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风绕烟树——山花插满头
山花插满头  发于:2014年0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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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一听立时想要反驳,此时那白衣男子到时说话了,嗓音很是清亮,如空谷幽泉般,让人听着感觉又是清冷又是舒服,很是矛盾却又显得如此自然。“佩儿,不得无礼,岳大侠我知你好意,只是我独来独往惯了,不喜人跟随。”

岳峰听这好几天不曾与自己说过话的救命恩人此时说了这么一句,顿时是有喜有悲,欢喜的是这人终于理自己了,悲的是他都如此说了,自己也不好再厚颜跟着给人家照成困扰了,顿时就无措了。本来站一旁候着,生怕这看着煞气的雄健男子与那小姑奶奶打起来,阅人无数的掌柜知是知道此二人都是身怀武功的江湖人,就怕打起来之后店里糟了殃,如今看着白衣公子一句话就熄了火,一颗心立马就放回了肚子里,看来是没事了,只是他们这一停下来,双方都不说话,一时静的可怕,掌柜的不免在心里叫苦不迭:你们都是给句痛快话啊,这样僵着,我还赶着回去给孩子过生辰呢!

岳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想留下又不想惹人厌烦,咬咬牙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日后公子如有需要,在下定当万死不辞,但不知公子如何称呼,日后也好......”未等他说完,白衣男子就淡淡道:“不必。”说完便转身,不置一词的独自上楼来,也不管身后的人是如何的焦灼。

那叫佩儿的女子,见自家公子走了,也不再多话,对着岳峰道:“我家公子救你,只是觉得你顺眼,并不图这些,你走吧!”说完也蹬蹬的跑上楼追着那白衣男子去了。只留下岳峰这么傻站着,岳峰过了一会才缓过劲来,在心里默默发誓他日有机会一定要报答救命之恩,之后也就摇摇头无可奈何的走了,想着先办完事之后再说,反正知道他们也是要到藏剑山庄去,到时在那也必定会再见。

见戏唱完了,晏晚与殷慕也回到房间,接着闲聊,但晏晚的脑海中总是浮现刚才那白衣男子的身影,有点心不在焉,心想这定是个钟灵敏秀之人,又是如此一淡漠的性子,真想看看那面纱下的真面目,于是这就喝着也不打有滋味了,心里猫挠似的。

这边,白衣男子进来房间后,稍事梳洗,便拿出随身带着一本曲谱,开始细细斟酌。不错,此人便是答应沈庄主为其医治老母亲,正在赶往藏剑山庄的景枫溪。丫头佩儿见自家公子如此闲适,不免心中多了几分高兴,前几日因为救人耽搁了,一直在赶路也找不到好点的客栈好好休息,今日终是好了,而且之后也不必赶了,时间很是充裕呢。唉,只是不知道自己跟公子说想去杏花节看看,公子会不会答应,毕竟公子是最不喜人多热闹之地的。

佩儿犹豫扭捏了好久,还是忍不住的说了:“公子,这锦云城可是有杏花城之称的,我昨个听说明个儿就是杏花节,公子我们可不可多停留两天啊。”枫溪听言缓缓从书中抬起头来,盯着佩儿看却也不说话,直到佩儿都被盯得不好意思了,才听公子说:“你这次到忍得比上回久多了,我还以为你刚进门就会说此事呢。”

佩儿一听自是知道是被取笑了,可是自家公子向来淡漠也只会与从小跟着他的人才会偶尔说句玩笑话,虽窘迫却也开心自己与公子亲近。只是,公子也没说要去呀!枫溪说完话,又将视线移回了曲谱上,觉得佩儿那丫头要急了,才道:“反正时间也宽裕,便满足了你,明日我们便去瞧瞧。”佩儿一听马上乐了,“是,谢公子,公子对佩儿最好了,呵呵。”枫溪嘴角微动,熟悉的人便知那是他愉悦的表现,他也不说话,继续沉浸在曲谱之中。

第四章

第二日,春风杨柳引长条,正是春好时,天气是格外给面子的晴好。

贺晏晚早早起来,换了一身深紫长袍,瞧着是分外俊秀清爽,与殷慕打了声招呼,就执扇晃晃悠悠出了门。先是去尝了锦云的特色早点牛奶鸡蛋醪糟,之后便沿着闹街悠闲游逛,朝着杏花节的举办地——东湖边行去。如此一来,到是近午时才到,此时东湖边已满是游玩之人,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也在丫鬟家丁的陪同下,来这杏花节舒舒心,更有不少文人墨客或是赋诗一首或是填词高歌,于是才子佳人自是少不了邂逅,少不了情动,所以说杏花节也是与七夕节、元宵灯会一样成就良缘的好时机。贺晏晚缓步行于河边杏花树间,锦云果然不愧是杏花城,盛开时的杏花,艳态娇姿,繁花丽色,胭脂万点,占尽春风。

看着那杏花含苞待放的是朵朵红艳,随着花瓣的伸展,色彩由浓渐渐转淡,到谢落时就是雪白一片,这种变化在整棵树上却是缀得很是自然和谐,一点也不会让人有又红又白又浓又淡的怪异感,让人不免想到那首诗“道白非真白,言红不若红,请君红白外,别眼看天工。”

贺晏晚渐行渐远,远离了嬉闹的人群,来到一偏僻角落,见一座庭院的围墙边伸出数枝杏花,倒是比外面湖边的开的格外好,许是有人精心打理,想着这处很是清幽雅致,便想进去瞧瞧,可连问着三遍也无人答应,想来是主人家特意为杏花节添置的游玩休息之所,就举步踱入了庭院。贺晏晚来到后院的圆形拱门口,看见院中有一角亭,亭边立着一抹颖长身影,修长的身躯包裹在白色长衫里,晏晚觉得这身影瞧着甚是眼熟,正打算走过去询问,就见那人取出一管青玉长笛,流畅的笛音流泻而出,晏晚止住脚步,侧耳细听原是一曲《短歌行》,笛音活泼明丽,清新透彻,曲罢耳边仍是余音不断,不善音律的贺晏晚也听得出此人音律造诣极高。片刻后,贺晏晚回过神来,向那男子走去。

再说,今早被佩儿拖出来,实在不愿呆在那人山人海的湖边,便遣了佩儿自己去耍完,独自一人沿湖畔见到这一无人的幽静庭院,杏花又是开的甚是热闹,一时兴起便取笛吹了起来,其实他早已发现有人在背后,来人武功极高,呼吸轻浅,要不是对方的目光太过灼热,自己也许都发现不了。吹罢听见来人向自己走来,凭脚步声景枫溪断定此人练过“流云飞袖”,这是长夏山庄贺家的独门轻功,看来来人是贺家之人,只是不知是贺家哪位如此有闲情来这。

“兄台,好一曲《短歌行》,在下很是敬佩,世上无几人有如此水平将此曲奏得犹如天籁,不知兄台可否告知姓名?”贺晏晚怕惊到如此妙人,收敛了平日里的嬉皮笑脸,慎重的问到。枫溪听来人嗓音低沉有力,很是悦耳,转过身来,见来人一身深紫,相貌极美,有女子的精细柔美,也有着男子的英气,以一玉冠束发,柔顺的长发垂到腰间,正用那双有着沉墨般眸子的挑花眼瞧着自己,目光深沉炙热的似要将自己吸了进出。有这样的容貌,又会“流云飞袖”,且听说贺少庄主又被其父撵出了门,看来此人除了贺晏晚不作第二人想。

景枫溪见他看着自己却并不说话,径自错开身走到角亭中,掀跑端坐于石凳上,提起不知何人备着的茶水,为自己斟了杯茶,便细细品了起来。贺晏晚见那人不理会自己,也不气恼,同样径自落座、一边看着对方一边也品起茶来。枫溪见他如此,心道此人并不是如传言那般玩世不恭、痞气十足,还真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某花:小枫枫你完全是被小晏晏的表象给欺骗了)

二人各不言语,各自品着茶,倒也不是这茶是什么难得的珍品好茶,枫溪是习惯了漠然,而贺晏晚别提多想说了,可是看对方如此,自己也就一时不太敢像往常那样放肆,要知道看对方那清冷的样子,也不是能用平时他对那些熟识的狐朋狗友或是江湖女子所用的嬉皮笑脸,言语无忌来对待的,为了不惹对方反感也就这样安静的坐着,免得将人吓走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过了俩盏茶的时间,枫溪淡淡道:“景枫溪。”

“呃”,贺晏晚一时没反应过来,略一转,才知他是回答了先前自己的问话。唉,这人可真是冷啊,到是与名字的意境蛮相称。

“景兄,在下贺晏晚,不介意在下如此称呼吧!”见对方终于有反应了,立马自报家门还不忘套套近乎。景枫溪呷一口茶,又不说话了,半响才道:“长夏,凌霄阁。”

“啊”,可怜贺晏晚那张能说会道的嘴和自认是才思敏捷的脑子,愣是两次没反应过来,想了下才明白对方是要告诉自己他知道自己的来历,且告知自己他的来历。此时,才想起来这人是医药圣地凌霄阁新一任阁主,不免感慨到自己的能言善辩的能力都去哪里,还有这人倒是俊秀之人,怎么说话这么没条理,思维好是跳跃啊,要不是自己聪明别人怕是很难明白他在说什么吧!(某花:你就知足吧,要换了别人小枫枫根本就不会去搭理,你要不是男猪会有这福利?再说了,明明是自己笨还被美色迷惑的动不了脑子,还有脸去怪别人!)

第五章

两人坐在亭中品着茶,贺晏晚见对方不说话,自己也就不敢瞎说什么,生怕对方拍拍衣袖走了,再说了他觉着就这样看着那人如玉的容颜,儒雅的动作,也很是赏心悦目啊。贺晏晚觉得这次锦云没白来,好久没遇见这么俊雅又有意思的人了,虽然人清冷些,但是凭自己的本事还怕不让对方另眼相看么。

景枫溪的脸并不是最俊俏的,却是那种温润如玉的典型,有着一双清澈的眼睛,不惹尘埃,映着身后那开的明艳,落得飘零唯美的杏花,贺晏晚觉得是看也看不够,无怪乎当年一出师初入江湖便得了个“水月公子”的称号。景枫溪并不在乎对方那好似要将自己烧灼的目光,他抬起头来,看着东湖对岸那如插入云峰般的青黛色利峰。

那是锦云的另一别样精致——流霞山。流霞山分东西两座,山势峥嵘,四周江流,中间是一道天然狭长的大峡谷,这一处峡谷呈现弧形,腹部宽而两端窄,峡谷在锦云这边便成了东湖,顾东湖并不是一个湖,而是一条宽大的溪涧。

贺晏晚见枫溪怔怔的望着远处那流霞山,眼中有着一丝向往,想来是应是欣喜于它的屹立之姿的,自己虽未去过凌霄峰,但也听很多人说道其很是奇俊。“那流霞山在十年前是威虎堂的据地,当年的彦章虽是山贼之首,但那十三竹节钢鞭却是使得十分独特,听家父说这钢鞭上布满了钢钉,尖锐无比,舞动时软硬兼施,上下翻飞,相击作响。但终究不容于朝廷而被剿灭。如今的流霞山到时个风景别致的好去处。在下两年前到有幸去过一次,至今也难以忘怀当时的景致。”贺晏晚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却见对方并无甚反应,倒也不在意,又问道:“不知景兄要在锦云停留多久,如是可以,在下倒是想邀景兄与我再同游一番,景兄意下如何?”

景枫溪放下手中的青瓷茶杯,轻抚袖口,“明日辰时,长风酒楼。”贺晏晚看着他动作,发现他的手十分好看,指尖有淡淡的粉红圈晕,手指修长而白皙。此时,又听他如此说便知是答应了,不免惊喜,原以为是不会答应的。正想说什么,只见一淡绿色身影欢快地叫嚷着跑进来,“公子,公子,这杏花节真是热闹,刚才我还见有很多人围在那猜谜呢,那些谜面到很是有趣,只是我太笨了,读书又少,要是公子在,肯定是难不倒的,还有啊,刚才有一小姐落水了,眼看着不行了,有一书生当机立断跳下水救人,救上来后众人一看,都说两人很是般配呢,还有啊公子......”

“佩儿”,景枫溪皱眉,轻唤一声。那女子立刻禁了声,还调皮的吐了下舌头。贺晏晚看她不管别人在不在听,竹筒倒豆子般说个不停,如今又如此表情,红扑扑的小脸上难掩兴奋,不是昨日见到的那叫佩儿的女子又是是谁。难怪刚才见那白衣身影眼熟了,看来正是昨日见到的妙人无疑了。

佩儿见景枫溪皱眉,便知道自己又多话了,可是好久没下山逛过街了,一时就没忍住么。此时她在注意到公子对面还坐着一身穿紫袍的年轻男子,相貌俊美,顿时叹道自己肯定又给公子丢脸了。但是,马上就感到奇怪,公子这般淡漠清冷之人,怎会与这男子坐着这,看两人都捧着茶杯,分明是聊了一会了,不免开始好奇这人跟公子说了什么,公子到愿意理他。心道:自己可得警惕些,看样子此人武功高出自己不只几分,公子有甚少与人来往,看着无心无情其实别提多善良了,否则当年也不会救自己和妹妹了,再说这人看着俊俏,可你看他那笑容,正常人会这么笑么,定是看公子好骗,正打着什么坏主意呢!不行,我得替公子多留个心眼(某花:小晏晏,你要知道这丫头是这么想的,你还不气死啊,不过话说回来,佩儿丫头啊,你又是从哪看出你家公子好骗了啊,无语......)

贺晏晚见那丫头自己在一旁一会皱眉一会摇头,表情很是有趣,还恨恨地瞪了自己几眼,不免好奇她这是在想什么呢。正疑惑着,却见景枫溪已然站了起来,看着是要走了,慌忙说道:“景兄,这是要走了?不知景兄可是要回去,其实在下也住在长风酒楼,正好我也打算回去了,不如一起?”景枫溪瞟了他一眼,“有事。”看公子还如此好声好气的,佩儿已经按耐不住了,“我家公子还有事呢,谁说要回去了,再说了你住哪关我们什么事,我们跟你很熟么,你这么还这般无礼的要跟着我家公子,是不是打什么坏心眼啊,告诉你,有我在你休想!”

贺晏晚被她说的讪讪的,也确实是自己唐突了,可也不甘心被这丫头一阵抢白,于是邪笑道:“我自是与你不熟,可是我却与你家公子相熟,我明日还和要和你家公子一起去游览流霞山呢,你如此激动,莫不是你自个儿心里藏着什么别样心思,还是对本公子有意思,看不得我与你家公子亲近?”

“你......”,佩儿一阵气结,正要反驳,却听他说要与公子外出同游,惊异地问景枫溪:“公子,他说的可是真的,您真要与这花花公子一同游山?”景枫溪点点头,看向贺晏晚,眼里带着一丝疑问,这人刚刚与自己说话明明很是谦恭有礼的,此时怎的又这般口无遮拦了,难道还真是如传言说的那般是玩世不恭之人?贺晏晚看他如此,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不免一阵后悔,自己嘴快怕是太早暴露了自己的本性,刚才那些伪装是白费了,可再一想,这样也好,总不能一直装着吧,到时被揭穿了会让人有欺骗之嫌,自己也不屑以假面具示人,而且他直觉告诉自己这人是要诚心相交才行的。于是,他也就不在意这些了,当即决定原来自己是怎样的就怎样。

“那景兄去办事就是,在下明日在长风酒楼恭候大驾。”贺晏晚笑眯眯地说到。景枫溪也不是那种有闲情逸致去纠结别人的性格为人的,听他这样说也就点点头,便带着佩儿往门外走,佩儿虽不服气,也不再多说什么,白了贺晏晚一眼就跟着走了,想着昨个儿听说城中的王员外今天下午要拍卖千年雪参,这可是公子找了好久的,可不能误了大事。

贺晏晚看着那白色身影,迈着矫健的步伐,走过杏花树下,好似谪仙般,自己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快了些,又想到明日之约,心里顿时溢满欢喜。

第六章

佩儿今儿一早就很是有脾气,一会抱怨小二端来的早餐不好,一会嫌掌柜的打包的糕点不够精致,昨儿个下午买了雪参回到客栈,问公子是不是真要与那轻佻男去游那什么流霞山,公子说什么答应别人的事自然要做到,真是想到那家伙的样子就讨厌,连带着看什么都不顺眼。

景枫溪看她如此自是知道她在别扭什么,摇摇头便叫佩儿带好东西,到了酒楼大堂,看到有一抹玄色身影早已坐在大堂中央最显眼的那桌,见自己下来了,立刻站了起来,“景兄,最晚睡得可好,在下已叫小二套好了马车,听小二说一个时辰便可到流霞山山脚,只是之后怕是要徒步上山了。”说完,转头看到那丫头拿着一大堆东西,忍不住调侃:“呦,姑娘拿着这么多东西啊,累坏了可怎么得了,要不小生来帮帮姑娘?”说是这么说着,却只是站着,半点要上来接手的意思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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