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风绕烟树——山花插满头
山花插满头  发于:2014年0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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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要你帮忙,你个登徒子。你......。”佩儿很是气愤。

“佩儿,不得无礼。”眼看这两人又要吵起来了,景枫溪也只能无奈的说了一句。

“哼”,佩儿冷哼一声,把头撇向一边,不再理会那讨厌的家伙。

贺晏晚看那丫头气鼓鼓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看时辰也差不多了,也不再逗她,转头对景枫溪道:“景兄,马车已经在等了,这便走吧。”门外,果然停着一辆马车,车夫正坐在车辕上等候,见人出来了,立刻迎上来,接了佩儿手中的东西放到车后的隔板箱里。

“景兄,请。”贺晏晚让景枫溪先上,转而对着那还在生气的丫头,“佩儿姑娘,您也请吧!”谁知后者到时气性很大,白了他一眼就自个利落地上车了。贺晏晚笑着摇摇头,也上了马车,别看这马车外面看着不怎么样,里面倒是宽敞,还铺了厚厚的羊毛毡子,摆了一方小小的茶几,一边放着食盒还有茶叶和两坛酒,看来贺晏晚也做了不少准备。见一切备妥,便吩咐车夫启程。

马车缓缓的行驶着,车厢里贺晏晚望着对面坐着那人如玉的柔和脸庞,心里很是欢喜,“昨日我听景兄那一曲《短歌行》,意境绵长,想来景兄该是精通音律。”

“过奖。”景枫溪不善于应付别人的夸奖,也只能简单客套一句。

“景兄,你太谦虚了,在下虽不通音律,但也不得不承认景兄的笛声很是精妙,在下正好有一管墨玉长笛,是友人偶然得之送与在下的,反正我也无甚用处,想着应该送与知音人,我觉得景兄是再适合不过的人选了,不知景兄可否接受我一片心意?”

不等景枫溪回答,佩儿又忍不住了,“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公子别理他!”

“哦,姑娘如此说莫不是吃醋了,原来姑娘也是知音人啊,在下不是不知道么,姑娘喜欢的送与姑娘也无妨啊!”

“呸,谁稀罕你的破笛子!”佩儿恨恨的啐到,自己当然不懂这些的,他这样说分明是打自己的耳光,这人真是越看越讨厌。

“佩儿,不可放肆,多谢贺公子美意,只是无功不受禄。”唉,景枫溪真有抚额的冲动,自从遇到了贺晏晚后,自己身边热闹了不少,倒不是讨厌,只是不太习惯而已。

“唉,景兄不必见外,叫我晏晚即可,再说那墨玉长笛放在我这也只会让它蒙尘,岂不暴殄天物,莫不是景兄觉得在下粗鄙不配与景兄相交?”

“这......既然如此,那就多谢贺公子了。”这人把话都堵死了,自己再推辞倒显得小家子气了,景枫溪便也应下了,何况不知为何自己对贺晏晚总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忍不住心生亲近之意,这倒是与自己一贯的行事作风相左了。

“景兄总是如此客气,都说叫我晏晚即可。”贺晏晚看他终于接受了自己的礼物,就想着在称呼上进一步,以显亲近。

“那......我便称呼你贺兄如何。”景枫溪实在不习惯对方的热情,又不能太不给对方面子,想了想就只有这样称呼对方了。

“那好吧,来来,出门前我教人备了壶好茶,景兄尝尝。”贺晏晚听他如此,不免有些失望,可也不能把人逼得太紧了,若引得人反感了反而更不好。说着将茶几上的茶壶里的茶水斟了一杯给景枫溪,看着对方将冒着白雾的茶呷了一口,又点点头,想着自己果然没猜错对方会喜欢这君山银针。两人便一边品着茶一边闲聊,其实主要也就是贺晏晚在说,景枫溪只是偶尔应几句,但即使是这样,贺晏晚也欢喜地不得了,只觉得自己与对方在不断接近,如果没有旁边那丫头一副想要把自己拆吃入腹的眼神就更好了。

流霞山脚下,一辆马车缓缓停下,从车上下来三个人,两男一女,那是一个比一个灵秀。

“景兄,这便是流霞山了,接下来我们就只能走上去了,小李,将车上东西拿了,我们走。”贺晏晚一边吩咐车夫小李,一边引着景枫溪向前。于是,由佩儿和小李拿着东西,四人就慢慢地往山上行去。一路上万木吐翠,绿得那么清香,那么鲜嫩,那么可爱,它无声地向四周传递春的信息。

近午时,四人终于到了半山腰,这里有一座供游人稍事休憩的凉亭,亭子的中央有意横匾,上书“峥嵘亭”,看着山势峻拔,这名字取得倒是很贴切。四人在亭中摆好了东西,小李烧上了茶水,佩儿摆好了酒菜,打算在此用过午膳再说。

“景兄,来尝尝这酒,是我在长风酒楼老板那亲自挑的,这可是十年的陈酿。”贺晏晚为景枫溪倒上一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景兄可知这流霞山最初是因何而得名?”贺晏晚兴致高昂的问道。见那人摇摇头,便又说道:“那是因为这山在傍晚十分,太阳落山之时,整个山顶都像浸在晚霞中般,直至太阳全落下山去,这景致还能持续半个多时辰,故得名流霞山,可惜上次在下来时并没看到。”

“哦?这倒是一番奇景,不如待会我们继续去向山顶,不知贺兄意下如何?”景枫溪听他如此说,兴致一下也提高了不少。

“景兄如此说,在下定当奉陪,荣幸之至啊!”贺晏晚本来就想带他去看的,怎么会不乐意,自是高兴得很。顾四人在亭中休息了一个多时辰,便继续向上走去。

第七章

四人又用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到了流霞山顶,山顶果然是别有一番风味。脚下是郁郁葱葱的树林,眺望下去,还隐约能看到那潺潺流动的东湖,在远处锦云城的轮廓清晰可见。迎面吹来和煦的春风,可谓惠风和畅,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在这样的春风的吹拂下,加上那暖暖的太阳,一点也不会觉得黏腻难受,反倒很是清爽。鼻间呼吸着混合着松木香的空气,别提多舒畅了。还有半个时辰左右,太阳就要落山了,四人找了一块巨大的岩石,或坐或靠,等待着那让人期待的美景。

只是,天空好似看不得别人好,眼看着太阳就要下山了,却从远处飘来了朵朵乌云,赶走了最后一丝温暖,站在山顶,看着那乌云就像在自己头顶触手可及,更是让人压抑。

“两位公子,看来是要下雨了,下山肯定是来不及了,那边有个很大的山洞,去年我陪客人来过,还算干净,不如我们去那躲躲吧。”唯一对此地比较了解的小李急急地说道。晏晚和景枫溪对视一眼,也只能如此了,两人略一点头,四人便带上东西忙往那山洞走去。刚进山洞不久,那雨便噼里啪啦的下起来了,那气势,怕是一时半会停不了了,看来今晚是要在这山洞里度过了,幸好东西准备的齐全,吃的喝的也还有很多,火折子什么的也带着。

天色渐暗,小李拿了洞口处不知谁放着的干柴生了火堆,四人便围着火堆,随便吃了些东西,这时的春雨多少还带了丝寒意,众人无所事事也只能烤火,闲聊几句打发着时间,现在也的确还早,没人会有睡意。景枫溪听着洞外雨声渐紧,之后又成了淅沥之声若断而续,点点滴滴疏落寂寥。他便忍不住取出随身的那管长笛,吹了一曲《潇湘雨》,笛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与那冷淡悠然而又落寞的雨声何为一体,让其他三人感到一股湿意和求之终不得的缱绻之感。贺晏晚看着那人沉浸于笛声中的神情,那微皱的眉,带着点失意的眼神,轻抵笛身的薄唇,心中一阵激荡,这是如此俊秀的人啊,终是被我遇见了!

一曲罢了,时辰已是不早了。景枫溪对众人道:“时辰也不早了,明日我们一早便下山吧,先下都去睡吧,贺兄,失礼了,我便去那边睡了,佩儿你是女子,待会睡到靠我里边的那侧。”

“谢公子,呵呵”佩儿高兴的应到。

“景兄,请自便,我和小李睡另一边。”贺晏晚听他说完,看看天色也确是该睡了,就笑着应和。见景枫溪与佩儿睡去了,晏晚看着那躺在干草堆上的白色身影,加上刚看到的那一幕,心中很是欢喜激动,而且他还发现每次景枫溪吹完曲子都会变得柔和的多,情绪也外露的多,话也会多说些,一想到自己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景枫溪的样子,这一时半会哪还睡得着,尽看着那背影发呆了。心中想到,幸好这洞中放了很多干草,要不岂不是会污了那白色身影,想着想着,才朦朦胧胧的睡着了。

洞外继续淅淅沥沥的,直到第二日凌晨终于止了雨。众人一夜无梦,天大亮的时候,大家就都起来了,雨后的天空滢滢如洗,仿佛放眼就可以望到尽头,满山的树木氤氲在水汽里,朦胧出一抹醉人的绿。大家稍事梳洗,便准备下山去。

众人随便用了些昨儿带的糕点,便出了山洞。此时已是卯时三刻,原以为不会出太阳了,现在倒是射出了一丝亮光,过一会怕是就会感受到太阳的暖意了。

四个时辰后,长风酒楼,四人都有些疲乏。

“景兄,想必你也累了,赶紧回房沐浴休息吧。”贺晏晚看景枫溪脸上的疲色,不免心疼道。

景枫溪点点头,“贺兄也是。”,说完才带着佩儿回了房,一番梳洗后,挡不住一身的疲累,也就沉沉地睡了。这一睡便到晚间戌时才起身。

“景兄,你起了吗。”景枫溪刚起身不久,就听到贺晏晚在叫门。

“佩儿,你去开门。”景枫溪吩咐了声,就见佩儿嘴里念念有词地去开门,无非是抱怨贺晏晚烦人,阴魂不散似得。

贺晏晚进得门来,见景枫溪穿着宽松的白袍坐在桌边,修长白皙的手指拿着一白瓷茶杯,脸上留着久睡后的红晕,一头青丝未束冠,还有些湿的披散在脑后,发梢偶尔滴下一滴小水滴,那水滴却好似没落到地上,而是落进了自己的心湖,荡起了一圈圈的圆晕。看着这样子,想来是刚起身沐浴过,此时的景枫溪少来几分白日里拒人千里的淡漠,倒是多了一丝闲适,多了一丝魅惑,多了一丝柔情,直把贺晏晚看得直了眼,感觉自己的脸都热了起来,忙压下心中绮念。贺晏晚施施然地坐到景枫溪身边,若无其事地说道:“在下猜着景兄刚醒,定是没用饭,已经吩咐小二做几个清淡小菜送到房里来了。”

景枫溪心里顿时有些感动,自己从小忙于研习医药和音律,又要照看弟弟,师傅很是严格,也不会在生活起居这等小事上多加照拂,时间一久自己自然也不太注意这些,后来救了佩儿姐妹,自己才算是有人照顾,才有人关心起自己的身体来,所以算起来贺晏晚是第一个如此关心照顾自己的朋友,自己与他又是才认识三天,他就这样待自己好,怎能不心生感动。

此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的景枫溪还未发现自己眼中已经有了湿意。一直注意这他的贺晏晚立刻就发现了,不由焦急起来,想着自己是不是说错或是做错什么了,好像是让这般妙人想起伤心事了,可又不敢上前安慰,怕让对方难堪,又怕自己再说错什么,真是恨得自己要死,想那平时的油嘴滑舌巧言善辩都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过了一会儿,景枫溪回过神来,抬头看着贺晏晚轻道:“多谢贺兄。”

贺晏晚确定不是自己错觉,那人现在看着自己的眼神,可比白日看自己的眼神暖多了,还多了分说不清的情绪在里面。

第八章

两人坐着等了会儿,小二就将饭菜送到了房里,都是些时下的新鲜食材,做得很是清新爽口,景枫溪就多了一碗,贺晏晚见他吃得开怀,自己也高兴地多添了碗饭。

饭后,景枫溪让佩儿泡了壶他自己制的百花茶给贺晏晚尝一尝。

“景兄,我听说你要去藏剑山庄给沈老夫人治病,不知景兄打算何日启程?”贺晏晚品了一口花茶,望着景枫溪问道。

“我在锦云也无事,打算明日便动身前往藏剑山庄,不知贺兄有何打算?”景枫溪坦言道。

“想必景兄也听说过在下的事,也不怕景兄笑话,我自是不能会长夏山庄的,我原本也打算去参加赏剑大会,如此我们同往藏剑山庄,路上也能有个照应,不知景兄意下如何?”贺晏晚顺水推舟地提出邀请。

如果是以前,景枫溪定会婉拒,现下听贺晏晚这么说不但不回绝,心里反倒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欣喜,“如此甚好,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二日一大早,贺晏晚向殷慕辞了行,就和景枫溪、佩儿骑上了早就备好的的马匹,出了锦云,往藏剑山庄行去。

三人一路上走走停停,终于在赏剑大会的前一天到达了藏剑山庄,沈庄主见这两人居然一同前来,不免有些疑惑,不过疑惑归疑惑,这二人虽是江湖后辈新秀,可都是怠慢不得的,尤其是这景枫溪,自己老母亲的病还仰仗他呢,于是亲自将二人迎进去,并将两人都安排在后院最是清静雅致的天水居。

两人赶了近半个月的路,多少还是有些疲累,与沈庄主寒暄完,便各自回房梳洗休息。景枫溪倒是没有多想什么,反正自己只是收到了师傅的飞鸽传书,说是师傅当年欠了沈庄主一份人情,让自己来替师傅治病,治完了病就没自己什么事了,梳理好东西也就歇了。再说这厢的贺晏晚,他觉得两人相处了半个多月,自己与景枫溪是越来越亲近了,想到自己曾看到景枫溪刚睡醒时迷蒙的样子,他刚沐浴完慵懒的样子,心里就阵阵激荡,想到自己怕是看到了别人绝对看不到景枫溪,更是满足还有那么点骄傲。

“快,把东西都拿到厨房去。”

“那谁,把这些盆景放到前堂去。”

“碧游,夫人叫你带几个人把东西厢房再打扫一番,看看还漏了什么,马上补上.”

......

......

天还蒙蒙亮,就听到管家指挥着家丁丫鬟忙绿开了,应是在为晚上的赏剑大会作准备,就算身在后院最清静的角落,景枫溪也早早地被吵醒了。与贺晏晚一同用了早饭,便被人带到了客厅,沈庄主正等在那。

“来人,看茶。”沈庄主见人到了,吩咐了一声,转头向二人作揖抱拳,“贺少庄主,景阁主,你们二人昨夜睡得可好,老夫忙于今晚的赏剑大会,如有怠慢之处还请二位见谅。”

“沈庄主不必客气,我和景兄睡得很好。”贺晏晚笑答着。

“沈庄主,我师父让我来给令堂诊治,不知庄主可否先带我去瞧瞧?”景枫溪不习惯这些客套言词,直言道。

“好,既如此,景阁主随我来,家母的病一切都仰仗阁主了。”沈庄主见景枫溪这样说自是求之不得,便带着二人来到了沈老妇人的房中。只见床上躺着一六十多旬的老妪,由于常年的病痛折磨看起来有些消瘦,脸色黑黄。

“家母,早年身体就不好,多年前就一直有头疼之症,三年前家母的病症日益怪异,时睡时醒,找了许多大夫都查不出病因,用了很多药也不见好转,一年前,家母的病情加重,一日里有一大半时间都在昏睡,老夫真是速手无策了,才想到请景阁主的师傅帮忙。”沈庄主将事情简单述说了下。

景枫溪点点头,走到床前坐在早已备好的黄花梨木做的镂雕凳上,轻轻拿过那枯黄的手把起了脉,只是眉头却越皱越紧,看得旁人也是越加心惊。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景枫溪收回手,沈庄主急道:“景阁主,怎样,家母的病到底是因何而得。”景枫溪,抿了下嘴角,说道:“中毒。”简单的两个字却让在场的人都一阵肉跳。沈庄主更是惊悸,“不可能,家母这么会中毒呢,若是中毒怎么会看了这么多大夫都未曾察觉呢?”

“那是因为下毒之人心思巧妙,而且他用的毒很是独特,若非我当年看师傅救治过同样中此毒的人,怕是连我一时半会也难以发觉。此人用的是西域独有的断肠草,这种草生长在沙漠腹地,很难采摘,普通的银针试毒法根本无法察觉,只有用生长在断肠草旁的灵株草的汁液,将其淬在银针上才能显现。”景枫溪解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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