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氏兄弟之恶人自有恶人磨——朱小蛮
朱小蛮  发于:2014年02月16日

关灯
护眼

难怪,他八成没看到床上的自己,荣谨行缓过劲,捡起地上的脏衣服丢进卫生间,补了个澡。

小白在自己的窝里睡得很香,荣谨行看了眼床,不敢爬上去,哀叹了一声自己还不如梦中小猫的待遇,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了整枕头,继续睡在他该睡的地方。

谁知道刚躺下没多久,荣谨行就被项鹰拽上床了。

项鹰压在荣谨行身上,暗淡的灯光下看得不真切,项鹰墨色的眼睛很亮,荣谨行不是第一次被这双眼睛吸引,以往过多是害怕,今天因为渡上少许醉意,很能魅惑人心,让他着迷。

“好累,睡觉。”项鹰闭上眼,趴在荣谨行肩膀上。

平稳的呼声很快在耳边响起,热热的,毛绒绒的呼吸,像是一根羽毛在挠自己的脚心,不轻不重,很痒,很酥麻。

在这样的情况下,荣谨行做了一件后悔的事,他抓住项鹰的肩膀,把他晃醒。

项鹰不悦地蹙眉:“老实点儿。”

荣谨行也想老实,可自从被父亲赶出门至今,他一直都活得稀里糊涂的,最重要的是,他不懂项鹰到底想要干什么。他看不懂这个男人,如果是说故意整自己,可照事情的发展趋势看不像,比起双方处于敌人的关系,荣谨行更觉得项鹰像是他的家长。

对!家长!

这是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字眼,荣谨行有父母,却无人管教他。

打死荣谨行都不会承认,他是从教育小白中得出这个结论的。项鹰口头上说是包养自己,却又问他自己的价值何在,荣谨行是二世祖,但不代表是他猪脑子,冥冥之中,他觉得项鹰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目的,这目的非常类似于当初他告诉自己,如何对待小白。

“为什么要让我去洗碗?”荣谨行听不到满意的答案,依旧摇晃着项鹰。

项鹰又累又困,酒精让他极不舒服,他闭着眼说:“我不想你成为什么都不会的废人。”

这话分明就是说,荣谨行现在就是个废人,若是放在以前,荣谨行一定气到爆,可自从经历了离家事件后,此时,他竟因为听到这句话而无法控制的咧开嘴角。

“喂,项鹰!”荣谨行喋喋不休,“你是不是喜欢我。”

像苍蝇一样烦人,真讨厌,项鹰用手捂住荣谨行的嘴巴,趴在床上呼呼大睡。

16.

即使喝了很多酒,头痛欲裂,但长年来的生物钟让项鹰在时针指向数字七的时候准时睁开双眼。

另一道不属于自己的呼吸声从身边传来,这几天项鹰已经习惯在醒来时,听到这平稳的声音。只是今天有些特殊,呼吸声不是自下方传来,而是就在自己耳边──水平线上。

项鹰微微侧过脸,荣谨行安详地闭着眼,他安静的时候看上去特别乖,跟项鹰接触过的他,大相径庭。

长长的睫毛跟随呼吸,微微颤抖,嘴唇微启,均匀地吐着呼吸。

项鹰喜欢男人,第一次跟荣谨行在误会下做过一回,这幅身体是他喜欢的类型,荣谨行使坏时,狡黠的目光让他心情愉悦,只可惜这人欠缺管教,要不然,倒是个适合长期发展下去的对象。

曾经也有一个人,让他不有余力地去宠爱,血缘麻痹了他的双眼,每一回对自己说,下一次,下一次绝对不再放纵他,一定要把他给拗正,走上正路。一次次的不忍心终于导致无法挽回的悲剧,项鹰用力地捏了捏鼻梁,像是在提醒自己什么。

放下手,双目清明,项鹰的力道恰到好处,踢在荣谨行的屁股上,不至于把他踢下床,刚好把人踢醒。

“嗯?”荣谨行惺忪的睡眼左顾右盼,“怎么了?”

“起床,去厨房。”项鹰又推了他后背一起,下床往卫生间走去。

厨房……堆积成山的盘子碗碟立刻浮现在眼前,荣谨行瞬间清醒,坐在床上,发泄的乱拍。

项鹰从卫生间探出头说:“看样子你喜欢整理床铺,要不我调你去客房部?”

“项鹰!”荣谨行郑重其事的叫住他,“我是你的情夫,不是你手下的小工。”

“我喜欢看我的情夫做我的小工。”项鹰对他笑了笑,缩回脑袋,对着镜子刷牙。

荣谨行在外面嗷嗷乱叫,不停咒骂项鹰,说他是万恶的资本家。

收拾清爽的项鹰从衣柜里取出衣服扔在床上,他脱去昨晚忘记脱下的,皱的不成形的衬衣说:“别怪我没提醒你,迟到是要扣工钱的。”

“我不花钱了!”荣谨行赌气说。

脏衬衣的扣子全部被打开,项鹰不在乎的当着荣谨行的面脱去,再套上干净的说:“那把副卡还给我。”

男人大多有晨勃的习惯,荣谨行是其中一员,许久没有发泄情欲的他,大清早就看到一具活色生香的美妙身体出现在眼前,这具身体下半身只穿了一条内裤,晨勃使内裤被撑起来,鼓鼓囊囊的一大包。

项鹰从下往上扣衬衣的扣子,刚摸到最下面的扣子,就被荣谨行扑倒,后背撞在衣柜上。

荣谨行故意学了声狮子叫,色迷迷地攀上项鹰的脖子说:“我比较喜欢用另一只方式赚钱。”

“好啊。”项鹰的手移到荣谨行的屁股上,捏了两下,荣谨行很识相的抬起腿,一条腿挂在项鹰腰上,另一条腿刚抬起来,两人就一起向对面的床倒下,荣谨行激动又期待的睁大了双眼。

柔软有弹性的床减轻的冲力,但项鹰的重量,让荣谨行闷哼了一声。他满不在乎的用双脚环住项鹰的腰:“来做吧,来做吧。”管他在上还是在下,荣谨行现在就想快活。

项鹰被他的模样逗笑,记忆里有个人也喜欢这样,不过是揽着他的肩膀说:“那件衣服真好看,你买给我吧,买给我吧。”

每次听到这种半撒娇的话,项鹰总忍着想要妥协,于是他抱住荣谨行翻身。荣谨行眨了眨眼睛,项鹰想想不行,欠身起来,荣谨行下意识的把人抓回来,不让他走,项鹰没办法,手机也发出催促的响声。

“不许接!”荣谨行威胁道,“你不接,我就去厨房洗一天碗。”

宿醉带来的应该是令人烦躁的头痛,荣谨行闹了这么一出,项鹰的心情却意外的好,他亲了荣谨行额头一下,跟昨晚荣谨行的梦重叠了,连位置都是一样的。

项鹰趁荣谨行发傻的时机起来,在荣谨行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再不听话,脱了裤子打。”拿起电话,用肩膀抵着一边接听一边扣纽扣。

荣谨行做了个鬼脸,爬起来也拍了项鹰屁股一下。

项鹰故意气势汹汹地瞪他一眼,他立刻蹦蹦跳跳的躲进卫生间里。接完电话,衣服穿戴整齐,荣谨行还在卫生间里躲着,项鹰也不为难他,在门板上叩了几下:“你乖乖洗碗,中午我陪你吃饭。”

“谁要你陪,你快滚吧。”荣谨行对着镜子,笑了。

17.

人都说天才和蠢材只有一线之隔,荣谨行认为喜欢跟讨厌,也是如此。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突然觉得项鹰没那么讨厌了,也许是因为他跟自己说了奇怪的话,也许是长期相处下来,对他的了解加深。

任劳任怨的洗了三天碗碟,荣谨行也没去关心项鹰会给自己多少工钱,这会儿静下来,开始思考工钱的事。

原本负责洗碗碟的阿姨,现在主要负责他的审查工作。荣谨行看阿姨把碗碟归类后放入消毒柜,问:“阿姨,洗碗多少钱一个月?”

“一千五。”把最后的一沓碗放好,阿姨不放心地问,“我听他们说,老板看你不顺眼才来让你洗碗的,是真的吗?”

“我也不知道,也不排除他真想让我长久洗下去的打算。”

“什么?”

阿姨的表情很震惊,震惊到让荣谨行觉得对方仿佛受了天大的打击:“怎么了阿姨?”

“这工作给你做了,我做什么?”

不过是最普通的一句话,竟让荣谨行哑口无言。阿姨年岁约莫四十五上下,一个月辛辛苦苦靠体力赚着一千五百块钱,还提心吊胆生怕丢了工作。人与人之间的巨大差距,荣谨行真真切切的体会了一把。

他安抚着情绪明显激动的阿姨说:“项鹰是整我来着,过几天我就不洗了,这活还是你来做。”说完这话,他自己都感到心酸。

吃午饭的时候,荣谨行坐在项鹰的办公桌前说:“我不洗碗了。”

这些日子下来,摔碎碗,划破手,荣谨行也没说过这句话。项鹰清楚荣谨行本性不坏,既然他能任劳任怨的做了近一个星期的洗碗活,就不会是因为吃不了亏而放弃。

不得不说,项鹰确实很了解荣谨行。

“怎么了?”

“你让我干点儿别的去吧。”荣谨行夹了一口菜,放下筷子说,“一千五百块,不过就是一件衣服的钱,对阿姨来说,太重要。”

“每个人都有自己生活的方式,挣得多少决定了生活质量,这点我们没法改变。但生活态度,就不一样了,这关系到一个人的品行。”

“所以你当初故意把我从酒店逼出去,再逼我主动提出让你包养,再逼我给你洗碗,就是要改变我的生活态度?”

项鹰挑了挑眉毛,嘴角挂笑,不置可否。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荣谨行把自己的饭菜推到一边,欠身凑到项鹰面前。

项鹰把刚夹起来的菜塞到荣谨行嘴巴里说:“因为我看你不顺眼。”

荣谨行边咀嚼边说:“我不信。”

“那你说为什么?”

“你喜欢我吧?”

扑哧……项鹰放肆地笑出来,他点点头:“对对,我可喜欢了,要不怎么包养你?”那态度太敷衍,摆明了是在糊弄荣谨行。

“你给我正经一点!”

“我很正经啊。”项鹰又给荣谨行为了口菜,“再不吃就凉了。”

荣谨行退回去,拿起碗嘟囔:“正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这有什么不好懂的,不把你逼到走投无路,不让你一无所有,惨到不能再惨,你怎么才会有所觉悟。”

“我做我的二世祖,你管我那么多干什么?”

“谁叫你自己送到我跟前,我替天行道。”

“恩恩,你用心良苦,我懂我懂。”荣谨行吞了一大口烦,发泄似的故意发出很大的声音。

项鹰从抽屉里抽出一份文件交给荣谨行。

“这是什么?”荣谨行伸头看了一眼。

“吃饭完再看,不着急。”项鹰把文件递过去放好,“酒店招人,前几天交上来的人事申请,你看看喜欢那个职位,去人事部面个试。”

荣谨行乐了:“是客房部,还是保安部啊?”

“管理层的。”

“专业对口。”

项鹰点头:“没有后门,你全凭本事,面不过,我的肩膀可以借你一用。”

“我不至于那么没出息。”

时间不早了,项鹰稍候要出去,善后的工作交给荣谨行,他很自然的抹掉荣谨行鼻头不小心蹭到的汤汁:“多大的人了,吃饭能吃得一脸都是,真丢人。”

“反正又不丢你的人。”

“谁说的?你不就是我的人?”

“行了行了,废话真多,快点儿滚走。”荣谨行笑着推着他出,而后拿起桌上的文件,嗯,果真是管理层的。一眼扫去,挑了个距离项鹰办公室最近的职位,浅淡的笑意自荣谨行嘴角渐渐扩大,“还说不喜欢我。”

18.

喜欢?

项鹰站在办公室门口,无声地笑了笑。

下午下班前,人事部经理过来汇报,荣谨行通过面试,就差项鹰最后一关了。

项鹰跟荣谨行在职场上打过交到,多少对他了解些,最后一关面试省去,他点点头,让下面安排下,直接通知荣谨行上班时间,工资按照酒店的规定执行,不用再向他回报。

人事部经理退了出去,项鹰的指尖拂过荣谨行应聘的职位,印象中,这个职位的办公室好像离自己很近,荣谨行的用意,会是这个吗?

以为自己无所谓的项鹰,开始好奇了。

荣谨行接到通过电话,欢天喜地地告诉项鹰。

“至于这么高兴吗?”项鹰不免被他的预约心情感染,跟着他一起笑。

“当然了,人生中第一次面试就通过。”

项鹰在他头顶揉弄了一下,他很喜欢这个动作,却只对两个人做过,一个是荣谨行,另一个是他的弟弟。

荣谨行摇头晃脑的躲开,语气严肃:“男人的头不能随便乱碰。”

“后面都能乱入了,上头还不给碰?”

一句话叫荣谨行臊得脸色涨红。

项鹰顺便把手里的小白塞给他说:“今晚你一个人睡,别忘了给小白洗澡。”

“你去哪儿?”荣谨行好奇地问。

“回家。”

认识项鹰这么久,荣谨行第一回听他提起除顶楼以外的家:“不把我也带回去?”

“晚上跟我爸妈吃饭,你要一起吗?”

荣谨行立刻摇头:“那算了。”陪小白玩了会儿,又忍不住问,“你外面没有你名下的房产了?”

“有,不过没人住。”

“所以……”荣谨行指了指地面,“除了这里,和父母的家,你就没别的家了?”

“当然,我又不是兔子,要么多窟干什么?”

哪有人把家安在酒楼顶层的,荣谨行觉得奇怪,可项鹰的行为向来让人捉摸不透,他也就不再细想。

项鹰不在家,荣谨行一个人憋不住,想要出去玩,身上只有信用卡,靠两条腿出门,实在太难,唯有抱着小白看电视。

手机响的时候,荣谨行看都没看,接通了就说:“这么快就想我了?”

“二少,我是挺想你的。”

友人A的声音吓了荣谨行好大一跳:“你还记得我呢?不怕我爸给你爸施压了?”

“嘿嘿,我爸最近不管我,他不知道。”

“嗯,不管着你,你才想起我来了。”狐朋狗友,当初自己没钱跟他们连一分都借不来,荣谨行不怎么想搭理他们,所以说起话来不阴不阳的。

“能想起来你,没有钱也没用啊。”

这话说得挺悲哀,以前荣谨行听了一笑了之,让朋友赶快哄好老爸才是王道,这会儿觉得,活该,没有本事,就知道靠家里,完全忘记自己曾经也是他们中的一员。虽说他现在在项鹰的纠正下有所好转,但别忘了,他兜里只有一张项鹰的副卡。

“好久没见面了,晚上一起聚聚?”友人A听不到荣谨行的回答,以为他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气,主动哄人。

“不去了,没钱。”

“别啊,二少你在哪儿?我去接你!单,我买!”

意志不太坚定的荣谨行的确憋坏了,在友人的劝说下,很快动摇,临行前他给小白倒了满满一碗狗粮贿赂:“我去去就回啊,保证管好自己,明天不准你跟项鹰告状。”

酒吧是友人A喜欢的一家GAY吧,荣谨行会玩、会疯,家里背景不错。朋友乐意跟他一起玩儿,也是综合以上几点的。虽说现在荣谨行被赶出家门,但是好歹他还是荣家二少,血缘是无法割舍的,等到以后儿子接替老爸的公司,在生意场上,谁不是要相互关照关照的。

所以到酒吧没多久,友人A就介绍了个新朋友给荣谨行认识。说是朋友,不如说是炮友,还是个小伪娘。见到荣谨行后,就一个劲儿的往他身上贴,夸说他身材棒。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