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蛇(生子)上——北羁
北羁  发于:2014年0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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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偏不。”听到敖嘉终于松口了,蛇祖像是一个等到了胜利的孩子,洋洋得意地抱起敖嘉,“但是要是好好地伺候我,答应一辈子留在我身边,乖乖顺顺的,说不定我一高兴,就会放了你……”

这个祭品的身子让他上瘾,到现在,他已经无法再放开他了。相信被他这样调教过后,这个祭品一定会收敛好多吧。只要他认清自己的身份,乖乖顺顺的,他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对他好。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他的心情在最近变得越来越无常,每当看到这个祭品冷着脸对自己,他的脾气就会莫名地上来,但是看他的脸偶尔地化一下,他的心就突然会变软。但有一点他很清楚,他要他,他要这个祭品。

兀自想着自己心事的蛇祖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敖嘉的回答,听着团团带着腐尸毒的黑气在敖嘉的伤口上肆虐的“哔哔”声,蛇祖的心猛然一颤,因为他发现……他发现自己怀里的身子在变冷。

“敖嘉。”蛇祖颤抖着,试图把敖嘉的身子转过来。随着他的动作,敖嘉的身子像是被人抽掉了骨头一样瘫软在他的怀里。

蛇祖的脑袋一下子空了。

11.生与死的一线(二)

用最后一丝力气喊出求死的话,怀里的敖嘉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他的脸色白得如纸一样,失血过多让他的身体冰冷得可怕,背上狰狞的伤口被团团黑气无休无止地纠缠撕咬着,粘粘湿湿的血滴了一地。

蛇祖这才被蛇窟里浓重的血腥味刺激得清醒了一点——好像,玩过头了。

他一直以为,当敖嘉觉得自己痛得不行或者快死时,就会因为害怕而向他求救。他发誓,只要他轻轻地点点头,说两句软和人的话,他就会马上停下来给他治伤,就算不能痊愈,但不伤及性命他还是做得到的。真的,甚至只要他垂垂眼皮,露出一点点认命的表情,他都会立刻停下来的。

可是,敖嘉的固执远远超出了他的意料。看着他的表情在他的折磨中变得越来越冷漠,变得越来越麻木,蛇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停下来。他想看到敖嘉哭的样子,他想看到敖嘉说“求求你”的样子,他想看到敖嘉乖乖顺顺地躺在他身下的样子,他想看到敖嘉心甘情愿地跟着自己的样子……越是这样渴望,他就越是心急,越是对他的冥顽不灵觉得气愤——他到底哪里配不上他?他这么一个贱若蝼蚁的凡人,自己到底有哪里让他看不起?

一心只想让敖嘉服软的他完全忘记了“人类流血过多会死”这个事实,疯了一样在他身上划出一道道伤口,看到他痛得直打颤,他非但不觉得可怜,反而觉得痛快:这就是你违逆本尊的下场。

只是谁想得到敖嘉至死都不服软呢?蛇祖看着自己怀里的人,突然觉得好可笑。人都没有了,还谈什么顺从呢?他想让他痛苦,可是到头来,自己也并不好过。

“敖嘉,本尊还没有过瘾,所以不许你死。”蛇祖看着自己怀里如破布娃娃一样的敖嘉,连眼睛都红了。当他说这句半真半假的话的时候,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对这个祭品的感情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计。

好在下毒的时候蛇祖就考虑到敖嘉身体的承受能力,特别用了稀释过的腐尸毒,想来一会儿要驱散起来也不会太难。蛇祖将意念集中在手掌上,一团团带着生机的绿色光团就在掌中运转起来。蛇祖试着用生肌术去驱散腐尸毒。

片片翠绿的叶子覆盖到敖嘉的伤口上,蛇窟里充满了春笋破土而出般的声音,但绿色只是在伤口上停留了一会儿,而后整个绿色都崩溃掉了,黑色的火焰依然在敖嘉的伤口上燃烧,声势越来越嚣张。

蛇祖的脸色凝重起来。他知道腐尸毒会因人的体质而发生变异,但没料到这次变异出的古怪火焰会这么棘手,居然是世间罕见的“化生”属性,寄人体而生,要根除非常难,且随着时间的增长,火焰也会越来越强,若是被强制削弱就会千百倍地增补回来,根本无从下手。

蛇祖念起生肌咒,片片绿色又如潮水一样涌了上去,声势比之前更大,更吓人,试图把腐尸毒彻底除干净。但没多久,生肌咒又一次毫无预兆地崩溃掉了,不,应该是被那怪异的黑色火焰吞噬掉了,黑色火焰被生肌咒喂得肥起来,威力明显大了许多,直烧得敖嘉皮开肉绽。原先划开的伤口开始在火焰里裂开,越来越大,越来越深,几乎都能看到藏在皮肉之下的白骨。

“敖嘉……敖嘉,怎么会这样……”蛇祖看着敖嘉更加苍白脸,心里像被虫蛀一样难受。黑色火焰逆天的威能让他觉得无从下手,也让他觉得无奈。他真的没有想过要让他死……真的没有。这样让他百分百觉得满意的玩具,可能再也不会有了。

事到如今,他对此也无能为力了。敖嘉死定了。

蛇祖想走开,想轻轻叹息一声就将敖嘉抛弃在这个无人的蛇窟里,任其成为一具枯骨。蛇祖想这样做,也认为自己会这样做,但一种他没有察觉到的感情让他不忍离去。在离去与不离去之间挣扎了一会儿,蛇祖还是蹲下来理了理敖嘉的头发,将他的身体平放在黑石床上。

“敖嘉,我在这里,做为赏赐,本尊就守着你,直到你成为一堆灰烬吧。”蛇祖盯着敖嘉清丽的脸颊,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口气说道。

黑色的火焰熊熊燃烧起来,像一张黑色的网,遍布敖嘉的全身。似乎是回光返照,敖嘉抬了一下眼皮,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呻吟,这脆弱的呻吟很快被黑色火焰燃烧的“毕啪”声盖过去。

“你死定了。”蛇祖毫无感情地眨眨眼,而握着敖嘉的手却猛然收紧。

“啊!!”敖嘉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丝丝的金光从紧缚在他身上的黑网中破网而出。

蛇祖被这骇人的声势一惊,也回过神来。只见那怪异的黑色火焰在这金光面前兵败如山倒,不出一刻钟就纷纷崩落下来。强悍到让蛇祖都束手无策的火焰在这金光面前居然如此地不堪一击!

“这是!!”阻碍视张的黑色火焰崩落之后,蛇祖这才看清那金光其实是一条金色的游龙,看着金色的游龙在敖嘉身上来回不断地徘徊游走,蛇祖不禁发出一声惊呼,“盗天珠!”

传说盗天珠是一件上古神器,年龄嘛,似乎天地初开之时就诞生了。没有人知道它是怎么形成的,只知道它是龙族世世代代都供奉祭祀的神物。自从二十年前敖绵血洗龙族本家之后,此珠就一直下落不明。有人说,盗天珠被敖绵带走了,有人说,盗天珠还在龙族本家内,珠子失落之事只是龙族本家为了掩人耳目放出来的消息,也有人说,盗天珠在那场劫难之时已经不慎被毁。没想到,它居然会出现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凡人身上。

金色游龙身上的光一点点地暗淡下去,最后化为一个浅浅的龙纹彻底消失。

“敖嘉,敖绵?”蛇祖眯起眼,这两个人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呢?蛇祖忍不住把敖嘉的身体再检查了一遍。完了却不由有些失望,看上去是凡人的身体,摸上去也是凡人的身体,做起来更是凡人的身体,和继承了龙族嫡系血脉的敖绵不同,这个敖嘉完完全全就只是个凡人而已。

想到这里,蛇祖不由轻笑起来:“不管你和敖绵有什么关系,就是为了盗天珠,我也不会放你轻易离开。而且……”说到这里,蛇祖的声音不由低了下来,想到某些画面的他不禁暧昧一笑,还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有了盗天珠保命的你,一定不会那么容易就死了吧。我的玩具……”

12.生与死的一线(三)

蛇祖本以为盗天珠会继续替敖嘉修理破碎的身体。没想到这该死的珠子把敖嘉身上的腐尸毒吞噬干净后就不动了,只留下一具让蛇祖哭笑不得的残破身体。敖嘉只是个凡人,盗天珠虽然是罕见的秘宝,也至少要有龙族的真龙之体才能激发出它全部的潜能,吞噬掉这些霸道的腐尸毒,已经很是不容易了。

敖嘉身上的腐尸毒已去,但身上的狰狞的伤口还是血淋淋地横在那里。蛇祖探了探他的鼻息,长长地叹口气。虽然腐尸毒已去,但要是放着这些伤口不管,敖嘉还是活不了多久的,而腐尸毒撕裂开来的伤口,个个深可见骨,就是他要修补起来,也是颇费工夫。

蛇祖盯着敖嘉更见苍白的脸,一咬牙,开始运功将自己的元神凝结成丝。其实他有很多种方法可以救活敖嘉,用自己最为珍视的元神来修补他破碎的身体,是其中最艰难也是对他修为损伤最大的一种方法。

可是他别无选择。

其他的方法他不是没有想过。那些方法虽然简单易行,但或多或少都会在敖嘉身上留下些许伤痕。一想到这具漂亮身体上全是伤痕的样子,蛇祖心里就一百个不舒服,他舍不得,尽管他才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丝丝精纯的妖力注入敖嘉的身体,敖嘉的神智开始出现一丝清明。伤口传来阵阵的清凉,他蒙蒙胧胧地觉得有人在给他疗伤,他一声苦笑,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疲惫:“你……”敖嘉发出一些干巴巴的声音,“让我死……求求你让我死……”

自己拼了百年的修为要救的人,清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让我死”?这么些年,蛇祖还从来没有为一个人做过这么多,而这个人……居然还不领情!

“让你死?”蛇祖冷哼一声,不怒反笑,“你是我的祭品,是生是死,还轮不到你来做主,我不让你死,就是像条狗一样,也得给我活着!”

敖嘉被他一激,气血上涌,不由分说就狠狠地呕了口血出来。他这边一生求死的念头,蛇祖那边的治疗就是一滞,用元神给人疗伤本就是危险至极的事,容不下分毫的闪失。敖嘉这么一闹,差点让运功到了要紧关头的蛇祖伤了元气。

刚刚那句“让我死”还哽在蛇祖的心头,敖嘉这实质性的抗拒行为一下子就把蛇祖的脾气点爆了。

“啊!”敖嘉猛然发出一声哀号,伤口上的清凉感一下子转化为噬骨的燃烧感,痛得敖嘉把身子蜷得跟虾米一样。

“哼……”看着敖嘉脸上的痛苦神色,蛇祖发出一声冷哼,尽管脸上还是一脸狠厉之色,但眼中却隐隐闪过一丝痛惜。

“你这又是何苦呢。”最后蛇祖还是一挥手,敖嘉伤口上的灼烧感立刻消失得一干二净。敖嘉冷着脸,一言不发地在地上不住地打颤。

看着他这样脆弱的样子,蛇祖的心又忍不住一软,“好了好了。”蛇祖把他不住发颤的身体抱在怀里,“只要你乖乖的,我会……”

敖嘉双眼绝望地一闭,一脸不想听也不为所动的样子。

蛇祖软下来的表情重新变得狠厉起来,他阴冷地一笑:“你以为我还会轻易放你离开么?”

敖嘉听蛇祖的口气有变,也忍不住睁开眼睛,“你是什么意思?”

“虽然不我知道你身上的盗天珠是怎么来的,但这种对我修行大为有利的东西,我决对不会放过。”蛇祖把自己长着细鳞的手放到敖嘉的心口,盗天珠细微的灵力波动顺着手指传上来。这种波动极其细微,若不是蛇祖有心去找,还真感觉不到。

敖嘉漠然地看他一眼,仍旧合上眼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什么也不用知道。”蛇祖看着敖嘉精致的眉眼,越看越喜欢。发现盗天珠之后他曾仔细检查过敖嘉的身体,这么一查才发现,敖嘉没有心,他根本无法听到敖嘉心跳的声音,而那颗盗天珠就生在他心脏的位置,这么多年来,一直是这个盗天珠在维持他的生命迹象,而敖嘉却对此一无所知。

这很奇怪,真的很奇怪。

蛇祖突然在敖嘉的脸上亲了一口,敖嘉脸上惊诧的神色让他很是满足,就连他的声音也变得温和了些,不过说出来的话依旧是血淋淋的伤人:“你活着的所有价值,我救你的所有价值,就是让我上你。不管你知不知道你身体里有盗天珠的事,总之我不会让你死,只要你不死,我就可以通过交合源源不断地从你身上得到盗天珠的灵力,这种对我修行大有裨益的事,你说我会轻易放过么?更何况……”蛇祖一捏他的腰,“你这欠操的身子还真是让人讨厌不起来,怎么做都很爽。”

敖嘉的脸色在听到“交合”两字时骤然变白,他的嘴唇抖了两抖,还是哆哆嗦嗦地没有发出声音。

敖嘉脸上这样绝望而惊恐的表情让蛇祖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比无舒畅。若是想用盗天珠来修行,最好的方法莫过于杀人取珠。但……蛇祖眯起眼,玩味着自己怀里的人:但那样做实在是少了不少乐趣。这个祭品这么有趣,短时间内他还不打算下手。

“你最好早点认清你的命运。要是乖乖地伺候我,说不定我一时高兴就会赐你离开。”看着敖嘉又愤怒又无助的表情,蛇祖爽朗地一笑,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玩弄着他的发丝,语言之中不由带上了几分不明的暧昧。

“滚!”敖嘉的愤怒得连声线也颤抖起来。

“你要我滚?我偏不!”蛇祖等的就是他的这句话,当下一握他的腰,欺身而上。

精纯炽烈的男性气息迎面而来,就连空气也随着他的这个动作变得暧昧了几分,敖嘉的心一凉,脸色更见苍白。

蛇祖纠缠着敖嘉撕扯撩拨了一会儿,见敖嘉始终一脸漠然的神色,不觉也没了兴致。蛇祖发现自己的要求越来越高了。他已经不满足于仅仅只是强占敖嘉的身体。他想要看到这个冷漠的祭品主动的样子,想要看到他心甘情愿接受自己的样子。没有强迫,没有痛苦,没有逼不得已,没有反抗到底。这么一想,蛇祖身上的燥热也褪下了大半。

“好了,你睡吧。今天你已经很累了。”蛇祖淡淡地松开拢着他的手,背对着敖嘉躺下。伤势已经好了大半,剩下就只要用心调养了。

敖嘉对这突然的放手有些诧异,真的这样就轻轻松松地放过自己?之前,只要他兴致上来,只会问他愿不愿意,有哪一次不是血战到底的,怎么……

就在敖嘉惊疑不定的时候,蛇祖突然用几不可闻的声音淡淡道:“我也累了。”

13.结束与开始(一)

尽管蛇祖这样说,敖嘉却无法相信蛇祖的话,无法让自己真的放松下来。整整一夜,他都强挺着自己的疲惫的身体,提心吊胆地防备着身后的人。敖嘉有时候总觉得这样的自己真的有些可笑,命都快保不住了,还纠结什么尊严不尊严的。要是别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一定会放弃一切好好地放荡享受一回吧。可是他总是认为死是一件庄重的事,如果一个人要死,也要好好地、至少像个人样地死去,甚至有时候,他看见肮脏不堪的自己,还会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死的资格。

外面似乎下起了雨,沙沙的雨声里,夜在岩上滴水的滴答声里消融而去。在夜色与雨声里,蛇窟里显得异常的冰冷,敖嘉身体虚弱,身上衣衫又单薄,寒气一激,敖嘉就忍不住微微地打哆嗦。

敖嘉冻得一抖一抖的,背一下下地蹭在蛇祖身上,他似乎身上的伤口还在撕裂,不时发出阵阵沉重的呼吸声。蛇祖本想“冰冷地决绝地”背对着敖嘉过一夜的。但敖嘉一声声的吸气声听在他耳朵里,就像自己的心里关了一只猫,那猫的小爪子不住地在自己心里挠一样。再加上跟敖嘉的一些无意的轻触,

“敖嘉……”蛇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还是忍不住翻过身,把手搭在敖嘉略有些纤弱的腰上。光是抱住敖嘉,蛇祖的声音就已经沙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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