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之再造情人(FZ)——笙字烧香
笙字烧香  发于:2014年0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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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普桑德心想这小子明明在耍赖,是他先问的,却反过来了额。巴普桑德第一次遇到胜负欲这么强的人,并且他的无赖程度绝非自己之下。

两个人饮的正欢畅,巴普桑德的电话响了,他不耐烦的接起电话,电话另一边的格希怯懦的声音:“你,你怎么还不回来休息?你在跟,什么人……在一起?”

“唷!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嘛!先是抵死罢演,现在我跟谁在一起都要跟你报告的么?!”,“没,没有。我只是问问。你不记得,我一个人不敢睡么?”

“当然记得,这是对你不乖的惩罚。”。知道巴普桑德已经气消了,格希开始追问:“你到底是跟谁在一起嘛?难道是那个临时演员吗?!你不知道现在外界都是你们的谣言吗?你还敢跟他走得这么近……”

“好了,我很忙。”巴普桑德当即挂掉了格希的电话。

从两个人的对话不难懂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常依忍不住笑得放肆,他是何等羡慕可以跟自己心爱的人打情骂俏的巴普桑德呀。

在遇到常依之前,巴普桑德几乎没什么朋友,所以他格外珍惜,趁着酒醉,甚至不清楚对方有没有在听,他就一个人讲了好多故事,比如,他从小过着流浪的生活,偷盗、吸毒、打架无恶不作,他十五岁入狱服刑,有一些专门从监狱里低价购买服刑犯人的富商,这些富商让买来的犯人们做高危作业,靠他们创造了很大的财富。入狱的第二年,他就被一位富商假释,被高价卖到马戏团,在马戏团里,他认识了性格孤僻胆小懦弱的孤儿格希,巴普桑德每天被困在木板上,呈“大”字状,蒙上眼的学徒们挥舞着匕首拿真人做练习。身下是狮舍,年纪尚幼的孩子们要从几米高的钢丝绳上走完全程,如稍有不慎掉下去,就会成为狮子们的美餐。格希就是他们当中最失败的一个,他曾经走过二十六次钢丝,掉下去二十五次,每次狮子们轰然而至围堵他之后,都是嗅了嗅他便绕开了,每个人都亲眼看过其他孩子是怎么被狮子活吞的,而狮口下,唯独格希是活下来的。格希是马戏团里所有人的发泄对象,受委屈的学徒们冲他发火,杂技师们拿他当牲口一样使唤,管理者又经常打骂他。巴普桑德替他挨过打,即使他没有这么做的权力,于是两个人经常一起挨打。就是这么残酷的环境下,他们之间建立起非常特殊的情意,直到今天,他们已然成为马戏团收入最肥厚、最受欢迎的明星。

“他有的时候真的让我火大!因为我对他太宽容,和别人对话目不敢直视的他居然只敢冲着我任性撒野。”巴普桑德用力的对闭起眼睛快睡着的常依说,“我越是忍让他,他越是得寸进尺,就因为我昨天无心的一句话,他今天势必要罢演!”

“你……一定说了让他伤、伤心的话。”常依含糊不清的说。

“没!我只不过说让他找个女人结婚,生儿育女。这么说有错么?他都快二十岁了,难道要在马戏团演一辈子的情色剧,做一辈子脱光衣服被人赏玩的演员?!”巴普桑德粗壮的手臂用力敲打桌椅,马上就是什么东西散架的声音,叮叮当当,常依惊醒了七成,然后跟着巴普桑德一起砸东西。“看上谁不好!偏偏就相中你了!你个不知好歹的常小池!小王八蛋……你敢死一次试试!看咱们谁先死……”常依一边踢打东西一边语无伦次的叫嚷,最后精疲力竭的两个内心强大无比的硬汉抱坐在一起哭成一团。“你哭了……没用的家伙,在我们中国是……好男儿流血不流泪。”

秋末寒意浓,街市冷清,忽闪的路灯映出常依跌跌撞撞不停变幻的倒影,他对巴普桑德的黑衣手下拳打脚踢并呵斥道:“我又没喝醉,不用送!自己家都找不着的……不是混蛋么?都滚回去滚回去,快滚……”赶跑所有人之后,他一个人拿着剩下的半瓶酒在街市上闲晃游。

他哼着常小池吹过得小调,呕吐的麻木,索性是找到了回家得路,明晃晃的红色信箱,咖啡厅的红色招牌,还有二楼阳台晾着一杆的T恤衬衫和蓝色的针织毛衣。

“不是……这么晚了不、不睡觉,洗什么衣服啊……”他爬进家门,钻进卫生间抱着马桶又是一阵狂吐,舒服些之后,他依着马桶沉沉的入睡了,朦胧中是有人开了灯,吃力地把他从卫生间拖到床上,给他脱了衣服,还一边嗔怪:“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就敢喝这么多酒!”

“真拿你没办法,都植物人了还看我不顺眼,真TM受够你了,去死吧。”

“哼,既然受够了就让我死好了呀,为什么又救我呢?不知道是谁抱着我哭的死去活来又是认罪又是起誓的。”

“噢吼,原来你都知道!故意折磨我是吧……让我心里这么内疚的呐,太坏了太坏了!”常依舒舒服服的抱着被子睡得很香,一边呢喃着梦话,“求求你再给我做一份比萨吧,好怀念,好想吃……你太坏了,太坏了。”

第10章

不知道一连睡了几天,总之睁开眼时一线刺眼的阳光照得人发毛,窗外有汽笛声,钟声和鸽哨声。大好的晴天,常依左右翻滚,在床上痛苦的翻腾着,一边狂吼:“啊——再睡会死人的啊!!一死两命。”他说的一死两命一个指的是他自己,一个是需要他照顾的常小池。

“噗……”常依嗓子眼里的果汁全喷到了镜子上,镜子里这人是谁啊谁啊?他竟然被画成这幅鬼样子,趁别人睡觉在其脸上涂鸦的无聊之人是谁!他猜是巴普桑德!于是悻悻的咒骂:“妈的!这个死黑鬼!”

他这么激动的原因就是镜子里的自己被画的面目全非!彩色笔画的胡须、创可贴、眼镜框、鼻涕、熊猫眼……“啊~~”他哭喊着冲进卫生间冲洗:“都不帅气了!”他发誓再见到黑鬼一定要当众宰了他!

用了好大一块香皂总算是洗掉差不多了,他忙忙碌碌的开始准备给常小池煮药。十五分钟后,他端着一锅的液体食物和药剂小跑着进了常小池的房间,开门,抬头,瞬间就石化了。

常小池根本就没在床上躺着,而床头蹲着一个某明奇妙的人,戴着小丑的面具,缩成了一团刺猬状,竟然还穿着常小池的病服……

常依定定的看着这个人,吐出一个字:“谁?!”

小丑慢悠悠的回过头,微微的呲咧着大嘴,手指揉着红鼻头,十字花状的双眼里透着数不尽的羞颜。小丑因为害羞,转身的动作极其轻柔,身体像不倒翁一样的摇摆着,真是世上最会卖萌的小丑了,即便妆容夸张却不含半点哗众取宠的滑稽。 这个恶作剧让常依凶不起来,也笑不出口,他放好手里的汤具,慢慢靠前,蹲下身仰视着这个害羞的小丑,紧盯着他的双眼严肃而认真的问他:“你是谁?这里的病人哪去了?”

小丑还是眨着大眼,不倒翁一样的动作,常依发现根本无法与他对话,为了让他能认真的听自己的问题,他一只手稳住小丑不停摇晃的肩,一只手缓缓抬起,谨慎地摘掉了小丑脸上的面具。之后的一瞬间,就傻眼了,一直看一直看,不知道脑子里到底在思考什么。

小丑夺过面具往自己脸上遮,一边慌张的说:“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揭开面具那一刻常依就像被一道闪电击中,变成了丧失感观神经和思考能力的呆子,在听到小丑问话的瞬间又禁不起潸然泪下。

“你?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常依……你的儿子。你怎么能不认得?”常依一脸的惊魂未定。

“常依?”小丑拉长尾音,半痴呆的神情充满了疑惑。

“难道你失忆了?”

“哦~~我没有失忆!骗你的啦!我知道你是谁!”常小池谨慎又正经的说道,“你是我的哥哥呀,那我是谁呢?你为什么把我画的妆洗掉了?你不喜欢?你不喜欢!不喜欢……呜呜……”他指着常依的脸哭,不久前精心在他脸上的涂鸦被他洗掉了。

这让常依极其痛苦,他已经猜中了七八分,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就像晴天霹雳:常小池清醒了,可他醒过来的样子像个傻子,像个智商只有三四岁大小的孩子,说哭就哭,阴晴不定。

“别哭了,我喜欢。”

街市上的人都能看见常小池每天拿着小便桶满街跑,这小桶是他卧床不起时用的小便桶,常依从菜市场出来转身的功夫身后的常小池就不见了,他跟每个好心的路人打听,在脏臭的垃圾站找到了躲在里面翻垃圾的常小池。他给他的手脚捆绑住带回家,白天要出去工作,为了怕他跑出去走失,他把常小池反锁在房间里,晚上回来的时候满地都是常小池打翻的锅碗瓢盆。常依凶他,他就躲在屋里哭,于是常依抓起常小池的手臂,将他整个人拖下床就出了家门,带着他直径去楼下取车。

“你要干嘛?弄疼我了,放开呜呜……”常小池抵死挣脱,常依的腕力就像钢铁牢固的钳,无论怎么挣脱都是徒劳,只能让他更痛。

“去医院!”

“我不去我不去!我最怕医院了!不要去打针!”常小池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他极不情愿被这么粗鲁的对待,于是躺在地上拼命打滚就是不肯起来去医院,见他又哭又闹常依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股急火攻心,几乎让常依失去理性!他对不停叫嚷的常小池怒吼:“给我上车,不然我打你了!”他高举起拳头的瞬间心就沧桑了,真恨不得一巴掌挥过去好让他能乖乖听话,父子颠倒过来了是么?!无论年幼的自己怎么任性妄为,常小池他都会好温柔的劝慰呵护他,时下常小池不再端庄不再正常,像现在这样,自己已经无法忍受了么?

看着被恐吓到而变乖的常小池一边委屈的抹眼泪一边忍不住抽噎着,那张精致的脸孔变得像白痴一样空然如物,表情稚嫩的天真烂漫,嘴巴里嘟囔着含糊不清的话……这是常依打死都不敢相信的常小池!不!他还是常小池么?

咖啡馆的玻璃门旋开90度,仍旧是爱管闲事的阿辉跑出来,一脸喜极而泣:“小池??你苏醒了?!你活过来了吗?小池!”

小池。常依在心里复制了阿辉说出常小池名字时特有的贱相。如果能让常小池遗忘掉这个倒霉催生的骚包男人,那么常小池失忆也不算全坏。于是常依安静的看着等待着常小池说出“你是谁?”时阿辉那落寞伤心到骨头里的表情!

可他却眼睁睁的看着常小池爬起身扑倒阿辉怀里,委屈的放生大哭。呵!就像一个受欺负的小孩钻进大哥哥的怀里寻求慰藉、而他这个人就是欺负小孩的坏蛋。呵呵……常依干笑,笑的快背过气去。

“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阿辉心疼的抚摸着常小池的后背。

“这个人好凶哦,不想见到他。”,“到我店里去坐坐吧,怎么样?”、“好啊好啊。”

灰溜溜的站在一旁的常依表情极其难看,这让常小池更害怕他,连招呼都不敢跟他说就拉着阿辉直径往咖啡店里跑。

为什么心情这么糟烂?也许他们之间的是是非非只是常小池生命中某一点插曲,喂他吃喝、不间断候在病床边看护他,精心给他梳洗打扮,恨不得替他伤替他痛,为挣点医药费,什么荒唐的工作都做尽了,他可以不懂这些经过,可他为什么就不能懂他常依的心?那天真烂漫的表情就像是在惩罚他,惩罚他对他曾经的大逆、不敬。

常小池被阿辉送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常依正坐在窗台上狼吞虎咽的吃着手里淡而无味的面条,因为心被抽空了,他需要充饥。看着一脸天真烂漫的常小池,那份美好的爱恋就像奄奄一息的困兽,曾经热烈汹涌又可悲可耻的单相思,是作秀给谁看的?

“我,我回来了。”常小池小心翼翼说道。

常依不愿意看他,甚至不想和他对话,他再次拖起常小池就去外面取车,像丢衣服一样把他塞进车里,这次,他任他鬼哭狼嚎也不理会,猛踩油门朝医院开去。

“你在生我的气吗?”在车上安静数分钟后常小池主动开口道歉。“对不起。”

“闭嘴,我不想听见你的声音!”常依口是心非的说着赌气的话,心里却酸涩难忍。

常小池识相的安静下来不再出声,到了医院,办好一切住院手续之后常依把常小池拖到病床上对他使个“老实点,不然就是找打”的恐吓眼神,然后转身就要出去。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常小池带着哭腔冲着常依的背影追问道。

“岂止讨厌!”

“我哪里做的不对?”常小池提高音量。

常依把原本迈出去的腿收了回来,门嘭的一声锁上,他转身冲过来,常小池吓的向后退避不慎摔倒在床。常依步步逼近,脸色恐怖的像个凶神恶煞的魔鬼,他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破口嘶吼:“我非常非常非常讨厌你!讨厌你这张脸!这样一张弱智白痴的脸,都能让我为了它紧张吃醋、脸红心跳!到底是为什么!对着你这样一个白痴都能忍不住心生邪念,想要占有!到底是为什么!我到底要下贱到什么程度……”

常依吼的快断过气去,摇晃着常小池双肩的手几乎快把常小池揉碎,“常依……你……”常小池被他吓的脸色苍白,不安到胆寒。

常依确实很想哭,在泪水决堤前的刹那他咽了回去,他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至少再在这个人面前不可以!那样只会让他看到自己的懦弱、无能。

有时爱上一个人,你就爱上了逞强,逞强着自己如何蛮不在乎,逞强着自己好似个圣人,就是天塌下来,也撑的起。

“常依,你,是真的……那么喜欢我吗?我哪里有你想的那么好……我不值得你这么对待。”常小池伸出手臂托起常依的头,温柔的轻抚他的发丝。常依半响之后才缓过神,他抬头时看到的是泪眼婆娑的常小池,款款深情的眼神里写满了真切与感动。

“你,你在说什么?”常依不可思议的睁大双眼,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喜是悲。“你再说一遍,好吗?”

第11章

常小池哭得更凶,他几乎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可他也倔强着拼命的吐字:“我真的没你想象的那么好,我不善言辞,没有朋友,总是跟别人保持距离,阿辉说我温柔,我不过是习惯了伪装和敷衍,伤心的时候喜欢一个人闷着,有开心的事也不愿意跟别人分享,我甚至很自私,自尊心庞大到不容许被任何人侮辱,即使有很多事都是我的错,我也不甘心低头,不喜欢低姿态去认错,情绪化,脾气凶,不懂察言观色,不会甜言蜜语,不会讨人喜欢……”常小池一边滔滔不绝的吐糟着,把自己说的一无是处,常依一边喜极而泣的摇头,最后他实在失去耐性,他打断了他的自我挖苦,轻声问:“你都记起来了是吗?你认得我是谁了?”

常小池惆怅的点头承认。

“不准你再这么贬低自己。”常依满是溺宠的责备他,继而又变了脸,小心翼翼地问,“你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其,其实,我是装出来骗你的,你喝的醉醺醺回来那晚,我就醒过来了。”常小池豁出去的闭上眼,将心里话一五一十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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