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之再造情人(FZ)——笙字烧香
笙字烧香  发于:2014年02月20日

关灯
护眼

家里已经很久没人住也没人打理,墙角竟然夸张的结起了一片蜘蛛网,还有满是灰尘的家具和发了霉的地板,浴室里的洼水加上坏掉的吹风筒,这般枯槁的场景,常依了然。心痛搅着大量的罪恶感,让他不由紧了紧怀里的常小池,轻吻了他苍白的额头。

常依擦了墙壁橱柜,换了床单窗帘,脏衣服一股脑塞进洗衣机里搅,冰箱里腐烂的食物太多,气味太重,干脆扛着冰箱一起丢掉,不小心被夹到手指,不小心被电到,不小心摔倒在地,痛不欲生。失手搞坏了洗碗机,失手打碎了几个盘子,失手撕烂了台布,甚至吸尘器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罢工了!

咖啡馆的客人们看着头上的吊灯一针一震,面面相觑:“楼上在,施工?”

阳台的花花草草都枯败烂掉,索性还有一盆石竹在角落里怒放着。常依给它换了土,浇好了水,其他的连盆带花一并往外丢。

遵照医生的说明定时熬草药粥给常小池吃。常小池虽然没有意识,却被常依照顾的非常周到,每根指甲都是常依为他剥的,每一颗牙齿、每一寸肌肤都是常依来擦洗,每根筋骨都是常依始每天按摩活络。

他放下吸尘器出神的端详着镜子前面的人,这个人蓬头垢面,穿着邋遢,狼狈的像只烤过的熏鸭。简直了,他扯出一丝难看至极的笑,回头看着卧室里静躺的常小池,标准的小怨妇:“还不都是你害的,你还好意思躺着。”

万一哪天常小池醒过来,抓着他的胳膊哭天抹泪的说:“你让我好感动,原来你这么爱我,我要跟你在一起。”可睁了眼看清楚之后,推地三尺:“不!这只熏鸭是谁?”

这该如何是好,这让他情何以堪。他是过于幻想过于沉浸了,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全身上下洗个干净,换上帅气的着装,喷了香水,戴了墨镜,对着镜子挤眉弄眼,拽的二五八万的,他自恋的欣赏自己棱角分明的俊脸,“”常小池醒来后一定会被自己的帅气迷倒,迷得他脸红心跳,爱他爱得无法自拔。

常小池住院花销甚多,常依知道实验室里的资料柜中间夹层抽屉里是常小池经常放钱的地方,现金支票,和一切珠宝,这些他都无权动用,他只能靠自己打工,还清欠医院的医药费,他即要还债又需要养家糊口,外人对这个既要照顾生活不能自理的植物人父亲,又要赚钱还债的年轻人赞不绝口。

即使常依智商极高,又受过良好教育,但是不明的移民身份是一大障碍,使他不能像同校毕业的校友那样有份体面工作,他去找刺青店老板阿阙出主意,阿阙像上次收留他时一样热情的留他在店里帮忙,他一边学习刺青,一边身兼多职,在码头做搬运工,晚上在24小时便利店当夜间卖货员,中午顶着酷暑在游乐园门口发传单。无论忙的如何不可开交,他也要争分夺秒,每天早午晚各抽出时间多回家照料常小池。

凌晨3点,这个小岛国的渔民们陆陆续续驾驶着渔船出海,常依的工作就是把所有捕捞上来的海鱼装箱运到仓库里,而工资微薄的可怜,运好一船货只有一百块,这里的力工就是这个价位,他不能去抱怨,有抱怨的精力他可以用来多卸几船的货了。

正午,万里无云,骄阳似火,几个外国游客在海滩上嬉戏,常依把手头里上千份的游乐场传单发给屈指可数的游客,塞进摩天宾馆每个客房的门缝里,夹在轿车窗上或是丢给不屑一顾的车主,发完一千张的总价是50块。

终于他在把一箱货从货架最高层上运下来的时候,肘部肌肉不由自主的一阵抽搐,他使不上力的松垮下来,货箱撞倒了货架,货架撞倒后面的货架,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连环撞击,接二连三,琳琅满目的商品、鳞次栉比的货架顷刻间一片狼藉,惨状堪比地震灾害现场。便利店的老板娘从后院闻声赶来的时候,貌似早有预料一样嘴巴一路咒骂不停,可她真正亲临其境之后又惊呆的哑口无言,可能是不知道如何发泄愤怒了。

清理好这一团糟之后,常依不得不掏出辛辛苦苦转来的钱全部抵给老板娘来赔偿损失,即使这些远远不够,老板娘还是“欣然收下”并发誓从此以后再不想见到他。

阿辉料到楼上这一家人遇到不小的经济问题,他好心好意想帮些忙,于是他跟老板请示说咖啡馆的生意他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他推荐常依来咖啡馆做侍生,却被老板一口否决,原因是:咖啡馆营业额根本上不去,他倒是可以考虑把阿辉辞掉。

常依一脸阴郁闷闷不乐的进了刺青店,阿阙静静观察他,这个原本身强体壮、放浪不羁的年轻人居然虚软的摊在椅子上直不起腰,阿阙看到他青肿的肩胛骨,像是受了不小的皮肉之苦。于是他马上找出医药箱给常依的伤口进行包扎。

“皮外伤而已,最近肌肉有点拉伤,过几天就没事了……嘶啊!”常依痛苦的惨叫。

“不能随便拿身体开玩笑!我劝你还是到医院去做诊断!”

“去医院?呵呵,医院的钱好不容易还清,我死都不会去那个鬼地方消费。我这么年轻!身体壮的很!再说我老爸的情况你也知道,他只要有一点不对劲的地方,体热一度!呼吸不顺!少食多排……我都会吓得连魂都没了,立刻叫医生!给他治病的钱都不够!我哪能随随便便去医院?!”

阿阙撇嘴,说到底还是资金欠缺,他很不理解,难听一点说,已经废人一样和死人无异的人,花费再多的钱去医治都是白费,何不早日放弃治疗,做好自己心理的关,死去的人可以安息,活着的人也少了负担。“即便他是你至亲,作为朋友,我还是劝你应该现实些,别被那些无力回天的事情所累,活着的人就要好好的为自己活,我这些话虽然难听,但我是替你考虑为了你好。”

第8章

阿阙说完偌大的屋子里只留下常依一个人,让他多些私人时间好好考虑,他靠窗而坐,借着月光点了跟烟,默默的看着天花板发呆,月光洒在他刚毅俊脸的脸上,这张风光无限、被宠着的脸蛋,此时此刻竟然异常凄惨,他自嘲的哼着原创小曲儿:“常依常依,孤苦无依,没人在意……”

楼下一阵慌乱的马蹄声,常依以为自己听错了,这里怎么会有马蹄声?他探出头去,街市上卷起一巷烟尘,咯咯哒哒的马蹄声止住,店门被撞开,如燕矫捷的身影空翻着闯了进来,而来者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身材颀长,衣装怪异,头顶茶色牛仔帽,腰间系着班卓琴,肩披烟青色斗篷,古铜皮肤,鹰钩鼻,八字须,细眼炯炯有神,这人戏剧性的登场,又生了戏剧性的容貌,看见他就仿佛置身西部牛仔的角斗场,耳边还隐约回荡着古老的五弦琴曲。

常依莫名其妙,看直了眼。

也许是哪个剧院的演员入错了场子,两个人对视好久,最后常依面无表情开口问道:“刺青?”

这个人先是一愣,缓了神,2B的跑到门外,指着招牌,语气诧异:“这里不是酒馆?”

靠,SB,还真把自己当几百年前的流浪牛仔了,常依说:“您穿越了吧?这是刺青店,不是酒馆。”

“天啊!你居然会说中国话?!”这个人大吃一惊,细长的小眼睁得豆大。

少见多怪,即便现在是2040年,大陆板块迁移积聚成一个大陆,全球各国家也统一的差不多了,可中国泱泱大国仍旧祥和地屹立东方,学好中国话,走遍天下。况且自己可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会讲国语至于这么诧异么。

也不知究竟哪里钻出来的菜鸟,说句中国话就把他唬成这德行。“我还会说天津方言,给你秀一段听听?”

“大可不必了,在下告辞,后会有期。”怪人露出匪夷所思的笑容,纵身上马,疯疯癫癫的跑远了,还发出“咦嘻嘻”的奸笑声。他走前还不忘递给常依一张名片,名片上赫然四个大汉字“朋克牛仔”,常依嗤笑,骂了句疯子,随手将名片扔进垃圾桶里。

不过这个陌生人的突然出现倒是激发了常依心智上某根几乎失志的神经,他拍了拍胸口,亢奋的跳起来,一副顶天立地的样子跑出去继续找工作做。

如此静谧迷人的夜色,人们都熟睡了,这个时辰出来找工作,还真有些难度,比如常依敲着银匠的店门死缠乱打的恳求老师傅教他手艺,被惊扰的铁匠当仁不让,抡起铁锯就冲他挥过来。

闭门羹吃多了,自然有了强大的免疫力,这都无所谓。

现在,最热闹的地方只有一处——吉卜赛人的马戏团!郊区亮度的地方就是马戏团,常依努了努嘴,奔着灯火通明的方向赶去。

马戏团的董事真是无比慷慨!他极其不屑地扫了常依一眼,拍拍他的身子骨,连什么职位都没说直接叫他上台,只要表演到天亮,就是八千元的红包。“什么工作?是去门口检票么?”“穿假狮子皮跳火圈?”“人肉靶子?”……常依在后台走来走去,每逢见到一个马戏团的工作人员就上前问问情况,问个遍,也没问出答案。

“接下来!是今晚万众期待精彩绝伦的压轴表演……”主持人报幕,台下响起如雷般轰鸣的掌声和呼叫声。常依把幕布拉出一条缝儿,这时台下的观众又换了一批,一批妇女抱着孩童离开坐席,成群结队的男女入了座,身后响起七八声枪响,“啪——”舞台序幕拉开,工作人员推拉着假山假桥等道具上场,其中一个四方罩着黑布的铁笼被推上舞台正中央,台下一片哗然,常依就这么摸不着头绪的站在舞台上……管他呢,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八千元!谁不赚谁傻X。

一群黑衣教士上台,说唱了一段圣词后退场,威亚将黑布罩掀起,台下掌声此起彼伏……这是接着昨天没表演完的一段继续的情节,铁笼里传来女人的求叫声:“唔呃!救……命,求你放开我!谁能救救我……”吉卜赛女人被扒的精光的捆在笼子里。她拼命求救着,台下的人们看的意犹未尽,一边急着下一步情节的发展。

“是在跟我说吗?”常依猜测,他环顾四周,舞台上只有他和被困在铁笼里的女人,再没有其他人,不是在跟他求救难道是跟台下观众?常依察觉自己工作就是来表演的,这又不是戏院,而是马戏团,马戏团要上演的各种戏码,绝非普通大众所能接受,暴力,惊险,荒诞……他忧郁该不该去救她。幕后的主持人露出一颗头催促他尽快做出回应。

常依跑上前,吉普赛女人挣扎厉害,她痛哭流涕:“快救救我吧小兄弟。狼人要吃掉我!”

噢哦~这戏码电影里有。

常依就是英雄救美的角色,他问道:“铁笼锁着,我该怎么做?”

“这铁笼坚固无比,用蛮力是打不开的,只有用狼人随身带着的那把钥匙……”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找狼人。”情节够荒诞,这么丑陋枯槁的一个女人,就算狼人再饿,也不能饥不择食吧?又要牺牲无数英雄的性命去救她一个人……可小说戏剧里都是这样的桥段。

下一幕,铁笼退场,背景换岩穴山洞……高空中一轮皎洁圆月,南非籍巨人登场,他身高威猛,走起路来把舞台上的道具灯光震得东倒西晃,这个高大无比的黑人演员,身材绝美,铁环獠牙也掩盖不了他原本的美丽容貌,他喘息之间都带着重重的鼻音,在别人看来这喘息声就像酣睡的猛兽,殊不知是透露着浓浓的隐忍和性感。

月圆,他挣破衣物,露出健硕的肌肉和布满全身的刺青,他身下的巨物已经快要撑破底裤!惹来台下观众的重重垂涎。

“巴普桑德!巴普桑德!”台下的粉丝举着标幅齐声呼叫着黑人的名字。

“哈喽。”黑人发出粗野的两声问候,惹的台下阵阵骚动。常依看得出,这种场子里也是有优胜劣汰的,眼前这个巨型大汉显然是这里的明星,他一个临时的演员都能日薪八千,想必这个黑人就是富豪级人物!

第二场正式开始,“你就是狼人?”常依小心翼翼得问。

黑人浅笑,只是浅笑,笑这个代替格希上场的门外汉居然入戏的蛮快。

“把钥匙交出来!”常依喝道。

台下一片嘘声,显然这里正义的角色是敌不过这个明星的魅力的,他该怎么做能让观众喜欢、认可他?做稳这份工作呢?——配合?

黑人又是浅笑,黝黑的眸子里闪烁着不一样的光,黑人读懂了常依举棋不定的神情,他低沉的嗓音说道:“只要你‘配合’我,就有钥匙拿。”

台下又是一片久久的尖叫,仿佛黑人的举手投足,都能带来巨大的拥戴。

的确是“配合”,他猜中了。

等观众安静下来,黑人不紧不慢的指了指自己胯间的男性一语双关道:“钥匙就在这里,你敢拿么?!”

观众尖叫的几乎癫狂!他们激动的高举标语应援:“巴普桑德!巴普桑德!”其中一只标语露骨的写到:“性美男巴普桑德。”这是什么状况?巴普桑德指着自己那几乎撑破底裤的壮硕向他扬言挑衅……还有性……美男?

第9章

时间还早,离下一份兼职有很长间隔,常依没再拒绝,毕竟今晚发生了这么多离奇荒诞的事,他要有足够的时间去消化,还有,他对这个大黑个子也充满好奇,至于他被自己TX这件事,算是意外收获,多个朋友好过多敌人,况且巴普桑德也算是大人物,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丑事来。

他们去了城里最繁华的地段,禁止未成年人出入的星级夜总会最里面的那间门外左右有黑衣保镖把守的包房里,只有巴普桑德和常依两个人。

“要不要叫些妓女过来?”巴普桑德试探性的问他。“这里也有美艳卓群的男妓。”

“不需要啦,”常依斟酌着巴普桑德的私人红酒,一边如实说道,“我还未满3周岁呢。”

听到常依这么说,巴普桑德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他乐不可支,天花板上华贵的水晶吊灯、餐几上的器皿、连体的圆角沙发……被他的笑声震得一颤一颤的。

“没开玩笑啦!我没必要骗你。”这是常依第二次喝酒,无论什么浓度的酒品,他只要一碰就像喝了毒药一样,脸红心跳,体温飙升,就连上次他侵犯了自己老爸还不都是因为之前偷喝了几杯酒搞的自己像喝了催情剂。几杯上等的红酒下肚,常依的俊脸就跨下来,脸颊红的像熟透的番茄。

“没有哪个临时演员能像你一样登场一次就能引起如此巨大轰动,我看你很有这方面的天赋,不如加入我们。你就好比一块璞玉,只要细心雕琢,前景可观,甚至,会在我之上。”巴普桑德看来把他当成难得一遇的人才,他观察着常依的态度,然而常依对这一切漠不关心,他只单纯想要做份兼职赚钱养家,甚至他越来越觉得常小池会醒过来,他现在满脑子考虑的东西无非是:如何求得常小池的原谅,如何自食其力过日子,如何让常小池生活的幸福。

“那个人是谁?”巴普桑德突然问道,他这么问当然有他的原因。

“哪个?”常依有些醉熏了。

“我抱你的时候,你把我想象成的那个人呀。”

“你抱我的时候……哦!呵呵呵,”常依笑着笑着,就笑出眼泪来了,巴普桑德以为他又在用演技欺骗人,结果却是他真真切切在哭,他双肩剧烈的抖颤,眼泪卷着鼻涕冲到脖子里。“你告诉我那个格希是谁,我就告诉你。”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