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风绕烟树——山花插满头
山花插满头  发于:2014年0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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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溪还真是料事如神,心细如尘,倒是我太紧张忘了这茬。”殷慕感叹了一句。

第五十三章

到了巳时,宫里便响起了丝竹之声,原是所有东西都已准备妥当,宫中规矩是一到未时皇子就要开始抓周仪式,以测窥皇子品性。现下定是宫人们在宝和殿做着各种布置准备,而命妇们也都聚在清妃的宫中陪着,说些吉庆话,纳福进彩,富贵人家这些仪式都是繁琐复杂的,更别提是这堂堂皇子了,那排场想要简单也是简单不了,这时辰正是最忙碌的时刻,相较与其他宫殿的热闹,靠近皇上寝宫的宜春殿的偏殿里却是安静异常,正屋的红木桌前,坐着三个人,一看这坐着的不是那刚才被小李公公为难的殷家的两个伙计又是谁,他们对面正坐着一青衣缎面年逾五旬的公公,看着宫服花色也知这人怎么也是个总管级别的。

“刘公公,那东西的克制之法已经找到,如今只差一味药,只是我们是否方便待在宫中,宫外实在是变数颇多。”其中一个看着比较不太爱说话的伙计淡淡说到。

“景公子,无需担心,已经叫影卫扮成二人跟随殷姑娘出宫,影卫的易容术虽不及公子,不过骗过那些侍卫太监还是轻而易举的,再说苏洪并无证据公子已然出宫,在外人眼中公子一直是在宫中的,公子在宫中并无不妥,至于贺公子就要委屈你了,麻烦贺公子扮作景公子的随身侍卫,以免他人起疑。”

“刘公公不必客气,还是公公设想周到,贺某愿意听从公公安排。”贺晏晚对于做景枫溪的侍卫毫无芥蒂,毕竟也只有这个身份能让二人名正言顺地待在一处。

“多谢贺公子顾全大局,此外老奴另遣了曾在宫中保护过景公子的影一暗中保护二位,以免节外生枝。”

“多谢公公,请公公叫人从御药房送些药来,我等需要卸了脸上这易容之物。”景枫溪也不多做客套,将要求随口就提了出来。

“这是自然,公子要的那味药材老奴也会着人暗中送来,公子尽管放手去做便是。”刘公公说完就起身拍了拍衣服走将出去,临出门口又回过头来道:“瞧老奴这记性,差点忘了,陛下说晚些时候陛下请二位一叙,算是答谢二位的大义。”

景贺二人先用药洗了易容,换了装束,稍事休息,便到了午膳时刻,被影卫带到了皇帝的寝宫的密室之中,外面却是筵席最为热闹的时刻,丝竹不断,众人推杯换盏,宫人也在酒席间不断忙碌着。

景贺还有楚思成眼前摆了一桌的佳肴,却无人动一箸。

“枫溪,多谢你为朕做的一切,你能安全回宫朕很高兴,来朕先敬你一杯。”楚思成故意将话说得有些暧昧不清,举起酒杯要敬景枫溪,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帝王之尊。

“我不是为你,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希望陛下金口玉言,信守承诺。”景枫溪有些不悦,怕贺晏晚多想,一句话就将事情明朗化了。

“唉,枫溪,你与我何必诸多计较,我答应你的事自然会做到。”楚思成对于景枫溪可以说是无礼的态度不甚在意,说话依旧暧昧。

贺晏晚也不是傻子,当初景枫溪告诉他说与皇帝有约在先才会出得宫去,又不肯说是怎样的约定,今日这皇帝说是为他们接风洗尘,实是要见景枫溪,随便给自己个下马威,作为一个皇帝对景枫溪说话如此暧昧不清,有些纠缠的味道,连自称都变了,贺晏晚便知道这约定多少与自己有关,而且这皇帝对于枫溪的心思只怕跟自己一样,他今日这番作为,为非是想把事情挑明了,让自己有所忌惮,甚至想要挑拨二人的关系。可惜,这皇帝太小瞧他贺晏晚了,别说他不畏惧皇权,就算畏惧,只要景枫溪的心在自己身上,就不怕与这皇帝争上一争,况且景枫溪很清楚的表明自己与这皇帝间只有赌约,并无多余的其他。

“皇上,草民虽不知皇上与枫溪有何约定,不过草民相信皇上会信守诺言,皇上是真龙天子,要不然外界相传病入膏肓,卧床不起的皇上也不会再次与我二人接风洗尘,草民感谢皇上对枫溪的诸多照顾,草民也敬皇上一杯。”贺晏晚看似恭敬地言语,其中也有意思暗讽,这皇帝也是个有魄力有计谋的,要不然也不会骗过那苏洪老狐狸,甚至已经将局势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对于贺晏晚的暗讽,还有语气中将自己与景枫溪说成如家人般亲密,楚思成不是听不出来,只是他并不恼怒,反倒有些佩服这贺晏晚的勇气,不愧是贺家后人,有胆魄,只是再有魄力也只是一介江湖之士,楚思成不觉得自己比不得他,只是他认识景枫溪在先,楚思成不喜欢听二人犹如一人的语气,在他看来让景枫溪与自己在一起无非是时间问题。

楚思成饮尽杯中酒,“贺少庄主果然有乃父之风,说起来你们贺家与我楚氏皇族也是颇有渊源,朕也很感激你为朕的江山以及真在乎的所做的一切。”楚思成说到在乎的人看了景枫溪一眼。

景枫溪看到楚思成看自己的那道视线,心里有些无奈也有些不耐烦,“皇上,你真是要为我们接风么,若是想找人陪皇上聊天,请恕草民有些不适想先告退了。”

楚思成看着景枫溪,对方的眼神告诉他这不是玩笑,他坚定的告诉自己多说无益,再说这人怕是真要着恼了,暗叹口气,“好,我不说就是了,来,这是你爱吃的鳜鱼,我特地交代刘公公准备的,你尝尝。”楚思成将一箸鱼肉递到景枫溪的碗中,语气是自己也没察觉的宠溺温柔。

景枫溪看着碗中的鱼,皱了皱眉,见皇帝一副如同期待夸奖的孩童般的神情,最终还是忍住了把鱼肉拨出碗中的冲动,默默的吃了。楚思成见他如此,心里很是高兴面上却不动声色。

贺晏晚将这一切看在眼中,说不吃味那绝对是假的,可这是皇宫,对面这人怎么说也是一代帝王,自己也实在不能多做什么多说什么,免得给自己和景枫溪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可是看他对着景枫溪殷勤心中也实在不是滋味,哼,就你懂得心细体贴,我贺晏晚就不会么。这样想着,贺晏晚也不甘落后,“枫溪,我记得你很喜爱长风酒楼做的醉虾,也不知道这宫里的御厨做的如何。”边说边把一只剥好的虾夹到景枫溪的碗里。

景枫溪看了一眼贺晏晚,嘴角微微牵起,把虾子吃了,看着景枫溪吃的不错,贺晏晚就剥的更勤快了,分明是在与皇帝叫板,暗含挑衅。

再说楚思成,看到景枫溪微牵起的嘴角,那笑容虽淡,确是真实的在笑,一时间看的有些痴了,回过神来一想,自己夹得菜景枫溪就像很抗拒一副食不下咽之感,贺晏晚夹得就吃的如此开心,在看到景枫溪吃了几口后也给贺晏晚夹了一箸,心里的酸味更甚,想他堂堂一国之君还从未如此挫败过。自己不好受,也不会让贺晏晚得意,于是这皇帝陛下更是殷勤地给景枫溪布菜,俨然成了个尽心的侍者,这幅模样要是被那些大臣妃嫔看见还不吓得掉了下巴。

如此一来,这整顿饭就在贺晏晚和楚思成争着给景枫溪夹菜里过去,景枫溪虽然有些哭笑不得,也实在阻止不了,只有委屈自己在这奇怪的气氛中吃下二人夹的菜。

第五十四章

晚膳后,楚思成原本要留景枫溪闲谈一会儿,但是刚才饭桌上的尴尬已让景枫溪无奈到极点,未免在现在这种让人喘不过来气的奇怪氛围里,景枫溪一口拒绝,言到还要回去配制药丸,这毕竟也是当前重要的事,楚思成也就不在强求,派人将景枫溪二人送回来景枫溪原先居住的紫霞殿,主卧的长桌上已摆满了刘公公让人从御药房搬来的药材。

一路上,贺晏晚的脸色都是郁郁的,他知道自己不该像小女子般胡乱吃醋。可是看到楚思成看着景枫溪的眼神,心里就有些不安,也很吃味,自己喜欢的人被别人喜欢不是不好,这反倒证明自己喜欢的人有这个魅力,可是这个人是一国之君那就另当别论了,贺晏晚虽是一介江湖,可也知道皇权的可怕,它可以夺走一切它想夺走的,而且自己还几乎没有说不的权利。

刚才在那饭桌上贺晏晚一直竭力隐藏内心的不安,装的若无其事,甚至与楚思成挑衅抬杠,只是不想流露出自己内心的想法,更不想让景枫溪看到自己不如楚思成的一面,如果楚思成对景枫溪没有那个意思,暴露自己不如楚思成的气势倒也没什么,可是现下不同,说是自尊心作祟也好,说是输不起也罢,就是忍不住要一番多想,结果就变成了那副光景,自己也不是个莽撞的人,可一遇到与景枫溪有关的事,自己就会变得不冷静,虽然知道景枫溪根本就不会对那个楚思成做出回应,可就是要做出一副这人是我贺晏晚的样子,所以男人一旦吃醋嫉妒起来也是很可怕的。

一回到紫霞殿,景枫溪就投入到了那堆药材里,切碎、研磨、配置,忙的根本无暇顾及贺晏晚,贺晏晚也知道他制药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也就一言不发坐在离景枫溪不远的躺椅里,一双眼睛炙热黏在景枫溪身上,一瞬不瞬地看着景枫溪,想着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人居然把自己放进了心里,他贺晏晚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这一忙就过了两三个时辰,终于把药配制地差不多了,稍事整理,这才注意到一旁看着他的贺晏晚,一看就知道是陪着他在这熬了几个时辰,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下,“晏晚,你若是累了就早些去休息便是,何苦在这陪我熬着,这些日子你也很辛苦了。”

贺晏晚不发一语,缓缓站起身走到景枫溪身边,忽然用力地抱紧了景枫溪,双臂要把人勒断了似得,景枫溪感受到对方心里的不平静,虽然有些难受却也不置一词地让贺晏晚抱着。

好一会儿,贺晏晚的力道松了些,景枫溪才问:“晏晚,你在不安,你在担心什么?”

贺晏晚身躯一震,抬起头直视景枫溪那双让自己沉迷的黑眸,“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何会如此,我只是有些莫名的害怕,楚思成看你的眼神让我觉得很危险。”

“我知道,我与他有过约定,等此间事一了,他就会让我们离开,他是帝王,相信也不会食言,倒时我们就去四处瞧瞧,你可答应过要陪着我看遍天下美景的。”景枫溪说到最后竟有一丝撒娇之意。

贺晏晚听得一愣,随即轻笑一声,“枫溪,你说得对,我真是庸人自扰,管他日后如何,我贺晏晚绝不离开你别是,等我们出了宫,我就陪你去看尽湖光山色,听遍鸟鸣雨声,找一处闲适小住,也可以陪你回凌霄峰,反正那的美景也是世人赞叹的。”这么说着,贺晏晚心里暗暗下决心,以后就算楚思成刁难甚至食言,他也要护得景枫溪周全,这一生若是不能与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活着也是行尸走肉,所以,楚思成,不管你有什么计谋,我贺晏晚是不会轻易放开景枫溪的手的。

贺晏晚如此说,景枫溪就知道这人是想通了,心里也少了份担心,正想回转身看看那药是不是还有什么待改进之处,贺晏晚突然把他拉回怀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唇上就被附上了一片温热,几番辗转,趁着景枫溪喘气的间隙,贺晏晚的灵舌就进入了口腔,轻易就捉住了自己的舌头,一番嬉戏,直到感觉自己快窒息了,贺晏晚才意犹未尽的退开,贺晏晚让景枫溪在怀里喘息,在他耳边轻轻叫到:“枫溪,枫溪......”温热的气息喷发在耳际,景枫溪脸上爬上一层红晕。

看到景枫溪情动的模样贺晏晚更是按捺不住,热热的唇从耳际一路轻移至脖颈,留下略湿的印迹,景枫溪顿时感觉到了异样,同为男子自然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虽已经不是第一次,景枫溪也难免有些赧颜,见贺晏晚稍稍移开,景枫溪马上轻推了下贺晏晚,“晏晚,别闹,我还要再研究下那些药。”

看到景枫溪脸上的尴尬之色,自然知道他的想法,忍不住要逗弄一番,也只有这种时候才能看到平时是绝对看不到的景枫溪,“怎么,那药还没有配置出来?”贺晏晚只是明知故问啊!

“不是,已然差不多了,我只是想看看是否还有可改进。”景枫溪知道是在转移话题,不免有些心虚。

看到景枫溪有些心虚又故作煞有其事的样子,贺晏晚差点失笑,还好及时忍住了,“可是,枫溪,我——我有些受不住了,那药明日在弄可好?”贺晏晚把身体贴将上去,在景枫溪脸上轻轻一吻,充分让对方感觉到自己的渴望。

景枫溪也不是矫情的人,二人又确实是互相爱慕,渴望之情也很正常,看到贺晏晚确实是有些难受,迟疑了下,装作如无其事不甚在意地轻点了下头。看着景枫溪别扭的样子,贺晏晚可是爱极了,见他点头,立刻将人打横抱了起来,景枫溪一惊本能地伸手勾住了贺晏晚的脖子。

快步走到里间,将人轻轻放在床上,贺晏晚就温柔地俯了上去,先是轻柔的轻吻,如若对待世上最为珍贵易碎的宝贝,从脸颊到耳朵又到脖颈,这般黏腻,惹得景枫溪也是燥热不已,有些埋怨地登了贺晏晚一眼。

“呵呵”,贺晏晚轻笑几声,“枫溪可是嫌弃我不曾伺候好,别急,我怎敢让你失望,定会叫你满意的。”景枫溪听他如此说,一时有些气结,这个该死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贺晏晚看着明明是风情无限却还不自知的景枫溪一阵口干舌燥,也不言语逗弄,还是来些实际行动灭火要紧。

不一会儿,二人就坦诚相见了,从胸腹到大腿,贺晏晚是一点也不放过,好似最味美的食物般细心品尝,如玉的目光看着心爱之人,将发烫的手掌附在那如玉般的身躯上,一刻也不想离开,贺晏晚一边轻吻一边轻喃:“枫溪,枫溪,我爱你,我爱你......”听着贺晏晚的爱语,景枫溪也是情动不已,只是羞于表达,浑身象着了火般,难耐地更加贴近贺晏晚,想要好受些却换来更多的火热,感觉在令人颤栗的情潮里沉浮,清明的思想和理智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二人在最为契合时结合到了一起,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情浓呢喃,一番火热自是不必多说。

只是二人不知道的是,这边他们犹如春季,那厢可是如坠寒冬,听完暗卫的报告,楚思成可是阴沉着脸一掌拍碎了一张黄花梨高束腰雕花桌,想到自己的失态,楚思成恢复些理智地挥退了暗卫,“贺晏晚,总有一天,朕会得到枫溪的,绝对。”也正因如此,景枫溪二人日后也经历些不小的磨难,这是后话。

第五十五章

只花了三天不到的时间,对付活死人的药粉就已经配制完成,只要对着那些活死人朝着空中一撒,他们就会散失行动能力十个时辰,别小看这十个时辰,这可是关键时刻,一瞬间就可以改变整个局面,这十个时辰一过大局已定,其他就都是徒劳了。此外,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景枫溪还配制了一百枚解百毒的清心丸,并把药方交给了刘公公,让他找可靠之人在多赶制些,以备万一,这边景枫溪他们在积极地准备着,贤王楚思弦那也没有闲着。

景枫溪将一百枚清心丸交给刘公公的当晚,就奉旨意带着五十枚清心丸和一块皇帝的贴身玉佩去了贤王府。刘公公避开守卫,仗着对皇宫的熟悉,运气轻功,片刻后就离了宫,借着夜色的遮掩一阵飞掠就到了贤王府门前,看着禁闭的金漆大门,稍提一口气就落在了院内一个隐蔽的角落,凭着过人的目力,刘公公很快发现整个贤王府看守严密,暗中有着不少暗哨,可是就这些他刘公公还不放在眼里,略一思忖,就灵活的闪了出去,丝毫没有惊动任何人就很快找到了现在还在书房的楚思弦。

“思弦,我哥他们还是没有消息么,上次不是说我哥可能已然出宫了,为什么连贺大哥也不知所踪了,你说他们会不会遭遇不测了?”景凌溪抱着楚思弦的手臂,很是焦急的问到,毕竟都过了这么久的时间,还是没有大哥他们的确切消息,又有人虎视眈眈,怎能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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