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吃硬不吃软先生——阿踢仔
阿踢仔  发于:2014年0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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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言一渐渐觉得,在城市中如此往复,对方就是想把自己玩儿的筋疲力尽,依然从侧门奔出文殊院,耳麦里雷默说他已经让你将钱转移口袋,交易就快了。

在文殊坊的牌坊前招手,一辆出租车停下来,徐言一小声的报告了车牌号码,雷默说闭眼休息一会儿,不要紧张,今天是周三市图书馆人非常少,绝不会节外生枝。

正如雷默预料的那样,寄存处管理员阿姨瞟了一眼匆匆而来的徐言一便再也没管他,一心打着手上的毛衣。049好寄存柜在第二排的中间,管理员的视线被第一排挡住。柜子里电话、一把车钥匙、口袋两个。徐言一依言将钱从手提箱里装进对方准备的口袋中。还未装完,那部新电话响了,对方说:“装好了,外面一辆白色捷达,上绕城高速,一直向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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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绕城高速上转了三圈半,天已经黑了,徐言一神经紧绷着,六点半的时候,那该死的破电话终于响了,“凤凰山公园。”

“那边有很多物流,这个时候大卡车非常多,我没有办法在几分钟内赶到。”徐言一对于他的定时游戏已经有了准备。

“徐先生不要着急,你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开始交易。到了公园一直往上开。”

徐言一终于盼到最终,深吸一口气,往北边去。凤凰山公园是北郊丘陵地带正在修建中的全开放式公园,正面是北新干道,侧面是铁路以及东风渠,另外两面是无尽的丘陵山包。

这个地方因为公园的建设,地形复杂的没法说。赶上了晚高峰,过去的道路也是说不尽的悲凉,一路堵车,数不完的长途货运大卡车在路上。

等到徐言一赶到凤凰山公园山脚下已经快要接近八点半了。山上一片漆黑,偶有一两盏灯光闪烁,应该是看守工地的工人们临时居住的工棚。所幸的是公园的道路已经竣工,现在建设的是景观。跟随反光指示牌一路向上,半个钟头后徐言一到达山顶。这里有巨型的滑梯,看来是雷默说的游乐场的所在。

没有关大灯,徐言一大开车门,从车里站出来,手里拎着两大包钱,环顾四周,除了寒风阵阵,便是山脚下火车轰隆隆着开过的声音。

挂在胁下的枪这时候触觉明显,徐言一忽然听见轰轰的马达声,是山地摩托的声音。回头,一辆摩托从后边飞跃而来,一把抢走包儿,两个包是连在一起的,一瞬间全部被对方拿走。受力太大,徐言一被拉拽着摔倒在地上。

徐言一想都没想掏枪射击,子弹击中摩托的金属部件“铛”的一声。骑车的人以为车子故障猛踩刹车停下,徐言一玩命追上去,一脚踹上去,把那家伙从车上踹下来。

“孩子呢?地址,给我说地址!”枪把狠狠的砸在那家伙的头盔上。

“我不知道!”腰腹被踹的家伙喊出来,“钱给我!”他挣扎的时候徐言一忽然觉得眼前一晃。

“举起手来,这里是警察,你被包围了!”突然灯光四射,山顶上倏地透亮。

“你报警!啊!”戴头盔的家伙反应比徐言一快,一脚踢到徐言一的胸口,挣扎着骑上山地摩托开始狂奔。

徐言一被踢的额头昏眼花,喊雷默,耳麦却毫无声音,摸一下,徐言一发现耳麦被摔出去了,自己和雷默没有了联系。突然来的警察是怎么回事儿,徐言一一点儿也不清楚。他清楚的是再不追上去,那家伙就要跑了。

四周围上来很多警察,那家伙跑的也不顺畅。这个山顶地势起伏,游乐园依地势而建,这些未完成的游乐设施又增加不少逃逸的难度。

那家伙基本上就是围着山顶转了一小圈,徐言一把枪收到怀中,紧紧跟上。突然的枪声,响彻山顶。警察在鸣枪示警,可该死的是这不但没有起到警示的效果,反而让那家伙更加疯狂的逃窜。他调转车头,往巨大滑梯的下部冲去,看到警察纷乱的人影晃动,这家伙掏出了枪,没头脑的连着三枪射击,将所有警察压的趴下了。他认定的时机已到,提起车头,往警察来的方向冲去,想趁着这个时差冲出去。

徐言一起身,单膝跪地,双手握枪,非常漂亮的跪射姿势,瞄准那家伙的腰,开枪。

可同时却想起两声枪响,另一边上来的警察也开枪了。那家伙身中两枪从摩托车上掉下来。

“该死。”徐言一骂道,一边收枪一边奔过去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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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言一推开那些围拢的警察,撤掉那家伙的头盔,检查那家伙的伤势。左胸心脏上方不停的冒血,大腿根部也有枪伤。徐言一接过那些警察递过来的绷带,开始紧急处理伤口。

“送医院,快,我能救他……”徐言一头没有抬,大声的喊道,这时候他觉的后脖子上有膈应的东西,手忙脚乱拉下来一看是耳麦,连忙吼:“雷默,医院,我要救活他。”

“哥,直升飞机已经过来,奇文在上面,很近,马上就能到陆军医院,已经开始准备了。

你能救活他……”徐言谦捏着电话的指节泛白,当他知道要在凤凰山公园交钱时,想到凤凰山军用机场,便开始接洽军方,却是不容易。联系江奇文,彼时江老师正在市教育局替校长跑腿儿,直接撂挑子不干到军区打脸卡去了。叔叔、伯伯叫一气儿岂有行之不通的道理。这一时却真被徐言谦料中,会议室里听见枪响的时候,便尊命起飞了。

徐言一闻言,抬头果然见直升飞机已经开始降落,在比山顶低一层的小平坝上。

“抬起来,过去。”徐言一捏着那人的手跟着一起跑。走到一半身着迷彩服的军人带着担架上来接应。一上到飞机上,即刻起飞,往不远的陆军医院去。

“言一,要哪些设备?哪些人?”江奇文一如既往的冷淡声调。

徐言一稳稳心神一一交代,江奇文又一一交代给那边,完了两人同时蹲下来看着这个身中两枪的倒霉家伙。

“告诉我地址,我能救活你。”徐言一压住这家伙的动脉处帮助止血,盯着他的眼睛诚恳。

“救我……救我……唔……”这家伙稍稍低头就能看见自己胸膛上可怕的伤口,眼泪毫无知觉的往外流,只能本能的说这两个字。

“告诉我孩子在哪儿……”徐言一再问。

江奇文却是等不及,抬脚踩上那家伙的手指,“说了,救你,不说,杀了你。”说着加重力道,那家伙惨叫起来,看向徐言一,重复的还是“救我。”

徐言一看不下去,推开江老师的脚,“让他死慢点……”

“咚……”那家伙张嘴说了一个字,嘴里跟着冒血,吐出来又艰难的说道:“咚……地下……噗……救我……”

直升飞机已经降落,医务人员围上来,训练有素的将病人取出运走。另有两名护士上前来,一人给徐言一穿上消毒服,一人手中拿着消毒剂给徐言一的双手消毒。

“不用了,来不及了……”徐言一推开两位护士,往前跟上,进电梯的时候跟江奇文说:“奇文,希望不是我多心,我觉得山顶山还有人。警察的灯光亮起来之前我有被光晃了眼。”

江奇文挑眉,回头和一位军人说些什么,然后那位立刻出了电梯,几个人又上了直升飞机,电梯门关上开始下降的时候,徐言一听见引擎轰鸣,应该是直升飞机再次起飞。

******

徐言谦非常的愤怒,几乎把小会议砸了。

“我一开始就说了,不要报警,不需要警察,他们是从哪里钻出来的?雷默,不要那些该死的警察,我有没有说过……”徐言谦拎起一张椅子砸向墙壁,零件儿纷飞。

雷默不言,和手下继续在电脑上查询,并且同时接听好几个电话。对于徐言谦的歇斯底里完全没有看进眼里。

陆云明和安潇逸对视,觉得这样下去不可以,安潇逸从后边抱住徐言谦把他往门外拖,“你放开我,要是那个家伙死了,我到哪里去找小凛?雷默,你回答我,是谁安排的警察!”

“是一个男人在八点的时候告诉守工棚的老头儿,今天晚上有人在山顶进行毒品交易,老头儿看到徐言一进去,然后报得警。”雷默放下电话回过头来看着徐言谦,飞快的把话说完,“这个男人是谁?我他妈也想知道他是谁!他们没有蠢到自己破坏自己的交易,你一定有什么事情并没有给我说,对不对?”

“去陆军医院。”

徐言谦不回答雷默,捏紧了拳头,再抬头说了这句话。

第三十六回

手术室门外站着江奇文和几个军官模样的人。江老师双手插在大衣兜里,靠墙边闭目养神。这时候旁边陪着将军公子罚站玩儿的一个小军官无声息接起了电话,脸色变的严峻。挂了以后来江老师身边儿汇报。

江老师一听,倏地睁开了眼睛,“有多少?”

“二三十人是有的。”

“那该讲卫兵神圣不可侵犯了啊!不是有白线么?过了白线,可以点射。”江奇文说的时候在想徐言谦该到了吧!

小军官儿一下脸白了,接着又接到电话,这回脸色更严峻,“公园山坳里找到一人,带回来了。”

“见一见。”江奇文一直都晓得,徐言一这家伙挺有资质的,当年就是徐言谦坏事儿给人家吓到美帝去了啊!

“现在还不行,吓得尿裤子了,在换。”小军官脸色越发严峻的主要原因是这儿吧你妹的小碎花儿,是要为人民多么的鞠躬尽瘁啊?还包换尿布咧!

******

推门的声音之后,走廊尽头出现徐言谦。徐言谦的脸色比江奇文想象得到的差多了。

“大概要给哪些报社、电视台老板打电话你心里有数没?”刚才说的那二三十人,是闻风而来的大批记者。要不是陆军医院门口卫兵持枪站岗,新闻工作者早堆到手术室门口了吧!

“怎么样了?”徐言谦没接话,事情是怎么走漏出去的,他现在还不清楚。堵不如疏的道理心中倒是明白,先让他们猜去吧!首要的问题是那个来拿钱的家伙的生死问题。

“没传话出来。”江奇文摇头,“应该还在抢救。说句难听的,言谦你要做好准备,那家伙伤很重……”江老师话音未落,手术室里传来一声怒吼。

“再来一次!”是徐言一,接着便是其他人劝慰的声音,“徐医生,他已经死了……”“我们尽力了……”

徐言谦没等任何人说话冲上去推门,江奇文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他往后拖。安潇逸上来把徐言谦接住,“奇文让他进去,让他进去跟言一见一见。”

江奇文皱眉,思考一瞬便同意了。手术室门打开,里面的医护人员鱼贯而出。安潇逸拽着徐言谦,他觉得徐言谦似乎有些趔趄,“你要他看到你这个样子?!”安潇逸在他耳边低声说的这句话,像是一剂强心针。

徐言谦看向手术室里面,徐言一双手满是鲜血,站在手术台边,眼神里满是绝望,僵硬着身体,一动也不动。

徐言谦推开安潇逸,一步一步走向徐言一。他绞尽脑汁的想,要说什么才好,要说什么才好……

伸手碰言一,极其缓慢的过头来,看到是言谦,面上满是悲戚,“我……没有救活他……”

徐言谦不想了,伸手把他哥抱住,徐言一登时没了支柱,朝徐言谦靠上来。徐言谦没站稳,兄弟俩抱着跌到地上。

两人抱做一团,像两只受伤的小小野兽。肩膀微微起伏,却听不见任何哭泣的声音。安潇逸不忍往前跨了一步,江老师拽住他,道:“死不了,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做,走吧!”

电话却在这个时候敞亮的响起来,所有人都按耐住不动。徐言一掏出那脏兮兮的电话,一个“说”字冷硬十足。

“徐先生,我觉得我表达的十分的清楚,没有警察。你是想我们撕票么?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拿着钱,八里庄报废公交车场……”

徐言一抢白说:“我一切都照你说的办,不是我们的错……”

“你在耍我么?别来这套,本来你只需要给钱,这件事就完了,可现在弄得跟演戏一样,你听着最后的机会,八里庄……”

“我要和我儿子说话!”

“你听着,我不会重复第二遍,八里庄报废公交……”

“够了,你在耍我,我儿子已经死了!”徐言一说完,把电话狠狠挂掉,紧紧捏在手里。

这一举动惊讶了在场所有人,“哥……”徐言谦握他着的手。

徐言一盯着言谦,把他的手托到嘴边,不知所措的轻咬一口,“小凛一定没了……没了……”徐言一眼眶登时充盈了泪水。

电话再一次响起,徐言谦抢着接听,那边先是响亮的巴掌,然后是小凛的哭声,“小凛……”徐言谦喊,徐言一爬起来凑带电话旁边。

接着小凛的哭声渐渐远去,话筒又转回到绑匪手上,“现在,八里庄报废公交车场,如果再有警察,结果你们知道。”

******

安潇逸把身后人递上来的钱袋子提到前面,江奇文挡住他,对徐家兄弟说:“有个人,我们要见一见,只花五分钟,我让陆云明先过去了。”

徐言谦握着他哥的手,亦是满手鲜血,再不管的。跟在江奇文的身后,一同前去。推开门,看向正用湿巾擦手的陆云明,“我没问!喂,你不想说的很么,说吧!”

那稍显肥胖家伙三十来岁,双手被反绑在病床床柱子上,埋着头,全身肉都在抖。身边儿是很不错的相机和摄录机的——残片!陆云明这家伙跟于获一个德行。

“我……说……”肥仔抬起头来,脸颊红肿,鼻血长流,一抬头看见徐言一和徐言谦双手、身上都是血,又一个哆嗦。

“说吧,没人会揍你了。”徐言谦蹲下与他视线齐平。

“有个男人电话给我说有最劲爆的新闻,要我去凤凰山公园山顶等着……我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我来得很早……啊,他透露了一半,说悬壶斋徐家的孩子被绑架了,我不相信,你们徐家一向很低调,而且做很多慈善……我只是试一试。”

“然后呢?”徐言谦不想听他那些示好的话。

“我看到他了,徐言一、徐医生,我把照片传出去,说好的媒体,三千块钱一张……还有,这个消息也卖了……”肥仔越说越小声,他看着徐言谦盯自己的眼神越来越暗,赶紧道:“联系我的那个男人,我知道他的长相……”

“你说他打电话给你的。”徐言一抢白反问道。

“我不相信他,约他见面给我证据。他给了我一张徐医生的全家福照片,还有一段小孩儿被绑着的视频……碰头的地方是我的地盘,我先到,我拍了他,他不知道……在相机里。”肥仔伸出下巴指指那一堆相机碎片儿。

陆云明不说话,把笔记本电脑从手下人手里捏过来,屏幕上显示一张猥琐的男人的脸。徐言谦和安潇逸对视一眼,立即认出他是谁来——之前出面和他们接洽过胶囊事宜的邓总的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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