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风曦日(穿越)上——焦糖布丁
焦糖布丁  发于:2014年0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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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修文一怔之下,想是为温煦言辞间的晦涩误导,会错了意,不知为何竟往男女之情上想了去,心中有些失望,老爷子想将楚家丫头塞给温煦的如意算盘,怕是落了空。

31.兄弟这笔账(上)

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北剑决无伤就在街上找到了一个人游荡的温煦。

不过结果令人沮丧,决无伤是个闷葫芦,如果温煦不肯开口,他也找不到话题,偏偏温煦一改往日温吞的形象,整个下午都心事重重,于是两人无言相对了整个下午。

直到太阳下山,两人又默默回了客栈。

温煦本想一走了之,但心中总有不安,于是决定在楚家定下的客栈附近再呆几天。

而这个决定,也成了噩梦的开端。

……

是夜,温煦被一阵细微的响动所扰,凝听之下,是从楚家下榻的客栈传来,连忙翻身而出,将软剑缠于腰间,跃窗而出,细辩那声音扰动之所。

跃上客栈屋顶,温煦在瓦上悄悄潜行,靠近方才声音传出的房间,空气中混有淡淡的女子香粉的气味,温煦近日来闻得多了,应该是楚修红的房间无疑。

听呼吸声,里面有三个人,其中两个内力精湛的高手。

一个是楚修红,另一个应该是楚修文,那么第三个……

此刻屋内人不动,温煦也不动,屏住呼吸,心里计算的飞快,可惜看不到屋里的情况,无法绸缪。

就在此时——

“该来的,终于来了。”

……

一声略带戏谑的声音,在极黑极静的夜里自屋内传来,对于温煦来说,却让他心肝脏腑一沉,耳中不知为何嗡鸣声声。

这声音……

温煦时下心神已经慌乱,一时也未想好该走还是该留。

见屋外的人不动,屋内的人复又开口道:

“怎么,莫非要白某亲自相迎么。”声音寒意更胜之前。

温煦无奈,索性将心一横,翻身进了窗户。这些年来,时常夜里辗转,时时想着若要再次重逢,该说些什么,千般万般,却不知是在这种情况下重逢。

屋内,白曦嘴角弯弯,坐在床边。而床上躺着的,是动但不得,只有眼睛中透着害怕的楚修红。而一丈之外,抚胸而立的,是脸色苍白,显然受了内伤的楚修文。

面对眼下这种情况,温煦别无选择得皱了眉。

白曦自温煦进屋之后,眼睛便再没离开过他,眼中赤裸裸的是噬人光芒,将温煦从头至尾凌迟了数遍,口中却是朝着楚修文道:

“白某本以为以楚大公子之为人,必是一言九鼎之人,没想也是个言而无信之徒。日间里楚公子才道此二人非楚府之人,不知此刻——楚公子又作何解释呵。”

说罢手下一紧,楚修红顿时一声惨叫。

温煦没动,沉着脸看白曦。楚修文白着脸,也不敢轻举妄动,行走江湖之人大多知道,此刻表现的越在意,便越是被动,最好的办法,便是让那挟持之人自觉所挟之人无足轻重。

可怜的楚修红年纪太小,哪里见过这等阵势?惨叫之后,疼的眼角泪光盈盈,委屈得冲着温煦叫道:“煦哥哥……”

此声一出,小屋内顿时有如寒流过境,白曦脸上笑意未变,但泄出的杀气,却让楚修红将后半句话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楚修文喘了口气,无奈,只得开口道:“白公子,今日楚某多有冒犯。家妹年纪尚小,初次行走江湖,得罪了白少侠,还请公子莫要计较。”

曦却似没有听见他说话一般,只直直得看着温煦,薄唇抿成直线:

“想必这位公子,便是白日里英雄救美之英雄了罢。江湖中有如此艺高之人,白某身居陋巷数载却不得知,真是失敬失敬。却不知该当如何称呼?”

话语中竟像是从来不曾见过温煦一般,将他当作了陌生人。温煦本要开口,却在听得这番冷言冷语之后,将到了唇边的话又全数堵了回去。

楚修文看向温煦,似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温煦心头也有些冒火,沉着脸看了一眼小脸煞白的楚修红,一板一眼开口道:“温某绝非楚门中人,白少侠当真误会楚大侠了。”

回答是周周正正的回答,可不知为何白曦脸色更加难看,看得一边的楚修文心下一紧,生怕温煦言辞不当,激怒了白曦,惹他翻脸无情,伤到榻上那惹祸的千金?

白曦一张俊脸阴晴不定,眼睛微微眯起,将面前的人上下打量。此刻温煦虽面无表情,但白曦却没错看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心中不由冷笑两声。

四人都不说话,屋里极静。

温煦方才脑子里面思虑极多极乱,此刻趁着这段空档,倒是冷静下来几分,吸一口气,正欲开口:

“小——”

就这一瞬间,却发现白曦突然就从面前消失了踪影!而余光瞥见的,是楚修文看向自己的略显惊恐的目光。脖子上一阵凉意袭来——

低头看时,一柄轻薄至极的利刃已无声无息贴在脖间。

正是当年自己亲手交予白曦的贴身之物!而此物此刻正搁在自己脖子一侧。

而那人,正紧紧得贴在自己身后。

原来温煦方才顾着自己胡思乱想,竟没留意到白曦忽然流露出来的诡异目光。倒是一旁将他盯得仔细的楚修文看得真切。但他尚不及向温煦示警,白曦便突然弃了楚修红,直奔温煦而来。

楚修文看得心惊,刚想叫声‘小心’,却发现为时已晚,温煦似乎正在魂游天外,尚且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那逆天府主便已飘然出现在他身后。

那诡异的轻功,大家日里都曾见过,怕是少有人能躲得过。

楚修文只得在一边干着急。

温煦双眼陡张,露出惊讶的神色,似乎也没料想到对方轻功竟然如此之高,让他连基本的应对也来不及做出,就这样被一招成擒。

此时,白曦倒是颇为开心地笑出声来,他伏在温煦耳后,低声道:“你的武功,似乎退步了呢。”热气喷洒在温煦脖间,微微发痒的感觉。

而楚修文在一愣之后,早已在第一时间赶到楚修红身边,搭腕探脉,发现并无大碍,松了口气之后,转头看向温煦。

白曦见状,呵呵笑了起来,“莫非还当我会给这丫头下什么药?”

薄刃却又紧贴了两分,几近在温煦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极浅的痕迹,“若是你的话,倒值得我考虑考虑……”白曦将嘴贴近温煦耳畔,像是极亲密的,低语:“我们之间,这笔账,是不是也该算算了。”

他抬起另一只手,按住温煦的肩膀,几乎是将他圈在了自己怀里,用几乎算得上温柔的口气,问道:“你说是不是,煦?”

楚修文虽未与温煦交过手,但也知道温煦虽残了一臂,但也不至于如此不济,就这样呆呆地任由对方摆布,再一想,旋即明白,想必温煦是有所顾虑,不欲在此动手,还是想护着修红。心中更是恼怒几分。

白曦突然又将嘴往温煦耳边凑了凑,眼睛望向门边,轻笑道:“今夜可是热闹,又有人来了,不知是不是也为了这位小姐?”

众人一同往门边看去,只见那门被人一脚踢开,站在门口的,是面无表情的决无伤。想必他也是听见响动,跟着温煦过来的。

决无伤看见屋内情形,一愣,也是没料到温煦会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被这少年制住,一时也不敢妄动。

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一直沉默的温煦却突然发难——

就在众人皆将目光看向决无伤时,温煦突然用未受伤的左手突扣住白曦按住自己的手,白曦有所察觉,正待祭出内力,谁料却见温煦却突然将脖子靠向刀刃,竟是要自尽一般!

白曦一惊,连忙收刀,谁料还是晚了一步,温煦脖子已经一道口子,就在白曦心神稍乱,温煦一缩一跃,尽然就这样从白曦手下生生溜了开去,在白曦尚来不及反应之前,跃窗而走,消失在夜幕之中!

温煦的动作实在是快,似乎比起白曦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因此这些小动作自然只有和他贴身相靠的白曦知道,而等楚家兄妹和决无伤看过来是,已是温煦脱身而走的场面。

白曦一惊之下,很快镇静下来,转身看向窗外温煦消失的方向,嘴角露出古怪令人生寒的笑容:“有趣。”

笑毕,也一纵身,跟着翻了出去。

32.兄弟这笔账(中)

布丁于五月15日

决无伤几步跨到窗口,看着纵深的黑夜,眉头拧的极紧,这两人轻功都称得上无人能够匹敌,居然就在这转眼之间便失了踪影。决无伤暗自心惊,之前夜探逆天府时,自己还算跟得上温煦,莫非是他有心隐藏,或是故意等着自己?

思及此处,决无伤扔了句:“我去寻他。”便也跟着翻墙而去。

楚修文留在原处暗自着急,不知为何,他隐隐觉得,向来无所畏忌的温煦,怕是已经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

却说温煦这头,提着一口气奔出了二十多里地,入了城郊一片密林之所,不由放慢的脚步。

突得头顶上有飞乌被惊得离巢,‘呱呱’之声不绝于耳,便知有杀气!

下意识得侧身一脚踢去——

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如鬼魅般尾随上来的人双手扣住脚踝,温煦正要开口说话,谁料对方就势将他脚踝一拧——

温煦顿时大惊,小曦竟下这种狠手么,来不及细想,连忙将身子一沉,顺势将另一只未被扣住的左腿横踢过去——这次是毫无保留,拼尽全力,力道足可开山破石!

白曦反应也是极快的,腾出一只手来隔挡,单手握了右脚踝,往身后一拉一拽——

温煦在空中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眼睁睁得看白曦将自己拉近,看他指缝间隐隐闪现的橘色光芒,温煦大急,可惜手中却偏偏没有暗器,情急之下,只得出手。

片刻之间,两人已在空中噼里啪啦交手十数次,各有伤亡,最后白曦被温煦一脚踢中胸腹,落到地上,连退了七八步才稳住身形,抬头冷冷看向温煦。

“这次算平手。”白曦小弟如是说。

温煦将唇间溢出的血迹随手擦去,心中很是火大,这小屁孩,三年不见,上房揭瓦。刚一见面,别说嘘寒问暖,就是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就先开打。

一句话,欠揍。

白曦见他吐血,本来就像锅底的脸又黑了几分,可惜月黑风高,大概只有猫头鹰才看得清楚。

温煦清清喉咙,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蔼又可亲,深吸一口气,正要说话,却看对方又飞身扑了过来,顿时大怒,这小子反了天了!也干脆不讲道理,掳起袖子,提着拳头就上。

一时间两人皆摆出拼命的架势,白曦不知为何一身怒气,温煦也因为面前小孩的不讲道理而憋了一肚子火。

噼里啪啦——

两人武功路数皆出自同门,又都用了全力,贴身缠斗在一起,一时间剑光乱舞,飞禽走兽,夜枭离巢,树叶与鸟毛齐落,暗器与石子同发。

发暗器的自然是白曦,温煦没有暗器十分委屈,只得顺手抓了石子充数,力求公平竞争。

此刻温煦抬头,正见一把石子混着暗箭朝自己飞过来,正要拨开,却瞥见中间夹杂的一个黑影,心中一动,勉力接下了下来,一看,不正自己随身用了许久的,而今天白天缘木崖上,自己充作暗器的剑穗子么?

当年在逆天府时,白曦初次学剑,自己做了两个剑穗子,一个给他,一个留做己用。后来适逢变故,自己的那个也遗失了踪影,出得府来,自己顾着念旧,也回忆着当年那穗子,给自己另结了个一样的用着,算是此身唯一的饰物。

一丝杂念闪过,莫非小曦是因为这个认出我的?

就这么一走神的功夫,他被石子打中几次,其间又两枚骨钉也漏网钉在自己肩背上。

背上吃痛,温煦一个不留神,被对方一掌轰到胸口,从半空中下跌,背后正好撞上一颗巨树,差点儿没震得把内脏吐出来。

一睁眼,白曦已到面前,一双血红的狼眼就像好多天没睡过觉一样,温煦说不出话来,因为脖子已经被白曦以肘抵住,下巴扬起,后脑抵在那树干之上,头被迫扬起,直面白曦那张快要吃人的脸,以及一双红彤彤的野狼眼。

温煦憋气,怒从心起,抬脚就要踢,可惜此刻两人相隔太近,还没起脚就被对方看透了意图,一脚踩在温煦脚背上,让他无法起脚,人也顺势往前一堵,将温煦结结实实地扑靠在了树干上,再无分毫间隙。

“放手!”温煦被勒得喘不过气,叫道。

“……”白曦不开腔,不合作。

“快放开,我是你哥!”温煦抬起左手努力隔开对方,努力给自己创造一个舒适的呼吸空间。

白曦默默看着努力喘气的温煦,将制住他脖子的手收了回来,却仍是踩着他的脚,将他牢牢压服在树干上。

温煦喘过劲儿来,挣了一下,没挣开,也就算了,放软了声音,低声道:“小曦,是我。”

白曦听他唤自己幼时小名,身体僵硬,有片刻闪神,温煦连忙再接再厉,不待对方开口,便开口道:

“小曦当年我真的是有苦衷他们先是威胁要废我武功后来说可以留我一条性命但我帮他们做事还有要答应他们从此不再和你见面否则我们大家都会有危险所以哥哥我权衡利弊决定先暂时答应他们毕竟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说对不对?”

白曦一愣。

温煦看惯了武侠古装狗血剧情,其中每每有什么天大的误会,那被冤枉的一方一定会大叫:XX,你冤枉我了。

此时对方一定会说:哦?你倒说说我如何冤枉你了?

喊冤者必然会说:此事说来话长……

然后这个说来话长一定会被别人打断: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听!

于是该冤枉的继续冤枉……该误会的继续误会……

温煦最恨这‘说来话长’狗血剧情,巴不得冲上去替他们几句概况中心思想。

……

现在回到案发现场——

白曦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温煦这是在解释为何当年不辞而别,咬牙切齿道:“若真如你所说,那你为何之后不来找我?”

这正戳中温煦心窝子,敲得他心里一块叫‘心虚’的地方,只得硬着头皮找了个借口:“他们迫我发过毒誓……”

白曦脸色阴沉不定,不知作何计较。

须臾之间,不知又想起了什么,突然暴怒:“你明明有武功!你竟和他们联合起来骗我?”刚刚才软下来的手劲又再次发力,差点把温煦肺里的空气也全挤了出去。

温煦忙道:“真没有骗你!当时我被废了右手之后,就被敲晕了过去,醒来时才知武艺犹在,只是他们已不让我去找你。”

白曦一听之下,下意识的去看他右手,温煦实在被压得难受,见得了这个机会,腾了左手挥手便劈,意在脱身,因此也没用什么力。

白曦毫无准备,被他一掌劈中,顿时暴怒,也不管不顾了,竟视温煦的攻击如无物,毫不退让。

这反倒让温煦有所顾忌,就这一犹豫,就被面前这黑脸煞星一把揪住胸口的衣服,往旁边一摔——

只听‘呲啦’一声,胸口衣服被生生撕了条口子。

温煦自从叫了‘小曦’之后,便没再认真防备,因此眼下就这么活生生被压在地上,一时间天旋地转,眼冒金星。幸而地上有百年枯枝腐叶垫着底,没将他的背再摔做两半。

温煦缓过气来,看着翻身骑在自己腰上的人,对着他狂怒的双眼,忆起了数年前的某个夏日午后,这小屁孩也是嫌弃自己忙着习武没去看他,一个不爽就骑到自己身上,没想到这脾气到现在也没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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