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还带一些青涩的身躯狂乱地在水中扭动,带起水花一片片溅湿了桶外的地面。朦胧之中这样的挑逗已经完全不能满足他的饥渴,青年只知道胡乱抓挠着肌肤,企图能把惑人的情欲释放出来,无助地在虚无中找寻抚慰之所。
可惜之前勾起他情欲的那个人骤然消失了,青年颤颤巍巍地抓向自己的两腿之间,疯狂地揉搓着那团软肉。
除了疼痛,没有一点快慰能够舒缓他体内的需求。
青年可怜兮兮地啜泣起来,理智的最后一根弦彻底崩断,腿间的疼痛让他更加渴求与温柔而深入的抚摸,空虚的身体中缺了充塞,林之卿懵懂之际,脑海中只留下了一个魅惑的声音。
“阿卿,叫我的名字。”
“叫了,就给你。”
林之卿死死抓着下体,嗫喏地轻哼:“给我……”
“我是谁?阿卿,我是谁?”
林之卿呜咽一声,被揉搓得红肿带血丝的阴茎从指缝中露出龟头,他迷怔地用小手指的指甲抠挖着上面的小缝:“我要……”
“你要的我都能给你,乖,说我是谁?”
细小的尿道被他的指甲也几乎挖出血来,可欲望仍是没有半分纾解,简直要烧尽他的头脑。
林之卿绝望地仰头高喊:“殷承煜!”喊出声的一刹,忽然就有一条柔韧细长的事物从自己伤痕累累的阳具上温柔地抚摸过,带着一贯的温热与不可抗拒,一寸一寸地嵌入自己的空虚之地。
“啊……”青年高高地扬起脖颈,修长的脖子上喉结不住地上下滑动,带动下面锁骨与肩膀的线条也不住收缩起伏。
所到之处热情无比,紧密地包裹住入侵的东西吸吮,不肯稍微放松。
皮肤上微微做痒,林之卿舒服地往后一靠,然后就着粗糙的表面厮磨起来,大腿叉开,让入侵之物进出更加顺利,代入一股一股热而滑润的触觉。
林之卿迎合着那东西,把记忆中能获得更多快感的一点使劲往上面送,软软的肉在接二连三的刺激下让他整个后背搜酥麻起来,青年享受着快感销魂蚀骨,嘴中犹喃喃地念着意识消失前说着的一个字:“殷。”
寒冷透骨。
林之卿眉头一皱,梦呓了一句,翻个身打算盖好被子,却抓了个空,只听到一阵水声。
他大惊,连忙睁开眼。只见屋里黑洞洞的,自己还浸泡在浴桶之中,睡早就冰凉了。
林之卿冷得厉害,自嘲地笑笑自己体力已经差到洗澡都能睡着的地步,从水里爬出来,用搭在一旁的干毛巾飞快擦干了裹好衣服。
穿衣的时候,手脚皮肤都泡的发白,等衣服擦到胸口与下体时,他觉得火辣辣地疼。
这是……一个念头稍纵即逝。
林之卿连忙点了火烛,解开衣服,露出指甲抓挠后一道道血痕的皮肤,在触目惊心。
林之卿心有疑惑,端着蜡烛,先在房间四处查看一番,并没有发觉可疑痕迹,才略微放下心,可在行走间,他两腿间那种胀痛又是怎么回事?
他找出金疮药上药,刺痛感让他闭了闭眼,回想洗澡时发生的事情。
身体明明还记得那种欲火焚身之感,可脑海中居然没有一丝一毫当时发生过什么的印象。
“我是……坏掉了?”
林之卿把衣服穿好,拉高领子,保证脖子上的几道红痕不会漏出后,才躺到床上,越想越是后怕,翻来覆去到五更还没睡着。
殷承煜给他带来的噩梦实在太可怕,林之卿心有余悸,不愿去回想,可如今发生的事情不禁让他必须要考虑,是不是需要一个办法解决了。
22.清明
第二日起床着衣时,林之卿特意穿上高领的衣服,借口身体不适没有出门。秦之平兴冲冲地跑来要拉他去后山也被他婉言拒绝了,近来他们相处日益亲密,这人就开始有点没大没小,腆着脸缠他,林之卿被闹得心烦,脸一板摆出大师兄的威严,把他弄得委委屈屈地缩回去了,临走还扒在门缝上用水灵灵的大眼睛控诉,被林之卿狠下心无视掉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林之卿吐口气,掩好了门,在窗户与门后都拉上几道细线,拴上几个铃铛,晚上只要稍有动静就会叮铃作响。
当夜,他辗转反侧不能入眠,紧闭的窗扉极为安静,以至于第二天秦之平看到他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免不了又问来问去,生怕大师兄哪里不舒服要延请大夫。
林之卿诅咒发誓自己只是偶尔失眠,诓他去经卷楼里搬一些医药相关的书籍研读。
秦之平满口答应,果真约了几个师兄弟把楼中的医术全数搬过来,让林之卿哭笑不得。
林之卿在养伤习武之余,居然就一头钻进医书中不可自拔,让同门师弟们都惊叹不已。
清明之前,无需子闭关归来,似是找到了新法子,把林之卿叫去与几位长老一同为他重塑气海,七日后林之卿从困顿中醒来,发觉小腹隐隐约约有清流回旋,丹田处已有十分起色,不由大喜。
无需子也十分开怀,携林之卿谢过早已归隐的几位前辈后便重回青城山。
这一天正是清明前,秦之平早早地等在山门口请求下山祭拜父母,原来这秦之平本是山下小镇之人,父母双亡后被青城山收养为弟子,无需子自然应允。
秦之平得到允许后还在他跟前磨磨蹭蹭不肯走,无需子笑道:“怎么,还有何事?”
秦之平道:“大师兄身子骨也大好了,还闷在山上怕是闷坏了心情,不如趁此机会也与我一同下山吧!”
无需子摇头道:“不可,他气海方重塑,正是要重修根基的紧要关头,怎能与你下山?你还是早去早回吧。”
秦之平请求不得,只好作罢,临行前又摸到林之卿房中。
林之卿久违内力,欣喜不已,夜以继日地运气练功,只是这内力非一蹴而就之事,纵使他天资甚高,也勤奋异常,可还是无法短时日内回复原状,自是苦闷。
秦之平坐在他面前小半时辰,都要打瞌睡,才听到他含笑道:“师尊答应了?”
秦之平一跃而起,把搭在脸盆架上的毛巾洗净拧干送过去:“嗯,我明日便走,我和师尊求情,要你也一同去,可师尊不答应,好可惜。”
林之卿抹净额上汗珠,手一扬,毛巾便稳稳落回原处。
他伸开腿,活动下腰肢:“麻烦你费心,我这会儿也没心思下山,你自己去就好。”
秦之平是打定了主意要唆使他去跟师尊求情一起下山的,以前这些事情他们也做过许多次,不想这回碰了个软钉子,面上就有些讪讪的。
他又缠着林之卿许了几样要从山下带的东西,才回去。
林之卿从窗外瞅着秦之平背影消失,便快步走到脸盆前,把头整个浸泡进去。
露在水外的脖子上的皮肤已经泛出不一样的桃花红,林之卿紧紧抓着盆沿,直到气息粗浊才抬起头,把湿毛巾捂在脸上。
自从伤好之后,林之卿就察觉到身体的不对劲,无端兴起的情欲绝对不陌生,在谷中数月,被药物或者器具挑起的欲望不分昼夜地折磨着他,越压抑越厉害。但逃出之后那些肮脏的东西早就不存在,可为何还会有这种感觉?
林之卿翻阅医书也不无道理。
医书中多夹杂关于人之本欲之事,道家双修的事例也比比皆是,他早就怀疑那夜遭遇只是一场春梦,可梦中到底经历为何居然想不起来,着实令人奇怪。
春梦发作并不频繁,一月之中也不过三四次,而且毫无预兆。
如果早晨,林之卿在身上发现什么令人难以启齿的痕迹,那必定是怪异的梦又来了。在书中,林之卿也只能查到在他这个年纪,男人血气方刚有此事是十分正常的。林之卿拿这个麻痹自己,心道这无伤大雅。
直到某天早晨,林之卿发觉身下被单湿漉漉一片,他揭开被子,不可置信地发现自己……居然尿床了。
亵衣上全是淡黄色的尿痕,大腿上还是湿淋淋的,整个屁股下面都包在潮湿的被单中。
林之卿抓着床单,久久不能接受。
刻意被回避的不堪回首的过去,被赤裸裸地摊在面前。
他知道自己的秘密被师尊发现了,他逃出来时体内还藏着调教用的玉球,可在意识清醒后小球不见了,除了贴身为自己疗伤的师尊,没有人会知道。
即使师尊没有挑明,可他心中是无颜面对师尊的。
平生最丑恶污秽的一面,被亦师亦父的人看到,林之卿几乎抬不起头来。
林之卿明白自己非清白之身,而青城派武功顶峰非童子不能修炼,但师尊仍然费尽心力为自己疗伤恢复武功,此等恩德,他没齿难忘。可师尊曾经寄予在他身上的希冀怕是破灭了。
自己一辈子不能窥视青城的最顶尖的武功,究其一生,也不能传师尊的衣钵。
不单如此。
林之卿脱下裤子,蘸着凉水把下体擦洗干净,前面软垂的下体毫无生气地伏在腿间,上面还有指甲抓出来的血痕,旧的已经结疤,而新的……被尿液渍得红肿,在光滑白皙的下腹尤显狰狞。
林之卿握着那儿,冷冷一笑。
我还算男人吗?
他仿佛又听到那个人阴冷的笑声。
“你这个只能被男人操的贱人!”
你等着。
林之卿把温热的毛巾丢回水里,雪白的布上多了几道血丝。
清明当天,山上显得清净不少,凡事家中较近的都回家祭拜祖先。
林之卿连父母是谁都不知,只认本派师祖为尊,于是也主动承担起派中祭祀事务。
好在他早已主持过几次,年纪不大却有板有眼,无需子甚是放心,随他在殿中供奉过香火瓜果后,又叮嘱他青城山主峰下祭拜几位山神。
林之卿应了,带着两个杂役抬着香案贡品,走了一个时辰,才来到摹刻有“上清”二字的崖壁前摆放。
一路行来,山道两旁香烟袅袅,多有山下居民上山扫墓踏青。
林之卿目不斜视,布置完毕后命杂役收拾好后自行归去,自己沿着山路慢慢走回去。
山上山下春光迥异,门前桃花已绽放,此间杨柳初新绿。
林之卿折了一枝柳条,把树皮揉搓后小心褪下,含在嘴里做个哨子,吹起一支民间小调。
他有心事,明快的小调也自然而然带上一些惆怅。
林之卿吹完一首,把树皮哨子扔到一边,嘴里还留着一些青涩的味道。
他想起几个师弟都喜欢玩这柳哨,又折了几根柳条,预备带回去给他们玩耍。
眼见天色已暮,身上微寒,林之卿伤后十分怕冷,干脆抄了小道,打算尽快赶回去。这条路正好穿过一片乱葬岗,晚上时有闹鬼之说。林之卿虽然不信鬼神,但鬼火嶙峋老鸦哀鸣也令人心底发毛,他把柳条束在腰间,取了火折子点一把灯芯草,借着些许火光快步前行。
刚走过一块新树好的坟茔,就隐约听到有女子低低哭泣的声音,登时让林之卿头皮发麻,他站在那儿踌躇一会儿,暗道:“不是这么走运遇到鬼吧?”
可此时再折回去到了恐怕也得不早,林之卿思量一会儿,还是得硬着头皮继续走。
穿过一片坟头,果然见到一座矮矮的孤坟前有一小捧火光,一个身影佝偻着伏在地上,吃力地拔上面的杂草。
林之卿放轻脚步,借着火光定睛一看,那哪里是女鬼,只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在扫墓罢了。
林之卿放下心来,见老妇人行动不便,心思一动,也蹲过去与她一同清扫杂草。
老人没有说话,只是感激地看他一眼,两人默不作声地把杂草堆成一团,林之卿把它们同纸钱烛火一同烧了,老人才在他的搀扶下站起来,略福了一福:“多谢这位小哥,老身这把老骨头不中用啦。”
林之卿忙扶起她:“老人家不必客气,只是这么晚,您还在这荒郊野地里,恐怕会有野兽出没……怎么不早些回去?”
老妇人脸上闪过一丝黯然:“老身……”她拍拍衣襟上沾着的浮土。林之卿一低头,注意到她身上衣服虽然破旧,可都看得出之前也是极好的料子,洗的很干净。
“……家离这里远,走的慢。”老妇人讲话是一口地道的京城官话,略带了一点南方口音,虽然苍老但口齿清晰,颇有大家气度。
23.断剑
“哦……”林之卿问道:“老人家,您来这里,是寻找您的亲人吗?”
老妇人转头凝视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的坟头,轻轻说道:“我的儿子,应该就在这里。”
火光明暗中,老妇人深陷的眼窝中微微湿润:“家里人说他在这里,我每年都来找,大概,就是它了。”她慈爱地看着荒芜的土堆:“还有人替他埋骨,就已经……”她抬起手,揩了下眼角的水痕。
也许是自感身世,林之卿心头一酸,竟默默与她立在荒地里直到夜色降临,两人才从伤感中出来。
林之卿提议老人随他一同去青城山歇息一宿再做回程打算,老人只一推辞便应下了。林之卿背着她,两人一路谈谈笑笑,过了大半个时辰也就到了。
老妇人言谈隐晦,只道自己姓沈,是京城人士。林之卿虽然多有疑问,也不好问人家伤心事,只是为这样一个老人还要千里跋涉来扫墓而感触颇深。
待亲自把她安顿到客房中,老妇人犹豫地叫住他:“林小哥,有一件不情之请,不知小哥你可否愿意行个方便。”
林之卿爽快一笑:“您尽管说。”
老妇人道:“老身时日无多,恐怕也不能再来看孩儿几次了,所以想挪动一下他的尸骨。”她见林之卿挠挠头,忙又道:“我知道这是让小哥去碰污秽之物,小哥若是不愿,老身自然不会强求。”
林之卿却道:“这没有什么,只是要费一番力气,明儿我叫上几个师兄弟一同去。”他微微笑道:“青城派其实也算个道士观,顺带做一场法事超度亡灵也方便。”
老妇人感激地连连道谢,林之卿摆手道:“老人家早些休息,明早我们就去。”
林之卿辞别她后,即去找了几个关系亲密的师弟,商定了明早挪坟之事。派中纸钱火烛都是现成的,另外备了几样瓜果,约定了时间也都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林之卿依旧背着老妇人,师弟们挑着扁担,几个人到了昨晚那儿,烧香超度过后,便启了坟。
不想坟居然是空的,几个人挖到底,也没有见一根尸骨。
老妇人半跪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湿润的泥土,神情悲怆。
林之卿忍不住安慰她:“沈夫人,您再仔细想想,是这里吗?”
老人迟疑地看一眼四周,道:“应该是这里了,他们说在坟头上种了一棵杨树,我来的时候,只有这里,插着一根早就枯死了的杨树。”她指指丢在一旁的一根树干,想来是做标记的人偷懒,居然把杨树上砍下一根比较粗的枝条就插在上头,怎么能活下来呢?
林之卿无语地找了一圈,果然没有发现其他的杨树,于是又安慰她:“也许是他们也记错了,我们再仔细找。”
他拿着铁锨,把坟头四周也挖开。
“等下!”
沈夫人忽然大喊,抓住林之卿的手。
“小哥,你停一下。”
林之卿疑惑地住了手,沈夫人便踉踉跄跄地跪在大坑旁边,一把一把地抓开冰冷的泥土,从里面挖出一柄断剑。
木质剑柄早已朽坏,剑身上满布锈迹,断裂处还看得出一点原本的颜色。
沈夫人用衣摆把上面沉积的泥土一点点擦干净,找了一块石头,把剑刃上的锈磨掉一些。
她久久地抚摸着剑身,泪如雨下。
“老人家……”林之卿从来不知怎样安慰哭泣的女人,无论老少。他手足无措地用眼神向几个师弟求助,才发现他们都如临大敌地躲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