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拜金一词儿,用在谁身上身上是邪恶的、肮脏的、污秽的,
却没人想过她/他们为何会如此拜金,凡事都像金钱看齐,即使卖身堕落也甘之如饴。
没有谁能否认在这些为了追求金钱而主动出卖身体的人群里面,
有不少是为了家计或其他说不出口的因素,不得不下海出卖身心。
但他不是。
对于欧阳烽浩来说,当MB给富太太包养那是人生一大乐事,
比起那些在外面对着上司陪笑脸,到了发薪日却只能愁苦满面地苦逼白领上班族,
他宁可选择出卖身体满足那些有钱的太太们,既包食宿又包玩乐还外带高额薪水,
试问有什么工作能比这一行更吸引人的注意力?
在他眼里的爱情,是有效期限最多不超过一年的劣质调味品,
吃多了伤心伤神伤身,更换时又得担心会有副作用。
向来崇尚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生活的他,要他乖乖穿西装打领带在电脑前坐一整天,
还不如要他躺平了贡献下半身给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止饥解渴来的轻松愉快。
可在朋友、家人、同事眼里就是天生采花蜂的他,
偏偏却栽倒在一名平凡古板严肃的眼镜男身上。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对方还比他矮一公分!
这让向来习惯以貌取人的他终于相信,这世界上真有所谓一见倾心再见倾心三见就万劫不复的感情存在。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小三 黑帮情仇
搜索关键字:主角:欧阳烽浩
序曲
baissé,法语里是堕落的意思,但在台北街头一处幽暗的小巷弄里,它还有着另一个意义。
Baissé maison,堕落之屋,属于一处只有圈内人才知道的秘密基地。
它是这些感情在社会舆论边缘游走的可怜人相互取暖的地方,同时也造就了一对又一对相互间情浓深厚携手终身的同性伴侣。
可真正让这间仅只有四十坪大的小酒吧之所以每晚都能如此火爆,一位难求的原因,是因为这间店里有一群舞技高超的舞者驻店。
说的更直白点,真正吸引这些圈内单身汉或是已经有了伴侣的男人愿意从口袋里掏钱出来,每晚都流连在此不愿离去的原因,是这群舞者里那位要凭运气才会遇到的领头羊——KING。
初次来到这里的人们通常都是因为从圈内朋友嘴里听到关于KING的传闻,满心好奇的情况下踏入堕落之屋。
运气好的,刚来的头两天就有幸能遇上那么一场由KING当主舞者所演出的舞蹈;运气差一点的,等上一个礼拜也能见上一次,然后无一例外的,为之疯狂。
KING,一名不属于这间店,却因为刚巧认识店长而被从某处硬是挖来的舞者。
不似舞团里其他长的妖娆妩媚的伪娘舞者,KING有着宛如明星般俊美的外貌和修长匀称,柔韧性极佳的身体、清亮的嗓音,以及一双似笑非笑的狐狸眼。
另一个让KING成为镇店玫瑰的原因,那就是他可是个道道地地的直男,真正的身份是在那些有钱人的太太与二奶间共通的秘密——寻梦酒吧的首席牛郎。
看的见却吃不到的这种矛盾若是让其他人来做可是会被拖出去奸了,但这个矛盾却偏偏出现在KING身上,让他人如其名的坐实了堕落之屋的王位,遥远而高不可攀。
第一章:舞者
震耳欲聋的快节奏摇滚音乐充斥着整间不大,但却挤满了人的小酒吧里。
咚咚咚的节奏一下下沉重却又迅速地敲击在舞池里每一个疯狂扭动,努力挥洒汗水的年轻人心头上,像是天然强心剂,让他们成为不夜城里另一批忘记疲倦的狂欢者。
渴了就到旁边喝杯酒,让热辣的酒液夹着冰镇后的清凉麻痹神经,再借由微醺的朦胧双眼,去看这清醒时令人厌烦的世界变得有多美。
这是一般有舞池的复合酒吧里常见的景象,Baissé maison也是其中一间,和其他普通酒吧的差别只在于,这里只接待性取向和正常人不一样的都市游离者,顾客的年纪也普遍偏高。
Baissé maison,堕落之屋,一间位在台北街头巷弄间,没有醒目招牌的同志酒吧。
除了顾客群不一样之外,平常的Baissé maison和其他酒吧并无不同,但今天却是特例。
每一位腋下夹着公事包,带着想要好好放松一晚的心情,充满期待地来到Baissé maison的顾客们都发现,今天推开店门时没听到熟悉的快节奏摇滚乐,也没看见那群总是轮流在舞池中样带动气氛的专属舞者,而是节拍不明显,曲调轻柔的心灵音乐。
场内也不若以往总是挤满了人,而是围着舞池摆放着一张张半圆形黑色天鹅绒单人沙发,半数以上已经被人占去。
于是,知道情况的无比庆幸今天公司没有加班,并且迅速占掉离舞池较近的位置;不明就理的则是一头雾水的找个角落等待。
虽然十点才正式开业,但没用上半个小时就已经没有多余的位置,Baissé maison的服务员也依照惯例在大门外摆了一张通知立牌,然后将大门锁上,晚来的客人们只能看着立牌上的通知捶胸顿足懊悔不已。
立牌上只有空落落的一行字,银白色的字体镶嵌在黑砂金色的立牌上,醒目而华贵。
“KING之夜”
没有多余的注解,也没有多余的文字。
简单,反而更能衬托出这一晚的与众不同。
当墙上的电子钟显示时间十点五十分时,一名左半边脸上戴着面具,蓄着及肩长发的男子才从后台走了出来,嘴角噙着一抹浅笑,拿着麦克风向在场的宾客们打招呼。
「欢迎莅临Baissé maison,在场的各位有些应该已经知道今天将会是什么样的夜晚,不明白的也不要紧,过了今晚,下次当您遇到同样的情况时就会明白自己应该找靠近舞池的位置。」说到这里,他的视线还若有似无的朝最角落不显眼的位置轻轻扫过,换来台下之情的人们一阵低笑。「我们的主角现在正在后台更换服装,请各位再耐心稍等几分钟,需要饮料的话请按您右手边扶手上的按钮,服务员会尽快为您服务。」
将手放在胸前朝台下众人优雅的行了个礼,他才不紧不慢的退到台下,朝除了工作人员外禁止进入的员工休息室走去。
叩叩
抬手在门板上轻轻敲了两下,不待门内的人做出回应,他就迳自推开门走了进去。
只有三坪多一点的休息室桌子旁,一名容貌俊美的年轻男子像尊雕像般紧闭着眼直挺挺的盘腿端坐在地板上,身上穿着今晚跳舞时所需的基底服装——上半身是一件半透明的黑色无肩打底长袖上衣,下半身则是黑色贴身喇叭裤,样式虽然简单,但却细致地勾勒出男子修长的身段。
「烽浩,准备好了吗?」从桌上拿起一条亮金色三角形亮片腰巾,他这才出声提醒。「时间要到了,不戴上这些配件吗?」
「要,这不是在等你来帮忙吗?」被称作烽浩的男子缓缓睁开眼,咧嘴朝他笑了笑。「假发这玩意儿我自己搞不定,可每次让那些人帮忙都会夹掉我好几层头皮,所以只能麻烦技巧高超的您,汜醴哥。」
「行了,你这混小子给我过来这里坐。」朝他勾勾手指着桌旁的椅子示意,巩汜醴放下手中的腰巾,改拿起放在一旁的假发和固定夹。「我说你每次要过来都不打声招呼,我这很难做人啊,每次表演完后都会接到不少熟客的抱怨电话,我家小单说如果再这样,就要禁止你过来蹭饭。」
发网、假发、小黑夹,短短不到几分钟的时间虽然还不够欧阳烽浩从桌上将配件依照曲目顺序排好,却已经足够让巩汜醴将那顶直达背部腰线位置的假发固定在他头上。
「汜醴哥,你的动作越来越纯熟了。」将有些凌乱的假发往脑后拨了拨,他毫不吝啬地称赞道。
「别夸我了,你有空耍嘴皮子,还不如快点找齐两分钟后要用的东西。」好笑的用手指在他额间弹了一记,巩汜醴从桌上拿起一条灿金色的额链固定在他头上,确定额链的位置没偏掉后,才满意的点点头。「需要别人帮忙的都给你弄好了,时间剩下一分半,我先出去帮你热场。」
说完,他又顺手在欧阳烽浩的脸上掐了一把,接着赶在对方发火前笑着离开。
「这……掯!」习惯性想抬起来挠头的手伸到一半,就因为想起自己头上那顶最少得等到前半夜结束才能摘下来的假发,只得低咒一声悻悻然地收回首继续还没完成的工作。
腰间系上点缀了亮片和铃铛的三角形腰巾、两组固定在腰间,第二首歌需要用到的铜色指钹、待会就要用到的大红色纱巾,再三确认身上没少带什么东西后,他才满意地推开休息室的门,沿着灯光照不到的暗处走到通往舞池的暗道旁,等待台上的巩汜醴宣布今晚表演开始。
「那么,就请各位贵宾好好欣赏今天晚上的表演。」眼角余光瞥见垂着眼站在定点上的欧阳烽浩,巩汜醴一如往常浅笑着宣布表演开始,维持着一贯优雅迅速的姿态离开舞台,将整个场地让给那位已经蓄势待发的好友。
接着灯光突然一暗,当印度气息浓厚的曲调响起的同时光线也随之恢复正常,不一样的是舞台中多了一个修长的身影,随着节拍扭动腰肢,举手投足飞纱轻扬间充斥着全是属于女性特有的妩媚。
若不是舞者的胸前那片平坦和那异于女性圆润的骨感四肢,没有人会相信台上这名随着曲子快速摆动身体的舞者会是名男性。
一首道地的印度舞曲刚刚结束,所有人都还沉醉在表演里尚未回过神来,紧接着就是快节奏的肚皮舞曲。
古埃及蛇舞、刀舞,一连串对于肢体柔软度要求相当严苛的舞蹈在这名舞者身上完全看不出半点僵硬的感觉,直到巩汜醴再次上台提醒众人中场休息时间到了,人们才从刚才由一名男舞者营造出的暧昧气氛中缓过神来。
「天啊~KING就是KING,我上次有幸看到他的表演是半年前,现在和当时比起来还真有过之而无不及。」
「啧啧,别说了,KING不是圈里的,看看就好,千万别上心,不然你会后悔。」
「这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但惋惜啊,如果KING是圈里的,不知道谁才有那能力圈住他的心喔~」
「呵~话说刚才我真差点忍不住,KING的眼神太撩人,下次还是选择中间点的位置,不然大庭广众之下流鼻血会很丢人。」
「嗤!上次你也这么说,这次不也是拚了命抢第一排的位置?」
「诶?有吗?啊哈哈哈……」
在场的人们全都兴奋且充满期待地讨论着刚才的表演,但挺直着背脊端坐在最角落,本只想到普通酒吧喝杯酒的齐贯誉却不这么认为。
一直到表演开始他才发现自己误入了一间同志酒吧,要离开时服务员却通知只有等上半夜KING的表演结束后才会再次打开大门,不得已之下只好选了个最边角的位置,一个人静静地喝酒。
他不否认那名舞者的舞姿的确很曼妙动人,可前提是舞者是个和他自己有着同样生理结构的男人,这点认知让他完全无法打从心里喜欢这种举手投足间全是女性柔媚的表演。
在他的心里,适合女性的舞步就该女性来跳,否则再好看都只是徒然。
休息时间长达半小时,紧接着的表演不再是单一一个舞者,而是和几名Baissé maison专属舞者搭档的表演——街舞。
相较于上半场那些偏属阴柔的民族曲风,下半场表演道是让齐贯誉对那名男舞者有了些许改观。
强烈的节拍配上阳刚的舞步,套在同一名舞者身上居然没有半点违和的感觉。
取下了头上那顶长到腰际的假发和脸上的彩妆,单纯以原本容貌上台的舞者这次借由结合了机械舞、鬼舞等等元素编排的街舞,迅速将本来只是一场单纯的视觉飨宴,转化为年轻人特有的热血与活力。
舞者在舞池里挥洒的汗水在炽热的白光灯照射下闪着晶莹,直到表演结束舞者回到休息室后还久久不散。
明白观众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抚平激动的情绪,巩汜醴也不急着上台,而是先绕到休息室去将一只有些厚度的黑色信封交到欧阳烽浩的手里。
「辛苦了,这是今天的份……」看着瘫在椅子上装死充耳不闻的好友,他直接瞄准那两条让他忌妒了很久的长腿一屁股坐下去,还附带扭上几下。「唷!死了啊?死了的好,刚好替我省下这七万元,拿回去给我家小单加……」
「喂!谁说我不要了!」不等他把话说完,本来因为体力剧烈消耗而摊开四肢COS尸体的欧阳烽浩就一把推开他跳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抢那只黑色信封。
「是不要了啊,否则一开始打招呼时就该有反应了不是?」手腕一翻将信封往怀里一塞,巩汜醴挑衅的朝他扬了扬眉。「想要啊?」
「废话!」丝毫没有先前跳舞时的优雅,欧阳烽浩翻了个白眼径直将手伸到他面前晃了晃。「快交出来,都已经是友情价打对折了你还想坑我?钱鬼啊你?」
「拿去。」耸耸肩干脆地将信封啪的一声放在那只晃个不停的手掌上,但当他想抽回时却发现对方的手压根没松开来,还是紧紧的捏着信封的另一头。
「……汜醴哥,又怎么了?」重重叹了口气,他抬起那双即使发呆也总透着些许媚意的狐狸眼无奈的问。
「你老爸要你这周末回去一趟,话我带到了,去不去你自己决定。」说完,这次巩汜醴没再耍什么花招,松手的同时瞥了眼墙上挂钟。「我出去替你谢幕,下次什么时候有空再约出来喝一杯啊。」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出去吧。」不耐烦的朝他摆摆手,欧阳烽浩起身将满桌的舞衣配件仔仔细细的折叠好收进小皮箱里,这才拎着皮箱穿着跳街舞时的运动衫,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
第二章:巧遇
从Baissé maison后门离开后,刚从一个热闹氛围的环境转换到防火巷这种完全没有几只小猫,除了被脚步声吓到从垃圾堆里朝下水道逃窜的野鼠外,只剩下自己的呼吸与脚步声的环境,欧阳烽浩微皱着眉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边调适心情适应这种大起大落的环境差异,一边查看晚上有没有约自己见面的讯息——或者说的更直白些,那些固定的金主太太们不知道有没有发出召见通知。
是的,他是个牛郎,同时也是高级MB,只做那些有钱女人的生意,而且,他还以此为豪。
MB这个词泛指为了金钱出卖灵肉的男性,所以一般正常人听到MB两个字就会皱起眉露出一副轻视鄙夷的表情,甚至会因此和对方尽可能保持安全距离以免沾染上一丝丝令人不块的气息,但这个词对于欧阳烽浩来说却有着另一番解释。
人都是怕孤独怕寂寞的生物,所以才会耗费一生寻寻觅觅那个与自己灵魂无比贴近的另外一半,即使受伤挫折也在所不惜。
但全球七十亿人口里又有多少人真的能在短短几十年的生命里遇到那个所谓的Mr. right?
或许可以这么说,在他的爱情观里,这个世界起码有一半的人是选择了可以相处但并非是对的那一个踏上红地毯的那端,有四分之一的人找到了对的那个,还有四分之一的人抱着宁缺勿滥的心情孤独的活着。
而那有伴侣的二分之一人口里,其中有很多夫妻都已经是名存实亡,虽然身分证配偶栏上还是写着对方的名字,心却空落落的向缺了块拼图的画面,永远拼凑不成一幅完整的画。
没有谁比他自己清楚自己是个有多害怕寂寞的人,因为寂寞会让他发狂,所以他相信这个世界上也有不少人和他一样,但可悲的是即使身旁的枕头躺着个人,却仍感觉到寂寞。
不是没有从事过一般人眼里的正当职业,但都做不久。
一来是他如同狮子般张扬的个性让他吃了不少闷亏,二来是外貌让他总是受到上司的性骚扰,向来爱恨分明的他有不少次离职的原因是因为受不了上司的毛手毛脚而将对方打进医院,这别说是继续上班,要他多待一秒都是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