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思你怎么会知道?”约莫是荣父回来了,李慧玲草草地叮嘱几句后挂断电话。
23.
一件事还没解决,又来一件,真是多事之秋。
吃晚饭的时候,荣谨行心不在焉,项鹰问他遇到什么困难了,惊吓之下,荣谨行筷子没拿稳跌落在地。
“没什么事。”
“我不信。”
“真没有。”
项鹰莞尔一笑,放下筷子说:“你相不相信,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说实话。”
唔……爱的小皮鞭,荣谨行还是很惧怕的。他支支吾吾半天,最终婉转地开口:“是这样的,今天我一个朋友给我打电话,说他家发生了一些事情。”项鹰拿起筷子继续吃,眼神示意荣谨行继续说。荣谨行捡起筷子用纸巾擦了擦,“他家兄弟几个,同父异母,他妈总觉得他大哥要跟他们争家产,于是就想对付他大哥。”
“你朋友是什么意思?”
“啊?”荣谨行愣了下,“你不好奇他妈用什么手段对付他大哥吗?”
“相比之下,不是你朋友的意见很重要吗?要不要联合亲妈对付同父异母的兄弟,他的抉择才是最重要的。”
荣谨行点点头,认真地想了下,他不想做任何陷害荣谨言的事了。他们的血液里留有一半一模一样的血液,这个哥哥虽然没给过自己好脸色,但也不曾亏待过自己,自己差点儿强暴过他,他还让自己在公司里实习。说来说去,荣谨言没错,自己倒是个百分之百的混蛋:“我朋友当然不想那么做,毕竟是亲大哥。”
“这不就结了,你朋友提醒你大哥一句,不要帮自己亲妈,任凭他亲妈一个人,也折腾不出来什么事。”
“话是这么说,可是……”
“可是什么?”
荣谨行怔了片刻,摇摇头说:“没什么。”然后继续心不在焉的吃饭,在项鹰成功的教育下,荣谨行的三观总算正了一些,可着三观正了吧,就胆怯起来,曾经种种的恶心,让他不敢直视荣谨言,怎么去跟他说,成了老大难的问题。
哎……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荣谨言已经不在家了,相信李慧玲也做不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我今天要出去,晚上不回去吃饭。”
荣谨行“哦”了一声,随口问道:“跟谁一起啊。”问完觉得自己的话多余,项鹰要是回家吃饭,肯定不会来睡觉,既然回来睡觉,就是跟客户吃饭。
“我妈朋友家的女儿。”
“什么!!!”荣谨行对着电话大声嚷嚷,“你要去相亲?”
“看样子,我妈的目的是这样。”
“混蛋,你去相亲我怎么办?”
“对于我来说只是吃饭,不是相亲。”电话里传来女人的声音,项鹰草草地挂断电话,“人来了,我先挂了。”
占线声单调地重复着,令人心烦,荣谨行焦躁不安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向来无所畏惧的小白,见他这幅模样也躲到安全的角落里,一边吃狗粮,一边观察他在干什么。
该死的项鹰,都有我了,还去相亲!
荣谨行越想越生气,却又不能当着项鹰的面发作,毕竟他们不是情侣关系。可是当李慧玲让他去相亲是,他一口回绝,项鹰竟然无所谓的去了,还跟自己说,摆明了给自己难堪。简直是太不重视他了!怒火中烧的荣谨行打开门冲出去,打算搅黄项鹰的相亲饭局,刚冲到电梯口,电梯门打开,项鹰从里面走出来,好奇地问:“你要去哪里?”
“去找你!”
“吃个饭而已。”项鹰抓住荣谨行胳膊,把他拉回房间,“带小白去楼下遛弯了没?没去的话,我们一起。”
荣谨行抽开自己的手,皱着眉头死死地盯着项鹰不放。想要逼问项鹰到底对自己抱着什么态度想法,无法抑制地往外蹿,恨不得扯着他的胸口问“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以往这句话可以轻松地说出来,可现在的紧张气氛下,荣谨行问不出口,可这个问题的答案,今晚不知道,他非得疯掉不可。于是一句话在嘴边饶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吐口而出的却是:“我问你,你到底是不是永远都站在我这边?”
这句话曾经出现在他们的对话中,在荣谨行心里,就等同于喜欢的问题。
项鹰直视荣谨行的眼睛,没有躲闪,他一字一句地说:“不会。”
体温骤然下降,跌至冰点,荣谨行倒退几步,手扶着墙,双腿发软,他不能理解地蹙眉:“为什么?”项鹰对他的关心态度,还有他眼里看着自己时,与别人都不同的感情,他以为,那里面至少夹杂了爱,不可能全是对弟弟的愧疚啊。
难道,他误解了吗?
“你不能让我放心。”
项鹰的话,无疑是一把无形的利剑,深深插入荣谨行胸口,既然不能让你放心,那我就索性让你不放心到底!
抱住项鹰,把两人一起摔在床上,荣谨行扯掉自己的衣服,项鹰胸口的扣子很繁琐,解了几个,他便不耐烦地撕扯。
布料地撕扯声将小白吓得直往桌子下面钻,荣谨行抚摸的动作带着怒气,因而很痛。项鹰一翻身,把他压在身下问:“发什么疯?”
“不是发疯,是发情。”荣谨行张嘴,不管是哪里,看到就咬。
项鹰皱着眉让他咬,很快血腥味散发出来,腥甜味灌入喉咙很久,荣谨行才缓慢地回过神,松开嘴,一脸错愕的盯着项鹰。
“咬得爽吗?”
荣谨行擦擦嘴巴,蔫了吧唧的,不敢回答项鹰的提问。
“不回答?你不是发情吗,继续发啊,再咬啊。”项鹰按着荣谨行的头,强行往自己伤口上压,荣谨行使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从那只有力的手掌下逃脱出来。
“你发疯啊!”
“发疯?是啊。”项鹰冷哼一声,“跟你发的是一样疯。”
不等荣谨行反应过来,也不管自己肩膀上的伤口,反正不厉害,死不了人。项鹰够来安全套跟润滑剂,把刚坐起来的荣谨行再一次掀翻。
“你想疯,我陪你一起疯。”制服荣谨行,分开他的臀瓣,粗鲁的润滑,项鹰没有给荣谨行任何反抗的机会,不过眨眼间,他的欲望已经进入湿热的穴内。
“啊!”荣谨行痛得大叫,嘴里骂声不断,“他妈的,项鹰,你这个疯子,轻点!”
是啊,项鹰想,他是疯了,他完全控制不了自己,只想把上荣谨行,把他调教好,让他不去做祸害别人的事。
24.
一声声惨叫,倒像是屠宰场。项鹰怒火中烧,全然不顾荣谨行的感受,有什么东西蒙蔽了他的心智,他知道,却不知道是什么蒙蔽了,只是一味的想要在荣谨行体内释放欲望。荣谨行的疼反倒更加刺激他的欲望,手心下的屁股不安的扭动,项鹰抬手一巴掌:“老实点儿。”
“他妈的疼死了,我上你,你老实给我看!”荣谨行红着眼,怒吼中带着哭腔,过了会儿,索性趴在床上,不管不顾的大哭起来。
这一哭,总算唤醒项鹰仅存的理智。
连接的地方没有出血,项鹰松了口气,安抚似的拍拍荣谨行的肩膀。
荣谨行不理他,抬起手肘向后虚打了一下。
项鹰下身不再乱动,杵在荣谨行体内,在荣谨行耳边低语了几句,道歉服软什么的必然少不了,可荣谨行根本不接受,脸始终埋在被子上,一副拒绝的姿态。来回几次无效,项鹰放弃这种方法,他趴在荣谨行身上,以一种极其缓慢的、折磨人的速度,用舌尖舔舐他背面的皮肤。
耳朵下面,背脊凹下去的地方,还有肩胛骨都是荣谨行最敏感的地方,项鹰不慌不忙,顺着敏感区舔过,不时还轻轻啃咬。
不多会儿,荣谨行的身体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放在床单上的手掌收紧,闷闷的微不可闻的呻吟从嘴里流出。
项鹰开始摇晃腰肢,同样的,跟舔舐的动作一样缓慢,缓慢的抽插,缓慢的画着圈。
“嗯……”
呻吟声开始变大,项鹰却没有加快自己的速度,他在等待,怀着抱定了主意荣谨行会求自己的自信。
项鹰以为要再过几分钟才会听到荣谨行的祈求,躲在桌底下的小白不再惧怕的爬出来,荣谨行也发出很小的声音。
“什么?”项鹰没听清,荣谨行重复了一遍,依旧小小声,项鹰还是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荣谨行怒不可遏,愤怒中夹杂着羞耻:“磨豆腐啊你,快点儿会死吗?”
“不会死,但是怕你吃不消。”项鹰掐住荣谨行的腰,快速摆动起自己的腰,把荣谨行的谩骂撞得支离破碎。
有些事,表面上看已经过去,其实不然。
项鹰是否喜欢自己的问题,在荣谨行心里早已埋下一枚炸药,那句不会永远站在自己身边,无意是一把火,点燃炸药的导火线,导火线越烧越短,如果不及时掐断已经燃烧的部分,终有一日炸药便会爆炸。
荣谨行坐在高级餐厅里,对面坐的是哪个集团家的千金小姐,他记不清了,约莫是姓王的。
临行前,李慧玲打来电话,特地叮嘱他,要给对方留下个好印象。
“嗯,我尽量。”荣谨行的态度很敷衍,他过来,纯属是要气一气项鹰,手段幼稚了点儿,但是以荣二少的脑袋,短期内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什么尽量!一定要成功。”
“妈,哪能一下就看对眼的,更何况我喜欢的是男人。”
“既然喜欢男人,相亲的女人是怎么样的根本不重要,她背后的家庭才是你要关注的。”李慧玲势在必得地说,“我不管你怎么跟你爸说,说你哥诱惑了你也好,说你认错了人也好,反正你要找个理由,把过错推到荣谨言身上。你也别在乎你爸信不信,关键是你得跟你爸认个错,然后带上王氏的千金回家,跟你爸说,你已经改过自新,打算结婚了。”
才见一面就谈到结婚,太扯谈了吧。
荣谨行看着坐在对面的身形娇小的女生,她成年了没有?
像是看透荣谨行的心思,王氏的千金红着脸小声解释:“爸爸妈妈都很高,但我偏偏很矮,是不是很奇怪?其实我已经二十一岁了。”
“不奇怪,很可爱。”荣谨行说着恭维的话,对方没听出来,红着脸,头埋得更低。
从餐厅走出来,有司机在门口等候,荣谨行把王氏千金送上车,一路尽显绅士风度。
“很高心今天能够跟你一起吃饭。”王氏千金的脸蛋红扑扑,煞是可爱,可惜荣谨行不喜欢她。
“我也是。”
“那下次再一起吃饭吧。”作为女生没有矜持,反倒主动约只见过一面的男人,王氏千金说完才羞愧地抿了下嘴,小心翼翼地看向荣谨行。
“好啊。”不能让女生没面子,虽然荣谨行做人没节操,但是礼节还算过关,只不过答应是一回事儿,去不去做,又是另一回事儿。
今时今日,荣谨行不再是除了一张卡什么都没有的人,即便他有钱,也不想打车。这里距离梁越的书店很近,虽然心里清楚的知道荣谨言过得很好,但荣谨行执拗地非要去看一看他。
不知道李慧玲会使出怎样的手段,在项鹰地熏陶下,荣谨行根本不想找荣谨言的茬。若是真算起来,他与荣谨言之间没有过节,说到底还是血脉相连的兄弟,当初自己故意装作乖宝宝接近梁越与荣谨言时,他们从来没亏待过自己。
说起来,好久没去他们家蹭饭了。
梁越的手艺不算厉害,会做的也只是一般家庭的普通菜色,偏偏是这份普通,才让家的味道的更加浓厚。
隔着马路一条,视线跳过来来往往的车辆,穿越透明橱窗玻璃,荣谨行一眼就看到正在把新书上架的梁越。梁越的身高有一米九,一米八左右的哥哥站在他跟前显得稍矮一些,同样是硬邦邦的男人,但一人摆书,一人递书的互动,却让这幅画面变得格外温馨与和谐。
这才是哥哥想要的生活,荣谨行比之前的每一刻更加确定,得来不易的爱情远比金钱重要,如果这份宁静被李慧玲破坏……
荣谨行蹙起眉头,他根本不想往下想,脚率先与意识跨出去,穿过马路,来到书店门口。他抬起手,推开书店的门,在手指刚刚搭上玻璃门的那一刻,手腕被人抓住,而后被强行带离这里,拉进了隔壁的街道上。
还以为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抢劫,荣谨行张嘴准备大叫,突然发现站在面前的是项鹰。恐惧换成困惑,他甩开项鹰的手,揉着自己被掐疼的手腕问:“你干嘛呢?”下手那么种,估计会淤青吧。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
很冲的语气,让荣谨行很不舒服,还没等他做出回答,项鹰又拽着他的胳膊,把人塞进车里。
“项鹰,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你自己想做什么,你心里清楚。”
“你什么意思?”荣谨行停下手上的动作,不悦地看着他。
现在是午休时间,街道上没什么人,车速被项鹰飙到一百多码,荣谨行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店面,稍微感到一些晕眩,有种想吐的冲动。他让项鹰开慢点,项鹰没有回答,车速有增无减,荣谨行只好闭起眼不去看。
25.
将近一个小个小时的路程,项鹰仅用了二十分钟不到就开到了闲逸,从上车后只说了一句话的项鹰,一直把荣谨行拽进电梯,抵到顶楼,手上不留情地将人推进屋子里,才阴沉着脸发作。
像是个小偷,被人抓着经过大堂,在不明群众的视线下被带到这里,荣谨行的怒气无法形容,对于项鹰的行为,他万分费解。
“谁惹到你了?”荣谨行站稳身体,转身质问。
“你!”
这是莫须有的罪名,荣谨行不服。
项鹰一步步逼近他,眼里的怒火疯狂的灼烧着,几乎要冲破眼球冒出来。
“我做什么了?”
“我看你是教不好了。好了伤疤忘了疼简直就是你的真实写照,不耍些小手段,你就活得不自在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扪心自问,这段时间荣谨行兢兢业业,没做过出格的事,“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事了?”
“误会?哈,我也希望是我误会了你。前几天你主动问我你朋友的事,根本就是你的事。我没有挑明,但表明了立场,我以为你会选择正确的道路,结果你是怎么做的?”项鹰的嗤笑声里有轻蔑,有失望,也有一些无法读出来的感情,“先是跟女人相亲……”
“你误会了!”原来是相亲被他看到,荣谨行恍然大悟,心里想着凭什么你可以,我就不可以,但项鹰生气,就证明他吃醋了,看样子项鹰是喜欢自己的,只是不说而已。
荣谨行露出得意之色,却被项鹰曲解,被人抓包没有悔恨,反而在笑,项鹰揪住荣谨行胸前的衣襟:“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同性恋,为什么要去祸害一个无辜的女人,这是骗婚,你懂不懂?还是说为了得到家产,牺牲一两个人对你来说根本无所谓。”
笑容渐渐从脸上消失,荣谨行突然觉得项鹰的怒火,并非如他想的那样:“你是这么想我的?”
“是你让我这么想的。刚才要不是我拦着你,你打算怎么在荣谨言的书店里捣乱?”
“项鹰,在你心里我是不是就是个无可救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