂过会也立马泡一包喝,明天开始也一日喝三次,药吃完了就跟我要。”

柳夷接过药,点了点头,“唔”了一声。

蒋温庭看柳夷这副倔强又听话的样子,忽然伸手摸了摸柳夷的脑袋,乌黑的头发,比想象中更加细软。蒋温庭边揉边说:“好好照顾自己,一定不要生病,嗯?”

柳夷正低头看着药盒包装上的文字说明,被碰的一瞬间就愣了,等反应过来,蒋温庭已经说完话了。柳夷头一歪,躲开了蒋温庭的手,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和莫名其妙,继而冷声说:“蒋总放心,我不会耽误工作的。我一定不负蒋总的心意,好好吃药。”柳夷说完,把药揣进外套兜里,又说:“蒋总,那我去给小林倒杯水,就先回房间了。明天中午我等您电话。”

柳夷说完,就退出房间,入了小林的房间。蒋温庭走到跟门口一条直线的位置,抬眼看着对面房间里,柳夷倒水,消失,再出来关了房门,又消失,从头到尾没往他这边看一眼。

蒋温庭关了门,抬手看了看,他的手有那么恐怖?碰一下那小子,就把那小子炸得仿佛竖起了全身的毛,刚才柳夷的表态,就好像是一只炸毛的野猫,虽然冲着他这个主人立忠,却又野性难驯,浑身充满戒备。这小子是有多抗拒陌生人的碰触,还是只抗拒他?刚才在大街上林妙的头还枕在柳夷肩上呢……

蒋温庭边脱衣服边想着,看来这小子对他充满了戒备,这是为什么?就因为刚才路上说的那番话?虽然他可以在看到柳夷的时候感受到柳夷的情绪,可是那些情绪从何而来,有待商榷。年轻人的心思,果然难猜,还是他那个任性的弟弟更好懂。

第三十三章;交锋

柳夷这天晚上回到自己的房间,烧了水,吃了药,躺在床上很是焦躁。蒋温庭这个晚上的举动,说是让他觉得莫名其妙,更可以说是让他觉得蒋温庭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宠物狗的感觉。先是调笑一番,然后再认真教育他要好好生活,最后还摸他的头叫他千万不要生病。这不是教育宠物的模式么?虽然蒋温庭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态认真,柳夷能从中感觉不到一丝虚假的意味,可正是这样的认真,让柳夷由外得感觉烦躁。他跟蒋温庭只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蒋温庭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这样教育他,他摆出来的那一副好像我对你什么都很了解的神态,让柳夷很是耿耿与怀。他以为他这样对他温柔耐心,他就会乖乖听话,打心里被他收买为他卖命么?

……

简直是不可理喻。

上一世他就是对奚思珉太掏心掏肺,太为他着想,最后才会真的卖了自己的命。这辈子,差不多的情形又朦胧地在柳夷脑中汇聚成像:他对处在这个位置上的蒋温庭有着一种崇敬,更可以说是憧憬的情绪。这无关情爱,只是一种因为男人之间的比较而产生的单纯的憧憬。现在自身在这样的男人身边工作,他是有动力,并且有野心的,并且他为自己能在蒋温庭身边工作而深感幸运,但是也仅止于此了。上一世的教训,他铭记于心,内心深处一直隐藏着的那簇名为仇恨和悔恨的火焰一直在默默燃烧着自己,却一直被自己深深压制着。他内心也一直有一条警戒线:绝对不跟工作伙伴和男人有任何感情瓜葛。这是一条一旦碰触就非死即伤的雷霆警线,直接将柳夷的感情世界瓜分成两个世界。跟他交好的朋友,无论男女,他都会将他们放在警戒线之外,柳夷会好好爱着他们,而他们的存在,也会让柳夷感觉世界的美好。而如果有人想突破他的防线,要跟他谈感情,而且还是个男人,那就是逼着柳夷跟他决裂!曾经柳夷那抹绝望和悔恨,只有死亡过的人才能明白,那份通过死亡来深深打入柳夷灵魂深处的誓言,绝对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

现在蒋温庭的行为,让他开始警惕,蒋温庭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对他这么温柔?不是他敏感,这是他实实在在感受到的,当两个人相处时,蒋温庭面对他的表情和言语,总是比平时更加生动柔和。

……

再观察观察吧,希望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回事。如果真是这样,他就要怀疑是否姓蒋的人都容易被他扭曲。尽管这些都不是他本意。

第二日中午,柳夷接到小林的电话。小林在电话里深深得做了个简短的忏悔,并且做出保证,从此再也不贪杯乱喝酒。最后总结了一句:柳夷,你果然是个好先生。

柳夷听着小林那活力又愧疚的声音,心中觉得有趣,遂说:“那么,以后请我吃饭就好。”小林听完二话不说地答应了。挂电话之前才说:“11点准时下楼在三楼餐厅集合,吃完饭,要出发去一个政客的家中做客。”

柳夷穿戴整齐,看了看时间,11点还差10分钟。柳夷乘电梯到了三楼,在门口等了几分钟,就看到蒋温庭和小林从电梯里出来。蒋温庭面容沉静,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小林在蒋温庭背后朝着柳夷眨了眨眼睛,柳夷看着好笑,差点崩不住脸。三人进了餐厅,依旧坐在餐厅一个角落,点了几样餐点安静地吃。

蒋温庭吃完时,抬头看着柳夷,说:“早上吃药了么?”

柳夷正喝着汤,闻言放下勺子,“吃了,也喝了。”

“过会你上去吃药。”

柳夷自己都没发觉得微微歪了歪脑袋,“不是马上要去木石神九家里么?不会迟到么?”

蒋温庭低声又严肃地回答:“必须吃药,不差这一点时间。忘记你昨天说的话了?”

柳夷没做争辩,既然蒋温庭不怕耽误时间,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不过蒋温庭竟然还要提起昨晚的事情,这真是让人无语。

“柳先生,你生病了?”小林轻轻问。

柳夷朝小林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有点小感冒,吃点药不碍事的。”

小林的脸好像顿时苦了下来,基于蒋温庭在场,没再说什么。不过从小林的表情看得出,她好像在自责了。

柳夷喝完汤,看了看小林早已不动却还剩一半的定食,笑了笑,说:“那我上去吃药了,小林你也来吃点药,昨天你也受凉了。”

小林看了眼柳夷,又看了眼蒋温庭,得到蒋温庭肯定的回答,立马站起来,跟着柳夷。

“你俩上去吃药,我在车上等你们。”蒋温庭说完,朝楼下走去。

柳夷和小林一进电梯,小林就迫不及待地抓着柳夷的手臂,“你生病了?是感冒了?怪不得我听你声音有点不对劲,一定是我昨天惹的麻烦!”

柳夷抓着小林的手,轻轻拍了拍,“不要乱担心,不就是感冒,从小到大你得过几次感冒?不要紧的,我这不正是去吃药么,过会你也吃点,昨晚你也受凉了,预防一下也好。”

小林表情不再忧心忡忡,但是还带着些许愧疚。跟着柳夷去了房间,抢着烧热水,泡冲剂,俩人吃了药,小林:“听刚才蒋总的话,昨晚你被蒋总骂了吧?”

柳夷进浴室边洗着杯子,边回答:“没有骂,只是嘱咐我们以后少喝酒。昨晚是蒋总背你回来的。”

小林闻言,惊叫一声,继而捂着脸,一副惶恐的样子,不停碎碎念。柳夷从浴室出来,放好杯子,笑道:“别想多了,蒋总今天没骂你,就是说明昨天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以后记得小心点就好了。”

小林还是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有点恹恹地跟着柳夷下了楼,直到上了车,才恢复到正常的状态。司机开车,车向外驶去。

“柳夷,今天你只听不说,明白么?”蒋温庭在身侧说到。

一说到共事,柳夷立马恢复了严谨的模样,对蒋温庭的个人的情绪暂时抛到了九霄云外。

“是,我会好好学习。”

车很快行驶到了一处安静的住宅,蒋温庭带着柳夷和小林下了车。步入一个小门,里面豁然开朗,有小桥和流水,石台立在流水边,应和着不断发出“啪,啪”声的接水竹斗。走过被茂密的竹林簇拥的小桥,柳夷看到了正坐在一个凉亭里的两个人。一男一女,皆穿着和服,男的脸上的皱纹和头上几缕银丝暴露着他的年龄,可是整个人精神硕力,充满了睿智的气势。女的温文尔雅,脸上淡淡的皱纹却怎么也减不了她身上透露出的典雅风韵。

蒋温庭走上凉亭,男子看到蒋温庭,肃穆的脸上不见一丝情绪,只是伸手向前摆了一下,沉声说:“蒋先生,坐。”用的是中文。

蒋温庭坐下,柳夷和小林在身后站定。中年女子在蒋温庭坐下的瞬间,就站了起来,温柔地用日语笑着说:“贵客到访,那我去准备茶点。”之后轻步离开。

蒋温庭笑了一笑,“木石先生这处住宅,环境清幽,是一处绝好的休憩之地。”

木石神九脸上荡开了一抹微笑,“蒋先生,如果你喜欢这个住宅,我可以割爱送给你。”

蒋温庭闻言,抬眼看向木石神九,“木石先生见笑了,我只是忽然被这住宅美丽的风景吸引而发出一些感慨而已,要从木石先生手中夺人家宅,这是万万不可的。”

“只要蒋先生能答应拿出你的技术,别说神九的家宅,就是神九所有家产,我也认为绝对值得。”木石神九炯炯的目光看向蒋温庭,说出的话带着雷霆般的犀利。

蒋温庭拿起身前的茶杯,左手拖底,右手轻握杯沿,微微仰头呷了一口,“果然是好茶,新鲜清新,甘涩适宜。”

木石神九:“这是玉露,是日本最高等极品茶品,只有蒋先生这样的人,才配得起这样的茶。”

蒋温庭又喝了一口,才轻轻放下茶杯,“木石先生,我们中国人有句话叫做:明人不说暗话。今天我也如此对你说,这个技术,是不可能从我这里流传给日本的。”

木石神九闻言,皱了皱眉,沉声说:“蒋先生的意思是?”

“木石先生,您这样的从政人员应该比我更明白,这种技术,说出来就是一比巨额财富。虽然我是开发这个技术的先驱者,但是当他面世的时候,这份价值就不是我这样一个小小的人物能够独占的。蒋某不贪心,要的不多,至于您说的给我家财豪宅,蒋某惶恐,没这个胆量接受,也没这个能力接受。”

木石神九满脸肃穆,“蒋先生,你知道这个技术如果公诸于世,将会帮助多少人免受地震的迫害吗?你的行为就是神的行为,没有人不会感谢你!你想要什么,我木石神九,就算耗尽家财,只要能换来蒋先生的一声同意,我死也无憾!”

蒋温庭面容渐沉,看着对面同样肃穆的木石神九,沉声说:“木石先生,我尊重你这份为民为国的舍己情怀。但是,你比我清楚这种事情的身不由己。我们的技术,你将来或许能得到,但是永远不可能直接从我这里得到。至于日本将来会如何、会在哪里得到这个技术,那就是将来的事情。蒋某言尽于此,木石先生,至于你懂不懂蒋某的意思,那就要看您了。”

木石神九听罢,神色稍缓,拿起桌上的茶杯,静静品了一会茶,才说:“蒋先生,神九刚刚是急躁了,让你笑话了。蒋先生说的话,神九明白了。虽然不能马上从蒋先生手中得到这个技术,但是我相信,世界大同,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可能独占这项惊人的技术。”

蒋温庭也喝着茶,轻轻点了点头。木石神九笑道:“蒋先生,远道而来,不介意的话,就在这里吃些茶点,内子应该备好了,我们去内厅品尝。”说罢,木石神九站了起来,在凉亭的台阶上回头,做了个请的动作。

蒋温庭笑着站了起来,走到木石神九身边,二人并肩沿着石子路,往内厅走去,柳夷和小林在后面对视一眼,立马跟上。

之后在内厅,柳夷就和小林跟着蒋温庭一起吃茶点,茶点就是点心的意思。那位气质典雅的女人,端上了好几盆的五颜六色的圆形糕点,表面有白白的类似糯米粉的装点,看起来相当可人。在蒋温庭的同意下,柳夷和小林也吃了几个,糕点吃进嘴里,软软烫烫,入口即化,里面包着不同的内馅,柳夷吃到的有红豆和绿茶馅。之后在内厅没有再聊关于那项技术的事情,木石神九转而跟蒋温庭谈起了东京的天气景色和人文历史,蒋温庭也总是在木石神九稍微提点之时,就能马上回话,好像对东京极其熟稔的模样。二人交谈得不停,让柳夷都怀疑,要不是刚才一直跟在蒋温庭身边,他都要以为蒋温庭跟这个一眼看过去就知道生活严谨的老头子是忘年之交。最后不知道过了多久,蒋温庭才礼貌得告辞,分别时的场景,又让柳夷想到了父慈子孝这个成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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