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凉夏之老子捡了个将军——阑
  发于:2014年0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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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何好笑?”

“你是凉国的大将军,是曹禹,可你喂老子吃东西,”齐卡洛乐呵呵地陶醉其中,“凉国大将军李荀叫老子吃刀子要老子的命,可大将军曹禹却在这儿心疼老子喂老子吃东西!”

“别得寸进尺,”曹禹道,“你受了伤,手脚不便,我姑且喂你,等伤势好转便自己吃。”

齐卡洛不甚在意地继续笑。他靠近曹禹,扭着屁股故意撞向他,眯起眼暧昧道:“那晚上你会不会再给老子洗屁股?”

曹禹瞪了他一眼,皱眉低喝道:“吃饭!”

“老子手脚不方便,”齐卡洛耍赖靠在曹禹肩头,“你给老子洗下屁股咋了?老子现在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咋洗?老子也不想到时满帐子臭气,熏得咱们受不了。那不影响咱俩夜里睡觉嘛。”

曹禹举起汤匙,抵在齐卡洛嘴边:“吃不吃?”

“吃!”齐卡洛大嘴一张,将曹禹喂来食物吃下肚。见曹禹脸色缓和,齐卡洛用尽力气拧了自己大腿一把,立刻痛得红了眼。他装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喃喃道:“老子知道你爱干净。之前你没醒的时候,老子不怕脏不怕累地替你每天从头擦到脚,又洗脸又擦屁股的,还给你洗衣裳。现在老子不能动了,原想着能依靠依靠你,没想到你那么嫌老子。老子知道,你嫌老子脏,嫌老子是粗人,嫌老子是蛮子。老子打又打不过你,说又说不过你。你是天上的星星,老子是地上的蛤蟆。哎,老子真是越想越心酸……”

曹禹停下手中的动作,一道厉光从眼中闪过。

齐卡洛马上缩回头消了声音。他老老实实地一口一口吃着曹禹喂来食物。待吃完了碗中的稀饭,曹禹这一阵生气好像过去了,齐卡洛又朝他靠了过去。他先用脚谨慎地碰了碰曹禹的腿,数下都没有反应,这才放心地将虎头慢慢地搁到了曹禹的肩上。齐卡洛以一种小心翼翼试探的口吻,轻轻问:“洗屁股?”

“唔?”曹禹不回话。

“洗屁股?”齐卡洛拉了拉他的衣袖。

“什么?”曹禹板着脸收拾碗碟。

齐卡洛在榻上转了身,将屁股微微翘起,故意扭动了几下,讨好地说:“洗屁股——”

曹禹忍不住笑出声,抬袖在他浑圆的屁股上挥去一掌。齐卡洛连忙捂住屁股不住躲闪,最后还是未能躲过,挨了一下。就听“啪”的一声,他不怒反笑,朝着曹禹咧嘴开怀:“咱们这算不算击臀为誓?”

曹禹笑了,转身再次离开营帐。

齐卡洛待他走远,独自躺在榻上,蜷起双腿,收了方才胡闹的笑容,垂头沉思。闭上眼,白天山坡上夏军弟兄们与凉军相拼的悲痛情景就好像走马灯似的从眼前闪过,痛苦的嘶喊,血肉之躯的残败,想到与他一同出生入死的同伴的死亡,齐卡洛不禁涌出热泪。

曹禹提着一桶热水走回帐中,察觉到齐卡洛的异状,停顿片刻,默默地走向水缸,舀着凉水倒入木桶。哗哗的水流,微妙地牵系着曹禹与齐卡洛此时的心绪。

“那个李政死了,老子连他根毫毛都没碰到他就死了!”齐卡洛拽着被褥哼哼。

“我听说了。”曹禹将汗巾放入水中。

“老子没能替你报仇。”齐卡洛遗憾地叹气。

“无妨。”

“李荀还活着!”齐卡洛说话时特意留意了曹禹的脸色。曹禹并不惊异,只是缓缓地点了头。齐卡洛接着说:“凉人骗了咱们!现在营里不少人在传,说李荀的死是汉人设下的圈套,说你……说曹禹也还活着,汉人准备将咱们赶尽杀绝。夏军因为这场仗,因为李荀,搞得人心惶惶。”

曹禹搅汗巾的手停了下来:“你打算将我交出去?”

“不!绝不!老子跟亚克说了,曹禹死了!”齐卡洛坚定地说。想到今日惨烈的战况,齐卡洛强忍热泪:“老子今天差些没守住东坡!咱们骑队所有驻守在那儿的兄弟们都拼了命,又死了好多人。那个过年时掉眼泪的小子也死了。老子没能保住他!老子他奶奶的又失信了!老子不能把你交出去,老子决不能再失信于你!”说完,齐卡洛再也忍不住,掉下眼泪。

曹禹缓步上前,将温热的汗巾覆在齐卡洛粗糙的脸上,柔和地说:“别哭了。你已守住了东坡,更守住夏国大军。这事无论换作谁,都难做的更好。没有人会责怪你。”

齐卡洛扯下汗巾,伸手环住曹禹的腰身,将脑袋靠入他身前。曹禹迟疑须臾,把他纳入怀中。齐卡洛贴在曹禹衣襟上呜咽:“老子做不好!老子真的没用!曹禹,你帮帮老子!你帮帮老子好吗?”

曹禹僵直着身体,不愿回话。他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齐卡洛刺硬的黑发。齐卡洛紧紧地抱住他,在他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伤痛因疲倦又一次袭来,齐卡洛挨在曹禹身上不愿动弹。曹禹微微移动步伐,齐卡洛便立刻收紧了臂膀:“老子又为难你了。让老子多抱会儿,老子想要再多抱会儿。”

曹禹站立不动,任凭齐卡洛搂抱。又过了片刻,他垂下眼,轻轻推开齐卡洛。曹禹重新拾起掉落在榻上的汗巾,在热水中拧干替他擦脸。最后,顺势坐在了他身边。齐卡洛见他坐定不动,复又伸出大手将他搂在怀里。他嗅着曹禹身上的味道,轻声道:“曹禹,你真好闻!”齐卡洛吻上他白净的脖子,小心地咬住他的耳垂,舔吻耳廓。慢慢地,齐卡洛将嘴凑到了曹禹唇边,他想亲吻上去,却遭到了曹禹的拒绝。

“为什么不让老子亲你的嘴?”齐卡洛黝黑的大脸拧成一团。

“不为什么,”曹禹望向齐卡洛,“你我之间并无情爱。”

齐卡洛满面涨红:“你听老子说……”

“不必解释。”

曹禹在帐内点起一盏油灯,昏暗的布帐内闪出光亮。他命令齐卡洛脱去亵裤与鞋袜。齐卡洛抬起一只脚搁在另一条腿上,费力地脱下一只战靴。臂膀使不出劲道,腿上亦有伤痛,他呲着牙,哀哀低吟。曹禹来到他近前,蹲下身,修长的手指划过冰冷的铁靴。

“其实,老子很喜欢你!”齐卡洛看曹禹替自己脱鞋,忍不住说,“哪怕那时候知道你是曹禹,老子还是喜欢你。老子舍不得杀你。老子知道,老子说喜欢,你会生气。老子也知道,你……你并……并不喜欢老子,但是……”

“既然知道,往后不要再提。”曹禹生硬地回到。

齐卡洛万分难过,心头一酸,差些又涌出泪水。曹禹要他起身,他木讷地站起。他感到曹禹矮下身,手凉凉地探在他肚子前,解开了裤带。齐卡洛哀怨地捂住大脸,豁出去般大吼:“老子告诉过你,老子不是那种会藏着掖着的人,老子就是要你知道,老子是真的喜欢你!”

说完,齐卡洛只觉双腿一凉,整个屁股暴露了出来。

“阿绿哥!阿绿哥!大将军唤人来找你!”帐帘冷不丁地被撩开,冲进帐内的亚克与蓝亦杞见到光着屁股摇晃着鸡巴的齐卡洛与蹲在他身前的曹禹,不禁诡秘地瞠大了眼睛怪叫,“头儿!阿绿哥!你们……你们……这是……哎哟哟,真是羞死人了,羞死人了!”

“他奶奶的!你们两个臭小子!谁让你们进来的!”齐卡洛大窘,急忙蹲下身提起裤头。

曹禹不动声色地转身坐回到椅上。

亚克与蓝亦杞不理会齐卡洛,挪到曹禹处,交代大将军要接见的事。

齐卡洛系着裤带,急切地又问:“大将军要见阿绿?他奶奶的,他怎么会想到见阿绿?”

两人交换了下眼色,向骂骂咧咧的齐卡洛回道:“大将军知道白天在东坡准备滚木大石上山是阿绿哥的主意。大将军现在要见阿绿哥。中军大帐来的传令游骑已经在营口候着了。”

“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曹禹问。

“这……这个……”亚克慌忙向蓝亦杞张望,偷偷摸摸扯动他的衣角。蓝亦杞甩开他,朝曹禹回道:“咱们骑队里有人得意忘形,将阿绿哥前几日与我们说得事到处嚷嚷,怕人不知是你阿绿哥的功劳。这话传到了中军大帐,如今大将军点名定要见你!”

“你个混小子!”齐卡洛提着裤头,跌跌撞撞冲到亚克身前,腾出一手,一把揪住亚克的衣领,低声责备:“你又把阿绿的事往外嚷嚷!看老子今天怎么收拾你!”齐卡洛扬起大掌,作势要朝亚克劈头盖脸打下去。

亚克捂住脑袋,左右躲闪:“头儿!别打别打!我这不是就想让那些整天昂着头的将军们知道阿绿哥的能耐!咱们与其埋没了阿绿哥,不如借这机会,让阿绿哥大放光彩。要是能得到大将军赏识,咱们阿绿哥将来必定能出人头地啊!”

齐卡洛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将亚克拽在手中:“你咋知道你阿绿哥就想在这儿出人头地?”

“不想?”亚克连忙扭头看曹禹。

曹禹摇头道:“确是不想。”

亚克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垂着头认错:“头儿,阿绿哥,往后我不在外说了。”

帐外游骑高声催促,蓝亦杞提醒众人:“头儿,阿绿哥该走了。”

齐卡洛闻言又慌乱起来,他拉着曹禹行至角落,小声道:“大将军要见你,这可怎么办?他是不是知道了你的身份?”

“猜测无用。见机行事。”曹禹道。

“你可要小心,别出岔子!”齐卡洛不放心地嘱咐,“记得进去要行礼。中军大帐将领众多,甭管对方是谁,只要官衔比你大,你就要低头。千万别端架子!”

曹禹失笑:“知道。”

“还有,”齐卡洛拧紧眉毛,似乎破斧沉舟般深吸口气道,“要是真出了啥性命攸关的事,老子侯在营外,你大声叫老子,老子一定冲进去救你!”

“好。”曹禹笑得温和。

“大将军有令,只能阿绿哥一人出营。”蓝亦杞小声提醒。

“啥?”齐卡洛大惊。

曹禹将手合在齐卡洛大手上,向他摇头示意。

“阿绿哥,小生替你整理衣装。”蓝亦杞上前,整了整曹禹的衣领,再将他黑色长发整齐地束于脑后,“阿绿哥,请!”他撩开布帘。

营口停着一辆黑蓬辎车。游骑见曹禹出帐,立刻令他入车。曹禹一身白衣飘飘,素雅清俊,他轻执衣袂,缓步踏入车中。齐卡洛站在帐边远远望去,心中忐忑,直到辎车成了芝麻小点,才讪讪然回到帐内。

一回营帐,齐卡洛一眨不眨瞅着亚克,亚克被他看得汗毛倒竖。“头儿,干什么?”亚克胆颤心惊地问。

“过来,”齐卡洛命令,“伺候老子洗屁股。”

“为啥是我?”亚克指着自己的鼻子怪叫。

“你‘嫂子’被大将军叫走了!”齐卡洛一脸郁闷,“这还不全是因为你!”

夜晚,月入云层不见星辉。荒芜苍凉的红燕县内布满了一顶顶白中带黄的老旧军帐,周遭是掩映的参天古树,苍茫肃穆。曹禹离去多时,齐卡洛坐立不安,时不时便隔着帐篷小声问对面营帐中的蓝亦杞与亚克:“阿绿走了多久了?”

蓝亦杞起先笑着回道:“不多时,小生看了,也就半个时辰。”齐卡洛听了又坐回榻上,百无聊赖地翻动着齐雄关的地图。随着黑幕深沉,百虫不鸣,营外始终没有曹禹的身影,齐卡洛越来越焦躁,他止不住地摸黑在帐内踱来踱去。

待过了丑时,齐卡洛再也忍耐不住。他重新穿上战靴,冲出营帐,直喊着要出营去找曹禹。蓝亦杞慌忙跑上前去拦阻:“头儿,这可不行!坏了军纪,难逃重罚!依小生看,不如再等等。若是再过半个时辰,阿绿哥仍不回来,咱们再找阿布鲁将军探问一下。”

“半个时辰!”齐卡洛双拳紧握,“老子只能再等半个时辰!”

齐卡洛返回营帐,重新在榻上躺下。平日,曹禹睡在身边,他一沾榻便昏昏欲睡,每回都强忍着等待曹禹先睡去再睡。此时,他身负伤痛,本是瞌睡之时,却因少了曹禹而毫无睡意。齐卡洛嗅着曹禹留在被褥上的气味,不停在榻上翻滚,时时刻刻注意着营口的动静。

又过了许久,营口处传来一队马蹄声。齐卡洛猛地从榻上窜起,连鞋也未顾得上穿,直冲帐外。一列马队簇拥着曹禹离开时的那辆黑蓬辎车,停在营口处粗木搭起的高台下。火把光辉闪烁,两队兵丁迅速在营口形成条形站队。一名中军将士恭敬地将曹禹请下辎车。曹禹撩开布帘,缓步下车,夜风吹得他青色衣袂飘扬,黑发起舞,恍若天上仙人。齐卡洛忽有种他即将乘风远去的错觉。

恍惚片刻,齐卡洛装模作样打着哈欠,迎了上前去:“你终于回来了!老子等得差些睡着了!”

曹禹朝他略微颔首,转身向迎送的马队稍行一礼。领头的将士挥袖,将马队遣回中军大帐。齐卡洛拉着曹禹一拐拐走入营帐。

入了帐篷,齐卡洛迫不及待地询问曹禹:“怎么样?大将军说什么了?”

“一些琐事。”

“啥琐事?”齐卡洛狐疑地问,“他没问你身份?”

“问了。”

“你怎么答的?他信不信?”

“不信。”

“不信?”齐卡洛着急道,“那大将军有没有拷问你?”

曹禹没有回答,走到军榻旁,脱下衣袍。“我累了,明日再说。”

巡营的兵丁高举火把从营帐外走过,将帐篷内照得透亮。借着火光,齐卡洛猛然发现曹禹脱下的衣衫不是去时的那件,而他的颈项、胸前竟还有几处奇怪的红印。齐卡洛挪到他身旁,指着他的脖子,狐疑地问:“这是啥?”

“什么?”

“这儿!还有这儿!”齐卡洛伸出手指,戳了戳那几处可疑的红印子,“这一个个红点子,是啥?”

曹禹脸色倏得阴沉下来,他轻轻抚触齐卡洛所说的红印,眉头紧蹙。齐卡洛瞧着他面色不善,想到营中大将藏娇之类的传言,不禁有些焦躁,他强忍心中涌起的躁动说:“你老实告诉老子,老子不生气。”

曹禹垂下眼。

“这……这难道是那个?你……你和大将军……?你们……?”

曹禹依旧沉默不语。齐卡洛心神不宁。他仔细端详曹禹,却见他的嘴唇亦有红肿。齐卡洛再也忍耐不住耐,急红了脸恼道:“你和他亲嘴了?

曹禹眼中晃过一种复杂的神色,应道:“唔。”

齐卡洛气急败坏,不住挥动大手,亦难表达此刻心境。他不顾在帐外探听的亚克等人,大声怒吼:“你是老子的人!你怎么能跟别的男人亲嘴?”

“我与你并无干系。”曹禹冷淡道。

“没干系?老子都跟你做过那样的事了,你敢说跟老子没干系?”齐卡洛愤慨地说,“你就是老子的人!”

曹禹断然道:“你我之间不谈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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